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子牙魂遊昆侖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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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赤精子站在空中,往下一瞅,這十陣簡直凶得不要不要的!那殺氣騰騰的,感覺都要衝破天際,直插雲霄了,黑霧跟個大鍋蓋似的,嚴嚴實實地罩在岐山頭上。赤精子心裏一緊,暗暗吐槽:“這啥情況啊,看著也太瘮人了吧!”
赤精子正看得入神呢,就瞧見“落魂陣”裏頭,姚斌那家夥披頭散發的,跟個搖滾歌手似的,手裏還揮舞著寶劍,在雷門那旮旯邁著奇怪的步子,嘴裏念念有詞。再定睛一瞧,草人腦袋頂上有一盞燈,光線昏昏暗暗的,就跟人快斷氣似的,腳下那盞燈也是半死不活,半滅半明的。
姚斌拿著令牌“啪”地一擊,那燈“噗”地一下就滅了,赤精子就感覺裝在葫蘆裏的一魂一魄猛地一震,差點就蹦出來。還好葫蘆口堵得嚴實,才沒讓它們跑出去。姚斌連著拜了好幾下,那燈愣是沒滅。嘿,您還別說,這燈不滅,薑子牙的魂好像就還留著點。
姚斌這下可有點急眼了,心裏想著:“咋回事啊,二魂六魄都到齊了,咋這一魂二魄就死活不歸位呢!”越想越氣,他把令牌使勁一拍,扯著嗓子大喊:“二魂六魄都已經到啦,一魂二魄為啥還不回來!”
咱先不說姚斌在那發火狂拜。單說赤精子在空中瞅準時機,趁著姚斌剛拜下去,趕緊把腳下的兩朵蓮花往下一坐,“嗖”地一下就朝著草人衝過去,打算把草人搶走。
哪知道姚斌拜完一抬頭,正好看見有人落下來,定睛一看,居然是赤精子。姚斌氣得跳腳,大罵道:“赤精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跑到我‘落魂陣’裏來搶薑尚的魂!”說完,忙不迭地抓起一把黑砂,“呼”地一下就朝著赤精子灑了過去。
赤精子一看這架勢,心裏暗叫一聲:“不好!”撒腿就跑。饒是他跑得夠快,可還是被黑砂波及,腳下的兩朵蓮花“噗通”一下就掉落在陣裏。赤精子嚇得臉都白了,差點就陷在“落魂陣”裏出不來。他急忙施展遁術,一路狂奔,終於進了西岐城。
楊戩在城門口眼巴巴地等著呢,一看見赤精子,趕緊迎上去,瞅見赤精子麵色慘白,氣喘籲籲的,像是剛跑完馬拉鬆似的,趕忙問道:“老師,您把師叔的魂魄救回來沒啊?”赤精子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搖頭不迭,心有餘悸地說:“哎呀媽呀,太厲害了!太厲害了!這‘落魂陣’差點就把我也給搭進去了!還好我跑得快,不然就涼了。就這,還把我腳下的兩朵白蓮花給打落在陣中了呢。”
武王在一旁聽到這話,“哇”地一下就哭出來了,著急地說:“要是照您這麽說,相父他老人家可就沒法回生了呀!”赤精子趕忙安慰道:“賢王您先別急,別自己嚇自己,我覺得應該沒啥大問題。這呀,估計就是子牙該有的災殃,所以才耽擱了點。貧道現在呢,得去個地方,回來準能把事兒辦妥。”
武王趕忙問:“老師您要去哪兒啊?”赤精子說:“我去去就回,你們在這兒老老實實的,把子牙照顧好就行。”說完,赤精子腳底生風,腳踏祥光,施展土遁術,“嗖”地一下就朝著昆侖山飛去了。
沒一會兒,南極仙翁從玉虛宮溜達出來,一眼就瞧見了赤精子,趕忙上前問道:“咋樣啊,子牙的魂魄弄回去沒?”赤精子把剛才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最後無奈地說:“……這不沒辦法嘛,還得麻煩道兄您,幫我去問問師尊,到底咋整才能救下子牙啊?”
