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功德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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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書說到,程鶴前來道別,那宋粲挽留不得。一場宴席便算是與那程鶴餞了行。
    人走席散,那大帳中。盡管杯碟狼藉,然又回到了原先的冷冷清清。
    此番程鶴一席話且是讓那宋粲心緒久久不得平靜。倒是一年的瓷貢,饒是個耗費靡繁,即便是這一紙“窯卷火經”竟也有一番的刀光劍影在裏麵。想罷,且是一陣寒來。
    且裹了衣衫,坐了書案之前,懶懶的看那牙校、親兵收拾了那杯碟碗筷。見那些個親兵行色匆匆往來不斷,倒好似這世界於他無關,且又身在其中無望的看那周而複始,運轉不定。
    殘燭猶在,被那來去的夏風吹的一個忽明忽暗,忽而,有螢蟲飛赴,炸起一朵朵燈盞花來。
    親兵收拾完了碗筷,便失了那繁繁雜雜,隻這夏蟲池蛙紛紛之聲倒好似這人還在這世間。
    宋粲於書案前,回想適才程鶴所言那長生和尚、與那重陽之事,且長吐了一口氣來。便取了空白劄子,鋪於桌麵之上,隨手壓了虎膽鎮了紙,舔筆寫道:
    “乞澤恩典:臣蒙朝廷選擢差充汝州天青瓷貢督窯,當司勘會,近曾擘畫乞於汝州置瓷作院燒造天青瓷貢,已蒙朝廷依奏。臣伏見汝州……”
    至此筆停,便一個百事入心,寫不下去。
    心下回想,自到這汝州,所見所聞,再回味適才程鶴所言且不無道理。
    以往上貢皆以官窯之名由民窯燒造,朝廷隻是指派督窯到任,然由地方選窯。
    天青貢資費彌繁,為汝州童叟皆知。既然要奏上,且是要仔細斟酌,樁樁件件,需勘驗了仔細才是。
    想至此便索性拜筆上山,卻又想起程鶴所言“長生”之事。雖彼時心下有些個不甘,然現下想來亦是個不無道理。
    心道:若是兩者相輔相成倒是美事一樁。心下想罷又提筆,然卻是個心內搖擺不定,且不知如何下筆。
    一時間竟左右盤桓了一夜,也不曾想得個清爽。
    見天將曉,饒是一個心煩意亂,便是一個睡意全無。
    倒是想起那日校尉與重陽射箭賭酒之事來,且是羨慕那校尉弓法精湛。
    想罷,便望了那帳內的承弓饒是個心癢難耐。索性起身到的那承弓前,伸手提了張弓看。倒是一個描金的桑托木的硬弓。見那弓:
    弓長三尺三,烏號的桑柘,燕牛的角。上覆海魚膠,壓了錯金鏨銀的雲紋。銀絲蠻纏且作弓弦,緊緊的鉤掛了頂端虎紐的弦槽。
    然,此弓雖看似華麗,卻是製使儀仗中的禮器。想來倒是個中看不中用。便在手裏掂了掂,又彈了那弓弦且也有錚錚之聲。倒也不是那麽不堪用。那宋粲想罷,便提了那箭箙出的帳外。
    帳外灑掃的親兵遠遠的見了宋粲拿了那禮儀的弓,心下饒是一個奇怪。且道:
    “怎的拿了個它出來?”另外一人且低了頭自顧掃了地,低聲道:
    “莫要看他,射中了還則罷遼……”倒是這射不中的話,且低頭不敢說來。於是乎,這倆滑頭便是一個埋頭苦幹,且是不願觸了黴頭來。
