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子牙火燒琵琶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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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把目光轉到南門外的軒轅墳,這地兒藏著個玉石琵琶精。這天,她尋思著去朝歌城看望好姐妹妲己。到了宮裏,這琵琶精可沒幹好事,夜裏逮著宮女就吃,吃完把人骨頭扔在禦花園的太湖石下,白花花的骨頭就那麽露在外麵,看著怪滲人的。
琵琶精看完妲己,準備回老巢。她駕著妖光,哼著小曲兒,大搖大擺地經過南門。突然,她聽到一陣嘈雜喧鬧的人聲,“嗡嗡”的,跟菜市場似的。
“啥情況這是?”琵琶精好奇心一下子上來了,撥開妖光一瞧,喲嗬,原來是薑子牙在那兒給人算命呢。
“哼,都說這薑子牙神神叨叨的,算得可準了,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兩把刷子。”琵琶精心裏琢磨著,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身穿重孝的美婦人。
她扭著腰肢,嬌聲說道:“各位大哥行行好,讓一讓唄,妾身想算個命。”那時候的人都比較實誠,一聽這話,兩邊的人立馬就閃開了一條道。
薑子牙正低著頭給人看命呢,一抬頭,瞅見這麽個婦人,心裏“咯噔”一下:“不對勁啊,這來的怎麽這麽奇怪。”他定睛一瞧,好家夥,瞬間認出這是個妖精,心裏暗自罵道:“好你個孽畜,敢來試探我,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薑子牙清了清嗓子,對著周圍的人說道:“各位看命的朋友啊,咱們講究個‘男女授受不親’,要不這樣,先讓這位小娘子算,咱們再依次來,大家覺得咋樣?”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行吧,行吧,就讓她先算。”
琵琶精得意洋洋地走進命館,一屁股坐下。薑子牙笑眯眯地說:“小娘子,麻煩借右手給我看看。”
琵琶精心裏暗笑,臉上卻故作驚訝:“先生,您不是算命的嗎,咋還看相呀?”
薑子牙一本正經地說:“那當然,我這看相和算命可是一套組合拳,先看相,後算命,才能算得準。”
琵琶精心裏想著:“看你能耍出什麽花樣。”便大大方方地把右手遞了過去。
薑子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暗暗運起丹田中的先天元氣,催動火眼金睛,死死地把妖光給定住了。他也不說話,就直勾勾地盯著琵琶精看。
琵琶精被看得直發毛,假裝生氣地說:“先生,您光看也不說話,我一個婦道人家,您老抓著我的手幹啥呀?快放開,旁邊這麽多人看著呢,多難為情啊!”
周圍的人不明所以,一聽這話,頓時炸了鍋。有人扯著嗓子喊:“薑子牙,你都多大歲數了,還幹這種事?是不是看人家姑娘長得漂亮,就想占便宜啊?這可是天子腳下,你咋能這麽沒規矩,太不像話了!”
薑子牙趕忙解釋:“各位,各位,你們誤會了,這女子根本不是人,她是個妖精啊!”
眾人一聽,更來氣了,大聲喝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明明就是個大活人,怎麽就成妖精了?你這不是瞎扯嘛!”
外麵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裏三層外三層,把命館圍得水泄不通。薑子牙心裏犯起了嘀咕:“要是我放了這女子,妖精肯定撒腿就跑,到時候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行,我既然在這兒,今天必須得把這妖怪給除掉,讓大家看看我的本事。”
可薑子牙手裏啥武器都沒有,瞅來瞅去,就瞧見桌上有個紫石硯台。他眼疾手快,一把抓起石硯,使出全身力氣,朝著琵琶精的頭頂狠狠砸去。隻聽“砰”的一聲,琵琶精的腦漿迸了出來,鮮血濺得到處都是,染紅了她的衣襟。
薑子牙還不罷休,死死抓住她的脈門,讓妖精沒法變化逃脫。兩邊的人嚇得大喊:“別讓他跑了!”緊接著,眾人齊聲高呼:“算命的打死人啦!”
這事兒越鬧越大,不一會兒,開路的人來了。原來是亞相比幹騎著高頭大馬路過這兒,他皺著眉頭,問左右:“為啥這兒這麽吵啊?”
眾人一哄而上:“丞相駕到,快把薑尚帶去見丞相爺!”
