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書法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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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波回過頭,不再時不時地瞟向陳忘,回憶著過去與陳忘有關的事,本想理出個頭緒,但卻越理越亂,並矛盾重重……莫誠忠真是蠢哪!完全就是一個弱智,明知陳忘是陳林雁安排到小岩站工作的,還要把陳忘賄賂給陳林雁,他就不怕陳忘與陳林雁是那種陳忘認識陳林雁,而陳林雁不認識陳忘的關係,或反之;竟然還當著陳林雁的麵,安排陳忘陪張治明,他就不怕得罪陳林雁……那天在會所發生的事,極有可能是陳忘認出張潔明後雙方發生了什麽事,難道張潔明當時也認出了陳忘?要是這樣,陳忘為什麽不在那時去舉報張潔明呢?張潔明又為什麽不在那時就殺了陳忘呢?難道莫誠忠也在那天晚上發現了陳忘與張潔明之間發生的事?……
“大哥,需要什麽,你叫我。”正當楊波還想著那些與陳忘有關的事時,不知什麽時候陳忘來到了身旁,給他加了水後,向他微笑著說道。
楊波回過神,急忙擠出笑容,用手輕輕敲了敲茶桌,算是答謝陳忘。
陳忘轉身走後,楊波放下手中拿著的一個字沒看的報紙,接著又很急的回頭看了看已走進吧台的陳忘,心裏神經質的想到“她真是陳忘嗎?”
“難得糊塗”、“高山流水”……,突然,幾幅裝潢精美的,掛在身後牆上的字畫映入到楊波的眼簾,他隨之起身走到牆邊,盯著字畫認真看了起來。
“看來大哥也是一個喜歡書法的人!”在無意中見楊波呆呆的盯著自己所寫的字看後,陳忘輕輕來到楊波身旁笑著說道。
聽到陳忘甜甜的聲音,楊波回過頭看了看陳忘的臉,愣了一下,道:“哦!我練過一段時間的毛筆字,也談不上有多喜歡。這是,這是那個大師的傑作啊?怎麽不見落款?”
“讓你見笑了。這是我寫的。”此時的陳忘一臉的平靜,沒有絲毫的喜形之色。
“你寫的?”楊波明知故問的驚問道。
“我寫的。平日裏,特別是中上午,茶室沒人,閑得無聊時,我就會練練字。我們老板娘見我寫得還行,就讓我寫了這幾幅,拿去裱了掛在這裏,我怕人笑話,就沒落名。”
“哦!原來是這樣。你知道這是什麽字體嗎?”楊波此時想起來了,字體是“錢”字體,但是誰獨創的一時想不起來。
“這,我不知道。”聽了楊波的話,陳忘立即驚奇的答道。
“這是‘錢’字體。”楊波不無自豪的脫口道。
“‘錢’字體?”陳忘更是感到了驚奇,這種她從記事起就每天都堅持練習的字體,她以為隻是媽媽隨便教寫的,怎麽會是從沒聽說過的“錢”字體。
“你是跟誰學的?看得出你毛筆字的功底很深厚,隻有有很深厚的功底,才能寫好這種字體的字。”楊波此時,完全把要殺人的事拋到了腦後。
“也談不上跟誰學的,我小時候剛識字時,我媽媽就這樣教我寫,習慣了,就寫成這樣。”
“你媽媽教你的?”楊波臉上現出了疑惑之色。
“是的,我媽媽教我寫的。怎麽?你覺得這也奇怪嗎?”見楊波有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的意思,陳忘便也多說了幾句。
“不,不,不覺得奇怪。是你媽媽教你寫的,那我就不覺得奇怪了。我覺得能寫出這種字,那教的人和學的人是都是需要很大毅力的。我曾臨摹過這種字體,但花了很長時間,都不能臨摹出,便放棄了。”
“你臨摹過這種字?是臨摹誰的?”此時的陳忘覺得楊波說的話也有點奇怪,心想所寫的字也沒什麽特別之處,可這已是第二個人向她說起她所寫的字了。
“這種字體,我先前見過且還臨摹過。我曾在省裏的一次名家書畫展上見過,隻是時間長了,我想不起出自哪個大家,但字體我記得叫‘錢’字體。”楊波有所保留的說道。
“不瞞你說,你是第二個這麽跟我說的人。我上大學時,我們學校的一個老教授見我寫的字,也這麽跟我說過,她也問我是跟誰學的,我說跟我媽媽學的,一個農民,他不相信。”
“你媽媽是農民?你問過她沒有?她是跟誰學的?”楊波心裏覺得奇怪,也不相信陳忘說的話。
“她已說不出是跟誰學的了。”此時陳忘的臉上不再帶有笑意,突然間變得憂傷起來,說話的聲音也變小了。
