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告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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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飛進入賓州城,已是夜裏十一點,找到同來客棧,韓江早就給他開好了房間。
    韓江不知道騰飛要去辦什麽事,他估計騰飛是沒有時間吃飯,怕他回來遲了,城裏的酒樓夜宵攤檔早就打烊,到時候回來吃不上飯,他出去吃晚飯時,就順便打包回來了。
    騰飛的確是餓了,三兩下把飯菜吃完,留下半碗米飯,吩咐韓江早點休息,回到自己房間,從神藏珠中取出幾本舊書和剪刀,按照內容的需要,把書上的字一個個剪下來,把飯粒捏成糊狀,將剪下來的字拚貼在一張空白紙上,標題為告知書。內容是有關齊奉賢多年犯下的惡行,殺了多少個人,以及那些雕刻藏在哪裏,特別點明,早幾天在列州城裏的一個青年人,因為有九頭鷹雕像,被齊奉賢殺死了,最後注明齊奉賢死在了什麽地方。
    拚起了十幾張,覺得差不多了,將剪刀和被剪碎了的書卷起來丟回神藏珠裏,仔細收拾幹淨,從窗口悄悄跳出去,在賓州城主要街道的牆壁上,貼上了告知書,然後回到同來客棧,從窗口跳進房間睡覺。
    早晨,沉寂了一夜的賓州城,各條街道漸漸熱鬧起來,有人發現了貼在牆上的告知書。
    告知書上寫得有理有據,人們議論紛紛,有相信的,有人認為是胡編亂造,沒過多久,就全城傳遍開了。
    賓州官府得到消息,派人去查看,一看內容,官府被嚇壞了,馬上命人把所有貼在牆上的告知書收回來,根據騰飛提供的地址,派人去查看,果然見到齊奉賢的屍體,命人把那個地方圍了起來,同時派人去把黃竹園封了,然後派人向朝廷報信。
    齊奉賢雖然是個大善人,世間知名,但他的本家身份並不嚇人,就一個富二代罷了,他妻子的娘家人才是身份顯赫。
    穀陵國的當朝兵部尚書鄭儒,是他的嶽丈,他的大舅哥是一名威名赫赫的將軍,小舅子是一名郡守,他的外侄也在軍中效命,是一名統領。
    鄭儒隻有一個女兒,他是十分疼愛,但生得是又醜又黑,還胖乎乎的,好在身材高大,愛修武,正巧齊家的齊奉賢長得也不咋嘀,齊家人為了傍上鄭家,兩家聯姻,讓齊奉賢娶了她,齊家人也因此混得風生水起,經營兩個城池的通發賭坊。
    消息傳到京城,當鄭儒收到消息時,是雷霆震怒。
    向皇帝請示,調動兵馬,一定要抓到殺害齊奉賢的凶手。
    ……
    ……
    騰飛早上起來,聽到了消息,他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知道的人越多更好,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他把韓江叫起來,退了房,與韓江出去吃了早飯,在城外包了一輛馬車,朝穀陵國的邊境州舉州城去了。
    馬車走了約一百來裏路,車軸突然斷了,無法再走,趕車的對騰飛說,一時無法修理,隻能請騰飛在路上等其他的馬車了。
    等了一會,騰飛不想在原地繼續等,他拉著韓江沿著大路走了。
    走了十幾裏地,騰飛怕韓江累了,就在路邊的一片小樹林裏歇息。
    歇了一會,見到一個七十來歲須發全白的老頭趕著一輛老水牛拉著的平板車,車上裝有幾筐小白菜,嘎吱嘎吱地緩步走來。
    騰飛心想,不知他要到哪裏去,能坐上走一段路也好。
    他向韓江招招手,走到路邊,等牛車近前,笑著向老頭打招呼:“老爺爺,早啊。”
    老頭看了他們一眼,拉了拉繩子,老牛緩步停下,他說道:“小年輕,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見店的,你們在這裏幹啥呢?”
    騰飛說道:“老爺爺,我們想去墨藍國,不知還有多遠?”
    “墨藍國呀?隻知一直向東走,不知道有多遠,估計很遠。”老頭說道:“你要是走路,就麻煩嘍,最好是坐車或騎馬去。”
    騰飛說道:“我想啊,隻是等不到車嘛。”
    “老爺爺,你這是要去哪裏呀?”騰飛問道。
    老頭指了指車上的幾筐小白菜,說道:“去賣菜,前麵有一個菜市場。”
    騰飛笑道:“老爺爺,能不能捎我們一段路?”
    老頭很爽快,說道:“上車吧,多拉兩個人,老牛還行。”
    騰飛與韓江上了平板車,在老頭旁邊坐下,老頭拉了拉繩子,老牛緩步走了。
    “老爺爺,你年紀這麽大了,不在家裏享福,還要出來賣菜?”