    帳前沙場中立設有供軍士演習用箭靶。那宋粲站在大帳高台之上站定,拿眼看那箭靶,約莫了有五十步左右。便是箭槽扣了箭搭,兩指扣緊了弦繩。眼看了那標靶的紅心,腳下踩了一個丁字弓馬,兩膀子用力,且是弓開了一個滿月。且穩了呼吸,瞄了那箭靶的紅心,揚手撒開。
    隻聽得“錚”的一聲,便見那箭似流星,須臾,穩穩的釘在那標靶的紅心,饒是個餘力未盡,與那箭靶之上突突的亂顫。
    倒是看的那些個晨早灑掃的親兵高聲的叫好!那宋粲聽了那讚,卻也不想去理他們,於是乎,便有心賣弄了,且又連發四箭,倒是個皆中!那些個親兵饒也是個不虧心,亦是一個連聲叫好心。
    且在這連聲的叫好中讓那宋粲得一個信心滿滿。便又琢磨了那日校尉的弓法,口中且喃喃念了那日校尉所言之精要:
    “屈臂,則弦自在肘窩,持箭翎插於肘窩,弦必咬扣,不必眼觀之。遂扯弓即射……”
    然這展臂扯弓,便覺那弓弦頗重,倒是扯不出個滿月。心下一慌,便是撒手。箭出不過二十來步,便當當啷啷的掉在地上……
    哇!這人丟的有點大發。雖然那親兵忙碌了掃地,且不曾看到。然這箭出不過二十步饒是讓他有些個茫然。遂有撓頭,心下將那口訣又默背了一遍。起手再射之……
    倒是個枉然,別說射那靶心,能射到那標靶前已經是不錯的成績了。那宋粲且不信這邪門,便再試,然卻得一個遂屢試屢敗,卻也摸索不出其中要領。於是乎,這心下更是鬱悶。
    有心叫身邊忙碌的親兵問之,便見那親兵遠遠的低頭躲了去,不敢看他。想喚他們過來,倒是自己也覺是個丟人,塌不下個身價來。
    於是,便提了那弓一步三搖得晃悠到得那校尉帳前。
    貼了帳簾,聽得校尉帳中嬰兒啼哭,續而,便是校尉輕柔細哄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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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宋粲便站在帳前沉吟一聲,也不見校尉出帳。心中鬱悶,甩手而去。
    又入大帳,扔了手中的弓,一屁股坐在那書案前獨自的運氣。便覺無聊,又伸手拿了那昨日重陽送來的曆年督窯來往賬目翻看,卻也看不出裏麵的眉目。便是依了那矮幾書案托了腮心下空空。
    親兵入帳灑掃規整罷了,便又奉上早餐。倒是一夜無眠,且見那飯食中有參湯倒是可以提神。便是去來邊吃喝,邊又再看那各窯呈上流水。且不知是哪參湯熬的時辰不夠,還是這大小落下的見書就頭疼的毛病又犯了,不過幾頁卻已是頭昏腦脹不得所以。
    便又拿起,順了那弓,瞄眼細細的看了一遍,又屈指彈了弓弦,心下回想那日校尉行那弓箭之法的妙處。又聞校尉那日之言 “此法校場科考可用,若在軍陣,重陽道長殆矣……”
    此話便是在腦中打了一個盤旋,遂驚,心道:此話亦是於我哉?
    且在那宋粲腦子裏不務正業的胡思亂想。便聞那牙校霍儀門外報來。言:誥命夫人來訪。
    那宋粲聽罷叫了一聲“有請” 便起身整衣迎出。
    帳外且見,那誥命的家丁、侍女擔了四色彩禮停在帳前。那宋粲看了驚詫,心道:這不過年不過節的?倒是有禮物送至帳前,卻為的是哪端?
    且在想,便見那誥命家的老管家喜滋滋的上前,躬身叉手叫了一聲:
    “討將軍喜……”
    說罷便雙手將禮單呈上。這事搞得那宋粲一時無措。心下卻在想這“喜”從何來?