陳忘說話聲雖小,但楊波還是完全聽到了,隻是沒注意到陳忘心情的變化,他知道這種字體,不可能是一個農民自創的,便接著說道:“我建議你,有機會時,到省裏組織的書畫展上看看,說不定你會看到這種字體的字畫,難說你就能追根溯源了……”
“服務員,加水。”此時樓上一間包房的客人喊了起來。
陳忘聽到客人的喊聲,急忙離開楊波,跑上了樓。
陳忘跑開後,楊波又接著看了看字畫,此時的他因麵前的字畫是出自陳忘之手,已變得什麽事都是以“關係”來看待分析問題的他,把他那次去看書法展的事和陳忘聯係了起來,這又使他陷入到了另一個不安和不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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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波記得,那是他讀大三時的事,有一次,學校為組織師生到省博物館參觀一個大家的書畫展,竟從來沒有過的向各院係下發紅頭文件通知,通知要求全校所有教職工和喜歡書法的學生都要參加,沒有學生喜歡書法的班級,至少也要安排兩名代表參加。那次活動,作為班上的書法愛好者,楊波被安排參加活動。
那天他到現場發現,前去參觀書畫展的人多如牛毛,且一連幾天都是一樣。他了解到,不隻是他們學校要求那樣做,而是在省城明通的所有大學及全省各地州市的大中專院校都如他們學校那樣被要求來參觀,隻是地州市的大中專院校來的師生比例相對小些,另外全省的各級書法協會、文聯、作協等都必須派代表參觀,同時經過報紙、廣播等的宣傳,大量的書法愛好者和市民也都前去參觀。他看出活動完全就是省裏搞的一次帶有行政命令性的活動,一般的組織和個人根本無法做到。事後楊波聽說,省裏要花那麽大的力氣組織那麽多人去參觀,是因為書畫展所展出的作品出自一位與省裏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領導有關的人,是這個老領導出麵才把書畫展的規模搞得如此之大,如此有影響。
書畫展所展出的書畫是一個人的作品,作品單調不說,量還很少。可能對大多數前去參觀的人,特別是那些從地州上來的人和一點不懂書法的人來說,看那樣的書畫展是會覺得不值得,無意義,但對他來說,他覺得是相當值得去看的,因為他看到了真正的,可以說是自成一派的大師的真跡,他特別喜歡那獨特的字體和那無以言表的含蓄內斂的神韻,他對書畫展可以說是流連忘返。在那次活動中,他聽工作人員介紹說展出的書法作品叫‘錢’字體。
那次書畫展能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當時前去參觀的人,每人都可以從現場免費拿走一份所展出書畫的複製品,更有一項可以拿獎的活動,這個活動是組織方向社會公開征集所展出的書畫作品的臨摹作品,所征集到的作品經專家評審,優秀作品給予獎勵。他也積極主動的參加了這個活動,可當他在接下來的時間,對照著所帶回的複製作品進行臨摹時,才發現根本臨摹不出,那獨特的字體雖看似簡單,可就是臨摹不出,特別是神上,他所臨摹出的字,如果單個字對照,還可以勉強一看,但是當幾個字連在一起,成為一幅作品對照看就相形見絀了,最後他雖然忙乎了近一個月,但終究不好意思把作品上繳組織方。
而現在他所看到的陳忘寫的字,根本就不是臨摹,完全就是那個大師所寫的,這真是稀奇了,難道陳忘是那個大師的真傳弟子不成?可陳忘是從她媽媽那裏學寫的,她媽媽又隻是一個鄉下的農民,據他了解陳忘的媽媽就從沒走出過益寧,難道是她媽自創的,與那位大師的字體相同,是一個巧合不成?
楊波又大膽的想了,陳忘的媽媽極有可能是那個大師的真傳弟子、直係親屬,也隻有這樣來理解才能說得通眼前的一切,要是這樣的話,那陳忘的家庭背景就有可能大得不得了,因為當年那個出麵的老領導,以老臉來為那個大師大動幹戈的作宣傳,讓一般人都認為,他是為了錢,能不顧晚節不保,背那麽大的罵名,去幫那個大師,這說明那個老領導與大師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可陳忘家世世代代都是農民,陳忘的遭遇不已很能說明她家就沒什麽社會背景嗎?可眼前的字畫,對他這個還算懂的人來說,是想假也假不了的,這又作何解釋呢?
