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 鄧芮二侯歸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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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詩這樣寫道:
    西邊的太陽落下去啦,景色顯得冷冷清清的。就好比一座大廈都要倒了,卻想著用小木條來支撐。卞吉平白無故地遭了災,冤屈地死去,歐陽淳的一腔熱血灑出來,把衣裳都染紅咯。那些奸邪的人掌握著大權,老百姓可就遭了殃,妖孽接二連三地出現,國家也跟著搖搖欲墜。真可惜成湯祖先創下的基業呀,就這麽輕易地像被潮水衝走一樣,要保不住啦。
    話說歐陽淳被一群周將圍在中間,被打得盔甲都歪歪扭扭了,汗水把後背都濕透了。他心裏想著肯定抵擋不住了,趕緊騎著馬跳出了包圍圈,跑回關裏去了,然後把門關得緊緊的,再也不出來應戰了。薑子牙在轅門這兒,又看到折損了雷震子,心裏那叫一個鬱悶不開心。
    再說歐陽淳跑回關裏後,急忙登上大殿坐下。看到卞吉受了傷,就吩咐他先回私人住宅去調養身體。又讓人把雷震子關進了監牢裏,還寫了一封告急文書,派人送到朝歌去請求支援。
    派去的差官在路上的時候,正好是春末夏初的時節。一路上的景色咋樣呢?有詩為證:
    天氣清爽又溫和,池塘裏菱角和荷花都長出來啦。梅子隨著雨後漸漸成熟,麥子也隨著季節的風景長成了。草兒在花落的地方生長著,黃鶯老了,柳枝也顯得輕飄飄的。江裏的燕子帶著小燕子練習飛行,山裏的野雞在哺育著小野雞,嘰嘰喳喳地叫著。南方的白晝變得越來越長,世間萬物都顯得充滿光明。
    話說差官在路上,不管白天黑夜地趕路,沒過多久就進了朝歌城,在館驛裏住了下來。第二天,就把文書送到了午門,再到文書房去投遞。那天正好是中大夫惡來在看文書。差官把文書呈了上去,惡來接過手,正看著呢,就看見微子啟來了。惡來就把歐陽淳的文書遞給微子啟看,微子啟一看,大吃一驚:“薑尚起兵造反啦,還立了姬發,帶著兵到處叛亂,糾集了一幫諸侯,惹出這麽大亂子,還侵占了不少土地呢。五關已經被他們占了四關,大軍現在就駐紮在臨潼關下麵,損兵折將的,鬧得那叫一個厲害呀。現在咱們的處境就像雞蛋摞在一起那麽危險,這禍可不小哇!守關的主將寫了奏疏來告急呢,希望陛下能以國家社稷為重,每天都關心一下政事,趕緊想辦法解決呀,那可就太幸運啦!” 微子啟把奏表呈了上去。
    紂王接過奏表,看完之後,也大驚失色:“沒想到薑尚這麽大膽,這麽放肆,竟然已經攻克了我的四關!現在要是不早點整治,那可就是養著毒瘡,最後害的是自己呀。” 於是馬上傳旨上殿。左右的當駕官趕緊準備好龍車鳳輦:“請陛下起駕。” 就聽見一路上的警戒聲和傳呼聲,天子的禦駕很快就到了金鑾寶殿。掌殿官和金吾大將急忙把鍾鼓一起敲響,百官們都整整齊齊、恭恭敬敬地走進殿來,一下子就覺得這威嚴的氣氛煥然一新。因為紂王已經有好幾年都沒上朝了,今天突然登殿,大家心裏都很激動呢。這場麵啥樣呢,有一段讚詞可以形容:
    煙霧籠罩著鳳閣,香氣彌漫著龍樓。月光照在屏風上,閃閃發亮,雲彩在翠色的華蓋旁輕輕拂過。侍臣掌著燈,宮女拿著扇,雙雙映襯著五彩的光芒;孔雀屏風,麒麟大殿,到處都閃耀著光芒。靜鞭響了三下,官員們都拜倒在天子的冕旒之下。金章紫綬顯示著皇家的威嚴,希望這江山能千秋萬代地傳下去呀。
    話說紂王設朝,百官們沒有不慶幸的。朝賀完了之後,紂王說:“薑尚太放肆了,以下犯上,侵犯了我們的關隘,已經破壞了我的四關,現在還把兵駐紮在臨潼關下麵。要是不拿出點強硬的手段來,好好懲罰他的這種侮辱行為,那國法還有什麽用呢!各位愛卿,你們有什麽好辦法可以打退周兵嗎?”
