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金蓮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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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崗之上涼風習習,滾了那草浪,倒是不似剛才的那般暑熱。
    宋粲此時獨坐林下,望了那隨風綿延的草浪。且是一個“荒草有浪心無瀾,馬不用兮且得閑”。於是乎,就剩下“都且閑兮神乎何以為禦”了。
    心下恰然,便看那道士白花花的屁股肉與那草浪中時隱時現。
    那道士吃了宋粲手中的青草便又滾去一旁蒿草中昏睡了一回。有了幾次經驗那宋粲倒沒管他,隻是守在他身旁任由著他作妖。
    果不出所料,約麽不到一刻時,那道士便猶自醒轉過來。卻還是四肢著地,伸手撅臀,張嘴縮舌的深了個懶腰,又搖頭晃腦的撲棱了幾下,便雙手撐地仰頭挺胸,警惕的看了遠方。
    那宋粲見他醒了,便也是看了不出聲。到時看不出這貨此番是狼是狗,心道:不管是什麽吧,卻比剛才歡實了許多。
    然那道士卻看了那宋粲一眼,便腳手並用的竄了過來,見那道士眼神中透露著真誠,且慌的那宋粲急急的伸手道:
    “莫要過來,莫要過來!”
    很明顯,這話在那道士耳中且當他是在放屁。便是一個義無反顧挨身上來,且提了鼻子在哪宋粲身上嗅來嗅去。見他口舌間的口水淋漓倒是弄的那宋粲有些個惡心,便推了他頭喝道:
    “那邊蹲了去!”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這道士仿佛聽得懂人話,聞言便是一個麵目沮喪的表情趴走。一步一顧盼,卻停在不遠處眼神楚楚可憐的望那宋粲。
    此舉道士讓那宋粲一愣,心道,這廝聽得懂些個人話麽?若是喚來喝去的喚他也是好玩。
    然,看那楚楚可憐的眼神配上那道士的八字胡饒是賤的讓人牙根發癢,讓那宋粲看了便是個忍俊不住。
    便撿了根樹枝舉在手裏,望那道士喊了一聲:
    “去!”那道士且是聽話,見樹枝飛去,便縱身飛奔,不過一晃,便喜滋滋的將那樹枝叼回。
    那邀功般的眼神且是讓那宋粲兩眼放光。於是乎,便起身揮手,將那樹枝丟的更遠一些讓他撿去,隨他奔跑了來回兩人玩的一個不亦樂乎。唉,男人的快樂,有時候就這麽簡單。
    那道士卻也乖巧,倒是看那宋粲累了,便蹭身舔手地歡跳於宋粲周圍與他廝鬧逗悶。
    然,宋粲再拔草與他,他卻不肯吃,隻是在宋粲的手上舔了一下,便臥在宋粲身邊自顧舔手。
    宋粲也見怪不怪,便由他自由,趴窩在自己身側坐在草崗林下。那宋粲方佛也得了清淨,便是頭枕雙手,口中銜枝,聞得四周陽光曬了青草的芳香,看那荒草如浪延綿至遠。
    冷不丁,卻見那草崗之下路口且是陸續有人經過。此路通往汝州城內,且因此處野地清幽,平時倒也是個人跡罕至,卻如今看卻見三三兩兩的人來,且有幾分的熱鬧。
    細看之,卻是些綸巾書生,市井起課先生,或打幡搖鈴或三五成群或獨來。如此竟也呈熙熙攘攘之勢。
    想是看到了城中的海貼榜告前來應榜者。
    看到此便心內暗想:這張家的後人辦事確是有些個手眼,這腿腳倒也是勤快。想這三日之內定能讓程郎中從中選的可用之人,屆時也能算上個將功抵過罷了。
    想至此,便又想起那驛官,倒是教坊中且與他一麵之緣。然,此時再細想且也記不得那廝麵目。想罷,便是一口氣長長的哼出,心道:既然答應過那鬼吏與他後人一場富貴,不如就帶在身邊做個親兵常隨,日後見功再行提拔。
    咦?人家好好的在這汝州驛館好吃好喝的作這土皇帝,你便拉他去從軍?還是個長隨,那不就是一粗實的丫鬟麽?這叫什麽提拔?
    也不要這麽說。
    那宋粲所在的殿前馬軍司是什麽所在?那是和與侍衛親軍司合稱“兩司”存在。他們的上麵可就是“殿前司都指揮司”那可就是“三衙”之一了。“三衙”是什麽?“三衙”是宋代禁軍最高指揮機構!
