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族譜單開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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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梁文遠還是如願以償的洗上了澡。
倒也不是李北玄法外開恩,隻是梁文遠現在實在是太臭了。
書房的門一關,房間一密閉,李北玄差點被熏得背過氣去。
隻好把人攆了出去,勒令他,限時一炷香內,速速洗完速速回來。
梁文遠這才長鬆了一口氣,連忙跑到後間溫棚,把自己洗刷幹淨。
而與此同時,李北玄重新坐回書案前。
把那封已經攤開的詔書,拿起來細讀。
這份旨意沒有太多花哨的辭藻,用詞也極其簡略,幾乎是將皇帝意圖直接攤在桌麵上。
戰後安撫不假,封賞自然也不會少。
但更重要的是,戰機不可失,西域三國必須立刻討伐。
務求雷霆之勢,一戰而定。
旨意中雖未明言“滅國”,但卻屢屢提及“兵鋒所向,無所回避”,“不為列國交情所誤,不受夷情詭計所亂”等字眼。
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
幹就完了,別給朕掉鏈子。
李北玄看完後,心中卻不禁泛起一絲寒意。
贏世民……還真是夠狠的。
整篇旨意看似語氣平和,實則殺意凜然。
字字句句都透著一股“不留餘地”的決斷氣息。
尤其是那句“兵鋒所向,無所回避”,看似隻是督戰之言,實則分明就是一句軍令。
這仗,必須打。
而且要打得快、打得狠、打得徹底。
把西域三國連根拔起。
不許有絲毫遲疑,更不許講什麽情麵。
而要做到這一點,還真得靠那三萬狼騎。
執失烈這支軍隊,是西北真正意義上的精銳。
剛從血火之中殺出,於薛延陀一役可謂是打出軍魂、也打出威名。
若說這世上有什麽能讓西域三國聞風而動,非這三萬狼騎莫屬。
他們現在,手還熱,刀未冷。
即便長途跋涉了兩月有餘,但依舊是是最鋒利、最不可阻擋的時刻。
而贏世民顯然早就看準了這一點,這才在薛延陀未定之時,就提前起意,讓梁文遠帶信給執失烈,把下一步棋都布好了。
不僅如此,聖旨末尾還有一段極不起眼的附文,若非細心,幾乎容易被忽略。
那上麵寫著:“等西域三國平定後,其地並入安西都護府,歸屬疆界一並劃定。”
李北玄看到這行字時,幾乎下意識地抬頭,望向窗外。
這句話乍看平平無奇,實則意義非凡。
因為此刻的安西都護府,雖名為“都護”,實則空殼。
名義上轄西州、沙州、伊州、瓜州四地。
可這四地中,除了西州還有些像樣,其餘三地……全是沙礫荒原。
水草匱乏,盜匪橫行,兵民不足千人,幾近於無。
沙州每年被流沙埋一次,伊州連城牆都補不齊,瓜州連官吏都要從西州借調。
之前光是接納從安西逃出去的難民,就搞得這幾個地方怨聲載道,抱怨的信一封接著一封的往安西來發。
要不是李北玄開了自動回複……啊不是,要不是李北玄把回信的事兒,交給了鐵嘴神箭溫元傑老先生,讓他好生安撫,這四地守軍怕不是早就打上門來,找李北玄要說法、要補償來了。
所以說,安西現在這哪是什麽都護府?
頂多算個邊地總管衙門。
還是控製力非常差勁的那種。
尤其是和如今如日中天的安北都護府相比,那更是天壤之別。
安北以豐州為中心,坐擁朔方、靈武、寧邊數州。
既有鹽鐵,又有水草,背靠大漠、麵向胡地。
駐兵五萬、騎兵萬人,堪稱國之北門,號稱“北疆之鑰”。
反觀安西,風沙撲麵,死地八百裏,四州不及一鎮之地,兵力不過萬。
靠著高蔚生和李北玄的交替死撐,才勉強撐下來,還時不時要靠中原接濟。
若非贏世民看重這條絲綢之路,隻怕早就把這破地方給扔了。
而現在,一句“歸屬疆界一並劃定”,卻像是一道分水嶺。
隻要這仗打贏了。
龜茲、焉耆、於闐三國將盡數並入都護府轄下。
不再是朝廷外臣名義上的“屬國”,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治下屬地,特別行政區。
軍政權、賦稅權、駐軍權盡歸安西都護府掌握。
到那時,整個西域走廊盡入掌中,從沙州一路延伸至蔥嶺,貫通商道,直達西海。
那將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版圖擴張。
到那時,安西才算是真正的都護。
“他媽噠,要是執失烈真把這三塊地方給打下來,怕不是得單給他開一個淩煙閣中閣……”
李北玄摸了摸下巴,感覺他老丈人這功績,不說空前絕後吧,但也差不多了。
雖然比不上李靖、霍去病那樣的絕世武將,但也比得上衛青、班超之類的頂級名將了吧?
李北玄思忖良久,目光仍停留在那句“歸屬疆界一並劃定”上。
三國平定,西域歸心。
自此,安西真正成為西域中樞。
從瓜州到於闐,一條官路貫通,沿途烽燧相連,軍政一體,商旅雲集。
也就是說,這一仗隻要打贏了,自此安西將不再是破落邊陲,而是橫貫東西的戰略節點。
關中以西,誰都得看這裏的臉色行事。
而他李北玄,就算以後離開了安西,日後史書記載時,保管也得把他列到第一頁。
李北玄雖然沒什麽建功立業的偉大抱負,但男人嘛……
誰能拒絕族譜單開一頁的誘惑?
更何況,這還不僅僅是族譜、縣誌,而是踏馬的要被寫進正史裏的功績!
想象著史官揮毫寫下“李北玄守安西,定西域”的場景,李北玄隻覺得心頭微微有些火熱。
雖說他穿越前不過是個普通人,但誰能不惦記著青史留名呢?
帥的嘞!
正琢磨入神。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梁文遠小步小步的挪了進來。
雖然身上穿了件不合身的粗布衫,但那股宦官的陰柔氣質,還是在洗完澡之後透出來了。
抿嘴不露齒,梁文遠矜持衝李北玄一笑,隨後不緊不慢的行了個禮,坐在李北玄對麵,。
妖裏妖氣的對李北玄擺了擺手,不自覺就掐了個蘭花指:“侯爺,您琢磨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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