    話還沒說完呢,左邊的班列裏就走出一位上大夫李通,出班啟奏說:“我聽說‘君主就像是人的腦袋,大臣就像是人的大腿和胳膊’。陛下以前不把國家大事當回事兒,聽那些小人的讒言,疏遠忠臣,整天沉迷在酒色之中,把國家大事都扔到一邊去了。這才弄得老天爺都發愁,老百姓也抱怨,老百姓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了,天下都想著要大亂,四海都要分崩離析啦。陛下今天才開始處理朝政,可有點太晚咯。
    而且咱們朝歌難道就沒有有智慧、有才能的人,沒有賢能傑出的人嗎?隻是因為陛下以前不把忠良之士當回事兒,所以現在他們也不把陛下當回事兒啦。現在東邊有薑文煥,遊魂關日夜不得安寧;南邊有鄂順,三山關被攻打得多厲害呀;北邊有崇黑虎,陳塘關眼看就要危險了;西邊有姬發,他們的兵都打到臨潼關了,眼看著就要攻破啦。這真的就像一座大廈要倒了,一根木頭怎麽能撐得住呢。
    我今天不怕陛下砍我的腦袋,冒著被懲罰的風險,直言不諱地說這些話,希望陛下趕緊整頓一下,救救這危亡的局麵。要是陛下不覺得我說的是錯的,我舉薦兩位大臣,他們可以先去臨潼關,擋住周兵,然後咱們再商量下一步怎麽辦。希望陛下每天都修養自己的德行,遠離那些進讒言的小人和奸佞之徒,要是能做到別人的勸諫都能聽進去,別人的好建議都能實行,說不定還能稍微挽回一點天意,好歹還能保住成湯的基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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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紂王問:“你舉薦的是哪兩個人呢?” 李通說:“我看大臣們裏麵,隻有鄧昆、芮吉向來有忠心為國的心,有輔佐國家的念頭。要是讓這兩位大臣去,肯定能保證沒問題。”
    紂王批準了這個奏請,馬上宣鄧昆、芮吉上殿。不一會兒,兩人就被宣到了殿前,朝賀完畢,紂王說:“現在上大夫李通上奏說你們忠心為國,特意舉薦你們兩個去臨潼關協助防守。我賜給你們黃鉞、白旄,讓你們專門負責關外的軍事。你們一定要盡心盡力,必須把周兵打退,抓住罪魁禍首。要是你們立了大功,對國家社稷有貢獻,我怎麽會舍不得給你們封地來報答你們呢。你們就領了我的命令吧。”
    鄧昆、芮吉磕頭說:“我們怎麽敢不竭盡全力,來報答陛下對我們的知遇之恩呢。” 紂王傳旨:“賜給兩位愛卿筵席,好表示我對你們的寵愛和榮耀的心意。” 兩位大臣磕頭謝恩,然後下殿去了。
    不一會兒,左右的人就把筵席擺好了,百官們都來給兩位侯爺敬酒。微子、箕子兩位殿下也來給兩位侯爺敬酒,哽咽著說:“兩位將軍,國家的安危可就靠你們這一趟啦,全指望你們來扶持國家的危難了,那國家可就太幸運了!”