南極仙翁聽了,轉身就進宮,來到元始天尊寶座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然後把薑子牙這事兒從頭到尾詳細地說了一遍。元始天尊聽了,微微皺眉,緩緩說道:“我雖說掌管著這大教,但有些事兒也挺讓人頭疼的。你去告訴赤精子,讓他去八景宮找大老爺,到那兒他就知道咋回事兒了。”
南極仙翁領了命,走出宮來,對赤精子說:“老師吩咐啦,你趕緊去八景宮拜見大老爺,到那兒就知道咋救子牙咯。”赤精子謝過南極仙翁,駕著祥雲就往玄都飛去。
沒過多久,就到了仙山。這地兒可不得了,乃是大羅宮玄都洞,是老子住的地方,裏麵還有個八景宮,那仙境簡直美炸了,讓人看了就不想走。您瞧瞧這詩寫的:
仙峰巔險,峻嶺崔嵬。坡生瑞草,地長靈芝。根連地秀,頂接天齊。青鬆綠柳,紫菊紅梅。碧桃銀杏,火棗交梨。仙翁判畫,隱者圍棋。群仙談道,靜講玄機。聞經怪獸,聽法狐狸。彪熊剪尾,豹舞猿啼。龍吟虎嘯,翠茖鶯飛。犀牛望月,海馬聲嘶。異禽多變化,仙鳥世間稀。孔雀談經句,仙童玉笛吹。怪鬆盤古頂,寶樹映沙堤。山高紅日近,澗闊水流低。清幽仙境院,風景勝瑤池。此間無限景,世上少人知。
就這地方,簡直跟人間仙境似的,到處都是奇花異草,飛禽走獸也都透著一股仙氣兒。
赤精子到了玄都洞,抬頭一看,上麵有副對聯:道判混元,曾見太極兩儀生四象;鴻蒙傳法,又將胡人西度出函關。赤精子站在玄都洞外,心裏有點犯嘀咕:“這地方可是大老爺住的,我可不能亂闖啊。”於是就在外麵老老實實地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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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會兒,隻見玄都大法師從宮裏出來了。赤精子趕緊上前,行了個稽首禮,說道:“道兄啊,我今兒個來,實在是有大事相求啊。”玄都大法師一看是赤精子,問道:“道友,你到這兒來,到底有啥事兒啊?”赤精子趕忙把薑子牙魂魄遊蕩的事兒,前前後後說了一遍,最後可憐巴巴地說:“我這是奉了師命,特地來拜見老爺,還請道兄幫忙通報一聲啊。”
玄都大法師聽了,轉身就進宮,來到老子的蒲團前,行禮說道:“老爺,赤精子宮門外候著呢,聽候您的法旨。”老子說:“讓他進來吧。”赤精子趕忙進宮,“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恭恭敬敬地說:“弟子祝老師萬壽無疆!”
老子看了看他,緩緩說道:“你們啊,都犯了這劫數。‘落魂陣’裏薑子牙有罪過,我那寶貝在‘落魂陣’裏也遭了這厄運,這都是天數啊。你們可得謹守法戒。”說完,轉頭對玄都大法師說:“去把太極圖拿來。”然後把太極圖遞給赤精子,囑咐道:“你拿著我這太極圖……就這麽這麽辦,自然就能救下薑尚。你趕緊去吧。”
赤精子得了太極圖,歡天喜地地離開了大羅宮,沒一會兒就到了西岐。武王聽說赤精子回來了,帶著一群將領趕忙到殿前迎接。武王著急地問:“老師,您這是上哪兒去啦?”赤精子笑著說:“我這一趟啊,就是去救子牙的,今天準能把他救回來。”眾將一聽,那高興得簡直要蹦起來了。
楊戩趕忙問:“老師,那啥時候能救好呀?”赤精子掐指一算,說:“還是得等到三更時分。”眾弟子一聽,就眼巴巴地等著三更趕緊到來。
好不容易等到三更,眾人趕忙來請赤精子。赤精子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出城直奔十陣而去。到了十陣門前,他捏土成遁,又飛到空中。隻見姚天君還在那兒跟個機器人似的,不停地拜呢。
赤精子瞅準時機,把老君的太極圖“嘩啦”一下打散抖開。這太極圖可不得了,那是老君當年劈地開天,分清濁,定地、水、火、風,包羅萬象的超級寶貝。這圖一展開,瞬間化作一座金橋,五色毫光四射,把山河大地都照得亮堂堂的。赤精子就順著這金橋,“嗖”地一下往下一墜,一手穩穩地抓住了草人,然後扭頭就往空中跑。
姚天君正拜著呢,一抬頭,又看見赤精子了,氣得大喊:“好你個赤精子,你還敢再來搶我的草人,你也太過分了吧!”說著,一把抓起一鬥黑砂,“嘩啦”一下就朝著赤精子潑了過去。
赤精子正得意呢,突然看見黑砂飛過來,嚇得大喊一聲:“不好!”慌亂之中,左手一鬆,太極圖“嗖”地一下就掉落在陣裏,被姚天君給搶走了。
赤精子雖說把草人抓出了陣,可這太極圖丟了,嚇得他差點魂飛魄散,臉色跟金紙似的,慘白慘白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在土遁裏,差點就又栽了跟頭。好不容易落下遁光,趕緊把草人放下,掏出葫蘆,把薑子牙的二魂六魄收進葫蘆裏,一路小跑就往相府去了。
相府前,眾弟子正眼巴巴地等著呢。遠遠瞧見赤精子過來了,楊戩趕忙迎上去,問道:“老師,師叔的魂魄取回來沒呀?”赤精子苦著臉說:“子牙的事兒倒是差不多搞定了,可我把掌教大老爺的奇寶給丟在‘落魂陣’裏了,這下我恐怕得有大麻煩了!”