    而且宋粲所屬馬軍為殿前諸班直,為皇宮禁衛,殿前儀仗,隨駕出行隨侍左右。妥妥的一個禁衛軍。
    從州府廂軍一個不入品級的小官,到禁軍殿前司馬軍效力也算是一個天大的恩惠與他。
    那宋粲就能直接把一個廂軍一下子拉到殿前司?謔!你當著宋粲這虞侯是白當的,即便是上麵的都虞候,哪怕是都指揮使不願意,看他爹的麵子也得立馬的畫押蓋章,說一聲“拿去!給我滾的遠遠的!”
    正在想此事,卻聽的一聲道號:
    “福生無量,仙長在上,小道起手。”
    宋粲循聲望去,見道士一人帶了個小道童在崗下站著拱手觸額。
    見那道人青衣的道袍一塵不染,頭上九粱的道冠冠玉清白。冠玉之下,長眉星目顧盼間神采奕奕。懸膽下三縷的長髯,與胸前飄飄灑灑,腳踏十方芒鞋,襯了膝下雲襪。腰上陰陽的銅扣,穿了青綠的絲絛。身後背了一口陰陽的長劍,手上一條白尾的拂塵,饒是一副仙風道骨。
    宋粲見那道人麵容清秀,饒是招人喜歡。然,見他如此行禮倒是有些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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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又想,自己沒著官衣,想那道人錯把自己當作應榜之人打個招呼結伴罷了。心下想罷,便趕緊拱了手高聲回道:
    “道長請了,由此往前方不遠便有司衙人等接待。”
    那道人聽罷,卻放下手道:
    “小相公且有領萬軍之威,又醫者大德於身。雖是蔭功無算,卻也擔不起貧道這空首矣。”
    這話且是說的讓人憋氣,一句話讓那宋粲被噎的胸悶眼直,喉嚨裏麵的這口氣且是上不去下不來,咯嘍咯嘍的,饒是說不出個話來回他。也隻能看著自己那拱起的手便也不知放下還是不放下。
    心下且是個氣憤,剛想懟他一句:你丫到底會不會聊天!又想來這無趣便是自家討來吃的,且是怨不得旁人。
    如此兩人對視倒是一個尷尬。
    且在此時卻見宋粲身邊赤身倦窩的道士抬起頭一聲望那道人吠叫一聲,而後便是一個喉中嗚嗚,呲牙看那道人。
    那道人見了,趕緊拱手,道:
    “仙長息怒……”
    那道人再次抬手空叩了一下。
    此舉且是宋粲心下不快。心道:你他娘的牛鼻子老道,不是拜我且胡亂塘塞一句便可,倒不用說的那麽直白吧。
    心下有氣,卻也不便發作。且附身對身邊赤身道士柔聲道:
    “我讓你咬他,你可咬?”
    那道士噫嗚一聲,便是重新爬下安心舔手不理宋粲。
    那宋粲見這貨如此表情,倒是被氣笑了出來,便伸手打了那道士的頭,笑罵道:
    “原也是個慫貨。”
    宋粲笑罵後再抬頭卻被驚得呆住!
    怎的?隻見那道人手提食盒站在眼前五步!如此著實讓宋粲心下一驚,便急尋寶劍。倒是心中一寒,見那寶劍插於遠處地上,一時卻也取不過來。心道:苦也!
    心下正在焦急中,卻見道人不動,心想:這道人若有歹意,隻是剛才那般手段取我首級也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如若此時有殺心,我便早早去尋那巡城鬼吏張輿討差事了……
    思忖之間,看那道人不再近身,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且麵上甚為驚慌,然又換做恭敬。
    那宋粲見他如此,便下放心來。盤腿安坐了不再想取寶劍之事。卻又聽得那道人道:
    “原是結界……”
    且是個自問自答。那宋粲見他奇怪,卻聽得那道人又道:
    “晚輩實不敢造次,實不敢誤了仙家走胎!隻想與貴友結個善緣。”
    說罷卻是依舊一動不動。
    宋粲聽罷心裏暗罵:與我結不結緣倒也罷了,怨氣倒是有些與你,你可消受?且等我那校尉回來!