    兩位侯爺說:“殿下放心。我們平時就有忠肝義膽,正好在今天來報答國家的恩情,怎麽敢辜負皇上對我們的重托,還有各位大夫舉薦我們的恩情呢。”
    喝完酒之後,兩人謝過了兩位殿下和眾官員,第二天就起兵離開了朝歌,直接往孟津渡黃河去了。這裏就先不說他們了。
    再說土行孫押送糧草到了轅門,看到了一麵旗子,旗子下麵竟然是韋護的降魔杵和雷震子的黃金棍。土行孫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心裏想:“他們兩個人的兵器怎麽會丟在這旗子下麵呢?我先去見見元帥,再來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兒。”
    報馬跑到中軍報告:“啟稟元帥:二運督糧官來聽令啦。” 薑子牙傳令:“讓他進來。” 土行孫來到中軍,見過薑子牙,行了禮之後,問:“弟子剛才押送糧草到了轅門外,看到關前豎著一麵旗子,旗子下麵有韋護、雷震子的兩件兵器,不知道是為啥呀?” 薑子牙就把卞吉的事兒跟他說了一遍。
    土行孫不信:“怎麽可能有這種事兒呢?” 哪吒說:“卞吉被我打了一圈,這幾天都沒出來呢。” 土行孫說:“我去看看就知道到底咋回事兒了。” 哪吒說:“你可不能去,那旗子真的很厲害。” 土行孫就是不信。
    那時候天色漸漸晚了,土行孫直接出了營門,朝著那旗子就走去了。剛走到旗子下麵,就一下子摔倒在地,不省人事了。周營的哨馬趕緊把這事兒報告給了薑子牙。薑子牙大吃一驚。
    正不知道該怎麽辦呢,就看見關上的軍士看到旗子下麵躺著一個矮子,就報告給了歐陽淳。歐陽淳下令:“打開城門,把人抓來。” 不過要知道,要是想抓人,隻能讓卞吉的家將去抓,其他人都抓不了,也不敢到旗子下麵去。
    當時幾個軍士走到旗子下麵,結果都一下子摔倒在地,不省人事了。關上的軍士看到了,急忙報告給主將。歐陽淳也覺得很驚訝,趕緊叫左右的人:“去把卞吉請來。”
    卞吉這時候正在家裏調養傷口呢,聽說主師叫他,沒辦法,隻好勉強進了府中。歐陽淳把前麵的事兒跟他說了一遍。卞吉說:“這都是小事兒啦。” 然後命令家將:“去把那個矮子抓來,把其他人都放了。”
    家將出了關,把土行孫綁了起來,把那些軍士們拖出了旗子外麵。那些人就好像喝醉了剛醒過來一樣,一個個揉著眼睛,擦著臉上的東西。一會兒就把土行孫扛進了關裏,拿到了府中。
    歐陽淳問:“你是什麽人?” 土行孫說:“我看到旗子下麵有一根黃金棍,就想拿去家裏玩,不知道怎麽就在那兒睡著了。” 卞吉在旁邊罵道:“你這個家夥!怎麽敢用這話來耍我?” 命令左右的人:“把他拉出去斬了!”
