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太極圖殷洪絕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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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詩說道:
太極圖裏造化神奇,仙凡之間差距巨大,很少有人能知曉其中奧秘。它移形換物,奇妙無比,想要懺悔過去的錯誤也隻是空想。弟子違背盟誓,連師父也救不了,蒼天有定數,大地也難以偏袒。當時紂王惡事做盡,到了極點,就像一根木頭,又怎能挽回大局呢。
話說馬元追趕薑子牙,追了好長時間,卻怎麽也追不上。馬元心裏想:“他騎著四不相,我難道就這麽一直跟著他跑?今天先不追他了,明天再想辦法。” 薑子牙見馬元不追了,就勒住坐騎,大聲喊道:“馬元!你敢到這平坦的地方和我大戰三合嗎?我一定能抓住你!” 馬元笑著說:“就你能有多大能耐,還敢說不讓我追?” 說著就邁開大步追了上來。薑子牙又和他打了三四回合,然後撥轉馬頭又跑。馬元見這情況,氣得火冒三丈:“你竟敢用誘敵的方法來迷惑我!” 他咬牙切齒地追著喊:“我今天要是抓不到你,就絕不回營!就算追到玉虛宮,我也要把你擒住。” 就這樣一直追下去。
眼看著天快黑了,前麵出現一座山,薑子牙轉過山坡就不見了。馬元看那山十分險峻,啥樣呢,有讚詞描述:
那山可真是座好山,仔細看色彩斑斕。山頂上雲霧飄蕩,崖前樹影透著寒意。飛鳥嘰嘰喳喳,走獸凶猛野蠻。有千棵蒼勁的鬆樹,幾竿挺拔的竹子。蒼狼吼叫著搶奪食物,餓虎咆哮著爭著進餐。野猿常常呼嘯著尋找鮮果,麋鹿攀著花枝登上翠綠的山巒。風聲颯颯,流水潺潺,隱隱聽到鳥兒婉轉啼叫。幾處藤蘿相互牽扯,滿溪的瑤草夾雜著香蘭。怪石嶙峋,峰岩磊落。狐狸成群結隊地跑,猿猴兩兩結伴玩耍。行人正發愁山勢險峻,無奈古道又曲折回環。
話說馬元追著薑子牙來到一座高山,又不見薑子牙的蹤影了,他跑得筋疲力盡,天色也晚了,腿又酸又疼,隻能靠著鬆樹和石頭,稍微休息一會兒,喘口氣,定定神,打算等明天回營後再做打算。不知不覺快到二更天了,隻聽到山頂傳來炮聲。真是:
喊殺聲震動大地,如同雷鳴,燈球火把照亮了滿山。
馬元抬頭一看,隻見山頂上薑子牙和武王騎著馬在那喝酒,兩邊的將士大聲呼喊:“今夜馬元已經落入圈套,死無葬身之地啦!” 馬元聽了,氣得暴跳如雷,飛身而起,提著劍就往山上衝。等他到了山上,隻見火把一晃,薑子牙又不見了。馬元瞪大眼睛,四下查看,隻看到山下四麵八方都被人圍住,隻聽見喊著:“別讓馬元跑了!” 馬元又氣又急,又往山下追,可還是不見人。就這樣,馬元被人引得在山上山下跑來跑去,一直追到天亮。這一夜把馬元折騰得夠嗆,又累又餓,他對薑子牙恨得咬牙切齒,心裏想著要是能馬上抓住薑子牙,才能解心頭之恨。他自己尋思:“先回營吧,等破了西岐再說。”
馬元離開高山,剛往前走,就聽到山坳裏有人淒慘地叫喊:“疼死我啦!” 聲音十分悲切。馬元聽到有人喊叫,急忙轉身下了山坡,隻見茂密的草叢裏躺著一個女子。馬元問:“你是什麽人,在這兒叫喊?” 那女子說:“老師救命啊!” 馬元又問:“你到底是誰?要我怎麽救你?” 婦人回答:“我是個普通民婦,回家探親,走到半路突然心口疼,眼看就要不行了,求求老師能不能到附近村子裏討點熱湯,救救我這條命,這可比建造七級佛塔的功德還大呀。要是我能活下來,您的大恩如同再造。” 馬元說:“小娘子,這地方上哪兒去找熱湯啊?你反正也活不了了,不如我就做個順水人情,你就當齋飯讓我吃了吧,這也算是一舉兩得。” 女子說:“要是您能救我一命,我肯定給您準備齋飯。” 馬元餓得急紅了眼,哪容她分說,衝上去一腳踩住女人胸膛,另一隻腳踩住女人大腿,用劍割開她的衣服,露出肚皮。馬元急忙用劍從肚臍刺進去,一腔熱血湧了出來。馬元用手捧著血,連著喝了幾口,然後伸手到女人肚子裏去掏心吃。他左摸摸右摸摸,就是摸不到,兩隻手在肚子裏亂摸,隻摸到一腔熱血,卻沒有五髒六腑。馬元看著,心裏十分疑惑。
就在他還在肚子裏摸索的時候,隻見正南方向一個人騎著梅花鹿,手持寶劍過來了。啥樣呢,有讚詞描述:
頭上梳著雙抓髻,白雲繚繞;身穿水合袍,絲絛緊緊束著。一副仙風道骨,逍遙自在,肚子裏藏著許多玄妙。他是玉虛宮元始天尊門下,曾參加十仙首會,去赴蟠桃會。能乘著鸞鳥、騎著仙鶴,在碧雲霄中飛行,是天皇氏時期就開始修仙養道的高人。
