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報告,嫌疑犯自己找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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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這件事很危險,突然就出現在身邊的樂譜,按你的說法還是我自己在睡覺的時候寫的,但我又完全不可能寫出這樣的樂譜,倒不是說這種風格我不會碰,可若是在夢中定然是我常見的風格,”卡洛納小心翼翼地把樂譜放好,他的記憶隻有在音樂上才會回歸正常,聽一遍就能把樂譜寫出來,看幾眼就能直接記住,用他的話來說,這是一個作曲家的基礎功基礎到少數者才擁有的能力)。
“既然現在又沒什麽壞的事發生,那我把它彈奏出來不就知道安不安全。從實際出發就是這麽個道理吧。再說,我沒記錯的話,切俄夫這幾天都在學院裏待著,哼哼,有個靠譜的老師真好,雖然我對數學一點興趣也沒有,能學得下數學的人肯定都是抖。”
“這麽一想貝西亞和茱莉婭應該對數學感興趣才對,怎麽他們就要每天來折磨我這顆可憐的心髒呢。啊,格瑞佩也對數學不感興趣——我才沒有喜歡他們兩個,你再這麽汙蔑我,我真的會生氣,不要以為你是管風琴我就拿你沒辦法,我會在你的麵前故意演奏跑調的曲子,造謠你是個整天想談戀愛的、不懂風情孤寡樂器。”
管風琴再度發出洗衣機洗衣服時的轟隆聲,氣憤得音管裏的哨管發出尖銳的聲響。
“你不也是很想演奏這首曲子嗎,既然如此那就沒有質疑的必要。”卡洛納不客氣的按重音,他覺得管風琴就是個口是心非的不可愛樂器,有時音樂是不需要帶著任何憂慮的,隻憑借單純的想法行動,就像孑然一身的在大海上漂浮,隨著海浪起伏,望著一會遙遠一會接近的天空。
把一切都交給音樂吧。
卡洛納深吸口氣,閉上了眼,他演奏時不喜歡睜開眼睛,閉著眼把一切的旋律都寄存在自己的腦海中,就像世界上除自己以外的一切都是音樂,那樣所演奏出的曲子才會純粹。
有人這麽說過,演奏真正需要的是支配力。
卡洛納的手指所編織的節奏具備著難以想象的凶暴的美,地震裂開巨縫將人群吞沒的那一瞬,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所有的節拍被強硬的注入血管,隨著氧氣的運輸抵達左心室,促使心髒的加速跳動,所有的意識都隨著音樂的漸進而被觸動、被攻陷。
卡洛納是個能聽到音樂中所蘊含的故事的人,正如動漫中聽到衣服的聲音而跳躍出的奇跡,從前奏開始的旋律就是甜蜜而窒息的祝福,令人愉快而又寂寞的氣氛從開頭持續到整個歌曲的結尾——該怎麽形容呢,有人在死前所唱響的最後的祝福?是遺憾嗎,是不舍嗎,還是說祝願?
可以這麽說吧,螢火蟲從地底鑽出來的感覺,漆黑的夜空裏忽地冒出了成群的發著光的、結伴而行的螢火蟲。
——是孤獨而又燃燒的海!
這種形式的音樂簡直讓人無法拒絕。卡洛納的內心澎湃著,可手上的動作依舊平穩,沒有任何的失誤,血肉、骨頭、神經,所有的身體組織都在傳遞著同一個信息,把它們讀出來:快點奔跑,要奔跑到風暴的正中央!
盡管大多數麵臨海浪襲擊的人都會死去,身體會被海浪撕裂、分解,但遺落到海底的骨頭會在某一天被呼嘯而過的風吹出空蕩的聲音,這份聲音將在某日化作音樂的一部分,那裏麵寄居的生物將從陰暗的囚籠中浮現在由海麵不斷反射的陽光下,弱小的生命體征隨著日光的遞增慢慢地享有了新的生命。
這個音樂是屬於所有生物的——隻要彈奏出來,就能自然而然的明白這種淺顯的事。那簡短的彈奏中,音樂的一部分注入卡洛納的血脈裏,如今隨著他的呼吸再次傳遞到全身的每一個地方。
演出結束後,卡洛納的手仍不願離開鍵盤。
“......讓我緩緩......。”
卡洛納低著頭,他的手緊緊的抓住凳子的邊緣——完蛋完蛋完蛋,一點也不想承認這種事,不對不是不想承認,但這樣就顯得自己實在是太狼狽了吧!他微微的抬起頭,凝視著頭頂刻畫著諸神模樣的彩窗,過度激動下導致的腎上腺激素分泌增加,血液循環不受控製的加快,卡洛納的臉頰不受控製的泛紅。
正是因為自己擅長音樂,所以才更加的明白手上的這份譜子所蘊含的是何等美妙的奇跡,那足以令卡洛納短時間拋棄一切全身心的沉浸在音樂的回味中。
讓他不吃不喝的演奏三天三夜都沒問題!