    老頭笑道:“我身體還硬朗,閑不住。”
    騰飛笑道:“也是,人太閑了會閑出病來。”
    老頭點頭道:“嗯,對嘍,早在十多年前,我還有兩個兒子,那時候,我和老伴什麽也不用幹,就等吃喝,這不,我老伴閑死了,後來我兩個兒子出事,人沒了,我又不得閑了,現在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挺好的。”
    騰飛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對不起,老爺爺,說到你的傷心處了。”
    老頭哈哈笑道:“這有什麽?這人呐,上天注定你該吃多少碗飯,就隻能吃多少碗,多一粒都不行。”
    騰飛看了韓江一眼,心想,也許是吧,問道:“老爺爺,對不起,我有點好奇,你的兩個兒子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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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回頭看了騰飛一眼,說道:“看你年紀,應該知道世通錢莊。”
    騰飛笑道:“知道啊,很有名的。”
    老頭說道:“以前,我的兩個兒子是經營著雜貨鋪的生意,錢賺得不多,但也能吃飽穿暖,我和老伴都知足了,隻是我兩個兒子不知足,被他們兩個狗友慫恿,居然去搶劫世通錢莊押運銀子的馬車,世通錢莊押運的人也不反抗,讓他們自取。銀子到手後,他們來不及享用,後果就是,我的兩個兒子妻兒與他的兩名狗友父母妻兒全部被殺。當時我外出,僥幸沒死,後來聽說,凡是有人敢動世通錢莊,必滅滿門。”
    騰飛曾經幫助過世通錢莊的人,知道搶劫世通錢莊就是這樣的結局, 想到官府好像沒有過問,說道:“老爺爺,當年你報官了嗎?官府怎麽處理的?”
    老頭搖頭歎道:“報官了啊,沒用,因為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誰,說是世通錢莊的人,那隻是聽說而已,還有人說,世通錢莊背後的東家是那個神秘的飛鳥解秘組織呢。”
    世通錢莊的背後東家是飛鳥?騰飛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心想,有些話並非空穴來風,揚帆船隊、同來客棧、通發賭坊、世通錢莊、順達車行,他們背後的東家都很神秘,難道它們背後的東家都是同一個,這個神秘東家就是飛鳥?
    騰飛笑道:“老爺爺,飛鳥嘛,那可是在天上飛的,怎麽有人知道它在哪裏?”
    老頭指指東邊,說道:“有啊,有人說飛鳥組織就在大東海。”
    騰飛想起表哥袁武說過,揚帆船隊的基地就在大東海,還有藍夢思的師門銀露宮就在東山崖,東山崖外就是大東海,他可以肯定,飛鳥組織不可能在大東海,否則,早就被滅了,問道:“老爺爺,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老頭笑道:“我經常去趕集,有時候我們一些老家夥就聚在一起喝小酒,胡吹亂說唄。”
    騰飛笑了起來,原來消息是這樣來的。他突然意識到,不管這些老家夥的消息是否準確有用,至少他們對某個問題有了一種說法,或者自己從他們的言談中會得到某種啟發。他覺得自己為了尋找飛鳥,隻是在一些國家城鎮之間徘徊,而忽略了鄉村野地,也許是錯的了。
    老牛車嘎吱嘎吱地朝東走了五裏多,老頭讓牛車停下,指了指通往南麵的一條泥路,對騰飛說道:“小年輕,集市就在裏麵不遠,你們在這裏下車吧,在大路上邊走邊等,總會有大車來的,我要進去賣菜啦。”
    “好,謝謝老爺爺啦。”騰飛與韓江跳下車,老頭朝他們揮揮手,老牛車轉向南走了。
    他們沿著大路繼續朝前走,走出二十多裏地,臨近中午,總算是來了一輛順達車行的大車。
    韓江見了,十分驚喜,他知道,要是沒有自己拖累,騰飛早就走了,急忙跳到路中間連連擺手叫停。
    騰飛知道他的意思,笑著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向駕車的詢問了車上還有位子,下一站是穀陵國的邊境州府舉州城,拉著韓江上了車,在後排座位坐下。
    大車開出去後,車上的人繼續剛才的話題,有人說道:“老江,剛才你不是說了嗎?朝廷現在大規模調兵,是想抓到那個貼告知書的人嗎?”
    “應該是吧,鄭大人掌管兵部,他的大公子是將軍,他的女婿齊奉賢行善積德,天下聞名,現在被殺,肯定不能放過凶手。”
    “告知書中說,齊奉賢為了雕刻,暗地裏殺了二百三十六人,如果是真的,他就不是善人,而是一個殺人的惡魔了。”
    “是不是真的,朝廷自有答案,不是我們操心的了。”
    “貼告知書的人他不用筆墨來寫,而是剪字拚湊,夠精明的。”
    “嗯,也算吧,他就是不想讓人認出他的筆跡。”
    “也不知道貼告知書的人與殺齊奉賢的是不是同一人?”
    “誰知道,也許有同夥吧。”
    “他是怎麽知道齊奉賢的隱私秘密的?”
    有一個老者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嘛。”
    “.…..”