比幹勒住馬,看著亂糟糟的人群,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人群裏有個愛打抱不平的人,“撲通”一聲跪下,說道:“啟稟老爺,這兒有個叫薑尚的算命先生。剛才有個女子來算命,他看人家姑娘長得漂亮,就想輕薄人家。女子堅守貞潔,不肯從他,這薑尚就突然起了歹心,拿起石硯,對著人家姑娘的頭頂砸了下去,把人給打死了。您瞧瞧,可憐那姑娘鮮血四濺,就這麽丟了性命啊!”
比幹聽眾人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頓時火冒三丈,大聲喝道:“左右,把他給我抓過來!”
薑子牙一隻手拖著妖精的屍體,走到馬前,“撲通”一聲跪下。比幹看著他,氣呼呼地說:“你看看你,滿頭白發,一把年紀了,咋就不懂國法呢?大白天的欺負良家婦女,人家不從,你竟然用硯台把人打死!人命關天的事兒,我豈能容忍你這惡徒!等我審問清楚,一定按國法處置你!”
薑子牙連忙磕頭,說道:“老爺在上,容薑尚我解釋幾句。我自幼讀書,知書達理,怎麽敢做違法的事兒呢?但這個女子真不是人,她就是個妖精。最近我老瞧見妖氣彌漫在宮中,災星遍布天下。我既然在京城,就想著感激當今皇上的恩德,除妖滅怪,蕩魔驅邪,盡我作為子民的一份心意。這個女子實實在在是個妖怪,我絕不敢胡作非為啊。還望老爺您仔細查明,給我一條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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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眾人一聽,又一起跪下,說道:“老爺,您可別聽他的。這種江湖術士,就會花言巧語,掩蓋他的狡詐,迷惑您呢。我們可都是親眼所見,他就是貪圖女子姿色,人家姑娘不從,他就逞凶把人給打死了。老爺要是信了他的話,那可憐這女子得含冤,我們老百姓也跟著受屈啊!”
比幹看著眾說紛紜,又瞧見薑子牙一直抓著婦人的手不放,心裏疑惑,問道:“那薑尚,這婦人都已經死了,你為啥還不放手啊,這是啥道理?”
薑子牙回答道:“老爺,我要是放了手,這妖精跑了,我拿啥給您證明她是妖怪啊?到時候我可就有嘴也說不清了。”
比幹聽了,點了點頭,吩咐眾人:“這兒也說不清楚,等我進宮啟奏天子,到時候真相自然大白。”
於是,眾人就這麽圍著薑子牙,薑子牙拖著妖精的屍體,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午門走去。比幹則先趕到摘星樓,在那兒等候旨意。
紂王聽說比幹求見,便宣他進見。比幹進去後,俯身啟奏。紂王一臉疑惑,問道:“朕沒叫你,你有啥奏章啊?”
比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說了一遍:“陛下,臣路過南門的時候,瞧見一個術士在算命。有個女子去算命,那術士說女子是妖精,不是人,就用石硯把她打死了。老百姓們都不服氣,說術士是貪圖女子姿色,想強奸人家,人家不從,他就行凶把人打死了。臣聽那術士的話,好像也有點道理。可眾人說的,又都是親眼所見,能做證據。所以臣請求陛下裁決。”
妲己在後麵偷聽,聽到這兒,暗暗叫苦:“哎呀,我的好妹妹,你回你的巢穴不就行了,算什麽命啊!這下可好,碰上這惡人被打死了,我一定得給你報仇!”
妲己眼珠子一轉,走到紂王麵前,嬌聲說道:“陛下,亞相所奏的事兒,真假實在難辨。陛下不如傳旨,把術士和女子的屍體都拖到摘星樓下,妾身看一看,就知道到底咋回事了。”
紂王一聽,覺得有理,便說:“愛妃說得對。”於是傳旨:“命令術士把女子的屍體拖到摘星樓見駕。”
旨意一下,薑子牙拖著妖精來到摘星樓。他俯伏在台階下,右手還緊緊抓著妖精不放。紂王站在九曲雕欄外,大聲問道:“台階下趴著的是什麽人?”
