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方弼方相反朝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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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田那模樣,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一路小跑著進了壽仙宮,見了紂王,腿肚子都還在打哆嗦,結結巴巴地開口奏道:“陛下啊,臣奉旨火急火燎地趕到九間殿,謔,那場麵,文武百官跟螞蟻似的聚在一塊兒,壓根兒就沒散。可臣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找了個遍,連二位殿下的一根汗毛都沒瞅見。倒是聽那幫官員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說二位殿下見著他們,哭得那叫一個稀裏嘩啦,把滿肚子的冤屈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鎮殿將軍方弼、方相這倆暴脾氣,哪能看得下去啊,一上頭,二話不說,背著二位殿下反出都城,撒丫子就往東魯跑,說是要去借兵呢。陛下,您可得趕緊拿個主意,這事兒可鬧大了!”
紂王一聽,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暴跳如雷地吼道:“方弼這混賬東西反了?你還傻站著幹啥,還不趕緊給我把他抓回來,絕不能輕饒,要是讓這反賊跑了,我拿你是問!”
晁田嚇得一哆嗦,臉上的五官都快皺成一團了,哭喪著臉上奏:“陛下啊,您是不知道,那方弼簡直就是個怪物,力氣大得能把牛給掀翻,還勇猛得像下山的猛虎,臣這點小身板兒,在他麵前跟小雞崽兒似的,哪能是他的對手啊,根本就抓不住。要想把方弼兄弟拿下,非得您趕緊寫手詔,讓武成王黃飛虎出馬不可,隻有他能鎮得住場子,也才能把殿下給截住,不讓他們跑遠嘍。”
紂王一聽,急得直撓頭,不耐煩地大手一揮:“行,行,趕快寫手敕,讓黃飛虎麻溜兒地去抓人!”得,這下晁田可算把這燙手山芋扔給黃飛虎了。他心裏那叫一個美,美滋滋地奉著手敕跑到大殿,跟個大爺似的命令武成王黃飛虎:“黃大人,陛下有令,讓您迅速去擒拿反叛的方弼、方相,還得取二位殿下的首級回來複旨,您可別磨蹭,趕緊的吧。”
黃飛虎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冷笑著說:“我心裏跟明鏡似的,這晁田擺明了是給我挖坑,想把這麻煩事兒一股腦兒全推我這兒來呢。”說完,他也不含糊,接過劍敕,大步流星地就往午門走去。剛出門,就見黃明、周紀、龍環幾人跟小跟班似的圍了上來,眼巴巴地說:“大哥,咱們跟著您一塊兒去吧。”黃飛虎一擺手,幹脆利落地說:“不用你們瞎摻和,我自個兒去就行。”說罷,他身形一閃,利落地翻身上了五色神牛,輕輕一拍牛屁股,這神獸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嗖”地一下躥了出去,那速度,簡直了,兩頭見日,一天能跑八百裏,眨眼間就沒影了。
再說方弼、方相,背著二位殿下,腳下生風,跟腳底抹油似的,一口氣跑出三十裏地,才把殿下放下來。二位殿下眼眶泛紅,感激得聲音都帶著哭腔:“二位將軍,您這大恩大德,我們啥時候才能報答啊?”
方弼撓撓頭,甕聲甕氣地說:“臣瞅見千歲受這麽大冤屈,心裏那股火‘噌’就上來了,一時氣不過,就反了朝歌。這會兒咱得趕緊商量商量,接下來往哪兒投奔呢。”
正說著呢,就見武成王黃飛虎騎著五色神牛,跟一陣旋風似的飛奔而來。方弼、方相嚇得臉都白了,慌慌張張地對二位殿下說:“末將倆人情急之下,做事太魯莽,沒考慮周全,這下可好,命懸一線了,這可咋整啊?”
殿下趕忙安慰:“將軍別這麽說,您救了我們兄弟的命,這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我們還沒報答呢,咋能說這話。”
方弼急得直跺腳:“黃將軍可是奉旨來抓我們的,這下肯定凶多吉少了。”
殷郊心裏一緊,正著急呢,黃飛虎已經到跟前了。二位殿下“撲通”一聲,在路旁跪下,眼巴巴地問:“黃將軍,您來這兒,是來抓我們的嗎?”
黃飛虎瞅見二位殿下跪在那兒,心裏“咯噔”一下,趕緊從神牛上下來,也跟著跪下,愧疚地說:“臣有罪啊!殿下快起來。”
殷郊紅著眼圈問:“將軍來這兒到底有啥事兒?”