    騰飛聽著他們議論,心想,原來鄭家權勢夠大,也怪不得齊家要依靠鄭家了,現在調兵是想抓我,省省吧。
    臨近傍晚,大車到達舉州城。
    車上的人剛剛下來,就被一群官兵圍了起來,一個小頭目模樣的人在前頭引路,揮手吆喝道:“來,全部跟我們走。”
    人們估計是因為齊奉賢被殺的原因,心中憤怒也沒人敢說話,默默跟著走,韓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看周圍的官兵,再望著騰飛,滿臉不解。
    騰飛預感到了什麽,他是可以帶韓江走的,但這種時候要是走的話,他們就有了嫌疑,肯定會被官兵追捕,他隨便可以脫身,帶上韓江就有點麻煩了。
    他走近韓江,搭著韓江肩膀裝作要說話,偷偷從韓江懷裏掏出幾百兩銀票塞進自己懷裏,留下幾十兩銀票和幾塊碎銀,剩下的丟進神藏珠中,讓韓江走在自己前麵,跟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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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舉州城南麵約十幾裏外,有一座軍營。
    他們被押進軍營後,分別被單獨叫去問話,輪到韓江時,騰飛說道:“我兄弟是一個聾啞人,有什麽話要問,我來回答。”
    來傳喚的人想了想,就把他們兩個都帶進了一個軍帳裏。
    軍帳中間的一張案桌後,坐著一個三十六七歲的青年軍官,七境修為,他就是鄭儒的孫子鄭暉。
    傳喚的人行禮後,指指韓江說道:“大人,他們兩個是一起的,這個人是聾啞的,就把他們兩個帶來了。”
    鄭暉看了兩人一眼,說道:“先搜他們的身。”
    傳喚人分別搜了他們的身上,韓江身上是空空如也,從騰飛身上搜出三十兩銀票,幾塊碎銀和一本書。
    鄭暉點頭揮手,傳喚的人走出去後,他突然飛身向騰飛撲去,一掌就朝騰飛胸口拍下。
    騰飛微微吃驚,意欲反擊,隨即他明白了什麽,硬受了鄭暉的一掌,悶哼一聲順勢倒了下去。
    他不是七境麽?我沒有用盡全力啊,這就倒了?可能是年輕吧。鄭暉站著愣了片刻,回到案前坐下,心想,這樣看來,姑父也是七境,如果兩人對陣,他肯定不是姑父的對手,他殺不了姑父。姑父手腳皆斷,喉嚨被人用腳踩裂,應該是八境以上的人。
    已經證實了姑父這些年為了收集雕刻,確實是殺了二百三十六人,的確該死,既然如此,爺爺為何還要再追究殺他的人呢?裝糊塗不好嗎?是為了麵子?鄭家女婿做出這樣人神共憤的惡事,麵子早就丟光了。
    鄭暉低頭走了幾步,心想,這樣調查是沒用的,除非凶手是個傻瓜,否則,怎麽可能會有把柄給人抓住?
    騰飛撫胸裝作有些難受,從地上爬起來,鄭暉說道:“對不起,兄弟,我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
    騰飛說道:“理解。”
    鄭暉看了韓江一眼,問道:“他是聽不見也說不了話?”
    騰飛應道:“對,但如果你想與他交流,可以用筆紙溝通。”
    鄭暉向韓江招招手,韓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望向騰飛。
    騰飛用手作了個寫字的動作,韓江明白了,走到案桌旁邊。
    鄭暉拿起筆,寫道:你跟他是什麽關係?
    韓江寫道:是我剛認識沒多久的兄弟。
    鄭暉示意韓江繼續,韓江寫道:我姓韓,是寧武國人,在我十歲時,因我爺爺上榜《秘真錄》,全家被殺,我被刺聾毒啞,此後我到處流浪,經常被人毒打謾罵,早些時候我遇上了他,他憐惜我,就收留了我。
    《秘真錄》?鄭暉想了想,對外喊道:“老三。”
    一個五境的軍官走進來,說道:“老大,有事?”
    鄭暉說道:“你不是有一本《秘真錄》嗎?拿來我看看。”
    “有,我馬上去拿。”五境軍官走了出去,不一會,拿著《秘真錄》走進來,交給鄭暉。
    鄭暉翻開來看了看,交給韓江。韓江找出記載爺爺的一頁,遞給鄭暉,他看了看,相信了韓江的話,丟下《秘真錄》,寫道:你們都是一直在一起嗎?
    韓江點點頭。
    鄭暉寫道:他是什麽地方的人?
    韓江寫道:他是東方國家人,來我們西方遊玩的,具體身份背景我不知道,他是要帶我回東方去了。
    鄭暉望向騰飛,問道:“你是那個國家人?”
    騰飛說道:“東方平國人,我出來遊玩兩三年,要回去了。”
    鄭暉已經問了一個下午,早就有些煩,覺得沒有必要問下去,除了浪費時間,沒有半點收獲,心想,真不知老爺子是怎麽想的,為了一個人,居然要調兵,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也不怕人笑話。
    “好啦,你們走吧。”鄭暉把搜出來的東西還給騰飛,朝騰飛揮揮手。
    “謝謝大人。”騰飛拱拱手,拉上韓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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