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商容九間殿死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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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咱先瞧這首詩:
忠臣們心懷赤誠,毫不畏懼地直言進諫,又怎能被汙蔑成是沽名釣譽之舉呢?他們一心一意所期盼的,不過是君主能夠英明睿智,使得國政清正廉明罷了。這些忠臣從未想過要憑借此等行為來成就自己的豐功偉業,他們隻是無法忍受如今這即將滿溢而出的災禍啊!
為了保護太子殿下,那份堅定不移的信念猶如金石般堅硬無比。誅殺那些奸詐邪惡之徒的孤勇之心,更是貫穿了整座京城。然而,令人扼腕歎息的是,盡管擁有如此宏偉遠大的誌向,但還未來得及得以實現,便已慘遭殺身之禍,頭顱率先破碎落地。此情此景,但凡目睹之人,無不悲從中來,淚水恰似傾盆大雨一般,源源不斷地滾落而下。
這首詩將那忠臣滿心的悲憤之情描繪得淋漓盡致、栩栩如生。且看那些忠臣們吧,他們始終心係國家,絕無半點私心雜念。唯一所願便是君主能夠幡然醒悟,從而將這個國家治理得井然有序、繁榮昌盛。他們對於個人所能獲取的利益毫無貪戀之意,僅僅是實在不忍心眼睜睜地瞧著國家日漸衰敗,各種災禍接踵而至。尤其是當涉及到保護太子之事時,他們內心的決心堅不可摧,簡直比鋼鐵還要強硬,哪怕與那些奸臣鬥得魚死網破、不死不休,亦絕不會有絲毫退縮之意。隻可惜啊,天不遂人願,有時縱使滿懷壯誌豪情,尚未等到成功之日,生命卻已戛然而止,這般結局著實令人倍感憋屈和痛心疾首。
話說雷開帶著五十個精壯軍卒,跟打了雞血似的,撒腿就往南都方向猛追,那速度,快得就跟閃電在天上亂竄、飛雲被大風趕著跑似的,風馳電掣、雨驟風狂,這陣仗,仿佛不追到天涯海角誓不罷休。
眼瞅著天黑了,雷開扯著嗓子喊:“兄弟們,都給我敞開肚皮吃飽,吃飽了咱連夜趕路,那倆殿下人生路不熟,還帶著一身傷,料想他們跑不遠,咱加把勁,今晚就把人拿下!”士兵們一聽,得令啊,趕緊悶頭狂吃戰飯,吃飽喝足,又接著上路。
這一路可真不輕鬆,將近二更時分,士兵們一個個累得跟死狗似的,為啥呢?連日來跋山涉水,腳底都磨出泡了,這會兒困意排山倒海般襲來,人人在馬上都搖搖晃晃,差點一個跟頭栽下去。
雷開瞧著這情形,心裏犯嘀咕:“這黑燈瞎火的夜裏趕路,萬一不小心跑過了頭,可咋整?要是殿下在後麵慢悠悠晃悠,我卻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在前麵瞎跑,這不白費勁嘛。算了,不如找個地兒歇息一宿,明兒個養足精神,再甩開膀子追。”想到這兒,他扭頭對左右喊道:“你們往前瞅瞅,看看有沒有村子?咱先找個地方對付一宿,明早再趕路。”
眾軍卒一聽,樂開了花,連日追趕,骨頭都快散架了,巴不得趕緊歇會兒呢。兩邊的人趕緊把火把燈球高高舉起,火光一亮,嘿,照見前麵鬆陰濃密,影影綽綽好像有個莊子。等走近一瞧,哪是什麽村子,原來是一座廟宇。
軍卒一路小跑過來稟報:“將軍,前邊有一座古廟,老爺您可以暫時在這兒住半夜,明早再趕路,妥妥的。”雷開一瞧,眼睛一亮:“這個挺好,就這兒了。”
眾人到了廟前,雷開麻溜地下馬,抬頭一瞅,廟門上頭高懸著“軒轅廟”三個大字,走進廟裏一看,空蕩蕩的,連個廟主都沒有。軍卒們伸手推門,“吱呀”一聲,大夥一起湧進廟,火把這麽一照,喲嗬,隻見聖座下躺著個人,睡得那叫一個香,呼嚕打得震天響。
雷開上前定睛一瞧,這不是殿下殷洪嘛!他不禁歎了口氣,一臉無奈:“這要是再往前走,哪怕就一步,可就跟殿下錯過了!這大概就是天數,躲都躲不過。”
雷開走上前,輕聲喚道:“殿下,殿下!”殷洪正在熟睡中,猛地被驚醒,一睜眼,好家夥,隻見燈球火把晃得人眼花,一群人馬把四周堵得嚴嚴實實。殿下揉揉眼睛,定睛一看,認出是雷開,叫道:“雷將軍!”