    然,這想歸想,倒也不敢失了禮數,便趕緊自囊中抓了一把錢引,也不拘多少,便揭了禮單上的紅紙封了賞錢塞哉那管家手上。那手下牙笑省事,上前接了禮單,高聲唱了。
    那誥命聽那將軍手下牙校唱了禮,這才下轎,望那宋粲福了一福,賀道:
    “老身,恭賀將軍弄瓦之喜。”
    且這一句,便讓那宋粲幡悟,倒是昨日有那嬰孩到營。然這嬰孩究竟是男是女,便是自家也不曾看過。女嬰之事,便是聽那校尉、程鶴、重陽等人言說。
    如此,那誥命夫人口中的“弄瓦之喜”且是讓宋粲一時語塞。便望誥命拜了一拜,嘻哈一聲引入那中軍大帳之中。
    兩廂分賓主落座,那誥命又道:
    “昨日聽得呈兒說,將軍府中喜得千金。這軍中盡是些個魯莽,且累了將軍的千金跟著受罪。老身恐小兒不精於此事,便自作主張尋了個奶媽,帶些個侍女,供將軍支應則個。”
    宋粲聽罷口中便是一個連連的稱謝,心下卻暗想那昨日程鶴“此乃貴人,將軍可如己出養之。”之言。
    想罷便是心下一輪。心道:與其這說不清道不明之事,卻不妨自家認下,雖不免與人口舌,然也是個光明正大。於是乎,便拱了下手道:
    “隻是在後山遊玩見她於野草之中啼哭,倒也不見她父母……”見那誥命聞言一愣,那宋粲便低頭謙遜道:
    “時見他可的慘痛,實是個於心不忍,便撿了來收做個養女……卻不成想,擾得大娘跟了費心。”那誥命夫人聽得此話,便叫了一聲,雙手合十感念道:
    “阿彌陀佛,將軍慈悲……”遂又揚臉望了那宋粲,且是滿眼的慈悲,道:
    “此乃大功德,可否讓老身沾個光,看上一眼,分些個福澤……”那宋粲聞言,且是一個輕鬆,道:
    “這有何難……”說罷便點手叫過小校咬了牙恨恨道:
    “霍義!把那與人做奶媽的狼犺夯貨提來。”
    那牙校出去不久,便帶了那抱了嬰孩的校尉入的帳中。倒是一個畏畏縮縮的,不敢抬眼看宋粲,卻直直迎了誥命過去。
    且是喜得那夫人雙目放光,慌忙從校尉懷裏將那嬰兒拍哄了抱了去。
    挑開包裹看那嬰兒。
    見那嬰孩眉眼清秀,櫻嘴,小鼻,饒是一個和順。又見那女嬰天庭飽滿,耳眉齊平,饒是一個有福之相。那嬰孩倒是不怯生人,咿呀的望著那誥命夫人聊天。且是讓那誥命心花怒放,不可自抑。於是乎,便緊緊的抱在懷裏不肯撒手,遂即卻又用手拭淚,口中不住念佛道:
    “我佛慈悲,不知哪家閨秀遇到這憊懶野漢作孽……幸得將軍垂憐……這小個可人……”說罷便又想拭淚,且又想逗弄那嬰童,一時間且不知怎的一個忙活。
    那嬰兒見誥命夫人手指來,便張嘴尋著手指找吃食,四下尋不到便是急的哭將起來。
    聽那哭鬧,且是慌的那誥命夫人趕緊喚那奶媽來過,急急將嬰孩遞了過去口中念叨了:
    “莫急莫急。這便有奶與你……”
    那奶媽也不耽擱,且是一把抱過那哭鬧的嬰童,背過身去扯了懷,且聽的一陣“咂咂”裹奶之聲頓起,那吃的急,倒好似校尉如何苛責與她!