眾人一起進了相府。武王聽說薑子牙的魂魄取回來了,高興得不行。赤精子來到薑子牙的臥榻前,把薑子牙的頭發分開,用葫蘆口對準子牙的泥丸宮,連著把葫蘆敲了三四下,嘿,薑子牙的魂魄就跟被吸進去似的,又回到了竅裏。
沒過一會兒,薑子牙緩緩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說:“哎呀,這一覺睡得可真香啊!”等他定睛一看,發現臥榻前站著武王、赤精子和一群門人,嚇得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武王笑著說:“要不是這位老師費了這麽大的勁兒,相父您哪能再醒過來,咱們哪還能再見麵呀!”薑子牙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問赤精子:“道兄,您咋知道我這事兒,還來救我呀?”
赤精子就把“‘十絕陣’裏有個‘落魂陣’,姚斌把你魂魄拜進草人裏,你肚子裏就剩一魂一魄了,還好老天爺沒打算讓你死,你的魂兒飄到了昆侖,我為了救你,又是去玉虛宮,又是去大羅宮,好不容易從掌教大老爺那兒求來太極圖救你,結果不小心把太極圖給丟在‘落魂陣’裏了”這些事兒,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薑子牙聽完,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後悔地說:“唉,都怪我修行太淺,啥都不懂,這太極圖可是個稀世珍寶啊,今天就這麽給弄丟了,這可咋整啊!”赤精子安慰道:“子牙啊,你現在先別想這些了,趕緊調養調養身體,等身體好了,咱們再一起商量怎麽破陣。”
武王回宮了,薑子牙調養了好幾天,身體才慢慢恢複。
第二天,薑子牙升殿,赤精子和大夥又聚在一起商量破陣的辦法。赤精子說:“這十陣都是些旁門左道的玩意兒,看著神神秘秘的,其實咱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深奧。不過咱這邊有真命天子,老天爺肯定會保佑咱們順順利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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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呢,楊戩跑過來對薑子牙說:“師父,二仙山麻姑洞的黃龍真人來啦。”薑子牙一聽,趕忙出去迎接,把黃龍真人請到銀安殿,大家互相行了禮,分賓主坐下。
薑子牙問道:“道兄,您今兒個來,是不是有啥事兒要跟我說呀?”黃龍真人說:“我這不是特地跑來西岐,跟大夥一塊兒破這十絕陣嘛。咱現在都犯了殺戒,這事兒可大可小。其他的道友們也快到了。這地方畢竟是凡俗之地,不太方便,我就先來了,跟你商量商量。咱可以在西門外搭個蘆篷席殿,裝飾得漂漂亮亮的,結綠懸花啥的,這樣三山五嶽的道友們來了,也有個安身的地兒。不然的話,讓大夥來了沒地兒待,那多不尊重人家呀,傳出去多不好聽。”
薑子牙一聽,覺得挺有道理,趕緊傳令:“讓南宮適和武吉去負責搭建蘆篷,安置席殿。”又對楊戩說:“你就在相府門口盯著點,要是有各位老師來了,趕緊通報。”
赤精子對薑子牙說:“咱在這兒也商量不出個啥結果,等蘆篷建好了,咱到篷上再好好商議也不遲。”
這事兒可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完的,過了幾天,武吉來報告說蘆篷建好了。薑子牙帶著黃龍真人、赤精子和一群門人,都出城去看,隻留下武成王掌管府裏的事兒。
您再瞧這蘆篷,那布置得叫一個漂亮,地上鋪著氈子,四周懸花結彩的,就等著各位道友大駕光臨啦。這武王順應天命,仙聖們自然就陸陸續續地來了。先來的有:
九仙山桃園洞廣成子,
太華山雲霄洞赤精子,
二仙山麻姑洞黃龍真人,
狹龍山飛雲洞懼留孫──後來入了佛門成了佛,
幹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
崆峒山元陽洞靈寶大法師,
五龍山雲霄洞文殊廣法天尊──後來成了文殊菩薩,
九功山白鶴洞普賢真人──後來成了普賢菩薩,
普陀山落伽洞慈航道人──後來成了觀世音大士,
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
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
青峰山紫陽洞清虛道德真君。
薑子牙趕忙迎上去,把大夥都請上篷坐下。廣成子看了看大夥,開口說道:“各位道友,咱們今兒個都來了,這興廢咱心裏都有數,真假也能分辨。子牙公,你打算啥時候破這十絕陣啊?我們可都聽你指揮呢。”
薑子牙一聽這話,嚇得差點從座位上蹦起來,趕忙起身,一臉無奈地說:“各位道兄啊,你們可別抬舉我了。我薑子牙也就修行了四十年,這點小本事,咋可能破得了這十絕陣啊!求求各位道兄可憐可憐我,我才疏學淺,現在老百姓受苦,將士們也在水火之中。哪位道兄要是願意幫我一把,幫我解決這君臣的煩惱,解救老百姓於水火之中,那可真是社稷和老百姓的福氣啊!我薑子牙感激不盡呐!”
廣成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咱們自己都還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呢。雖說咱也學了點本事,但要對付這些左道之術,還真有點夠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讓起來。正說著呢,突然聽到半空中傳來一陣鹿鳴聲,緊接著異香撲鼻,到處都彌漫著一股仙氣兒。這是誰來了呢?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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