    眾軍士把土行孫拉到前門,舉刀就要砍,就看見土行孫一扭身,一下子就不見了。這可真是:
    土行孫的地行妙術可真讓人羨慕呀,一晃身就全身鑽進土裏去了。
    眾軍士急忙進府來報告說:“啟稟元帥:太奇怪啦!我們抓這個人,剛要下手,那個矮子把身子一晃,就不見了。” 歐陽淳和卞吉說:“這個肯定就是土行孫了,可得小心著點。” 兩人都覺得很驚異。這裏就先不說他們了。
    土行孫回到營裏,來見薑子牙,說:“那旗子果然很厲害,弟子我一到旗子下麵就摔倒了,不省人事。要不是用地行術,我的小命可就沒啦。”
    第二天,卞吉的傷好了,帶著家將出關,到軍前挑戰。哨馬跑到薑子牙這兒報告。薑子牙問:“誰去應戰?” 哪吒願意去,登上風火輪,搖著火尖槍出了營。
    卞吉看到了仇人,也不說話,搖著畫杆戟,朝著哪吒的臉就刺過來。哪吒用火尖槍朝著卞吉的胸口就刺過去。這一場大戰可精彩啦。啥樣呢,有一段讚詞可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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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鼓咚咚響,喊殺聲震天,英雄們都來到了戰場。紅旗就像烈火一樣,出征的戰士們忙個不停。這一個展開銀杆戟戰鬥,那一個揮動火尖槍進攻。哪吒施展著威武的本領,卞吉也在逞強。大家都是忠心耿耿地想扶持國家社稷,一片赤膽忠心為了君王。這一相逢,真不知道誰能手下留情,也不知道誰先死誰後亡呀。
    話說卞吉和哪吒對戰的時候,心裏害怕哪吒先動手,就把馬一撥,提前往那幽魂白骨旛下麵跑去了。各位看官,要說起來哪吒要是想往旛下麵去,他也能去,畢竟他是蓮花化身,沒有魂魄,怎麽會去不得呢。可哪吒這小家夥天性機靈,他心裏覺得不太妙,就停住了腳,看著卞吉往旛下麵跑過去了,他就登上風火輪,自己回營去了。這裏先不說他啦。
    且說卞吉回到關裏來見歐陽淳,說:“我本來想騙哪吒到旛下麵來著,可他太狡猾了,不追我,自己回營去了。” 歐陽淳說:“那這可怎麽辦呢?” 正商量著,突然探馬跑來報告:“鄧、芮兩位侯爺奉了旨意來幫忙打仗啦,請主將出去迎接。” 歐陽淳就和眾將一起出府去迎接。兩位侯爺急忙下馬,大家手拉手一起上了銀安殿。行完禮後,兩位侯爺坐在上座,歐陽淳在下邊陪著。
    鄧昆問道:“之前將軍的告急奏章送到朝歌,天子看過了,特地派我們兩個人來和將軍一起守這關。現在薑尚太囂張啦,咱們這邊不少人都被殺了,軍威也受挫了,看來不全是打仗的罪過呀。現在這臨潼關可是朝歌的重要保障,和其他關不一樣,必須得重兵把守,才能保證不出事兒。這幾天將軍和周兵交戰,到底是勝是負呀?”
    歐陽淳說:“第一次是副將卞金龍打輸了,幸虧他兒子卞吉有一麵旛,叫幽魂白骨旛,全靠這旛擋住了周兵。第一次抓住了南宮適,第二次抓住了黃飛虎和黃明,第三次抓住了雷震子。” 鄧昆問:“抓的可是那個反出五關的黃飛虎?” 歐陽淳說:“就是他呀。” 歐陽淳這一回可真是:
    不小心說出了黃飛虎被抓的事兒,這下子臨潼關很快就要歸薑子牙啦。
    話說鄧昆又問:“真的是武成王黃飛虎嗎?” 歐陽淳說:“沒錯。” 鄧昆冷笑一聲說:“他今天也被你抓住了,這可是將軍你的大功勞呀。” 歐陽淳一個勁兒地謙虛道謝。鄧昆把這事兒暗暗記在了心裏。原來呀,黃飛虎是鄧昆的兩姨夫,其他將領們哪裏知道這層關係呢。