    見那奶娘拍哄了嬰孩出帳。校尉且是看了心急,便要起身,卻又見宋粲眼光甚狠,便又乖乖的坐下聽喝。然那眼光,卻不時的望帳外找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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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粲知曉這奶娘之事,也有些不忍。心道:這做人奶娘卻要拋棄了自己的子女,隻因家中貧寒無以為繼,便是拋家棄子的賺些錢糧,供了家人填嘴活命。然看著奶娘倒也是個眉清目秀,見舉止亦是通曉事理。且不似出身於粗鄙人家。想至此便躬身問了那誥命:
    “這奶娘……”
    那誥命夫人本是過來之人,又是婦道人家,亦是知曉其中關節。便也理解那宋粲心思,便還禮道:
    “原是老身不妥帖,將軍仁慈,本不想讓人做出這拋家棄子之事也。”
    這話說的確讓那宋粲也覺不好意思。人家本身就是來相助於他,卻又拿了小人之心度之,倒是深感了自家這不太厚道所想。便低頭笑了一下。剛想拱手賠罪,卻又聽那誥命道:
    “這奶娘本是本分人家,本家姓王,隻是娘家孱弱,嫁了一個城中姓周的破落戶……”那誥命前半句倒是一個心平氣和,然,卻話鋒一轉,恨恨道:
    “然這潑皮放著好日子不過,卻終日隻知得耍錢、押妓的樂出,饒是一個不妥帖。這其他的便也罷了,唯有這賭卻是沾不得也……”
    聽那誥命說這奶娘的家境也是一個一貧如洗的可憐,但那夫家也給不出個大錢生活,然卻也不可不填嘴度日也。隻能時常回得娘家討些蔬菜,挖些個野果在那街市上販賣。
    那誥命見她可憐,卻也不敢資助於她,隻因是她那男人便是一個爛賭鬼,饒是個一個溝壑難填的無底洞。
    見她可憐,高誥命夫人且是心下不過,便是可憐了她,讓家中老管家關照了,派她個采買,每日的瓜果蔬菜送到府中換些個錢糧。再拿了些個府中的換洗、女紅與她,便是多結些個錢糧讓她度日。
    那奶娘本性不錯,做事且是個盡心盡力。盡挑些個新鮮樣好的蔬果送到府上,那衣物漿洗的也是十分幹淨,縫縫補補的倒也是個得體。著實的讓那誥命夫人看在眼裏喜在眉梢。心下道:倒也算沒幫錯個人也。
    如此,竟是讓她年前家境漸轉,且有了子嗣綿延。
    她那破落戶的男人見這日子好了便也知道有個回頭,割了那狐朋狗友,酒肉的兄弟,與她安心度日。也是讓那誥命夫人見了功德。
    說這兩口子有了孩子便是安心過活,也不乏一場浪子回頭,夫妻恩愛的佳話。那誥命見了也是歡喜,便喜上添喜,置兩畝薄田與她一家三口度日。搭上這奶娘勤儉,一個家徒四壁,竟讓她給經營的尚有餘錢供養了翁婆父母。
    事到此,人善得福,本應是得了一個圓滿。
    殊不知,福兮禍之所伏。這老天爺也是個沒眼,專專的挑著老實人欺負。也是怨她前世積惡太多,此世便是受那冤親債主索債,報冤,且是贖罪來哉。
    她那兒子尚未滿三月,這爛賭鬼男人便又受了原先那些個狐朋狗友的蠱惑,竟又去那櫃坊耍錢。
    想這櫃坊的大錢可是輕易拿得?倒是小錢贏些個作引,而後便是輸得一個傾家蕩產才會作罷。
    那些個爛賭鬼心裏便是想了見好就收,然見了大把的銀錢贏來且是個利令智昏。然,輸了便是心下不甘,更怕家中老小責怪,於是乎且托於僥幸意圖翻本。
    於是乎,一場牌九便將那家產、並妻、小一並輸了個精光。
    這賭輸了身家便是再也無言愧對自家的老小。夜半更深的路走,半路便著了那吊死鬼的道。一時想不開,便是一根腰繩搭樹枝,伸了頭去,兩腳一蹬,做的一個一了百了。
    然那櫃坊倒是人死債不拖的規矩。便是通了那界麵的地痞,鬧市的閑漢前來討債。
    兩下廝打起來,便將她那不滿三月的兒子生生的摔死。
    那誥命聞聽此時便著人去看來,然也是一個枉然。隻得替她換了賭債,卻換不回他那兒子一條命來。
    這奶娘卻經不得這夫死子亡之痛,悲的是幼子尚不過三月便遭人手,憤的是夫君不良善引禍於未亡。如此悲憤交加,便是得了一個失語……
    那旁邊的校尉聽到這便再也聽不下去了,瞪了一雙大眼看那誥命,心道:這他媽得就是一個失心瘋啊!
    也別怪這校尉瞪眼,便是那誥命府中的老管家李蔚,咋聽了那誥命夫人說的奶娘是她,那麵相且不比這校尉好到哪去!
