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聞太師驅兵追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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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張鳳灰溜溜地敗進關裏,一屁股坐在殿上,心裏那叫一個糾結,暗自琢磨著:“這黃飛虎勇猛得跟開了掛似的,我這把老骨頭,咋能打得過他呀?要是讓他就這麽跑了,我咋跟天子交代,那不得吃不了兜著走啊!” 想著想著,他突然一拍大腿,喊道:“蕭銀在哪兒呢?趕緊給我過來!”
    不一會兒,蕭銀就上殿了,恭恭敬敬地說:“末將聽令!” 張鳳看著蕭銀,說道:“黃飛虎那家夥勇得能單挑一萬人,還把我的百煉錘給沒收了,看來跟他硬拚是沒指望了。你呢,等黃昏的時候,去召集三千個擅長射箭的兄弟,到二更天的時候,帶著他們去黃飛虎的大營。聽到梆子一響,就一起放箭,把這群反賊都給射死,然後把他們的腦袋砍下來,送到朝歌去請功,這樣咱們才能高枕無憂啊。”
    蕭銀領了命令,轉身出了府。他一邊走,一邊在心裏嘀咕:“想當年,我在都城的時候,可是在黃將軍的手下幹活兒,承蒙他看得起我,一路提拔我,推薦我當了將領,從來沒把我當廢柴看待。後來還把我調到臨潼當副將,這份恩情我咋能忘呢?現在居然讓我去害恩主一家,這也太不地道了,我這良心可過不去啊!”
    於是,蕭銀立馬換了身衣服,偷偷摸摸地出了行營,在黑燈瞎火裏,像個忍者似的悄悄前行。好不容易來到黃飛虎的營前,他小聲問道:“有人在不?” 巡營的士兵警惕地問:“你是誰啊?” 蕭銀趕緊回答:“我是以前老爺門下的蕭銀,有超級機密的事兒要跟老爺說。” 巡營的士兵一聽,不敢耽擱,急忙進營報告。黃飛虎一聽,趕忙下令:“快讓他進來!”
    蕭銀摸黑進了營帳,“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說道:“末將是以前在您門下的蕭銀,多虧老爺您把我調到臨潼關。今天張鳳偷偷命令我,二更的時候,帶著一群弓箭手,把老爺全家都射死,再把腦袋送到朝歌去請功。我想來想去,這事兒太缺德了,違背良心,也傷了天理啊!所以我就換了身衣服,先來給您報信。”
    黃飛虎聽完,驚得下巴都快掉了,連忙說道:“哎呀媽呀,太感謝將軍您的大恩大德了!要不是您,我們黃門老小今天可就都得去閻王爺那兒報道了。您這簡直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啊,這恩情我啥時候能報答完呐!現在這情況十萬火急,將軍您快給想想辦法,咋救我們出去啊?”
    蕭銀說:“大王您趕緊上馬,帶著家眷和車輛,殺出臨潼關,我在前麵給您把關門打開等著。這事兒可不能再拖了,萬一消息泄露,那就全完了!” 黃飛虎一聽,那還等啥,趕緊招呼大家上馬,各自抄起兵器,大喊著殺了出去,那氣勢,就跟下山的猛虎似的,嗷嗷猛。
    當時才剛到初更,離二更還早著呢,士兵們都沒一點兒防備。蕭銀麻溜地打開了栓鎖,黃家眾將就這麽一擁而出,殺出了關門。
    且說張鳳正坐在廳上,美滋滋地想著等二更一到,就能拿著黃飛虎的腦袋去請功了,突然有人慌慌張張地來報告:“不好啦,黃家眾將闖關殺出去了!” 張鳳一聽,氣得跳了起來,大聲叫苦:“哎呀,我這是看走眼了呀!蕭銀這家夥原來是黃飛虎的老部下,今天居然跟他串通一氣,斬關開鎖跑了,真是氣死我了!” 說完,他急忙上馬,抄起刀就追黃飛虎去了。
    他哪知道,蕭銀早就騎著馬,藏在關旁呢。蕭銀聽到馬鈴響,心裏一喜,心說:“嘿,八成是張鳳這老小子來追了!” 探頭一看,還真猜對了,可不就是張鳳嘛。張鳳剛騎馬出了關門,蕭銀瞅準時機,一戟就刺了過去,直接把張鳳給捅下了馬。這一幕,有詩為證:
    凜凜的英才,堂堂的忠義。隻因黃飛虎,聽令發千弓。
    知道感恩行大義,打開鎖放了籠子。一戟刺死張鳳,輔佐出了臨潼。
    話說蕭銀殺了張鳳,趕緊催馬追上來,大聲喊道:“黃老爺,您慢點走啊!末將蕭銀已經把張鳳給解決了,大王您路上可得小心啊!我現在已經把臨潼的紮板放下來了,還讓兵卒將士把路給堵上了,要是有追兵趕來,把土板去掉,還能拖延點時間。等他們追上來的時候,大王您早就跑遠啦!這一分別,也不知道啥時候還能再見到您呐!”
