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子牙火燒琵琶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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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陽光明媚,微風輕拂。在通往朝歌南門的道路上,一個名叫劉幹的樵夫正挑著沉甸甸的一擔柴艱難前行。隻見他身材魁梧,但腳步卻顯得有些搖晃不穩,那擔子隨著他的步伐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說起這個劉幹啊,以前在朝歌城裏也算得上是個遊手好閑、整日混日子的人物。今天,他如往常一樣準備將砍來的柴送到集市上去賣。走著走著,突然間,他的目光被路邊一家新開業的命館吸引住了。
    這家命館看上去頗為神秘,門臉不大,卻布置得十分精致。門口兩側掛著一副對聯,上聯寫道:“袖裏乾坤大”;下聯則是:“壺中日月長”。劉幹盯著這副對聯看了許久,嘴裏輕聲念叨著。當讀到“袖裏乾坤大”時,他不禁皺起眉頭,似乎在思索其中的深意;而當念到“壺中日月長”時,他的眼中竟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好奇之色。仿佛這短短的兩句話勾起了他內心深處某種未知的渴望和探索欲望。
    劉幹大大咧咧地走進命館,一瞧,薑子牙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呢。劉幹壞笑著,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聲巨響。
    “哎呀媽呀!”薑子牙嚇得一激靈,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頭一看,好家夥,麵前站著個身高快一米九的大漢,眼神還凶巴巴的。
    薑子牙趕忙整理了下衣衫,強裝鎮定地問道:“兄台,您是想算卦,還是看相呀?”
    劉幹斜著眼,上下打量著薑子牙,問道:“先生貴姓啊?”
    “在下姓薑,名尚,字子牙,別號飛熊。”薑子牙一本正經地回答。
    “哦?那我倒要問問,你這‘袖裏乾坤大;壺中日月長’的對聯,啥意思啊?”劉幹雙手抱胸,挑釁地問道。
    薑子牙微微一笑,解釋道:“這‘袖裏乾坤大’,就是說我能知曉過去未來,世間萬象都在我掌握之中;‘壺中日月長’嘛,是指我精通長生不死之類的法術。”
    “喲嗬,口氣不小啊!既然你能知道過去未來,那算卦肯定很準咯?”劉幹撇了撇嘴,“你給我算一卦,要是準,我給你二十文錢;要是不準,嘿嘿,我可得給你幾拳頭,而且你這命館也別想開下去了!”
    薑子牙心裏暗自叫苦:“都好幾個月沒生意了,好不容易等來一個,還是個找茬的主兒。”但嘴上還是硬氣地說:“行,你拿個卦帖來。”
    劉幹隨手拿了個卦帖遞給薑子牙。薑子牙接過卦帖,說道:“這卦要準,你得聽我的。”
    “那必須的,肯定聽你的。”劉幹拍著胸脯保證。
    薑子牙拿起筆,在卦帖上刷刷寫了四句:“一直往南走,柳陰一老叟。青蚨一百二十文,四個點心、兩碗酒。”
    劉幹看完,立馬就炸了:“啥玩意兒?這卦能準?我賣柴都二十多年了,從來沒人請我吃過點心、喝過酒。我看你這卦根本不準!”
    薑子牙卻胸有成竹地說:“你照做就行,保證準。”
    劉幹半信半疑,挑著柴,嘴裏嘟囔著,徑直往南走去。嘿,還真奇了怪了,沒走多遠,就看見柳樹下站著一個老者,正衝他招手喊:“賣柴的,過來!”
    劉幹心裏一驚:“哎呀,這卦有點意思啊,還真應驗了。”
    老者上下打量著柴,問道:“這柴多少錢啊?”
    劉幹眼珠一轉,故意刁難說:“一百文。”其實他心裏想著,平時也就八十文,這次多要點試試。
    老者圍著柴轉了一圈,點頭稱讚:“好柴啊,幹得漂亮,捆子也大,一百文就一百文,行。麻煩你幫我搬進屋裏。”
    劉幹麻溜地把柴搬進屋裏,柴葉掉了一地。他這人愛幹淨,順手拿起掃帚,把地掃得幹幹淨淨,這才整理好尖擔和繩子,等著收錢。
    老者出來,看到幹淨的地麵,誇讚道:“今天這小夥子真勤快。”
    劉幹笑著說:“老丈,是我掃的。”
    老者樂嗬嗬地說:“老哥啊,今天是我兒子大喜的日子,碰上你這麽好的人,又買到這麽好的柴,真是喜事成雙。”說完,轉身進了屋。
    沒一會兒,一個小孩捧著四個點心、一壺酒和一個碗出來,說:“員外讓給你的。”
    劉幹這下徹底驚呆了,心裏直呼:“薑先生該不會真是神仙吧!我得試試,要是一碗酒倒得滿,另一碗淺,那可不算他準。”
    結果,劉幹斟滿一碗,再斟第二碗,好家夥,兩碗酒一模一樣多。
    劉幹美滋滋地喝完酒,見老者出來,連忙道謝:“多謝員外啊!”