    歐陽淳擺酒招待兩位侯爺,眾將們喝完酒,各自散去。鄧昆回到自己的私人住宅,心裏暗自尋思:“黃飛虎現在已經被抓住了,我該怎麽救他呢?我想天下八百諸侯,差不多都已經歸順周朝了,這臨潼關的大勢已去,就靠這關怎麽能擋住他們呢!還不如歸順周朝呢,這才是上策。但不知道芮吉是怎麽想的呢?先等明天打過一仗,看看情況再見機行事吧。”
    第二天,兩位侯爺上殿,眾將們過來參拜。芮吉說:“我們奉旨前來,就應該忠心報國。趕緊傳令,把人馬調出關去和薑尚決戰,早點分出勝負,也免得無辜的百姓受苦。” 歐陽淳說:“將軍說得太對了。” 於是命令卞吉等人在關中點炮呐喊,人馬一起出關。
    鄧、芮兩位侯爺出了關外,看到幽魂白骨旛高高地掛著,有好幾丈高,擋住了正道。卞吉在馬上說:“啟稟兩位將軍,把人馬從左邊的路走,可別往旛下麵去。這旛可和別的寶貝不一樣。” 芮吉說:“既然不能走,那就不走。”
    軍士們都從左邊的路走到了子牙的營前,對左右的探馬說:“請武王、子牙出來答話。” 哨馬跑到中軍報告:“啟稟元帥,關中的大隊人馬排開了,請武王和元帥出去答話。” 薑子牙說:“既然請武王去答話,肯定有別的意思。” 就命令中軍的軍官趕緊請武王到陣前。薑子牙又傳令:“點炮呐喊。” 寶纛旗一揮動,轅門打開,鼓角齊鳴,周營中的人馬都出來了。這場景啥樣呢,有一段讚詞可以形容:
    紅旗在軍中閃爍著,一對對英雄們氣勢如虹。馬上的將軍就像猛虎一樣威風,步下的士卒就像蛟龍一樣勇猛。騰騰的殺氣直衝雲霄,靄靄的威光穿透九重天際。金盔上的鳳翅閃閃發光,銀色的鎧甲像魚鱗一樣閃耀著瑞彩。襆頭燦爛奪目,紅色的抹額鮮豔,束發冠上的雉尾搖搖晃晃,顯得特別有氣勢。三山五嶽的門人都很勇猛,哪吒是先鋒官。保周滅紂的元帥薑子牙來了,他治軍的法度森嚴。
    話說鄧、芮兩位侯爺在馬上看到薑子牙出兵,那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樣子,和別人可不一樣;又看到那些三山五嶽的門人,一個個整整齊齊的;還看到紅羅傘下麵,武王騎著逍遙馬,左右有四賢、八俊在兩邊站著。這武王天生就有天子的儀表,和普通人可不一樣,有詩為證:
    龍鳳一樣的豐姿,遠遠超出常人,精神飽滿,氣色旺盛,一看就是帝王之相。三停勻稱,金霞環繞,五嶽朝歸,紫霧分開。他的仁慈和堯舜差不多,吊民伐罪的功績比夏殷還高。開創了八百年的基業,就像及時雨一樣拯救那些處於水深火熱中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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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鄧、芮兩位侯爺在馬上大聲喊道:“來的人是武王和薑子牙嗎?” 薑子牙說:“正是。” 接著問他們:“兩位大人是誰呀?” 鄧昆說:“我們是鄧昆、芮吉。薑子牙,你們西周不靠著仁義禮智這四維來輔助國家,竟然擅自僭稱王號,收留叛逃的人,抗拒天兵,殺我們的軍士,打敗我們的將領,這罪已經是不可赦免的了;現在還這麽囂張,欺騙君主,大逆不道,侵占天王的疆土,你們到底想幹什麽!難道就不想想‘天下的土地,都是天子的,天下的百姓,都是天子的臣民’,還敢蠱惑天下後世的人心嗎?”
