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喜歡嗎？"幕間休息時，陸景瑜遞給她一杯檸檬水。
    沈昭昭點點頭："很好看，隻是……"
    她猶豫了一下，"結局怕是難以圓滿。"
    "為什麽這麽說？"
    "門第之差，世俗眼光……"沈昭昭輕聲道，"哪有那麽容易跨越。"
    陸景瑜突然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若是真心喜歡，管他什麽門第世俗。"
    他拇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就像我對嫂子……"
    "景瑜！"沈昭昭慌忙抽回手，臉頰發燙，"別胡說。"
    陸景瑜卻笑得肆意，正要說什麽，戲院的鍾聲響起，下半場開始了。
    回程時，天色突變，烏雲密布。兩人剛下馬車，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
    "快走！"陸景瑜脫下外套罩在她頭上，拉著她往府裏跑。
    雨越下越大，等他們跑到花園時，沈昭昭的裙擺已經濕透了。
    一道閃電劃過，她驚得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小心！"
    陸景瑜一把攬住她的腰，"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我背你回去。"
    不等她回應，他已經蹲下身，將她背了起來。
    沈昭昭驚呼一聲，下意識環住他的脖子。
    "抓緊了。"陸景瑜的聲音混在雨聲中，帶著幾分笑意。
    他的背寬闊溫暖，隔著濕透的衣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肌肉的輪廓。
    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滑過脖頸，消失在衣領深處。
    "景瑜，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沈昭昭輕聲道。
    "不放。"他反而收緊了手臂，"嫂子這麽輕，我能背一輩子。"
    這話說得太過曖昧，沈昭昭心跳如鼓，不知該如何回應。
    回到房中，兩人都已淋成了落湯雞。
    陸景瑜的白襯衫濕透後幾乎透明，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精壯的肌肉線條。
    沈昭昭慌忙別過眼，卻聽見他低笑一聲。
    "嫂子害羞了？"他故意湊近，"又不是沒看過。"
    "你——"沈昭昭又羞又惱，正要斥責，卻突然打了個噴嚏。
    陸景瑜眉頭一皺："著涼了？我讓人煮薑湯來。"
    他轉身要走，卻又回頭，目光在她濕透的衣衫上停留了片刻，喉結滾動："嫂子還是先換身幹衣服吧，免得……"
    話未說完，他已經大步離開，背影竟有幾分狼狽。
    當晚，沈昭昭果然發起了高燒。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有人輕輕撫上她的額頭，那手掌寬大溫熱，帶著熟悉的鬆木香。
    "怎麽燒得這麽厲害。"陸景琛的聲音低沉冷冽，卻透著幾分焦急。
    "都怪我，不該帶她出去。"這是陸景瑜的聲音，難得帶著自責。
    "知道就好。"陸景琛冷聲道，"去煎藥。"
    "我去？"
    "難道我去？"陸景琛的語氣不容置疑.
