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突來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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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書說到呂帛到得京郊漏澤園尋那“曉鏡先生”,一句話讓那“曉鏡先生”驚慌失措。
    如何自圓其說也?
    稍有差池,這到嘴的肥肉卻也能長出翅膀。
    況且這呂帛並不是什麽肥肉,那可是一頭會反咬狼。
    怎的這陸寅會怕麽?當然會怕。
    所謂無知者無畏,那陸寅且知那刑獄為何。
    若顯出一絲的敗漏,想那呂維便是個皇城司的出身,刑獄之法比他陸寅且有過之無不及,到時候想不招都不行。
    誒?這陸寅就這麽軟骨頭?
    倒不是他骨頭軟。
    什麽是酷刑?且不是電影裏演的,人身上拴根繩子,皮鞭打幾下就完事。
    刷洗,拉肋,披麻,這都是上刑拷問的刑法名稱。看似溫和,實則殘忍至極。
    何為刷洗,就是開水先澆一遍,然後,在用鐵刷子刷。饒是一個連皮帶肉一同給你刷幹淨。
    拉肋,就是直接用繩子綁了兩頭拉,直到把肋骨生生給勒斷。
    披麻更殘忍,麻布刷了魚膠,貼在受刑人身上,等幹了,一點一點的往下撕。那玩意兒跟剝皮一個概念。
    這般的酷刑之下,即便是那鐵打的人也撐不過一天去。
    是烈士,是叛徒,也就是看誰能將那一身的血肉撐的過三天。
    撐過三天,為戰友贏得撤退的時間,就是烈士。
    你當時那幫人閑得陪你玩。就宋朝的刑審而言,厲不厲害的,我無從考證。但是,即便是硬如嶽武穆,挨到最後,也是個屈打成招。
    且看那《羅織經》作者來俊臣,隻是一招“請君入甕”,這人還沒入甕,便是一個統統招來,一點都不帶隱瞞的。
    怎的?
    還怎的?他自己發明的刑具,絕對知曉這刑具的厲害。
    即便是一個死,也有那一刀之快與鈍刀寸割之別。
    人人都怕死,然,酷刑之下,倒是各個都不怕死,這罪受的,還是趕緊的弄死我算了。
    陸寅亦是如此,各種刑訊且是一個熟悉,想問他個明白並不是什麽難事,隻銷幾番過堂這陸寅自視,也是個不得不招。
    如若這般,那宋家的家仇還不曾報來,倒是平白惹了禍事與楊戩、周亮。
    便是這小小的一個京郊別院,且讓這周全的計劃滿盤皆輸麽?
    所謂圈套也,定是以食色為誘餌,讓那獵物經不得誘惑而自行進入,然後一個收套,便是一個大功告成。
    其成敗不在於這誘餌香不香,而是在於這獵物感覺這圈套的危險性大不大,能不能逃脫。
    一旦這獵物覺得危險大於誘惑,那肯定不會往裏鑽。這圈套設計的再精細,誘餌在美味也是枉然。
    是為,圈套者陰謀也。若是驚了那獵物也是一場枉然。
    而且,這圈套亦是一把雙刃,獵物即便是個無智,卻也知道個生死。也會拚的一個魚死網破。但凡,獵物能弱一點,也不至於花盡心思弄個圈套來抓他。
    如此,也是應了一句話來:架好鐵鍋打老虎,寫下靈牌套野豬。
    陸寅此局,本就是誅心之局,主客未死,傷其子嗣以求誅心。
    為什麽要這樣幹?
