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讓你多活一天都是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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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飛從來沒有駕過車,也沒有機會騎馬,剛剛開始時,他還小心翼翼,跑了一段路,覺得駕駛馬車也不難嘛,就揮鞭催馬快跑,兩匹馬放蹄奔跑起來,隻聽到馬蹄陣陣,騰飛樂得哈哈大笑。
    坐在後廂的駕子漢子有點擔心,在後麵喊道:“兄弟,要小心啊,別翻到溝裏去了。”
    騰飛笑道:“放心,翻不了,對了,你知道附近有吃飯的地方麽?”
    駕車漢子朝周圍看了看,說道:“再行十幾裏,向右拐,就是青田鎮,鎮上有小飯館,不過,很快就到賓州城了。”
    騰飛說道:“先到小鎮上吃飯,再去賓州城吧。”
    跑了十多裏,騰飛不知韓江怎麽樣了,把車停下,問道:“掌櫃的,你還行嗎?要是行的話,你來吧,我想看看我兄弟。”
    駕車漢子從後廂下來,說道:“還行,我來吧,慢點就是。”
    騰飛把鞭子交給他,來到後廂,見到韓江綣縮在座位上沉睡,不想打擾他,在旁邊座位坐了下來。
    望著韓江瘦削的臉上布滿了蚊子叮咬的紅點,微微歎了口氣,心想,韓大哥真是多災多難,難道這就是命?
    大車行駛了十幾裏,轉向右邊的道路,走了約五六裏,果然是有一個小鎮,大車在小鎮的街口停了下來。
    騰飛把韓江叫醒,指了指嘴巴,韓江明白點點頭,跟著下了車。
    餓了一天一夜,韓江身體很虛弱,走路邁步都喘上大氣,駕車漢子還算有精神。
    騰飛笑道:“掌櫃的,一天一夜沒吃沒喝的,你也不難受?”
    駕車漢子笑道:“習慣了,有時候因為要趕時間,一天一夜不吃飯很平常。”
    小鎮也就兩三條街道,騰飛三人慢慢走進小鎮中間地段,發現有一家小飯館,有一些百姓紛紛朝西邊走去,好像是要去看什麽熱鬧。
    騰飛知道韓江兩人十分饑渴了,進了小飯館,隨便點了幾個菜一個雞湯,三人吃了起來。
    騰飛吃得很快,吃完放下筷子,對駕子漢子說慢慢吃,拍了拍韓江,他點點頭,繼續埋頭猛吃。
    到櫃台結了賬,騰飛順便問道:“掌櫃的,好多人往西邊去,是有什麽事嗎?”
    小飯館掌櫃笑道:“看來小兄弟不是我們鎮上的人,是京城的齊公子齊大善人來發放銀子了。”
    “原來是齊大善人啊,知道。”騰飛笑著點點頭,走出小飯館,看了看天色,估計再有一個時辰天就黑了,心想,他來的正好,等他發完銀子,天也黑了,到時候再找機會動手,隻是韓大哥怎麽辦?
    騰飛想到離賓州城不遠了,應該不會有什麽事了,他決定還是讓韓江先走,到賓州城裏等他,免得分心。
    過了一會,韓江兩人吃完出來,騰飛對駕車漢子說道:“掌櫃的,我臨時有事,你還是先帶我韓大哥先走,應該不會再有事了吧?”
    駕車漢子聽到騰飛有事又要離開,愣了一下,不敢多問,笑道:“不會了,我駕車十多年,從來沒有遇上過,昨天也就是四個愣頭青不知天高地厚,才做出這種事,放心吧,我一定把你兄弟帶到賓州城。”
    “好,先謝過了。”騰飛把韓江拉到一邊,拿出幾百兩銀票塞進他懷裏,在他的掌心一個個字寫道:我有事,你先走,就住同來客棧。
    韓江吃完了飯,精神好了很多,點了點頭。
    騰飛送他們來到大車旁邊,看著他們上了車,目送他們遠去,慢慢朝小鎮西邊走去。
    小鎮西麵,有一座祠堂,祠堂前麵是一個用黃泥鋪墊的小廣場。
    祠堂門前,臨時擺放有幾張桌子,桌子前麵約一丈遠的地方,已經有百姓在排隊,後麵陸陸續續的繼續有人過來。
    騰飛快要走近祠堂,突然想起,齊奉賢與自己在小吃街見過一麵,不知道他還認不認得自己,看來是不方便圍觀了。
    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無處可藏身,看了看祠堂,約有四五米高,藏在上麵應該不會被人發現,騰飛悄悄繞到祠堂後麵,跳上房頂,躺了下來。
    過了一會,齊奉賢他們過來了。
    還是與上次一樣,他的手下把一兩一錠的銀子,在桌子上碼放好,站到左右兩邊列好隊,高聲叫道:有請齊公子。
    齊奉賢從馬車上下來,整理一下衣衫,伸手摸了摸梳得油光水亮的頭發,微笑著走到擺放銀子的桌子前,輕輕摸了摸銀子,抬起頭來,準備說話。
    騰飛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不錯,不是裝出來的,看來,他對自己發出的警告不當回事了。
    齊奉賢的確是對騰飛的警示不當回事,昨天晚上,他認為想通了其中的原由,不再放在心上,在黃竹園裏與他心愛的女人高興愉快地渡過了一個上午,臨近中午,他才依依不舍地與女人告別。
    “眾位父老鄉親。”齊奉賢開始講話了,他說:“這是我第一次來到青田鎮給眾位父老鄉親發放銀子,大家歡迎吧?”