    即便心下不爽,卻也不想多事,因為就剛才那一下,便也覺是打他不過。
    於是乎,且強裝了鎮定,扭頭去摸身邊道士的頭,不去睬他。
    臥在宋粲身邊赤身道士鼻子哼唧一聲,便扭頭懶懶的將下巴趴在自己手上。
    卻在此時,那道人這才如卸重負般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遂用手在臉上胡亂的抹了把汗,向兩人又拜了拜,這才雙手顫抖的把包袱打開。卻見裏麵是一食盒,那道士將食盒打開,再拜一下便戰戰道:
    “多謝仙長鬆手,晚輩告辭。”
    說罷,一個輕身縱下草崗,回身抱拳拜了一下道:
    “貴友請了。貧道重陽起手。”
    說罷便領他的道童匆匆走路。宋粲且是等了眼看他,心道:合著你這會才想起來我是個大活人啊!心雖如此想來,卻也懶得回他禮。
    看那道人走遠,宋粲抬手望道士腦門敲了一下道:
    “慫貨,縱是長了尾巴也是記吃不記打夯貨!”
    那道士挨打倒是沒急,眼巴巴的看著宋粲,讓宋粲不禁心軟。
    “你看我做甚?”
    宋粲問完,那道士便又用眼看那食盒。遂抬頭可憐巴巴的看那宋粲。那宋粲見其眼神,且是想吃那食盒中的食物,倒是自家又不願意去取,便是蹬了他一腳,罵道:
    “啊,你個入娘賊!慣會使喚我也?我不去,你要吃便自家爬了過去……”
    那道士挨了一腳卻未動身,倒是放佛聽懂那那宋粲的話來,便又擠擠挨挨的過來,伸出舌頭在宋粲手上舔。那宋粲嫌棄的收了手去蹭了衣服擦了,道:
    “誒!且住!如此阿雜!饒是被真狗舔了也不至如此鬧心!”說罷趕緊擦手,匆忙起身取過食盒,揭了蓋子,見裏麵且是幾條帶肉的排骨,聞了聞饒是一個肉香撲鼻。且吞了自家的口水將那食盒放在道士麵前。
    卻見那道士不吃,依舊眼巴巴的看著宋粲,饒是一個楚楚可憐的模樣。
    那宋粲見了此狀倒是一個奇怪,便問道:
    “誒?你又不吃?誆我取來為何?倒叫我捧來與你來?妄想!”
    宋粲說完袖手扭頭不睬他,然,轉眼便又見那道士可憐吧吧且又堅定的眼神。卻又心軟,歎了一聲道:
    “誒,誒,誒,怕了你了,且與你挑個個大肉多的吧……”
    說罷便用手在食盒中挑揀,撿起一塊肉骨遞與道士。那道士且是個謹慎,便是小心翼翼的小口叼了,望那宋粲一眼,便狼吞虎咽起來。那對比之強烈,饒是讓那宋粲看的一個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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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在此時便聽得身後有人叫了一聲:
    “官人!”
    回頭,見是自家的校尉下得馬來。
    宋粲見校尉來,便喚他來坐。
    那校尉打開包袱,取出藥箱,放在一旁,又取出一罐酒遞與宋粲,看那道士正在啃吃骨頭,上去踢了一腳道:
    “怎得如此般乖巧?早是如此也省了爺爺一場力氣……”說罷又望那宋粲問:
    “誒?適才不是還吃草嗎?現在改啃骨頭了?”
    宋粲喝了口酒,抹了一把嘴,將酒罐遞與校尉。校尉盤腿坐下,便將酒倒在骨頭上,口出“嘬嘬”之聲,且是看那道士舔食那酒饒是一個興趣昂然。
    那宋粲見罷,倒是冷眼看他道:
    “若他醉了再跑,你可還有力氣追他?”
    經宋粲提醒,校尉猛的一驚,趕忙收住手,將酒罐抱在懷裏望著宋粲憨笑。
    那宋粲躺倒,仰在草裏看天。此時也是碧落少雲,晴天舒闊,朗日西墜,金光如火,將那幾絲閑雲染就的半紅半白。便有那歸巢的鳥兒穿梭其間,歡鳴呼叫結伴而歸。那宋粲窩在草裏看了心情也是好了很多,便問道:
    “你我來有幾日了?”
