第249章 借刀殺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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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裏又開始陣陣反酸了,我趴在洗手池邊,不住地幹嘔起來,那些惡心的異物停在嗓子眼裏,無論我如何去吐,都粘在黏膜上。
我伸出兩根手指去摳喉,手指接觸到口腔黏膜的瞬間,伴隨著一陣嘔吐聲,那些東西全被我吐出來了。
白花花的,還混著眼淚。
看著這些惡心的東西,我突然想到了我的臉,那是和它們一樣惡心的東西,我扇了自己一耳光,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空曠的洗手間。
陳歌攔住我的下一個耳光,然後摸了摸我的臉,我推開他,眼裏的驚恐和害怕出賣了我的內心。
好惡心。
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你就這麽惡心我嗎?”陳歌問。
“我不是……我不是!”我嘶吼道,嗓子裏開始往外咳血,“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是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他……”他往外歎氣道,一下又一下。
回想著我和他的曾經,這些都讓我無比的惡心,想著,一下沒忍住又吐了出來,這下我再也吐不出任何東西了,吐到後來,口腔裏充斥著的,全是濃重的鐵鏽味。
不知道安靜了多久,我隻知道,後來是貝妄在外麵拍門把我叫醒了。
我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又像是一直在發呆,醒過來時,我已經蹲在洗手池底下,頭靠在陳歌的腿上。
而他呢?
他就這麽盯著我。
那雙眼睛,和之前在樓梯口的一樣。
像一口死井。
我正過身子,單手撐地,甩開他想扶我的手,“不需要。”
他有那麽一瞬間愣在原地,那隻手停在空氣當中,顯得無比尷尬。
我打開門,看見一臉擔憂的上官顥。
“江哥,你……還好嗎?”
“我沒事。”我扯出一個笑容,單看貝妄的表情我就知道,我這笑,比哭還難看。
貝妄往後看了一眼,我已經不關心他看的是什麽了,我從他們倆中間擠開,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可我顫抖的手掩飾不了。
我趴在桌子上,小口小口地呼吸著周圍的空氣,煙的味道還在口腔裏沒有散去,我還以為,會被鮮血衝刷走呢。
我往洗手間方向看了一眼,貝妄依舊站在門口,上官顥好像進去了,不知道在說什麽。
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了,好像是淚,模糊我的雙眼。
那隻在暴雨裏飛的燕子,還是沒能躲得過閃電。
直直地劈了下去。
陳歌暈了過去。
我閉上眼睛,轉過頭,不再去看,也不再去想。
可是內心的疑問越來越多,我到底為什麽會來這?我是什麽時候開始康複的?當年說著已經好了的人,究竟是我,還是栗子?
我睡著了,做了一個夢。
我夢見,那個昏暗的房間,我夢見,那個令我嘔吐的班級。
“哎!”我被一個東西砸到頭,一睜眼,我坐在教室裏,那個東西,是一團濕噠噠的紙。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說他是個傻子吧,你們還不信,看見沒,這就是傻子,被砸了還不知道反抗!”男生拍桌笑著,周圍響起一陣刺耳的笑聲。
“真是哎,王陽,你快看他!他站起來了,不會要打你吧?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女生附和著。
這兩個人,我都很熟悉。
王陽,我的高中前桌,在薔薇的副本裏和他遇見過。旁邊的女生是他的同桌,也是他的女友,許諾諾。
我拿著濕紙團走到他麵前,明知故問道:“你扔的?”
“對啊,怎麽了?難不成,你還想打我啊?哎說真的,上自己親媽到底爽不爽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指著我嘲笑道。
我和林惠發生關係的事情,是通過那個男人的口傳開的。
我高中選文被他打進醫院住了半個月的院,除了身體上的折磨之外,更多的,是心理的折磨。
那段時間,我躺在病床上不吃不喝,每天還要接受各種人的冷嘲熱諷。
那些話,像刀子一樣刺骨。
他毀了我,她也毀了我。
他們倆,把我全毀了。
一個毀了我的身體,一個毀了我的心理。
而那所謂的名聲,更是在地上像灘爛泥一樣任人踐踏。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我把濕紙團塞進王陽的嘴裏,手指把紙團越推越遠,指甲刮在他的黏膜上,生生被我刮出了血,他躺在地上,被我壓在身下掙紮著,那雙眼睛寫滿了恐懼。
“啊!”耳邊傳來刺耳的尖叫聲,是許諾諾。“江舟,江舟殺人了啊啊啊!”