雷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殿下,臣奉天子命令,來請殿下回朝。您放心,百官都有保奏的本章,回去沒啥事兒。”
殷洪一聽,苦笑著搖搖頭:“將軍,您不必多說了,我心裏都清楚,料想這場大難是逃不過了。我死倒不怕,隻是這一路跑下來,狼狽得像條喪家犬,腳都不是自己的了,實在難以行走。求將軍把您的馬給我騎一騎,行不?”
雷開一聽,趕忙點頭哈腰地回答:“殿下,臣的馬您盡管騎,臣心甘情願步行跟隨。”
於是,殷洪離開廟宇,翻身上馬,雷開跟個跟班似的,在後麵押著,一行人往三叉路口走去。這事兒咱先按下不表。
且說殷破敗跟個急先鋒似的,沿著東魯大道策馬狂奔,風餐露宿地走了一兩天,趕到了風雲鎮,又一口氣往前衝了十裏地,就見眼前出現一座府邸,八字粉牆刷得雪白,上頭掛著塊金字牌匾,明晃晃寫著“太師府”三個大字。殷破敗趕忙勒住韁繩,定睛一瞧,嘿,這不正是商丞相的府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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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話不說,“嗖”地一下就滾鞍下馬,大步流星地直接闖進相府,心急火燎地要去見商容。您瞧,這殷破敗和商容可有一層特殊關係,商容曾是他的授業恩師,他是商容的學生,所以進府拜見恩師,那是一點兒不猶豫,壓根兒沒想到太子殷郊這會兒正在廳上吃飯呢。
殷破敗仗著自己學生的身份,也不用通報,雄赳赳氣昂昂就直奔廳前。這一進去,好家夥,正瞅見殿下和丞相在那兒有說有吃呢。殷破敗趕忙上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千歲,老丞相,末將奉天子旨意,前來請殿下回朝。”
商容一聽,放下筷子,臉色一沉,氣不打一處來:“殷將軍,你來得可真是時候。我就納悶了,咱朝歌城裏有四百來號文武官員,可倒好,關鍵時刻竟沒一個敢站出來直言勸諫天子的。文官們跟啞巴似的閉口不言,武將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就知道貪圖爵位名聲,占著茅坑不拉屎,光領俸祿不幹事,這都成什麽世道了!”丞相越說越來氣,那是滔滔不絕,根本停不下來!
這邊商容正氣得吹胡子瞪眼,那邊殿下殷郊呢,嚇得戰戰兢兢,臉色慘白得跟金紙似的,哆哆嗦嗦上前說:“老丞相,您別氣壞了身子,殷將軍既然奉旨來抓我,我心裏有數,這一去,多半是沒啥活路了。”說著,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嘩嘩”地就往下淌。
商容心疼地看了看殷郊,大聲安慰道:“殿下放心!我這把老骨頭還硬朗著呢,隻要我還有一口氣,見到天子,肯定有話說。”說著,扭頭衝左右馬夫喊道:“趕緊收拾馬匹,準備行裝,我親自去麵見君主,非得把這事兒掰扯清楚不可。”
殷破敗一聽這話,心裏“咯噔”一下,暗忖:這要是讓丞相跟去了,天子怪罪下來,我可吃罪不起。想到這兒,他趕忙勸道:“丞相,您聽我說,卑職奉旨來請殿下,要不這樣,我和殿下先回去,在朝歌候著,您稍後一步再動身。這也是沒辦法,畢竟咱得先顧著天子的旨意,再談私情,您看行不?”
商容瞅了瞅殷破敗,微微一笑,心裏跟明鏡似的:“殷將軍,我明白你這話裏的意思,你是怕我一起走,天子責怪你徇私情。也罷,殿下,你和殷將軍先去吧,老夫隨後就到。”
話說殿下殷郊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商容的府第,一路上走走停停,眼淚就沒幹過,那叫一個傷心。商容看著殷破敗,語重心長地叮囑:“賢徒啊,我可是光明正大地把殿下交給你了,你可別覺著立了大功,就幹出什麽有傷君臣大義的事兒,真要是那樣,這罪過可大了去了,殺你一萬次都不為過。”
殷破敗嚇得一哆嗦,“撲通”一聲跪下,磕頭如搗蒜:“學生領命,哪敢亂來啊!”