    老者拿出兩封錢,先遞過去一百文,說:“這是你的柴錢。”接著又遞上二十大錢,笑著說:“今天是我兒子的喜辰,這是給你的喜錢,拿去買酒喝。”
    劉幹接過錢,激動得手都有點抖,心想:“我的天呐,朝歌城居然出神仙了!”拿著尖擔,撒腿就往薑子牙的命館跑。
    早上的時候,有人聽到劉幹放狠話,就好心提醒薑子牙:“薑先生,這劉幹可不是好惹的主兒,要是卦不準,你趕緊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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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子牙卻淡定地擺擺手:“沒事兒,不用擔心。”眾人半信半疑,都在命館門口閑站著,等著看劉幹回來是啥情況。
    沒一會兒,就見劉幹像一陣風似的跑了過來。薑子牙笑著問:“卦準不準啊?”
    劉幹扯著嗓子大喊:“薑先生,您就是活神仙啊!算得太準了!朝歌城有您這樣的高人,那可是萬民之福啊,以後大家都能趨吉避凶啦!”
    薑子牙笑著說:“既然卦準了,那就把謝禮拿來吧。”
    劉幹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哎呀,二十文錢確實少了點,委屈您了。”嘴上這麽說,手卻在兜裏磨磨蹭蹭,半天不見掏錢。
    薑子牙有點無奈地說:“卦不準的時候,兄台你話可不少;現在卦準了,就該給我卦錢了吧,別光嘴上說啊。”
    劉幹一拍腦袋:“對,對,對!我這就給,就把這一百二十文都給你,都還是覺得虧了您。薑先生您別急,等我來。”
    劉幹站在屋簷前,眼睛滴溜一轉,正好瞧見南門那邊有個人急匆匆地走過來,腰裏束著皮挺帶,穿著布衫,走路帶風。劉幹像看到救星一樣,衝上去一把拉住那人。
    那人嚇了一跳,問道:“你拉我幹啥?”
    劉幹滿臉堆笑地說:“沒啥事兒,就拉你來算個命。這位先生算卦可準了,你一定要試試。”
    那人皺了皺眉頭:“我有緊急公文要送,沒時間算命。”
    劉幹不依不饒:“先生,算一卦唄,這算卦準得很,您就當幫個忙。再說了,我這舉薦醫生、推薦占卜,都是一片好意啊。”
    那人不耐煩地說:“你這人真有意思,我算不算命,還得聽你的?我可沒時間。”
    劉幹一聽,火了,大聲吼道:“你到底算還是不算?”
    那人也倔,說:“不算!”
    劉幹眼睛一瞪:“你既然不算,那行,咱倆跳河去,我把命賠給你!”說著,一把拽住那人,作勢要往河裏跑。
    周圍的人趕緊勸道:“這位朋友,看在劉大哥的麵子上,就去算個命吧。”
    那人無奈地說:“我又沒啥事兒,為啥要算命啊?”
    劉幹趕忙說:“算要是不準,我替你出錢;要是準,你請我喝酒就行。”
    那人實在拗不過劉幹這火爆脾氣,隻好走進薑子牙的命館。這人是個公差,有急事在身,等不及算八字,就說:“看個卦吧。”扯下一個卦帖遞給薑子牙。
    薑子牙接過卦帖,問道:“這卦是要算啥事兒啊?”
    那人說:“催錢糧。”
    薑子牙沉思片刻,在卦帖上批了幾行字,說:“這卦帖你拿著,自己去驗證。這卦逢於艮,錢糧不必問。等你很久了,一百零三錠。”
    那人接過卦帖,又問:“先生,一卦多少錢啊?”
    劉幹搶著回答:“這卦可不一樣,五錢一卦。”
    那人一聽,不高興了:“你又不是先生,憑啥你定價?”
    劉幹理直氣壯地說:“不準包退換。五錢一卦,已經很便宜你了。”
    那人急著趕路,怕耽誤公事,隻好稱了五錢銀子,匆匆走了。劉幹這才心滿意足地辭別薑子牙,薑子牙笑著說:“承蒙兄台照顧生意啊。”
    眾人都在薑子牙命館門前,眼巴巴地等著看那個催錢糧的結果咋樣。過了一個時辰,隻見那個人押送著錢糧,又來到薑子牙命館門前,一臉佩服地說:“薑先生,您真是神仙下凡啊!果然是一百零三錠。這五錢一卦,花得太值了!”
    從這以後,薑子牙在朝歌可就徹底火了。軍民人等,都慕名而來算命看卦,一卦五錢。薑子牙的腰包漸漸鼓了起來,馬氏笑得合不攏嘴,宋異人也打心眼裏為他高興。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半年過去了,薑子牙的名聲越來越大,遠近的人都跑來請他推算命運,這事兒在朝歌城傳得沸沸揚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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