……
當一夥結束了打麻將的客人陸續從樓上下到一樓時,楊波坐回到了座位上,接著想那些與陳忘有關的事。
……
在不知不覺中很快過了一個小時,此時差不多已是吃晚飯的時間,茶室的客人,除了樓上一間包房的人,點了飯菜,邊吃邊玩著麻將外,其餘都已陸續走了。楊波沒想著走,還想從陳忘身上再發現一些情況,能在接下來與楊玲玲商量如何應對張潔明時,多些參考信息。
此一段時間,陳忘忙著收拾清洗茶杯,打掃衛生,再也沒空與他說話。
當陳忘手中的拖把從楊波的腳邊拖過時,楊波回過神,抬了抬腳,本想讓陳忘拖一下他腳下的地板,但陳忘卻默默的轉身向楊波正對麵的一條兩邊掛滿塑料花的通向衛生間的昏暗過道走去。
陳忘進到衛生間,開了燈。楊波看到,相對於過道,衛生間的光線就顯得更加明亮。
隨著從衛生間內傳出的衝洗拖把的水聲,楊波抬起頭,再次向昏暗的過道內望去,當看到映在衛生間門前牆上的晃動著的陳忘的身影的情景時,楊波想起了張潔明對他說的話“在衛生間,趁她不備,從後麵掐死她。”
“真是啊!如此時悄悄走近陳忘,從她的身後,突然卡住她的脖子,那不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捏死了她。”楊波想到這,在一種想驗證張潔明的話是否能成功的心態下,起身輕輕向衛生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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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楊波輕輕走到隻能容得下一兩個人、狹小的衛生間的門口時,正還洗著扡把的陳忘從牆上的鏡子發現了他,便突然轉過身,尖叫了起來:“唔!你搞什麽?”
楊波被陳忘突然發出的尖叫聲嚇得猛的靠在了身後的牆上,急忙笑著解釋道:“哦!不好意思,嚇到你了,我想上個衛生間。”
陳忘看了一眼楊波,側身從楊波麵前快步走過,出了衛生間。
楊波在衛生間呆了幾分鍾,穩定了一下情緒,才若無其事地從衛生間走出,坐回到座位上,接著拿起報紙心不在焉的看了起來。
……
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見天已黑了下來,又見陳忘自與他說了字畫的事後,就一直對他不冷不熱,心虛的楊波不知此時獨坐在吧台內的陳忘在想什麽,擔心自己露出了什麽破綻,讓陳忘發現他的來意,再說他已確認了陳忘,也忽弄過了張潔明,便起身給陳忘付了十五元的茶錢,出了茶室。
陳忘禮貌性的把楊波送到門外,說了聲“有空再來”便返身回到茶室,此時她看上去很憂傷,似剛哭過一樣。她的憂傷並不是她看出自己身處險境,而是因楊波與她閑聊時的話,引起她想到了她媽媽……
楊波來到車上,坐了一會兒,接著機警的向車周圍看了看,按照楊玲玲所交待的,給張潔明打了個電話。
已回到越州城,獨自待在辦公室正焦急的等待著楊波消息的張潔明,接到楊波的電話,得知楊波已義無反顧的上了路,鬆了一口氣,對楊波說:“好,好。她在就好,不要等到明天了,過會兒再去,深夜等客人都走完後,找機會下手,越快越好。”
“市長,你放心,不完成這件事我是不會回來見你的。我想我現在去吃點東西,然後找個地方住下,明天九點再去。我已計劃好了下手的時間和機會。剛離開茶室時,我對送我的陳忘說了我明早九點還要來,讓她九點開門,她答應了我。我問過她,她說他們平時是十一點才開門,才會有客人來,我九點去沒有客人,好下手。如果今晚再去,會引起她的懷疑和警惕的,她懷疑了,就不好辦了。”楊波隨機應變道。
“這樣安排也好,就按你說的辦。”
……
與張潔明通完電話,楊波下了車,慢慢走出巷子,來到明通大街,又順著明通大街走了幾百米,來到一個公共車站,回頭有意無意的看了看身後並無可疑之人和可疑之車後,迅速上了一輛停在路邊待客的出租車。
……
楊波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出茶室直至走向明通大街的這段時間,張小萌的一個手下一直在盯著他。
楊波從黑水縣出發後,張小萌便駕車跟在他的身後,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但到了明通市,因堵車和對路況生疏的原因,也由於張小萌不能跟楊波跟得太近,所以一進入城區,張小萌便很快跟掉了,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情況下,張小萌把跟掉了楊波的情況告訴了張潔明。張潔明隻能讓張小萌直接到陳忘所在的茶室看看楊波是否到茶室再做決定,這使得張潔明沒有掌握到楊波曾去找過楊玲玲的情況。
張小萌趕到陳忘所在茶室的小巷時,在路邊見到了楊波的車,他與在此等候他的兩名手下會合後駕著車在小巷裏慢慢的往返了兩轉,確定楊波進入了茶室後,把情況報給了張潔明,張潔明讓張小萌不能再大意,找個地方停下車,盯好楊波。
當從茶室出來的楊波給張潔明打了電話後,對楊波放下心來的張潔明覺得不能讓楊波發現有人跟蹤,以免引起楊波瞻前顧後的“辦事”,便讓張小萌不要再跟著楊波,看好楊波的車就行,當晚張小萌便安排手下睡在車內,遠遠的守著楊波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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