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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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阮清傳站起身,從身上掏出車鑰匙遞向劉美,說道:“小劉,你到我車上,把我的包拿來,在後排座位。另外,你到大門外看看,有沒有小賣部,給我買兩包煙來。”
    劉美接過鑰匙,出了門,下到樓下,跑出培訓中心大門,在買煙前,在一僻靜處,給劉紀榮打電話,報告了詢問我的情況。
    劉美走後,阮清傳又坐回到我對麵,直了直腰,有意把頭伸向我,說道:“包剛同誌,你要認識到,你抵著不說話,是不行的。你有顧慮,更說明這件事真是有問題,你這樣抵著不說,隻能更加促使我們紀檢部門要把這事查清楚。”
    聽得出阮清傳說話的聲音,比起先前明顯的小了許多,我看了看阮清傳,掏出煙發了一支給他,自己也點上。
    見我雖還是不說話,但至少有善意的舉動,阮清傳又接著道:這樣吧!我先給你說說這信的來曆,還有為什麽市委會如此重視此信。”
    我點了點頭後,阮清傳接著用很快的語速說道:“這封信是張副市長的愛人方小瑩同誌,在家裏清理張副市長遺物時發現的。方小瑩同誌發現這封信時,正值全市上下大力宣傳張副市長的先進事跡,但方小瑩本著實事求是的精神,沒有去考慮丈夫的形象會不會受到此信的影響……主動把這信交到了市委副書記、市紀委書記劉紀榮同誌的手中,要求劉書記調查了解這封信……今天早上,方小瑩同誌到市委高書記的辦公室又哭又鬧,在她把這信交到高書記的手裏時,肯定的說,是這信害死了張副市長……高書記在聽了方小瑩同誌的哭述後,一方麵為方小瑩同誌的這種實事求是的精神所感動,另一方麵,本著為張副市長和方小瑩負責,為全市人民負責的態度,當即就把我和劉書記,還有保市長叫了過去……你有顧慮,這我理解,但我告訴你,現在這件事,別說市委、市政府不想捂住,就是想捂也捂不住……方小瑩說了,如市委查不清,她將向省裏,直至中央反映這件事。所以你不要有什麽顧慮,也不要有什麽僥幸心,更要相信黨,相信組織……也就在今天早上,高書記當著紀榮書記的麵,指定由我全權負責調查這件事……”。阮清傳對我詳細說出了為什麽要對我詢問,說出一些本不應該對被調查人的話,包括劉紀榮與方小瑩的關係。
    對阮清傳說的話,我是半信半疑,他為什麽要把劉美支走後,才給我說這些呢?為什麽劉紀榮已看到了信,已對信進行了調查了解,市委組織部還要破格提拔我呢?難道這個時候還要穩住我嗎?方小瑩真有那麽高尚嗎?她完全可以把信燒了,張潔明死都死了,讓他永遠活在人民的心中不更好嗎?方小瑩應是相信劉紀榮的,她怎麽會在劉紀榮正在調查了解這信時,去市委鬧呢?這不是給劉紀榮難堪嗎?
    從阮清傳的話中,我還聽出一點高滇滇有不信任劉紀榮的意思,這他沒必要給我說啊!張潔明還真有我所設想的他殺的可能,誰會殺他呢?這跟我和陳忘有什麽關係呢?如果沒有,我又怎麽會值得由阮清傳來問話呢……
    阮清傳給我說的話的信息量太大了,我一時難以消化掉,正串起來想著時,他再一次向我伸了伸腰,壓低聲音向我問道:“小岩收費站撤除後,你是怎麽到的交通局?這段時間有一年多了吧?在這段時間裏你都經曆過了些什麽?”
    這在我看來是離題的問題,使我覺得再不開口說話,就有點過意不去了,也覺得問題無關緊要,都是光明正大的事,便開口把從我報名競聘指導處副處長至後來一年試用期滿沒有通過,直至後來又被宣布任命為處長等事全向阮清傳作了述說。
    我剛一說完,阮清傳便連‘包剛同誌’幾個字都省了,又急急的追問道:“你對你被破格提拔為副處長這件事,覺得正不正常?”
    “這事我覺得正常,我是局裏按正常組織程序選拔上的。與我同時期的很多同事,他們早就解決了副處。”在阮清傳的感染下,我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說話的語速。
    “你試用期滿後,沒有按期轉正,對於這件事你是怎麽想的?”
    “這事,因是我自身的問題,我認為通不過也是正常的。”
    “你自身有什麽問題?”
    “就是生活作風上有問題,與陳忘有過婚外戀的事。用組織部領導的話說,就是我生活作風有瑕疵。”
    “你怎麽知道你被舉報了?”
