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老登,你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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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至於吧?
執失雅想到這裏,心裏更忐忑了。
她犯的事兒可不小。
偷偷從京城追出來也就算了,還……還挾持了玉門關的守將。
她爹就算平日裏把她寵到天上去,也得當著滿營將士的麵給她點顏色瞧瞧吧?
執失雅越想越心虛,腳下不由自主地慢了幾分。
可前頭的李北玄已經走出了院門,絲毫不察覺她落在了後頭。
那少年一身火紋戰袍,烏發高束,神情卻仍帶著點他慣有的頑皮與張揚。
陽光落在他鬢角那枚銀簪上,泛著微光,竟有幾分英姿勃發的味道。
執失雅咬了咬牙,終究快步追了上去。
一路出了前營,沿著安西南門往西望去。
隻見遠方塵煙滾滾,一支披堅執銳的隊伍正緩緩而來。
火紅的安國公大纛在風中獵獵作響,前鋒是整齊列陣的鐵騎,甲光熠熠,馬蹄聲如戰鼓。
李北玄眯起眼睛望去,心中卻升起了幾分古怪的情緒。
那是執失烈的軍隊沒錯。
安國公親征多年,麾下兵將早已與他如一體,軍中軍紀嚴明、殺伐果決。
即便是在安西這樣一個初複生機的邊城,軍容依舊鋒銳如刀。
隻是……
他忽然生出一絲疑惑。
“你爹,不會打我吧?”李北玄小心翼翼的問道。
“……?”執失雅顯然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李北玄咽了口口水,“你跟著我跑來安西,又風餐露宿受了這麽多罪……他把我打個半死我是能接受的,但是應該不會一刀把我攮死吧……應該不會吧?”
看著一臉忐忑的李北玄,執失雅張了張嘴,忽然沒忍住笑了出來。
“侯爺你放心。”她強忍笑意說道:“我爹雖然凶是凶了點,但他還講理。”
“那就好。”李北玄鬆了口氣,又若有所思地補了一句,“就是不講理的時候,你記得幫我攔一攔。”
“好。”
執失雅點頭。
她沒說的是,她心裏其實也沒底。
執失烈那人平時再寵女兒,真論起軍中規矩,也從來不曾含糊過。
若這次真發了脾氣,怕是連她一塊兒打。
“哎……”
瞥見李北玄挺拔的背影,執失雅微微歎了口氣。
侯爺剛從床上爬起來沒幾天,怕是要再回去躺一陣子了。
算了。
我陪著他。
執失雅側過身,微微擋在李北玄身前。
而另一邊,轅門外,塵埃散去。
一員大將端坐馬上,赫然正是執失烈。
仍是一副老將模樣,身披銀甲,鬢發雖白,麵色卻赤紅如血,雙目炯炯。
遠遠一瞧,果真有一頓吃八個小孩的氣勢。
而等那目光落在李北玄身上時,執失烈麵色忽然微變。
不為別的,隻因那少年發束高紮,衣袍威儀,額角朗然,竟真有幾分英姿之氣。
執失烈挑了挑眉,冷哼一聲。
“李北玄!給我過來!”
李北玄一個激靈,本能地挺了挺背,整了整衣襟,像個即將挨訓的小學生一般,乖乖走上前去。
“末將在!”
李北玄低頭拱手,硬著頭皮道。
他雖是二品大都護,但執失烈可是超品國公,還是皇親國戚。
李北玄擺架子擺不過他,隻能恭敬聽話。
“哼!”
等到李北玄站定後,執失烈冷著臉打量了他一番。
從頭看到腳,尤其在他鬢角那枚銀簪上停留了片刻,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身打扮,是給誰看的?”
李北玄張了張嘴,想說“給您看的”,但看執失烈那張鐵青的臉,立馬改了口:“肅容來迎,不敢失禮。”
“哼!!!”
執失烈鼻孔裏噴出兩口氣,臉上看不出喜怒,隻冷冷道:“你倒是比從前會說話了。”
李北玄低頭認慫:“不敢不學。”
執失烈聞言,眼中寒光一閃。
忽而猛地勒馬,整個人從戰馬上躍下,鐵甲鏗鏘一陣巨響,落地如山。
而眾將士見狀,紛紛讓開一條道。
目光齊齊看向這位傳說中的安國公。
誰都知道,他下馬,那就不是尋常會麵了。
果不其然。
執失烈下馬之後,便一步步走到李北玄跟前。
李北玄見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還敢退?”
執失烈眼睛一瞪:“你既敢帶我閨女跑,你倒退個試試!”
李北玄一聽,咬了咬牙,不退了。
麵對執失烈這一身鐵甲壓來的威勢,他雖是朝廷命官、安西實權在握的都護,卻仍感受到一種來自長輩的巨大壓力。
不僅是身份上的,更是那種“女兒被你拐跑了”的父親怒火。
但此刻,他腦子裏想的卻不是怎麽自保,而是執失雅。
她是偷偷跑出來的。
從京師一路追著他到玉門關,再從關口到安西城,半路還劫了守將。
如今事敗,她必然要承擔私逃、擾軍、越境這些重罪。
可最可怕的還不是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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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名聲。
哪怕他們已經定親,但她一介閨秀,為一個男人翻山越嶺、私出京營,若被人說出去,定會引得閑言碎語。
說她輕賤身份,說她不守婦道,說她不知禮教。
那些世家夫人、朝中清議,不會管她有沒有情、有沒有勇,流言隻會像鐵砂一樣,一點點磨蝕她的清譽。
李北玄心裏知道,這個鍋他得背。
他若不說自己強行帶她私奔,便是讓執失雅獨扛後果。
她雖膽大,卻也是名門之後,自小受規訓長大,這點羞恥,她未必能坦然承受。
他也不能讓她承受。
於是,李北玄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背,梗著脖子,壯著膽子道:“雅兒既然嫁了我,就該夫唱婦隨,老、老登你管不著!”
“你!”
執失烈臉色一沉,忽地抬手。
李北玄下意識閉眼,準備挨一巴掌。
結果那隻粗糙的大手,卻隻是重重拍在他肩頭。
“混賬玩意兒。”
這三個字說出口,竟沒太大怒氣,反倒有種說不出口的複雜情緒。
半晌,執失烈才歎了口氣。
聲音微微放緩了些:“你要是個遊手好閑的紈絝,我今天就把你埋這兒。可惜你不是。”
他往後一站,看向仍未卸甲的李北玄,眉眼裏終於有了點點複雜的讚賞。
“戰時守一方,亂世扶民心。你能做到這一步,不枉她跟你跑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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