    芮吉又指著武王說:“你先王向來被稱為有德之人,雖然被囚禁在羑裏七年,也從來沒有一句怨言,一直恪守臣子的氣節,後來蒙紂王憐憫赦免,回到了國家,還賜給了黃鉞、白旄,專門讓他負責征伐之事,這洪恩大德,可厚了。你們應該世世代代報答,可到現在連萬分之一都還沒報答完呢;現在你父親剛死不久,就聽信薑尚的胡言亂語,挑起戰爭,興無名之師,犯下大逆之罪,這是自己招來滅宗滅族的大禍呀,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啦。現在聽我的話,趕緊收起兵器,退回你們的關隘,抓住罪魁禍首,把俘虜獻給商朝的郊外,你們自己回去等著治罪,說不定還能饒你們不死;不然的話,恐怕天子會大發雷霆,親自率領六軍,大張旗鼓地討伐你們,到時候你們可就一個都活不了啦。”
    薑子牙笑著說:“兩位賢侯隻知道一些守舊的話,不明白現在的形勢。古人說:‘天命不是固定不變的,隻有有德的人才能擁有天下。’現在紂王殘暴無道,荒淫酗酒,暴虐不堪,殺戮大臣,誅殺妻子,拋棄兒子,不祭祀天地,不供奉宗廟,臣下也跟著學壞,結黨營私,互相仇視,殘害百姓,無辜的百姓都向上天呼喊,他的穢德都傳得人盡皆知了,罪惡多得都滿了。皇天震怒,特地命令我們周朝恭敬地執行上天的討伐,所以天下的諸侯都相繼歸順周朝,在孟津會師,在商朝的郊外觀察政治。兩位侯爺還執迷不悟,還在這兒用嘴爭辯呢。在我看來,兩位侯爺就像寄居在別人家的客人,都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人;應該趕緊倒戈,棄暗投明,這樣說不定還能保住封侯的位子呢。你們還是趕緊自己想想吧。”
    鄧昆大怒,命令卞吉:“把這個老家夥抓起來!” 卞吉騎著馬,搖著戟,衝殺過來。旁邊趙升拿著雙刀過來攔住他。兩人正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芮吉拿著刀也衝了過來。這邊孫焰紅拿著斧頭攔住了他。隻見武吉催著馬殺過來幫忙。旁邊哪吒可生氣了,登上風火輪,現出三首八臂的樣子,衝殺過來,那氣勢誰都擋不住。
    鄧昆看到哪吒三頭八臂,長得太奇怪了,嚇得魂都飛了,急忙先跑了,還傳令鳴金收兵,眾將們各自架住兵器。這可真是:
    人們都說姬發比堯舜還厲害,這麽多英雄豪傑都來輔佐這位聖君。
    話說鄧昆帶兵回關,到殿前坐下,歐陽淳、卞吉等人都說薑尚用兵很有一套,將領勇猛,士兵也厲害,他門下還有很多三山五嶽會道術的人,很難取勝,大家都唉聲歎氣的。歐陽淳隻好擺酒招待他們。到了晚上,各自回到自己的住處。
    且說鄧昆到了深夜,心裏想:“如今天時已經偏向西周了,紂王荒淫無道,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況且黃飛虎還是我的兩姨,被關在這裏,讓我做事都放不開手腳,這可怎麽辦呢!再說武王的功德一天比一天高,有龍鳳的姿容,天子的儀表,真是順應天命的君主。薑子牙又善於用兵,他門下又都是些會道術的人,這關怎麽能為紂王守得住呢。還不如歸順周朝,順應天時。就怕芮吉不同意,可咋辦呢!先等明天用話試探試探他,看看他的意思,再想辦法吧。” 就這麽想了半夜。
    不說鄧昆已經有意歸順周朝了,且說芮吉自從和武王見陣回關後,雖然在喝酒,可心裏也在暗自琢磨:“人們都說武王有德,果然氣度不凡。薑子牙善於用兵,他門下果然都是些奇人異士。現在三分天下,周朝已經占了兩份,眼看這關肯定守不住啦。還不如獻關歸降,也能免去戰爭的痛苦。就是不知道鄧昆心裏是怎麽想的呢?慢慢用言語試探試探他,就知道真假了。” 這兩人心裏可都有歸順周朝的想法啦。這裏先不說啦。