    那校尉聞主家一問,便是抬頭一愣,忙放下手中的肉骨,道:
    “官人問的我一愣……恍若隔世啊……”
    感歎過後,便是自家喃喃:
    “這細想也左不過三五七天。官人可是想家?哦,對了……”
    校尉說罷,取出腰間牛皮桶,從裏麵磕出程之山的呈箋,遞與宋粲。宋粲躺著抖開看了一眼,卻是石炭心玉之事,心下不禁又煩悶起來,原這一切皆因此物而起,況且昨天已經得海嵐稟報,便扔在一旁,懶洋洋道:
    “此事已知,回去簽押與他。”
    那校尉附身撿起呈箋卷裝入牛皮桶內,道了聲“得令啊。”
    抬眼瞥見那道士酣睡,便道:
    “倒是好伺候,吃了就睡……”
    宋粲聞聽得此話立馬一個激靈,急急的翻坐起,口中道:
    “速與我拿繩將他綁了,快!”
    校尉愣住,甚是不解的看著宋粲。那宋粲見那校尉張嘴瞪眼的,遂疾道:
    “看我做甚!這黑更半夜得,若他再變猢猻怎處?”
    校尉聽聞大驚,口中加了一聲“媽耶!”便忙解下絲絛將那道士捆紮結實。做罷起身拍手。剛剛得些個安心,卻又手忙腳亂的去解宋粲絲絛。那宋粲大不解?與他撕扯道:
    “你解我的做甚?”
    那校尉且未停手,口中戰戰絮叨道:
    “需捆住了腿腳才得安生。”
    那宋粲聽罷恍然大悟,且是手忙腳亂的解下絲絛,兩人一陣緊捯飭,便是一個四馬倒攢蹄的將那道士捆得一個結實。
    一頓忙碌下來兩人心安躺下,忽又同時跳起,將那道士抬在馬上,宋粲提了寶劍飛身上馬,向營帳飛奔而去。校尉目送宋粲飛馬而去,突然頹廢的跪倒在地喃喃道:
    “爺爺呀,且不是說好來此燒瓷的麽?”
    宋粲飛馬至營,小校霍義攔住軍馬扯了馬韁道:
    “將軍!”那宋粲也不下馬,便急急問來:
    “營中可有鐵鐐?”
    那親兵搖頭回:
    “不曾有……”
    宋粲聽罷,四處觀看,鞭指遠處衙役帳篷道:
    “速去!管那幫衙役要來。”
    “諾!”
    牙校霍儀喊完便飛奔而去。宋粲點過兩個親兵,踢了那趴在馬鞍上道士,道:
    “與我把這廝抬入中軍營帳,仔細看了,斷不可再讓他跑了去。”
    那兩名親兵望了那捆成粽子一般的道士,嬉笑道:
    “將軍說笑了,捆得這般結實……我的那個爺娘!險些忘了……”
    兩個親兵一把將道士拉下馬,死死的抱住奔向大帳。又見那小校霍義丁玲浪蕩的拿鐵鐐奔來,見那宋粲匆忙一揖,便奔向大帳。
    到得此時,宋粲這懸著的心才得以放下。忽覺一個無力,便懶懶的翻身下馬。
    此時才想起,自那一早備校尉拉去且到現在且是水米不層粘牙。這心思一動頓覺疲憊不堪,然這腹內饑餓且是咕咕作響。且想起自家帳中還有些個吃食。
    但放眼望去,倒是新建的軍營一座,且不知自家原先的營帳卻在何處。情急之下便點手叫過一個親兵道:
    “把些吃食與我。”
    那親兵不敢怠慢,從兜囊中取出肉幹麵餅雙手遞過道:
    “將軍可先將就些,標下再去取拿些酒菜。”
    說罷緊跑幾步又轉身將水囊解下遞與宋粲,才又快跑而去。
    此時宋粲才有心看著新建的大營。
    自己正坐在下馬牌的石台上,上豎石牌一個,水磨石麵,陰刻填金,上書“製使欽差行帳,文官下轎,武官下馬”。左手處,整石鏨刻的書箱,上壓仙鶴登雲踩了文房四寶,乃文官停驕所在。右手且是武官栓馬的馬樁,饒是精雕石鼓於下,上坐麒麟瑞獸蹲身望天。
    看那營帳,立於小丘之上,帳下木台高三尺三,廣五丈有餘。台階色分為三,紅為中,另分青、白文武色置於兩旁。原木高台一丈,喚做將台。上搭製使大帳穩坐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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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那大帳,四周竹牆圍就,銅條鐵骨撐了牛皮的蒙麵。上置銅鏨銀頂,挑了一個金吾以示官家的欽差,下設紫色的簪纓以示官品。左右兩簾權做大門,上有虎頭一個,排牙林立,意取門若虎口以宣其威。周遭龍牙明黃,環繞大帳,以示製使代天行事。