    騰飛聽到笑了,這不是廢話麽?有銀子領,誰不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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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隊的百姓紛紛拍掌叫道:“歡迎,歡迎齊大善人。”
    “齊大善人行善積德,功德無量。”
    “.…..”
    “.…..”
    聽到百姓的各種吹捧後,齊奉賢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道:“本人財力有限,還是按照慣例,每人發放一兩銀子,家庭人口多的,領多點,你們沒有意見吧?”
    “沒有。”
    “絕對沒有意見。”
    “這是齊大善人給我們的恩賜,我們隻有感恩。”
    “.…..”
    又是一頓吹捧後,齊奉賢說道:“好!話不多說,開始發放銀子。”
    說完,他咧開大嘴笑眯眯地站到一旁。
    一名灰衣漢子負責驗查身份,他叫道:“按照排隊先後,第一個。”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排在第一位,他上前遞過一張方塊紙,灰衣漢子看過後,叫道:“陳三好,六口人,六兩銀子。”
    另一名負責發放銀子的灰衣漢子抓起六錠銀子交給陳三好,陳三好接過六錠銀子,走到齊奉賢麵前,躬身行禮。
    這麽多年,得到眾多百姓的禮尊,齊奉賢感到十分滿足,心情大好,揮揮手,笑道:“老人家,慢走。”
    騰飛暗暗歎息,他這些年堅持給百姓發放銀子,何嚐不是好人?隻是他暗中殺了二百三十多人,而且以後他還要繼續殺人,那就是壞到透頂了。
    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我是好人嗎?肯定不是,我曾經殺過人,也許以後還要殺人,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我殺的人,似乎都不是好人。不對,就像齊奉賢這個人,他不是好人嗎?他在心愛的女人麵前,是好丈夫,在子女麵前,是好父親,在父母麵前就是好兒子,怎麽不是好人?但他殺了二百多個人,又成了一個殺人惡魔。
    一時間,騰飛心潮起伏,殺不殺齊奉賢,他再次猶豫了起來。
    祠堂前,銀子繼續發放,齊奉賢對領到銀子的人,笑臉相送。
    西邊的晚霞漸漸隱沒,天色漸暗,銀子也發放完了。
    有些百姓領了銀子,還不舍得走,在祠堂周圍,三五成堆聚在一起小聲議論。
    齊奉賢的人簡單收拾後,準備走了,齊奉賢高聲說道:“鄉親們,我們要走啦,多謝鄉親們的熱心禮待。”
    有一個人說道:“齊公子,下次還會來嗎?”
    “會,一定會來。”齊奉賢咧開大嘴笑著答應,說道:“我們下次再見。”
    “好啊,齊公子一路好走。”
    “感謝齊公子,祝齊公子長命百歲。”
    “.…..”
    騰飛心想,下次再見?當他們下次見麵時,不知有多少人又命喪在他手裏,還是不要有下次了,百姓少領幾兩銀子,不至於餓死,讓他活著,就是世間人的災難!
    騰飛不再猶豫,殺了他!