殿下殷郊辭別了商容,和殷破敗翻身上馬,垂頭喪氣地一路往回走。殷郊在馬上耷拉著腦袋,心裏暗自尋思:我就算是死,也沒啥可怕的,可還有兄弟殷洪呢,隻要他還活著,咱就有申冤報仇的機會。
就這麽走了不止一天,不知不覺就來到了三叉路口。軍卒趕忙跑去報告雷開,雷開一聽,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轅門張望,一眼就瞧見殿下和殷破敗在馬上。雷開滿臉堆笑,高聲喊道:“恭喜千歲回來!”
殿下殷郊下了馬,無精打采地走進營寨,剛一進帳,就見殷洪在裏頭正襟危坐呢。有人高聲稟報:“千歲來了。”殷洪一聽,猛地抬起頭,定睛一瞧,可不是嘛,哥哥殷郊真的來了。殷郊一眼瞅見殷洪,心裏那叫一個難受,像被刀絞了似的,又似熱油在鍋裏煎熬,他一個箭步衝上前,死死拉住殷洪的手,放聲大哭:“我兄弟二人,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啊,得罪了天地!咱往東南兩個方向拚命逃竄,本以為能逃過一劫,誰知道還是沒能逃脫,竟然雙雙落入這羅網之中!這下可好,父母的血海深仇,怕是要化為泡影了。”說著,又跺腳又捶胸,傷心到了極點,“可憐我母親死得無辜,我們兄弟倆死得無罪啊!”
這二位殿下哭得昏天黑地,旁邊那三千士兵聽著,心裏直發酸,看著這場景,不少人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鼻子。殷破敗、雷開兩位將軍站在一旁,看著這淒慘的一幕,也是束手無策,隻能硬著頭皮催動大軍,押著二位殿下,浩浩蕩蕩往朝歌趕去。有詩為證,詩裏說:
皇天為何不仔細思量,兄弟逃亡離開故鄉。指望借兵來申大恨,誰知中途遇到豺狼。
思念親人空有衝天誌向,誅殺奸佞徒懷報仇方法。今日雙雙投入陷阱,行人一見淚落千行。
話說殷、雷二將好不容易抓到了二位殿下,眼看快要到朝歌了,趕忙紮下營寨。二人心裏那叫一個美,跟偷了腥的貓似的,暗自高興這次立了大功,屁顛屁顛地進城回旨去了。
這事兒很快就傳到了武成王黃飛虎的帥府,有探馬火急火燎地跑來稟報:“殷、雷二將已經捉獲了二位殿下,這會兒進城回旨呢。”黃飛虎一聽,氣得暴跳如雷,大罵:“這兩個混蛋!光顧著自己立功,全然不顧成湯的後代,我非得讓他們嚐嚐厲害,千鍾美食還沒享受,就死於刀劍之下,功勞還沒封賞,就血染征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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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大手一揮,命令黃明、周紀、龍環、吳炎:“你們幾個,替我傳請各位老千歲和眾多文武官員,都到午門集合,速度要快!”四人領命,風風火火地去了。黃飛虎也不含糊,翻身上了坐騎,風馳電掣般直接趕到午門。剛下馬,就見眾多文武官員,跟螞蟻似的,紛紛從四麵八方趕來。
不一會兒,亞相比幹、微子、箕子、微子啟、微子衍、伯夷、叔齊、上大夫膠鬲、趙啟、楊任、孫寅、方天爵、李燁、李燧等百官都到齊了,互相見禮。黃飛虎心急如焚地環顧眾人,開口說道:“各位老殿下,諸位大夫,今天這事兒可關乎成湯江山的安危,全靠丞相、各位的諫議來定乾坤了。我一個武將,嘴笨,又不是能在朝堂上長篇大論進言的官員,還請大家趕緊想個辦法,拖久了可就來不及了。”
眾人正議論得熱火朝天,就見軍卒簇擁著二位殿下來到午門。百官們一擁而上,紛紛口稱“千歲”。殷郊、殷洪流著淚,扯著嗓子大叫:“各位皇伯、皇叔和眾位大臣!可憐我們成湯三十一世的子孫,眼瞅著就要被殺頭了。我自從登上東宮之位,一直兢兢業業,並沒有什麽失德的地方,就算偶爾有過錯,頂天了也就是貶謫,怎麽也不至於身首異處吧。請求各位看在社稷為重的份上,保救我們的性命,大恩大德,不勝感激!”
微子啟趕忙上前安慰:“殿下,您別太擔心,很多官員都已經寫好奏章保奏您了,料想應該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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