    那校尉心下如此一想便是再也坐不住了。
    且也顧不得什麽禮數步禮數的,那是一個起身向外跑。饒是讓這帳內眾人看的一驚。而後,便聽得帳外那校尉暴喝了那些個親兵。且是一陣紛亂,便散了人去尋那奶娘。
    那宋粲卻且也是個蹙眉,心下也是埋怨道:這誥命卻也太不穩重也,尋得奶娘便是這般經曆,若不是那校尉跑出去找人,自己恐怕也是不敢於此穩坐。然心下抱怨口中卻也不敢說什麽。畢竟那誥命夫人亦是個發心為善。隻能點頭,迎合了那誥命道:
    “好在本性是好,倒也妥帖也。”
    話音未落,卻見那校尉匆匆闖入帳中,然,那奶娘且是拉了那校尉的腰辮緊跟其後。那校尉便是不言,慌忙將懷中的嬰孩抱了讓那宋粲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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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宋粲伸頭,將那包裹掀了一角,見那嬰孩此番且是得一個溫飽,倒是個心滿意足的睡了去。
    倒是個貪嘴,且在夢中還在吃,直將那嘟嘟小口做吮吸狀,咂咂有聲。嘴角掛著那奶汁,饒是讓人心生愛憐。見者嬰孩無礙。那宋粲見了便也安心,便是重新蓋了那包裹。
    心道:想這失語便是罷了,就怕這悲憤失心也。且抬眼看那校尉身後的奶娘。細觀那眼神卻也沒見有丟光失神的呆滯,無有失心之態。
    遂又看了校尉,心道:有此立地太歲般的惡人在,莫說是人,便是那虎狼也傷不得這小兒半分也,何況這嬌小女子?想罷倒是也放下心來。
    卻也見那誥命有些尷尬,便伸手問那校尉要了那嬰孩看了幾眼,便遞與那誥命道:
    “且是得重謝夫人,此子命可保矣。”
    那誥命夫人將那宋若抱在懷裏逗弄一番,卻看那校尉眼神中饒是一個抓心撓肝。
    這心下再是不舍,也架不住那校尉牽肝扯肺的看她。於是乎,便又將那嬰孩抱還了那校尉去。
    那校尉倒是利索,立馬搶了過來也不顧那禮數,抱了孩兒轉身出帳。那奶娘卻也不忍離那宋若,著急忙慌拽了那校尉的腰辮抹了眼淚哭哭咧咧緊跟其後,任由那校尉拍打嗬斥亦不忍相離。
    宋粲與那誥命夫人見此情景,相視一下,便笑了道:
    “這兩人倒是個登對!”那誥命聽罷,便是一怔,驚喜道:
    “這校尉尚未娶妻麽?”此話且是讓那宋粲一驚,心道:怎的?你這誥命夫人,且管好自家吧。倒是不敢這樣說來,且又笑了道:
    “他好說話,隻是他那爹……”說罷,且搖頭道:
    “難纏的緊……”那夫人聽了那宋粲的話音,便也是一個點頭稱是,又歎道:
    “便是尋遍這汝州,亦是無人配得上宋家的大德也。”
    兩人繼續敘話,談及天青瓷貢之事,便與那誥命說了昨日程鶴想談之事。
    “天青貢耗費彌繁,老身也是略有耳聞。竟不知如此嚴重。爐窯火經之事,老身倒是有些關節可與將軍作為疏通……”
    誥命說罷扭頭對老管家耳語幾句。那老管家點頭稱是,而後,便叉手與那宋粲,道:
    “將軍稍安,府中也有些家奴外放做些窯爐之事。我與他們言明利害,左不過三兩天,定有回信與將軍。”
    宋粲聽罷,趕緊拱手稱謝道:
    “有勞丈丈費心。”
    然,心下卻又把“長生之事”按下不提,蓋因礙於祖訓不可違,一時間心內還不能有個定奪出來。有心通了書信與那京中的大人,倒也不曉得如何的下筆。
    且道是:
    禪佛長生與人財,
    功德暗女雙雙來。
    黃磚玉瓦金且貴,
    也是福緣也散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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