    黃飛虎感動得不行,連忙稱謝:“哎呀,今天您這份恩情,我都不知道咋報答了!” 說完,彼此就各自分路而別。—— 後來蕭銀還在 “十絕陣內” 閃亮登場呢,這都是後話,咱先不說。
    且說黃飛虎他們離開了臨潼,走了八十多裏地,就到了潼關。潼關守將陳桐這邊,探馬氣喘籲籲地來報告:“將軍,黃飛虎帶著家將到關前啦,已經紮好營了。” 陳桐一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心說:“黃飛虎啊黃飛虎,你之前還指望成湯的王位能千秋萬代呢,沒想到也有今天啊!” 他立馬傳令:“把人馬都給我排開,用鹿角把咽喉要道給我擋住,看他怎麽過!” 然後,陳桐就開始全身披掛,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就等著擒拿黃飛虎,那架勢,就像貓等著抓老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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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黃飛虎紮好營帳,就問:“守關的主將是誰呀?” 周紀回答說:“是陳桐。” 黃飛虎一聽,半天沒說話,長歎一口氣,說道:“唉,這陳桐以前在我手下的時候,有一次違反了我的軍令,本來該砍頭的,後來眾將都給他求情,我才準許他立功贖罪。現在他調到這兒了,肯定對我懷恨在心,這仇他肯定得報,這可咋整啊?……” 他正愁得不行呢,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呐喊聲。
    黃飛虎趕緊上了神牛,提著槍就來到營前。隻見陳桐在那兒耀武揚威的,用戟指著黃飛虎說:“黃將軍,好久不見啊!你以前享受著王爵的待遇,今天咋就私自出關了呢?我可是奉了太師的命令,在這兒等你好久了。你就別掙紮了,趕緊下馬,跟我回朝歌,省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黃飛虎一聽,心裏火冒三丈,說道:“陳將軍,你這就不對了吧!這世間的事兒,盛衰變化那不是很正常嘛。以前你在我麾下,我可沒把你當外人,對你就跟對自己親兄弟似的。後來你犯了錯,那也是你自己作的,我還聽大家的勸,饒了你,讓你立功贖罪,我對你也算仁至義盡了吧。你今天居然還當麵羞辱我,難不成就是為了報以前的仇?少廢話,有本事就放馬過來,你要是三合之內能打贏我,我就乖乖下馬受縛。” 說完,他把槍一搖,就朝著陳桐刺了過去。
    陳桐也不含糊,用畫戟迎了上去,兩匹馬交錯,兩件兵器碰撞,一場大戰就這麽拉開了帷幕。這戰況,那叫一個激烈,簡直可以這麽形容:
    四下裏陰雲密布,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八方的殺氣騰騰,就跟要吃人似的。黃飛虎的長槍閃得跟銀子似的亮,陳桐的畫戟也舞得虎虎生風。黃飛虎的槍朝著陳桐的心口和兩肋直挑,陳桐的戟也朝著黃飛虎的眼角眉梢刺去。兩人都氣得咬牙切齒,臉漲得通紅,感覺這地府和天關都被他們打得跟著一起搖晃。
    話說這二將騎著馬,你來我往,殺得難解難分,足足打了二十回合。陳桐心裏明白,自己根本不是黃飛虎的對手,再這麽打下去,非得吃虧不可。於是,他虛晃一戟,撥馬就跑。黃飛虎正打得火大呢,怒氣衝天,大喝一聲:“你這賊人,今天我非得抓住你,出出這口惡氣不可!” 說完,催馬就追了上去。