黃飛虎歎了口氣,無奈地說:“奉命行事啊,天子賜了龍鳳劍,讓我來請二位殿下自行了斷,臣這才能回旨。可不是臣敢逼迫殺害儲君,臣也是沒辦法啊。”
殷郊兄弟倆聽完,哭得更慘了,跪著求告:“將軍,您心裏明鏡似的,知道我母子有多冤。母親慘遭酷刑,冤魂都沒處申訴;要是再殺了我們年幼的兄弟,這一家可就絕後了。求將軍可憐可憐我們這含冤的孤兒,發發慈悲,給我們指條活路吧。要是能有個安身之地,我們活著感恩,死了也銘記您的大恩大德,這輩子都不敢忘啊!”
黃飛虎也跟著跪下,眼眶濕潤,哽咽著說:“臣咋能不知道殿下冤枉呢,可君命難違啊,臣要是放了殿下,那就是欺君賣國的大罪;要是不放,又實在辜負了這深冤,臣心裏也不忍啊,這可咋整?”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商量來商量去,都沒個主意。殷郊心裏一琢磨,知道這一劫怕是躲不過去了,咬咬牙說:“也罷,將軍既然奉了君命,不敢違法,我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將軍能不能幫這個忙,給我們周旋出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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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飛虎趕緊說:“殿下有啥事兒?但說無妨。”
殷郊吸了吸鼻子,強忍著悲痛說:“將軍可以把我殷郊的首級帶回都城複旨。可憐我年幼的弟弟殷洪,放他逃往別國。要是有一天他長大了,說不定能借兵報仇,為母親洗刷冤屈。我殷郊就算死了,也跟活著一樣。求將軍可憐可憐我們!”
殷洪一聽,急得衝上前,死死拉住殷郊,帶著哭腔阻止:“黃將軍,這可不行啊。皇兄是東宮太子,我不過是個郡王。再說了,我又年幼,沒啥大本事,將軍要是非得交差,就把我殷洪的首級帶回去複旨,讓皇兄去東魯或者西岐,借一支軍隊。要是能報母親和弟弟的仇,我死也值了!”
殷郊一把抱住殷洪,兄弟倆放聲大哭:“我咋忍心讓年幼的弟弟遭受這慘刑啊!”
二人哭得昏天黑地,你推我讓,誰也不舍得。方弼、方相在旁邊看著,心裏跟刀絞似的,也跟著哭起來,眼淚跟決堤的洪水似的,嘩嘩地流。黃飛虎瞧著方弼這份忠心,心裏也不落忍,眼眶泛紅,淒慘地說:“方弼別哭了,二位殿下也別傷心了。這事兒就咱五個人知道,要是走漏了風聲,我全族都得遭殃。方弼,你過來,保護殿下往東魯去見薑桓楚;方相,你去見南伯侯鄂崇禹,就說我在中途放殿下往東魯了,讓他兩路調兵,鏟除奸邪,洗刷冤屈。我黃飛虎到時候自有安排。”
方弼一抹眼淚,著急地說:“我兄弟倆今兒早上上朝,哪知道會出這檔子怪事啊,上朝保駕,身上一分錢都沒帶,這會兒要分頭往東南二路去,這可咋整啊?沒路費咋趕路啊?”
黃飛虎也皺起眉頭,犯愁地說:“這事兒我也沒想到啊。”他低頭沉思了半天,一拍腦袋說:“有了,把我內衣裏掛著的寶玦拿出來,在路上賣了,權當路費。這寶玦上麵還有金鑲邊呢,值不少錢,起碼能賣個百金。二位殿下,前路保重。方弼、方相,你們兄弟可得上點兒心,這功勞可不小。臣得回宮複命了。”
說完,黃飛虎騎上神牛,回朝歌去了。進城的時候,天色已晚,百官還在午門那兒眼巴巴地等著呢。黃飛虎下了馬,比幹趕忙迎上來,焦急地問:“黃將軍,事兒辦得咋樣了?”
黃飛虎一臉無奈,聳聳肩說:“沒追上,隻能回來複旨了。”百官一聽,心裏樂開了花,可臉上還得裝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且說黃飛虎進宮等旨。紂王不耐煩地問:“逆子叛臣,抓到了嗎?”