我爬起來一耳光扇了過去,然後揪住她的頭發把她的臉按在課桌上,接著,好幾個巴掌扇在她那張“人畜無害”的小臉上。
後來,我也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了。
“啪!”一個耳光把我甩醒,我睜開眼,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他,是他!
“老子供你吃供你喝,讓你他媽的給老子辦點事都辦不好!”又是一腳踹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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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兜裏的身份證掉了出來,露出一張照片,那上麵的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三個字的名字簡直在刺我的眼。
江日海。
“我辦不到,你找別人吧。”我撿起身份證放到桌上。
“媽的,要不是找別人還要花錢,你他媽以為老子想要你去啊!廢物東西!跟你那婊子媽一樣!”他叼著根煙,頭都不抬一下,抓起身份證就出了家門。
那時候他聽了幾個“好兄弟”的話,堅信跟著他們一起能幹大事、賺大錢,但前提是得把身份證給人家送過去。
結果毫無疑問,那些“掏心掏肺”的兄弟們騙了他,拿著他的身份證貸款跑去逍遙快活了,全然把他拋在了腦後。
自此之後,我們家開啟了長達三年的還債生活。
我醒過來的時候,是在房間裏,旁邊坐著林念。
“你醒了。”
“我怎麽在這?”
“你暈死過去了,怎麽叫都叫不醒,上官就把你背到房間來了。”她倒了一杯水,“喝嗎?”
我接過去,喝了滿滿一杯,“羅伯森一家怎麽說。”
“貝妄和貝婪在樓下守著屍體,不讓人破壞現場,陳歌和上官去找線索了,琥珀在審問布萊多和oon,應該也快有結果了。”
我很想把在洗手間的情況告訴她,可是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
“林念。”
“嗯?”
“我能相信你嗎?”我抬起頭,這一刻,我是真的希望她是從前那個林念,從前那個,無論我受了怎樣的委屈,都會抱我安慰我的林念。
她依舊冷著一張臉,像一朵帶刺的玫瑰一樣,她從我手裏拿過杯子,放在桌上,然後摸了摸我的臉,“你相不相信,都行。”
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才是最讓我崩潰的。
“我有很嚴重的心理和精神問題。”
“我知道,你說過。”
說過嗎?為什麽我不記得了,我到底,記得些什麽?
“對不起,當年的事,對不起。”我把頭靠在她的肩上,“是我的錯,是我讓你一個人,明明我說過,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都是我……”說著,我居然哭了。
淚雨,淋濕了林念的肩頭。
她摸著我的頭發,安撫道:“都過去了,不是你的錯,從始至終,都不是你的錯。”
我抹去眼淚,怔怔地愣了幾秒。
我轉頭看她,那張曾經親密無間的臉在此刻也感到了些許陌生。
我幫她整理了一下臉頰的碎發,然後,吻了上去。
她沒拒絕,摟住我的脖子,回應著我。
“如果這樣可以讓你好受些,我也願意。”
我的心被深深地震了一下,這種感覺,很久沒有過了。
沒錯,我愛的人是林念,我不是……不是……
那個詞,我說不出口。
結束後,林念枕在我手臂上,說:“有想好怎麽和陳歌相處嗎?”
我並沒有告訴她那些,她繼續說:“你們在洗手間聊了很久吧,看來,他還是不肯原諒你,栗子就像一根刺,深深地紮在你們倆中間。”
“你也覺得,我對他是那種情感嗎?”
“人的情感,是很難說的。”她起身。
我從背後抱住她,用被子裹住她的身體,“別著涼了。”
“你放不下他。”
“可是我明明不是……”我哽了一下,“我要是的話,我為什麽還會和你上床?”
“愛這種東西,很難說清楚的,或許你和我上床,也並不是因為愛呢。”她垂下頭,蹭了蹭我的手臂。
“你記得清理幹淨。”我提醒她。
“放心吧,在這裏,無論發生多少次,都不會懷孕的,因為我在這,從來沒有來過月經。”她一邊扣扣子一邊說,“就好像所有的時間都停止了一樣。”
我幫她穿好衣服,聽見門被帶上的聲音。
我一邊和陳歌不清不楚,一邊又和林念發生了關係。
我可真不是個人。
我抬手又給了自己一耳光。
“江哥!江哥!”房間門被大力推開,是上官顥,“有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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