    隻見第二天,兩位侯爺升殿坐下,眾將官參拜完,鄧昆說:“這關裏將領少,士兵也少,昨天臨陣交戰,還沒分出勝負呢,這可不像大將該做的事兒。明天整頓兵馬,一定要打一仗打退周兵,早點班師回朝,回複王命,這才是我的心願呀。” 歐陽淳說:“賢侯說得對。” 當天就整頓兵馬,這一晚的事兒就不說啦。
    第二天,鄧昆檢查了士卒,炮聲一響,人馬就出關了,到周營前挑戰。鄧昆看到幽魂白骨旛豎在路中間,就想在這旛上做點文章,急忙命令卞吉:“把這旛拿走。” 卞吉大吃一驚,說:“賢侯在上,這旛可是無價之寶,擋住周兵全靠它了;要是把這旛拿走,臨潼關可就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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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芮吉說:“我可是朝廷的欽差官,反而要走小路;你作為偏將,倒走中間的正道,周兵看到了,多不好看呀。就算能常勝,也不符合武德。按道理就該把這旛拿走。”
    卞吉心裏想:“要是把這旛拿走,恐怕就沒辦法戰勝敵人了;要是不拿走,他們是主將,我怎麽能和他們對著幹呢。現在我是為父親報仇,也不能舍不得這一道符呀。” 卞吉在馬上欠了欠身說:“兩位賢侯不用拿走這旛,請先回關中商量商量,保證來回都不會有事兒的。”
    鄧、芮兩位侯爺就進了關,卞吉急忙畫了三道靈符,鄧、芮兩位侯爺每人一道,放在襆頭裏麵,歐陽淳一道放在盔裏,然後又出關來,幾個人騎著馬往旛下麵走,就跟平常一樣。兩位侯爺可高興了;到了周營,對軍政官說:“去報告你們主將,出來答話。”
    探馬跑到中軍報告,薑子牙馬上帶著眾將出營。鄧昆大聲喊道:“薑子牙,今天就和你一決雌雄!” 拍馬就衝進了中陣。隻見薑子牙背後黃飛彪、黃飛豹騎著馬衝出來,攔住鄧、芮兩位侯爺廝殺起來。四匹馬交錯在一起,正打得激烈的時候,卞吉看不下去了,大聲喊道:“我來幫忙,兩位侯爺別害怕!” 武吉騎著馬出來,攔住卞吉大戰。隻見卞吉撥馬往旛下麵就跑;武吉也不追他。
    薑子牙看到隻有鄧、芮兩位侯爺在和我們的人交戰,急忙命令鳴金,兩邊各自回軍。薑子牙看到鄧、芮等四將往旛下麵直接走過去了,心裏可犯起了嘀咕;回到營裏坐下,沉思著:“前幾天隻有卞吉一個人能在旛下麵走,其他人過去就會昏迷;今天怎麽他們四個人都能在旛下麵走呢?”
    土行孫說:“元帥你在猶豫,是不是因為那旛下麵他們四個人都能走的事兒呀?” 薑子牙說:“就是為這事兒。” 土行孫說:“這有啥難的,等我今天再到關內走一趟,就知道到底咋回事兒啦。” 薑子牙可高興了,說:“那就趕緊去。”
    當天晚上初更的時候,土行孫進關,來到鄧、芮兩位侯爺的密室。兩位侯爺看到土行孫來了,可高興了,說:“正盼著你呢!那旛叫幽魂白骨旛,根本沒辦法破解。今天我們故意刁難他,他就給了我們一道符,讓我們頂在頭上,往旛下麵走,就跟平常一樣,啥事兒都沒有。你可以拿著這符獻給薑元帥,讓他趕緊進兵,我們自有獻關的辦法。”
    土行孫拿了符,告別了兩位侯爺,回到大營,見到薑子牙,把前麵的事兒詳細說了一遍。薑子牙可高興了,拿過符一看,他已經知道符裏的妙訣了,就拿朱砂畫符,吩咐眾將。不知道卞吉接下來是吉是凶呢,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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