一種無法克製的喜悅從內心深處湧躍,心髒的跳動聲快擊破卡洛納的耳膜。若是用過於粗俗的語言來形容,對於他來說方才的演奏所帶來的樂趣,遠超任何性愛所產生的高潮,無法克製的生理現象,是極致的興奮。
“不行不行——”
卡洛納煩躁的揉了揉腦袋,整個身子往後仰著,又覺得這麽做很累容易摔下去撞到腦袋,便果斷的裹著自己的被子靠在管風琴上:“無法理解,能寫出這種作品的人為什麽不直接和我見麵呢?從作品本身我感受不到任何的惡意——這方麵我還是挺有自信的,純粹的旋律裏沒有任何的躁動,就像是冬天落下的雪,融化的春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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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著眉,在這個充滿魔法的世界中可以聯想出很多事,比如說會不會是哪個靈魂的托夢,但不告訴自己名字又有什麽意義?他可不是那種會拿其他人曲子的家夥就算這首曲子很完美,他也有自信寫出更好的),要是真的說是佚名寫的,報社的人肯定會把功勞丟他頭上,那不就得不償失?
但不發表,這樣的旋律不發表又太可惜了。
所以,寫這個曲子的家夥是不能出現嗎?
頭頂的月光落在樂譜上,把白色的樂譜染上淡藍色的光輝,難不成和怪誕有關?卡洛納思索著,作為個經常容易卷入怪事的人,他想了想覺得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也無所謂,免費得到個新的曲子,他賺翻了。
但樂曲的創作人是誰值得琢磨。
以防萬一,明天還是去問問艾珀麗蒂好了。
希望別是她家養的那些小可愛在惡作劇,那隻紅蘋果簡直就是最惡劣的詛咒玩偶,晴天娃娃,斷頭台。
與此同時,在卡洛納不清楚的另一端也有人注意到這件事。
夜幕降臨已久,但如今的時代已然不用畏懼黑暗,切俄夫這幾日正忙著處理奧蘭菲學院夏日祭的相關資料,首先是預估的資金,其次是活動安排的時間,每一項都得花上不少的功夫。不過,切俄夫很享受這種萬事都在自己掌控下、按著規矩行事的感覺。
拿著鋼筆的手停頓了片刻,切俄夫的目光移向敞開的窗戶,從這正好可以看到那座閃爍著銀白色光輝的教堂,切俄夫放下手中的筆,不忘蓋上筆帽防止墨水汙染白紙。
“你又在做什麽無用的事。”切俄夫回過頭,看向辦公室不知何時敞開的門口。
格瑞佩靠在門口,他斜著身子平靜地看著切俄夫:“倘若你能在事情開始前就判斷它是無用的,那就證明你的判斷定然是錯誤的,既然沒有過程和結尾,你要如何去判斷開始的意義?”
“這不是事情的開始,而是對結局的延續。”切俄夫站起來走到窗戶邊,“我願意和你進行所謂的辯論。”
“正是如此,一切的行為都是畫蛇添足。正確和錯誤本身是不存在的,它們所擁有的意義來自對集體的價值,集體,這是個充斥著偏見的詞匯,那麽由偏見所誕生的行為,自然無法成為善良,但這不是由於惡意而延伸出的行動,也不可能是因為它擁有暴力,它們不是錯誤的全貌——而是好與壞之間的邊緣在不同的群體間是模糊的。所以,你的行為既非善也非惡。”
切俄夫側過身子讓格瑞佩能不費勁的注視到那座教堂和教堂中發生的一切,他的語氣沒有批判,也不存在稱讚:“為了填補自己內心的悔恨你將為自己獻上更多的苦果,這個結論我想已經有很多證據做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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