    陳桐聽到腦後鸞鈴響,知道黃飛虎追上來了,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不慌不忙地掛下畫戟,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啥玩意兒呢?原來是火龍標。這火龍標可厲害著呢,是一個異人秘密傳授給他的,隻要一出手,就會有煙冒出來,而且百發百中。陳桐拿著火龍標,看準時機,“嗖”地一下就朝黃飛虎打了過去。黃飛虎正追得急呢,突然感覺不妙,大喊一聲:“哎呀,不好!” 可已經來不及躲了,這一標“噗”的一下,就從他脅下打了進去。
    可憐黃飛虎啊,就這麽被火龍標打下了五色神牛。黃明和周紀一看主將落馬,那還得了,趕緊催馬向前,大聲喝道:“你這混蛋,不許傷害我們家主人,有本事衝我們來!” 說著,兩匹馬、兩柄斧就像旋風一樣朝著陳桐飛了過去。陳桐趕忙用畫戟招架還擊。
    這邊黃飛彪趁機把黃飛虎救了回去,可一看,黃飛虎已經沒氣了。黃明和周紀為了給黃飛虎報仇,眼睛都紅了,拚命催馬又朝陳桐衝了過去。陳桐一看,又掏出火龍標,朝著周紀打了過去。這一標直接把周紀的脖子給打通了,周紀“撲通”一聲,就落馬了。陳桐一看,樂了,勒回馬就想去取周紀的首級。可還沒等他靠近,黃明已經騎馬趕到了,奮力和陳桐戰在一起。陳桐見已經幹掉了兩個人,覺得差不多了,就鳴金收兵,回營去了。
    且說黃飛彪把黃飛虎的屍體救了回來。黃飛虎的三個兒子一看父親死了,頓時大哭起來,那哭聲,簡直能把天都給哭塌了。黃明也把周紀的屍體停在了荒郊的草地上。眾家將看到這一幕,沒有一個不傷心難過的。
    眾將看著死了兩個人,一下子都慌了神,往前不知道該去哪兒,往後又回不去,就像羊撞到了籬笆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那叫一個狼狽。就在大家亂成一團的時候,咱先不說這邊。
    話說青峰山紫陽洞的清虛道德真君,正躺在碧雲床上,悠哉悠哉地運著元神呢,突然,心裏“咯噔”一下,就跟被什麽東西撞了似的。這道人趕緊在袖子裏掐指一算,立馬就知道黃飛虎有難了。他急忙命令白雲童兒:“快,去把你師兄給我叫來。”
    白雲童兒麻溜兒地就去了,不一會兒,就請出一位道童。這道童長得那叫一個奇特,身高九尺,臉白得像羊脂玉,眼睛裏透著一股機靈勁兒,走路跟老虎和豹子似的,威風凜凜。頭上挽著個抓髻,腰裏束著麻絛,腳蹬著一雙草履。他來到雲榻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說道:“師父,您叫弟子來有啥事呀?”
    真君看著他,說道:“你父親有難了,你得下山一趟。” 這道童一聽,一臉懵,問道:“師父,弟子的父親是誰呀?” 真君說:“你父親就是武成王黃飛虎啊。現在他在潼關,被火龍標給打死了。讓你下山,一是去救你父親;二呢,你父子相逢之後,以後可以一起為周效力,共同扶持王業。”
    這道童,也就是黃天化,聽完又問:“弟子為啥會在這兒呢?” 真君笑著說:“那一年,我去昆侖山,腳踏著祥雲,正飛得高興呢,突然被你頭頂上一股濃濃的殺氣衝到了雲霄,擋住了我的雲路。我往下一看,那時候你才三歲。我看你這孩子相貌清奇,以後肯定有大出息,就把你帶上山了。這一轉眼,都已經十三年了。今天你父親有難,也該我出手救他了。所以叫你前去。”
    說完,真君先把一個花籃兒遞給黃天化拿著,又交給他一口寶劍,叮囑道:“你趕緊去救你父親。要是遇到陳桐,必須…… 這樣這樣,才能保證你父親安全出潼關。你可不許跟著去西岐,救完人就趕緊回來,咱們總有一天還會再見麵的。”
    黃天化領了師父的嚴命,恭恭敬敬地叩頭,然後就下山了。出了紫陽洞,他捏了一撮土,朝著空中一撒,就借著土遁,像一陣風似的往潼關趕去。這父子馬上就要相逢,潼關又要迎來一場大戰啦。這後事到底會咋樣呢?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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