    “楊波,楊處長給我說過。他現調到省法製辦去了。”
    “你們局裏正式向你說過,你為什麽沒有按期轉正的原因了嗎?”
    “沒有,局裏沒給我說過,是楊波給我說的。我想,我沒通過的原因就是我和陳忘的事。當時我想,過不了就過不了了,也不好意思去問陳局長。”
    “後來你被破格提拔,對於這事,你有什麽想法?”
    “我雖然感到有點意外,也覺得不符合組織程序,但因是上級任命的,我也就覺得是正常的,沒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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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工作上的事,是否找過某些領導幫忙?他們是哪些人?”
    “我沒找過任何人,都是順其自然。”
    “你認識張潔明副市長嗎?”
    阮清傳突然問起我這個問題,這使得我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難道他的死,真與我有關嗎?但我沒時間多想,答道:“認識,但除了工作上有過幾次接觸外,私底下我與他沒有來往。可以這樣說,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這時劉美氣喘籲籲的開門走了進來,似乎是跑著從很遠的地方趕來。
    阮清傳直起了腰,停止了對我的問話,接過劉美遞過來的包,從包裏拿出相機,叫我坐正,給我照了一張相。
    照完相,阮清傳對我的問話又轉到了信上,還是隻問信是不是我寫的一個問題。
    我還是什麽也不說,直至晚飯時,在阮清傳到門外接聽了一個電話,才結束了對我的詢問,對劉美說道:“小劉,把談話記錄拿給包剛同誌簽字。”
    劉美聽了阮清傳的話,從包裏拿出印泥,又看了看記錄的內容,起身把詢問記錄遞給我。
    詢問記錄上歪歪扭扭地寫了一頁多的字,多處有塗抹不清的痕跡,我認真的看了看內容,懶懶地簽上我的名字,接著在劉美很懂似的,這兒,那兒,的指劃下,在多個地方按上鮮紅的手印。
    在我按完手印,把手伸進褲包,想掏點紙擦掉手指上的印油時,站著的劉美看到了還擺在我麵前桌上的那張“試卷”,便把手中的筆壓到“試卷”上,把“試卷”向我麵前推了推,粗聲粗氣的說道:“還有這個,你如實的填寫一下。”
    “我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填?”我瞪了一眼站著也不比我坐著高的劉美,理直氣壯的,沒好氣的說道。
    “你這是在對抗組織,你這樣是沒有好下場的。”劉美被我氣得大吼一聲。
    劉美本以為,以她的身份吼我一聲,我會服軟,哪知,她這一吼,使我的暴脾氣來了,我猛的站起身,更是大聲怒懟,劉美發泄著心中的壓抑和悲憤:“我怎麽沒有好下場了?如不是有你這種走後門的人,會有這樣的信嗎?”
    “你……”劉美被我嚇得後退了一步。
    看到我暴怒的樣子,阮清傳急忙起身,用手指了指我,嚴肅的說道:“包剛同誌,你不要衝動,坐下,坐下。”
    “我會有什麽好下場?難道我自己還不了解我自己,我就沒問題,我怕什麽?”我雖然罵罵咧咧的,但還是按阮清傳的要求,坐了下來。
    “包剛同誌,讓你填寫的東西,這是我個人多年來的工作方法,你不知道就寫不知道吧!但我要提醒你,這上麵的問題,我們是一定會調查、了解清楚的。你現在沒想好,可以不填寫,時間我們給你,你什麽時候想好了再填。”
    聽阮清傳這麽一說,我知道他是在給我台階下,但我真的不敢輕易說出什麽、寫出什麽,便沉默了一下,說道:“那讓我再想想吧!”
    “包剛同誌,你不說這信是不是你寫的,那我們就無法再向你了解其它的問題。今晚你就住在這兒,你什麽時候想好了,可以隨時讓劉處長通知我。你放心,你的家人我們會讓陳局長給他們做好解釋工作,不會讓他們為你擔心。我們先走吧!小劉。”阮清傳說完站起了身。
    我也站起了身,本想對阮清傳說點什麽,但見他已轉過身向門口走去,劉美也快步跟了上去,便默默的坐了下來。
    阮清傳和劉美剛出門,劉建銘便從隔壁的一間房走出,來到我的門口,看了看我,什麽也沒說,給我關上了門。
    我在沙發上獨自抽了一支悶煙,起身走進臥室看了看,臥室的窗戶是被封死的,還特別加固了稠密粗大的鋼筋,窗外雖有小鳥在飛,但卻聽不到鳥叫聲。
    天花板和四麵牆上都安有攝像頭,在這裏想自殺都不能。可我怎麽會想自殺呢?我仰頭苦笑了一下,又走進衛生間看了看,想著,但願監視我的人不是女人。
    接下來會怎樣,我隻有聽天由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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