黃飛虎不慌不忙地說:“臣奉手敕,追出去七十裏,到了三叉路口,見人就問,可都說沒看見。臣怕耽誤回旨,就趕緊回來了。”
紂王氣得直翻白眼,擺擺手說:“追不上,就讓那逆子叛臣跑了!你暫且退下,明天再議這事兒。”
黃飛虎謝恩出了午門,和百官各自回府。
這邊剛消停,妲己又在紂王耳邊煽風點火:“陛下,今天殷郊、殷洪跑了,要是投奔了薑桓楚,那可不得了,大軍說不定啥時候就殺過來了,禍患無窮啊。況且聽說太師遠征,不在都城,咱這兒沒個能鎮得住的人。不如趕緊命令殷破敗、雷開,點三千飛騎,連夜去抓人,斬草除根,省得留下後患。”
紂王一聽,覺得有理,急忙傳手詔:“命令殷破敗、雷開點飛騎三千,迅速抓住殿下,不得延誤,否則軍法處置!”
殷、雷二將領了詔,屁顛屁顛地要去黃飛虎府內,領發兵符,調選兵馬。黃飛虎正坐在後廳,愁眉苦臉地想:“這朝廷亂成一鍋粥,歪風邪氣盛行,將來百姓肯定得遭殃,憂愁滿天,老天都得怨恨,萬民惶恐不安,四海分裂,八方動亂,這可咋整啊?”
正尋思著呢,軍政司進來報告:“老爺,殷、雷二將聽令。”
黃飛虎回過神來,說:“讓他們進來。”
二將進了後廳,行禮完畢。黃飛虎納悶地問:“剛散朝,又有啥事兒?”
二將報告:“天子手詔,讓末將領三千飛騎,連夜追趕殿下,抓方弼等人以正國法,特地來請發兵符。”
黃飛虎心裏一合計:“這二將要是真趕過去,憑他們那本事,肯定能抓回來,我之前給殿下留的那點兒方便,可就全白費了。”於是,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吩咐殷破敗、雷開:“今天晚了,人馬還沒齊整,明天五更,再來領兵符,趕緊去抓人。”
殷、雷二將雖然心裏不情願,可不敢違抗命令,隻能退下。畢竟黃飛虎是元帥,他們是部下,哪敢強辯啊,隻能乖乖回去。這事兒暫且不提。
且說黃飛虎扭頭對周紀說:“殷破敗來領兵符,調三千飛騎,追趕殿下。你明天五更,把左哨那些生病的、衰老的、懦弱不堪的,給我點三千出來交給他。”
周紀領命。第二天五更,殷、雷二將雄赳赳氣昂昂地來要兵符。周紀去教場,按照吩咐,讓左哨點了三千飛騎,發給殷、雷二將領走。二將一看,傻眼了,這都是些啥人啊,老弱病殘,走路都費勁,還怎麽抓人啊?可又不敢違抗命令,隻能硬著頭皮領人馬出南門去了。一聲炮響,催促三軍,那些老弱病殘的士兵,跟蝸牛似的,怎麽走得快啊?急得二將抓耳撓腮,沒辦法,隻能隨軍慢慢前進。有詩為證,詩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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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飛騎出朝歌,呐喊搖旗敲鼓鑼。隊伍不齊叫 “難走”,行人拍手笑嗬嗬。
不說殷破敗、雷開追趕殿下;且說方弼、方相保護二位殿下走了一兩天,方弼皺著眉頭,對弟弟說:“咱和你保護二位殿下反出朝歌,光顧著跑路了,行囊空空,一分錢路費都沒有,這可咋整啊?雖說黃老爺賜了玉玦,可咱咋好用啊,萬一有人盤問,反倒惹麻煩。到這兒正好是東南兩個方向,咱得給二位殿下指好路,然後咱兄弟再投奔別處,這樣才能兩全其美。”
方相點點頭,說:“這話在理。”
方弼走到二位殿下跟前,客客氣氣地說:“臣有句話,得跟二位千歲說清楚。臣等就是一介武夫,腦袋瓜不太好使,昨天瞅見殿下背負這麽大冤屈,一時衝動,反了朝歌,沒想到這路途遠得沒邊,還一分錢盤纏都沒有。現在想把黃將軍留下的玉玦賣了當路費,又怕被人盤查出問題,不方便。再說了,咱這是逃亡避禍,得低調點兒,隱藏好行蹤。剛才臣琢磨出個主意,得分路各自悄悄走,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希望二位千歲好好考慮考慮,不是臣不想一直陪著。”
殷郊懂事地點點頭:“將軍的話沒錯。可我兄弟年幼,不認路,這可咋整啊?”