    在百姓的歡送聲中,齊奉賢他們走了。
    還是一樣的隊形,前麵是幾名騎著馬的灰衣大漢,齊奉賢的馬車走在中間,後麵是坐著幾名灰衣大漢的平板車,他們從小鎮出來,朝賓州城方向去了。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騰飛可以隨時施展身法了,他暗中跟了上去,他要選擇一個合適的地方和時機下手。
    這條大路是列州和賓州互通的官道,齊奉賢上車之後,就一直在抱胸打盹。
    騰飛一路暗中跟隨,一時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此時夜色漆黑,他可以悄悄上車把齊奉賢殺了,但他還有些話要問,他是要先抓個活口,問清楚了再下手。
    臨近賓州城,騰飛心裏有點急了,要是進了賓州城,想要下手更不方便,他不打算問了,就讓他死在車裏吧。
    騰飛鬼魅般飄近齊奉賢的馬車,看了一眼跟在後麵約二十多米外的平板馬車,坐在馬車上的幾名灰衣大漢,在路上一直高聲談笑,隻有駕車的人專心駕車,目視前方,不時揮著鞭子。
    還是沒有機會,騰飛暗自擺擺頭,正想離開遠點,突然有一陣風沙卷起,有幾粒沙子打在騰飛臉上,他突然心頭一動,伸手抓起一把沙子,朝駕車的灰衣大漢臉上撒去。
    駕車的灰衣大漢被撒得滿臉是沙,眼睛都睜不開了,他急忙把車停下,用手輕輕清理眼睛裏的沙子,抹掉臉上的沙子,一邊罵道:“操,那來的一股妖風,欺負老子來了。”
    坐在車上的人也被一些沙子揚在身上,見到駕車的手忙腳亂的抹臉擦眼,齊齊笑了起來,有人笑道:“這不是妖風,是福氣,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哈哈。”
    看到平板車停下,齊奉賢的車越走越遠,騰飛抓緊時機,輕輕飄進車廂裏,正在打盹的齊奉賢剛剛睜開眼,騰飛一隻大手猛然卡住他的脖子,一掌砍在後脖上,齊奉賢昏了過去。
    騰飛輕輕把他抱起,從車廂裏向外掠出幾丈遠,落地之後,把他背起來,四周打量了一下,朝北麵的一片老樹林奔去。
    駕駛馬車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五境修為,跟隨齊奉賢多年,他是聽到車廂裏有些動靜,但齊奉賢經常這樣,他已經習慣了,以為齊奉賢又是中途暗自溜了,也不以為意,隻是專心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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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飛背著齊奉賢進入樹林裏,在一棵老樹下停步,將他放下來,隨即將他的雙手雙腳踩斷。
    劇烈的疼痛讓齊奉賢醒了過來,他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下意識想翻身起來,發現手腳都不聽使喚了,隻覺得劇痛陣陣,不由得大聲呻吟起來。
    一道冷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你隻不過是斷了手腳,是不是就覺得很痛苦?死在你手裏的人呢?”
    齊奉賢心頭一驚,轉過頭來,依稀見到一個人蹲在旁邊,他慢慢回過神來,他記得自己在車上打盹,突然被人卡住脖子,然後就昏了過去,他知道,自己被劫持了。
    “你是誰?你想要幹什麽?”齊奉賢強忍住痛,問道。
    騰飛冷冷說道:“我是誰?我是要殺你的人,在殺你之前,有些話想問問你,當然,你可以不回答,我也懶得再問,把你殺了就是。”
    齊奉賢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得罪過什麽人,一直以正人君子展示世間,這個人為什麽要殺自己?
    難道是那些雕像原主人的親人或朋友?他們知道了我的隱私秘密?不可能,要是我的隱私秘密被人發現,早就有人找我報仇了。
    齊奉賢沉吟片刻,問道:“你想要問什麽?”
    騰飛說道:“你先不管我要問什麽,我告訴你,你一定要死,就算你願意回答我的問話,也必須要死,遲早而已。”
    齊奉賢感到絕望,問道:“我們素不相識,你為什麽要殺我?”
    騰飛哼了一聲,說道:“為二百三十六條人命。”
    齊奉賢知道這個人是誰了,說道:“你是留紙條的人?”
    “聰明!”騰飛冷笑道:“可惜殺你也抵不過二百三十六條人命。”
    齊奉賢自認一向小心行事,二十多年來沒有出過差錯,沒想到還是暴露了,難道真是應了那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沉默片刻,齊奉賢說道:“你問吧。”
    “算了,我不想問了,讓你多活一天都是罪過。”騰飛站了起來。
    “不,你聽我說,你聽我說。”齊奉賢嘶聲叫道。
    “我知道,我該死。”齊奉賢開始主動說了起來。
    他說,他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上雕刻,漸漸地,他走偏了,喜歡上了奇形怪狀的雕刻,但這種雕刻世間少有,凡是他喜歡上的雕刻,千方百計也要搞到手,並且要把雕刻原來的擁有者殺死,這樣他才覺得自己是雕刻的真正擁有者,是雕刻的真正主人。
    其實,騰飛真正想問的,不是有關齊奉賢的怪癖嗜好,而是通發賭坊,聽到他囉嗦,打斷他的話,說道:“你自己的嗜好我不感興趣,我是想問問有關通發賭坊的事。”
    通發賭坊?齊奉賢很是意外,這個人要殺自己,不就是因為自己喜歡雕刻而殺了很多人麽?怎麽想知道通發賭坊的事?通發賭坊有什麽事?
    齊奉賢愣了片刻,說道:“你問吧。”
    “你們齊家經營兩家賭坊,知道通發賭坊的真正東家是誰嗎?”
    “不知道。”
    “你們每年上繳經營費用,是由誰上繳?上繳給誰?”
    “是我,收繳的人有時戴著麵具,有時是普通人麵孔,我們見麵地址從來不重複,時間也不定,收了銀票就走,不知道他是誰。”
    騰飛心想,這樣看來,這個收繳人會不會知道他們的東家呢?再問了些問題,再也沒有什麽自己想要的消息。
    “好啦,你走吧。”說完,一腳踩在齊奉賢的喉嚨上,他死了。
    唉,我也不是好人,又殺了一個。
    騰飛歎息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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