薑子牙趕緊回答:“小民是東海許州人氏,姓薑,名尚。我自幼就拜訪名師,學習陰陽之術,最擅長識別妖魅。我在都城居住,在南門以算命為生。沒想到這妖氛作怪,還來迷惑我。不過被我看破了天機,我一心想在朝野剿滅這些妖精,讓宮廷安寧。我這麽做,一是感激皇王在都城對我的養育之恩,二是報答師傅傳授給我的秘密法術。”
紂王瞧了瞧那女子的屍體,說:“朕看這女子,明明就是人的模樣,哪像什麽妖邪啊,也沒看出啥破綻。”
薑子牙不慌不忙地說:“陛下,您要是想讓這妖精現出原形,那簡單,您讓人取幾擔柴來,把這妖精放在上麵煉一煉,原形自然就出來了。”
紂王一聽,覺得有趣,立馬傳旨:“去,搬些柴薪到樓下。”
薑子牙接過柴薪,在妖精頭頂貼上符印,鎮住她的原形,這才敢放手。接著,他解開女子的衣服,在她前胸貼上符,後背蓋上印,又鎮住妖精的四肢,把她拖到柴堆上,然後放起火來。
好家夥,這火一起,那場麵可壯觀了!隻見濃煙滾滾,像一條黑龍籠罩著大地;黑霧沉沉,仿佛要把天涯都給鎖住。積聚的風一吹,火勢瞬間變大,紅色的火焰直冒紅霞。風助火勢,火借風威,風就像火的老師,火如同風的統帥,兩者相互配合,為非作歹。
這滔滔的烈火,要是沒風,還真燒不起來;這蕩蕩的狂風,要是沒火,也顯不出威風。風隨著火勢,一會兒就燒遍了天關;火趁著風威,頃刻間燒開了地戶。火焰裏金蛇纏繞,誰要是被困在裏麵,那可就難以逃脫火烤的災殃;烈焰圍身,大禍臨頭,根本沒法躲避。這場火,就好像太上老君一不小心扳倒了煉丹爐,一塊火光連著地滾,燒得那叫一個猛。
薑子牙就這麽用火煉著妖精,燒了整整兩個時辰。神奇的是,這妖精上下渾身,竟然一點兒都沒燒焦。
紂王看得目瞪口呆,轉頭問亞相比幹:“朕看這烈火都燒了兩個時辰了,她渾身也不焦爛,看來真是個妖怪啊!”
比幹趕緊奏道:“陛下,要是這麽看,這薑尚還真是個奇人。不過臣也不知道這妖到底是啥東西成精的。”
隻見紂王眉頭微皺,右手不自覺地抬起撓了撓那略顯淩亂的頭發,然後一臉疑惑地開口說道:“哎!你快去幫寡人問問那薑尚,此妖到底是什麽東西修煉成精的啊?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地作祟呢?真是令人頭疼不已呀!”他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停地搖著頭,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事情感到十分棘手和無奈。
比幹麵色凝重地領了紂王的命令,腳步匆匆地下樓而去。他穿過熙攘的人群,目光急切地搜尋著薑子牙的身影。終於,在一個角落裏,他看到了正悠然自得地品茗的薑子牙。
比幹快步上前,對著薑子牙拱手作揖後,開門見山地問道:“薑尚啊,陛下派我來詢問於你,此妖究竟是何物所化之精怪?”
薑子牙聽聞此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微笑。他輕抿一口茶水,不緊不慢地回答道:“要讓這妖物顯出其本來麵目,倒也並非難事。”言罷,隻見薑子牙緩緩站起身來,雙目微閉,口中念念有詞。瞬間,他周身散發出一股熾熱的氣息,雙手更是開始結出複雜的法印。
隨著薑子牙的動作,一團熊熊燃燒的三昧真火自他掌心升騰而起。那火焰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張牙舞爪地向著那被綁縛在地的妖精撲去。一時間,火光衝天,熱浪滾滾,周圍眾人皆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然而,麵對如此威猛的三昧真火,那妖精卻並未顯露出絲毫懼色。它緊閉雙眼,口中不斷念叨著一些晦澀難懂的咒語,似乎在全力抵抗著火焰的灼燒。
那麽,這妖精最終能否抵擋住薑子牙的三昧真火,從而顯現出原形呢?而它的命運又將會走向何方?一切答案盡在下回分解,且聽我慢慢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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