方弼耐心地解釋:“這條路往東魯,這條路往南都,都是大路,沿途有人煙,順著走就行。”
殷郊又問:“既然這樣,二位將軍打算去哪兒啊?啥時候能再見麵?”
方相拍著胸脯保證:“臣這一去,不管在哪個鎮諸侯那裏暫且安身,等殿下借兵殺回朝歌的時候,臣肯定來投奔殿下,給您當先鋒,衝鋒陷陣!”
四人說完,眼眶泛紅,各自流淚分別。
不說方弼、方相和殿下分別,走小路去了;且說殷郊對殷洪說:“兄弟,你走哪條路?”
殷洪乖巧地說:“都聽哥哥的。”
殷郊想了想,說:“我往東魯,你往南都。我去見外公,把這冤屈一五一十地哭訴給他聽,舅舅肯定會調兵。我派官員通知你,你到時候或者借幾萬的軍隊,咱們一起討伐朝歌,抓住妲己,給母親報仇。這事千萬不能忘了!”
殷洪流淚點頭:“哥哥,從此一別,不知啥時候才能再見麵?”
兄弟二人說完,放聲大哭,拉著手難分難舍。有詩為證,詩裏說:
旅雁分飛實在令人傷心,兄往南弟往北苦苦思量。思念親人痛有千行淚;迷路憂愁增添萬結腸。
橫笛幾聲催促傍晚的霧氣;孤雲一片追逐滄浪之水。誰知道國家破敗人離散,才相信傾國傾城在於女子。
話說殷洪上路了,眼淚止不住地流,淒淒慘慘,滿心憂愁。這殿下打小在宮裏長大,嬌生慣養,哪懂得長途跋涉的辛苦啊。走走停停,前思後想,肚子又餓。你想啊,在深宮裏的時候,殿下想穿綾羅綢緞,伸手就有;想吃山珍海味,張嘴就來,哪用得著跟人討飯啊!
這天,他看到一個村莊,村裏的人家大大小小正圍在一起吃飯呢。殿下走上前,也不客氣,張口就說:“拿飯給我吃!”
眾人一抬頭,瞅見殿下穿著紅衣,相貌不凡,趕緊起身,客客氣氣地說:“請坐,請坐,有飯。”說著,急忙取飯放在桌上。殷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身道謝:“承蒙送飯,打擾你們了,不知啥時候能報答這份恩情。”
鄉人好奇地問:“小哥,你這是去哪兒啊?從哪兒來的?姓什麽?”
殷洪抹了抹嘴,挺直腰板說:“我不是別人,紂王的兒子殷洪是也。現在去南都見鄂崇禹。”
那些人一聽說是殿下,“撲通”一聲,忙跪在地上,口稱:“千歲!小民不知道是殿下,有失迎接,望請恕罪。”
殿下擺擺手,問:“這裏是不是去南都的路?”
鄉民趕緊回答:“這是大路,沒錯。”
殿下離開村莊,繼續趕路,可他哪走過這麽遠的路啊,一天走不到二三十裏。
走著走著,來到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沒處歇腳,心裏著急。又走了二三裏,嘿,隻見一片鬆樹陰涼茂密,道路清晰,還有一座古廟。殿下眼睛一亮,大喜過望,徑直奔到前麵。看到廟門一塊匾,上麵寫著 [軒轅廟]。
殿下進廟,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地,念念有詞:“軒轅聖主啊,您製定衣裳,製定禮樂冠冕,規定中午交易,那可是上古的聖君啊。殷洪是成湯三十一代的子孫,紂王的兒子。現在父王無道,殺子殺妻,殷洪逃難,借聖帝的廟宇安睡一晚,明天早上就走。望聖帝保佑!要是能有一小塊安身之地,殷洪自會重新修建殿宇,再為您重塑金身。”
這時,殿下一路走來,身體困倦,在聖座下和衣睡倒。不說這個。
且說殷郊沿著去往東魯的大道,吭哧吭哧地一路走,天色漸漸暗下來,這一天下來,滿打滿算也就走了四五十裏地。正走著呢,眼瞅著路旁有一座氣派的府第,門上牌匾寫著“太師府”三個大字。殷郊心裏一合計,樂嗬了:“嘿,這兒看著就是當官的人家,肯定寬敞,我去借宿一晚,明兒個一早再趕路,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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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殷郊走上前,清了清嗓子喊:“裏麵有人嗎?”喊了一嗓子,等了半天,愣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殷郊心裏犯嘀咕,心一橫,抬腿就往裏走,進了一層門,又喊:“有人嗎?”這時候,就聽見裏頭傳來一聲長歎,緊接著,有人吟詩:
“幾年戴罪掌管政務,一片丹心豈會埋沒。輔佐有心知道為國家,堅持卻無處等待私人。誰知道妖孽生在宮中,致使百姓化作鬼魂。可惜我這野臣心懷朝廷,求神卻沒辦法叩拜宮門。”
殷郊聽完這首詩,好奇心爆棚,又扯著嗓子喊:“裏麵有人嗎?”裏麵那人聽到聲音,反問道:“是誰啊?”這時候天色已晚,黑燈瞎火的,影影綽綽根本看不清。殷郊趕緊搭話:“我是路過這兒,投奔親戚的,這不天色晚了,想在府上借住一晚,明兒一早我就走,絕不添麻煩。”
裏麵那老者一聽,聲音提高了幾分:“你這口音,聽起來像是朝歌人?”殷郊忙不迭地回答:“正是,正是。”老者又追問:“你是在鄉下住,還是城裏住啊?”殷郊不假思索地回道:“在城裏。”
“哦,你既然在城裏,那就進來,我問問你。”殷郊依言邁步向前,這一瞧可不得了,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脫口而出:“呀,原來是老丞相!”
可不是嘛,商容就在裏頭呢。他瞧見殷郊,趕忙下拜,一臉愧疚地說:“殿下,您怎麽到這兒來了?老臣有失迎接,實在罪過,還望殿下恕罪。”起身後,商容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又道:“殿下您可是國家的儲君啊,怎麽會孤身一人走到這兒來?這肯定是國家出大亂子的征兆啊。殿下快坐下,跟老臣細細講講。”
殷郊眼眶一紅,淚水像決堤的洪水,“嘩嘩”地就流下來了,把紂王怎麽殺子殺妻的事兒,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地說了個遍。商容聽得直跺腳,扯著嗓子大叫:“誰能想到那昏君竟然殘暴到這地步,簡直滅絕人倫,把老祖宗的三綱五常全給敗光了!我這把老骨頭,雖說隱居山林,可心裏一直惦記著朝廷。哪成想,平地裏就起這麽大波瀾,出了這等怪事,娘娘慘遭毒手,二位殿下也流離失所。我就納悶了,那幫百官平日裏咋咋呼呼的,這會兒怎麽都啞巴了?怎麽就不敢冒犯龍顏,使勁兒勸諫呢?這下可好,朝政全亂套了!殿下您放心,等明兒個,老臣就跟您一道進朝歌,直接找天子理論,非得讓他改邪歸正,把這禍亂給挽救回來不可。” 說完,商容扭頭吩咐左右:“趕緊的,去準備好酒好菜,好好款待殿下,明兒我還得寫奏章呢。”
咱先把殷郊在商容府裏吃香喝辣這事兒放一邊,再瞧瞧殷破敗、雷開這邊。這倆哥們兒,領著三千人馬,雄赳赳氣昂昂地出發去追二位殿下,本以為手到擒來,可到地兒一看,傻眼了,這三千人,不是老胳膊老腿兒,就是病懨懨的,走起路來比蝸牛還慢,一天頂多也就走三十裏,這哪能叫趕路啊,簡直是散步。就這麽晃晃悠悠走了三天,統共也就走了一百裏左右。
這天,眼瞅著走到一個三叉路口,雷開一拍腦門,跟殷破敗說:“大哥,咱這麽慢悠悠地走,啥時候是個頭啊?我看這樣,先把這些老弱殘兵在這兒安頓好,咱倆各領五十個精壯小夥兒,分頭去追。你往東魯方向,我往南都方向,這樣說不定還能快點兒。”
殷破敗一聽,眼睛一亮,豎起大拇指:“兄弟,這主意妙啊!不然,天天帶著這群老弱病殘,走不了幾步路,遲早把人給急死,事兒全耽誤了。”
雷開又補充道:“要是大哥您先追上了,可得回來在這兒等我。要是我運氣好,先把人截住了,我也在這兒候著您。”殷破敗連連點頭:“那肯定,就這麽說定了。”
二人說幹就幹,把那些老弱士兵安置妥當,各自帶著挑選出來的五十名精兵強將,撒開腳丫子,分頭就追了下去。至於二位殿下能不能逃過這一劫,性命如何,咱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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