    再抬眼,看那大營規製。
    左營書席,布旗青龍,提轄營中文、案、書、帖。
    右營為武,立旗白虎,乃治軍校尉大幡。
    親兵營帳以大帳為陣眼圍做一圈,喚做八門金鎖。
    轅門高挑,周圍砦木成牆。四門分水、陸、兵、糧。
    大帳前空地長寬百十步開外,前豎纛旗一展。
    見那大纛,團錦雲龍,滾雷鑲邊,上書國號“宋”。 兩邊緋色排旗與官階服色同為緋色,上挑“借紫”飄帶。
    排旗上書“宣武將軍”分列大帳兩旁。各色功旗次序排列,且是迎風招展,其聲獵獵。
    大帳門前碎石鋪路巨碾壓實,大道兩旁黃沙鋪就喚做校兵沙場。
    沙場周圍青龍、白虎、肅靜、回避、宣威,五麵旗牌兩旁豎立。
    道旁豎列水火刑棍,靜街響鞭。
    中間望去,且是一麵鏡麵光亮的黑漆襯底,填金鏨字擋煞的風牆,上左書“欽差製使,欽命督窯”右下書“宣武將軍”,中間鬥大的金字“宋”!
    宋粲看罷,心中不禁暢然。想我宋粲,年僅不足三十,卻已官至五品,敕封的宣武將軍。以武職卑微之軀,行萬雷霆鈞之事。以製使欽差之身代天子巡查四方。
    這正如那唐人杜荀鶴所言:
    且把酒杯添誌氣,
    已將身事托公卿。
    男兒仗劍酬恩在,
    未肯徒然過一生。
    想至此,宋粲難耐心中澎湃,罷便站起拾劍在手,掛於腰間。然,卻覺腰間一鬆,拿寶劍“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慌忙看了四下無人且急急的撿起那劍。低頭看自家的腰間,曼說是腰帶,就連那絲絛被校尉拿去綁道士了。
    看此時自己身上著實的狼犺,身上穿一件昨夜忙活一宿未曾將換的那件潑湯灑水的儒衣,經一日汗浸泥染,滾爬搓揉,也是皺巴巴自腰下散著,衣襟上還留著草汁泥點,藥湯的水漬,竟然一時間看不出個原來的顏色!且是一個不堪的緊。
    正在索然無味之時,卻見親兵提酒擔食而來,便叫下道:
    “解下腰帶與我?”
    那親兵聽罷一愣,便趕緊放下手中托盤,望那宋粲,且是個不動。那宋粲見了怪異,且又言道:
    “看我作甚?腰帶與我。”
    此話一出,便見那親兵兩眼含淚,雙膝跪下,且歎了一聲,將自家解下腰帶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又歎了一聲,將那腰帶雙手呈上。
    宋粲見了他如此,心下埋怨道:左右拿你個腰帶麽!搞得這麽有儀式感幹嘛?我又不是不還……
    卻也未去多想,便順手取過係於腰間,摘了那腰帶上的腰刀扔還那親兵,便將自家寶劍橫掛刀劍扣上。便是單手押了劍,撕咬著那肉幹四處走動。
    且在自信滿滿之時,忽見大營內角落處有些個跪在那裏。黑燈瞎火的,且約莫不出多少人來。倒是一個烏泱泱的一片。
    遠觀,饒是一個服色雜亂,且像是些個百姓。然,仔細觀瞧,倒是一驚,見其間影綽綽似有一人,好似有官身的服色!
    看罷,且是一個撓頭。心下想了,可有此地司衙官員到訪未曾接待?
    想罷,心下且是氣惱,心道:饒是這幫兵痞憊懶,怎的不給個招待?就讓人在地上這麽撅著?想罷,便拿眼四下尋了親兵,倒是周邊一個無人。
    然,卻又細看隨從人等,俱是些百姓服飾,一時弄不明白那幫人是何來曆,便壓了劍啃著肉幹走近觀瞧。
    且是何人與這深夜跪訪了軍營?
    各位看官!咱們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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