話說馬元看到文殊廣法天尊仗劍而來,急忙想把雙手從女人肚皮裏抽出來,沒想到肚皮竟然長合起來了,手被長在裏麵;他想從女人身上下來,兩隻腳也被長在女人身上,動彈不得。馬元沒辦法,隻能在那兒幹著急,不停地叫:“老師饒命啊!” 文殊廣法天尊舉起劍正要斬馬元,隻聽到腦後有人喊:“道兄手下留人!” 廣法天尊回頭一看,不認識這個人:隻見他頭挽雙髻,身穿道服,麵色發黃,有點胡須。道人說:“稽首了!” 廣法天尊回禮,問道:“道友從哪兒來?有什麽事要告訴我嗎?” 道人說:“原來道兄不認識我。我有一首詩,說完你就知道我是誰了。詩是這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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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覺金仙沒有二心,西方妙法以菩提為祖。不生不滅遵循三三行,全憑真氣和精神,懷有萬千慈悲。空寂自然,隨物變化,真如本性,任意而為。與天同壽,有著莊嚴的法體,曆經劫難,明心見性的大法師。
貧道是西方教的準提道人。‘封神榜’上沒有馬元的名字;這個人根基深厚,與我們西方有緣,不如讓貧道把他帶到西方,修成正果,這也是道兄您的慈悲,更是我們不二法門的幸事。” 文殊廣法天尊聽了,滿臉歡喜,大笑著說:“早就仰慕您的大法,在西方傳教,蓮花現相,舍利發出元光,您真是高明的貴客。貧道謹遵您的吩咐。”
準提道人走上前,給馬元摩頂受記,說:“道友可惜了這五行修煉,白白浪費了功夫!不如跟我去西方:在八德池邊,一起談講三乘大法;在七寶林下,任你自在逍遙。” 馬元連連點頭答應。準提道人謝過文殊廣法天尊,又把打神鞭交給廣法天尊,讓他帶給薑子牙,然後就帶著馬元回西方去了。暫且不表。
且說文殊廣法天尊回到相府,薑子牙出來迎接,問馬元這事兒怎麽樣了;廣法天尊就把準提道人的事詳細說了一遍,又把打神鞭交給薑子牙。赤精子在一旁,雙眉緊皺,對文殊廣法天尊說:“現在殷洪阻攔我們,違抗師命,恐怕會耽誤薑子牙拜將的日期,這可怎麽辦呢?” 正說著,忽然楊戩來報告說:“慈航師伯來了。” 三人一聽,趕忙出府迎接。慈航道人一到,大家攜手走上大殿。行禮完畢,薑子牙問:“道兄這次來,有什麽事要告訴我們嗎?” 慈航說:“我專門為殷洪的事兒來的。” 赤精子聽了很高興,就問:“道兄打算用什麽辦法對付他?” 慈航道人問薑子牙:“當時破十絕陣的時候,太極圖還在嗎?” 薑子牙回答:“在這兒呢。” 慈航說:“要是想擒住殷洪,得讓赤精子道兄拿著太極圖,必須…… 如此這般,才能除掉這個禍患。” 赤精子聽了,心裏還有點不忍心,可因為薑子牙拜將的日子快到了,擔心耽誤期限,隻能這麽做;於是對薑子牙說:“必須得您去,才能成功。”
且說殷洪見馬元一去就沒了消息,心裏很不痛快,對劉甫、苟章說:“馬道長這一去,一點音信都沒有,肯定不是什麽好兆頭。明天咱們和薑尚再大戰一場,看看情況,順便再打探一下馬道長的消息。” 鄭倫說:“不大戰一場,肯定成不了大功。”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晨,湯營裏大炮轟鳴,殺聲震天,殷洪帶著大隊人馬出營,來到城下,大聲喊道:“請薑子牙出來答話!” 左右趕緊到相府報告。三位道人對薑子牙說:“今天您出城,我們一定幫您成功。” 薑子牙沒帶眾多門人,隻率領一支人馬,獨自出城,用劍尖指著殷洪,大聲喝道:“殷洪!你不聽從師父的命令,今天你可難逃大難,四肢都會化為飛灰,到時候後悔就晚啦!” 殷洪大怒,騎著馬揮舞著戟來刺薑子牙。薑子牙揮劍迎麵還擊。兩人的戰馬相互對峙,劍戟並舉。沒打幾個回合,薑子牙轉身就跑,他不往城裏跑,而是朝著荒野逃去。殷洪見薑子牙往荒野跑,急忙追了上去,還命令劉甫、苟章帶著眾人一起追。這一回可真是:
前麵已經布下天羅地網,殷洪難免要遭受飛灰之災,禍及自身。
話說薑子牙在前邊跑,殷洪在後麵追,跑過東南方向,眼看著到了正南,赤精子看到徒弟追過來,知道他難免要遭此厄運,不禁眼中落淚,點頭歎息道:“畜生!畜生!今天這是你自找的苦頭。你死後可別怪我。” 說著急忙把太極圖一抖展開。這太極圖可是包羅萬象的寶貝,化作一座金橋。薑子牙趕著四不相一躍,上了金橋。殷洪騎馬追到橋邊,薑子牙在橋上指著殷洪說:“你敢趕上橋來,和我大戰三合嗎?” 殷洪笑著說:“就算我師父在這兒,我也不怕;還怕你這點幻術不成。我來啦!” 說著一提韁繩,那馬就上了太極圖。有詩為證:
混沌未開的時候盤古出世,太極傳下兩儀。四象變化無窮,殷洪此刻就要化為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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