    一陣沉默後，腳步聲漸遠。
    沈昭昭想睜眼，卻覺得眼皮沉重如鉛。
    冰涼的手帕貼上她的額頭，陸景琛的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他似乎在低聲說著什麽，但她聽不真切。
    不知過了多久，苦澀的藥味彌漫在房間裏。
    沈昭昭被人半扶起來，靠在一個堅實的胸膛上。
    "嫂子，喝藥。"陸景瑜的聲音近在咫尺。
    藥汁入口，苦得她直皺眉。
    一隻修長的手突然遞來一顆蜜餞，她下意識含住，舌尖不小心掃過那人的指尖。
    "嘶——"陸景瑜倒吸一口涼氣，手微微一抖。
    "行了，出去吧。"陸景琛的聲音突然插入，冷得像冰。
    "憑什麽是我出去？"陸景瑜不服。
    "就憑你定力不夠。"陸景琛的話裏帶著幾分譏誚，"還是說，你想趁人之危？"
    "你——"
    "出去。"陸景琛的語氣不容反駁。
    一陣窸窣聲後，房門輕輕關上。
    沈昭昭感覺有人坐在了床邊，那氣息沉穩冷冽，是陸景琛。
    他的手再次撫上她的額頭，然後緩緩下移，輕輕描摹她的眉眼，鼻梁，最後停在唇畔。
    "昭昭……"他低聲喚道，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沈昭昭心跳漏了一拍，這是陸景琛第一次直呼她的閨名。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她的下唇，呼吸漸漸粗重。
    就在她以為他要做什麽時，那觸感突然消失了。
    "睡吧。"他替她掖了掖被角，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冷靜，"我守著你。"
    沈昭昭說不清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迷迷糊糊間又陷入沉睡。
    半夢半醒間，她似乎感覺到有人輕輕吻了她的唇角，溫柔又克製，像是一場幻覺。
    次日清晨，沈昭昭的燒退了大半。
    她睜開眼，發現陸景琛竟真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單手支額，閉目養神。
    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他倏地睜開眼，四目相對的一瞬，沈昭昭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被慣常的冷靜取代。
    "感覺如何？"他起身倒了杯溫水遞給她。
    "好多了。"沈昭昭接過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兩人同時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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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景琛收回手，背在身後，指節微微發白："景瑜那小子莽撞，以後少跟他出去。"
    這話聽著像是責備，卻又透著幾分說不清的意味。
    "是我自己想去的。"
    沈昭昭輕聲道，"整日悶在府裏，無趣得很。"
    陸景琛沉默片刻，突然道："你若喜歡，以後我陪你出去。"
    沈昭昭怔了怔，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好呀。"她抬頭對他笑了笑。
    陸景琛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喉結微動，最終隻是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他剛走不久，陸景瑜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嫂子！你好點了嗎？"他直接坐到床邊，伸手就要摸她的額頭。
    沈昭昭偏頭躲開："好多了。"
    陸景瑜卻不依不饒，一把抓住她的手："都怪我，不該讓你淋雨。"
    他神情懊惱，桃花眼裏滿是自責。
    "不關你的事。"沈昭昭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怎麽不關我的事？"陸景瑜突然俯身靠近，目光灼灼，"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的臉離得太近，呼吸交融間，沈昭昭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
    "景瑜，別這樣……"她往後縮了縮。
    陸景瑜卻突然笑了："嫂子害羞的樣子真可愛。"
    他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讓我親一下，就當賠罪，好不好？"
    "胡鬧！"沈昭昭又驚又羞，正要推開他，房門突然被敲響。
    "少夫人，藥熬好了。"是春桃的聲音。
    陸景瑜嘖了一聲，不情不願地直起身："晚上再來看你。"
    說完，他飛快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大笑著躲開她揮來的手，溜出了房間。
    沈昭昭捂著被親的地方，心跳如雷。
    這兩個兄弟，一個冷峻克製卻暗藏霸道，一個熱情直白毫不掩飾，都讓她不知所措。
    傍晚時分，雨又下了起來。
    沈昭昭坐在窗邊，看著雨幕中的梨樹發呆。
    突然，一道挺拔的身影闖入視線——陸景琛撐著一把黑傘，站在梨樹下，似乎在望著她的窗口。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沒有躲閃，反而向前一步，目光深沉如海。
    沈昭昭慌忙拉上窗簾，心跳如鼓。
    她不知道陸景琛站在那裏多久了，也不知道他為何要那樣看著她。
    那眼神，像是鎖定獵物的猛獸，耐心等待著最佳時機。
    這一夜，雨聲淅瀝，沈昭昭輾轉難眠。
    她腦海中不斷浮現陸景琛深沉的目光和陸景瑜那個突如其來的吻。
    可這陸家兄弟的步步緊逼，卻讓她陷入了一個更加複雜的境地。
    窗外，雨打梨花的聲響中，似乎還夾雜著誰的腳步聲，在回廊上徘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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