    主客太強,楊戩、周亮加上童貫,都不能傷他肉身一個毫分,也隻算計人家兒子,但求能得一個誅心爾。
    這好比就是母老虎打不過,就弄死小老虎。母老虎還不得跟你玩命?別說老虎,就是一隻狗,也能咬你一個血肉模糊。基本上就是個玩命的打法。
    危險性,這陸寅太了解了。
    然,這一切便是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兩下初次得交鋒,對方的一句話,便是讓這陸寅先輸了一陣去。
    膽戰心驚膽戰之餘。陸寅也不敢耽擱,怕是考慮周全之後再答也是枉然,便是趕緊拱手,接了話道:
    “衙內問的是,倒是得了牙人的推薦……”
    話音未落,卻聽得房舍內一聲摔東西得響動。
    驚得屋外兩人皆轉眼望去。
    便見那聽南換了一身男兒的打扮,背了包袱提了寶劍,一腳踹開房門,氣呼呼的出得門來。
    也不理那呂帛,衝那“曉鏡先生”便是一個衝拳抱手,饒是看的兩人瞠目結舌。
    怎的?這拱手不躬身,且是個無禮。還不如不抱拳呢。這分明是找事來的!
    然,又見那“曉鏡女先生”眼神恨恨,朗聲道:
    “長兄如父,聽南冥頑不靈,長兄雖有言,不聞不知也!怎奈秉性如此,饒是討得人嫌!就此別過,自此一別兩寬,各不相欠!”
    那聽南本就國色天香,傾國之貌,如今換做書生打扮饒是英姿颯爽,且又杏眼圓睜,氣鼓鼓的卻也是別有一番風情。
    隻看的那呂帛不僅心有千千結,連舌頭也打結。
    陸寅亦是沒料到聽南如此,心道:你這貨!完全不按劇本來啊!這東一榔頭西一錘的倒是讓我如何接詞?
    這邊隻是一愣,卻聽得那聽南又道:
    “既已無話,倒是得一個痛快。”
    此一句卻是一個哭腔出來。
    說罷,便轉身抹了淚快步離去。
    這一下呂帛不幹了!整這出?這誰他媽的受得了啊?
    一個妥妥的美貌佳人,怎的就此走了?不能夠!你走了,我怎麽辦?
    於是乎,也顧不得問陸寅找個那個牙人,租的誰人的房舍,趕緊拜了那“曉鏡先生”惶惶了道:
    “兄長且勸上一勸……”
    陸寅倒是幹脆,望了那聽南背影道:
    “如此也罷!斷是不要回頭才好!”
    那聽南聽了呂帛一聲 “兄長且勸上一勸”本來已經停下,卻背個身子不想走。然聽得陸寅“不要回頭才好”出口,便是扭了腰跺了腳,遂大放悲聲,掩麵而去。那腰扭的,那腳跺的……那大屁股撞得那呂大衙內真真一個魂飛魄晃蕩。
    瞠目看罷,便指了那“曉鏡先生”吭哢數聲倒是憋不出一個字來,跺了腳喊了一句:
    “我,我,我,顧不得你也!”
    說罷便望了躲在青石後的小廝常隨,大叫了一聲:
    “亡人麽?還不備轎。”
    而後,便是一個撒腿跑去,追那聽南前前後後的招呼。
    倒是一場熱鬧化了這場危機。然也是誘餌脫線,一個孤掌難鳴。
    倒是讓那呂帛放下心來追了出去麽?
    卻是難為了那“曉鏡先生”心下惴惴,思前想後的一個坐立不安。然越是個心急,越是想不出一絲的對策來。
    心神無落,茫然四顧之時,卻看到那茶桌上的那封手書。便閉目吐氣,心下僥幸,道了一聲:
    “幸好還有她!”
    於是乎,便靜下心來,拆了看來。信紙馨香,卻是一闕“沙頭雨”:
    輕掃殘雪,
    起手枯椏香留袖。
    流目顧盼,
    雪濃臘梅瘦。
    郎如春露,
    點點顫枝頭。
    輕蹙首,
    閑倚窗頭,癡笑獨自愁。
    陸寅看罷,倒是一聲長歎。心道:冤孽也!卻是一個多情女子。
    想至此,卻又心下一輪,且捫心自問了一句,那聽南不長情麽?
    此間情仇恩怨本與她無關,倒是做的那楊戩的小妾,雖是個無名無份,然不缺得那榮華富貴也。現下隻身入虎穴而無一絲反顧,凜然的,讓他這堂堂七尺也是個汗顏。
    且不說這“曉鏡先生”在這裏多愁善感患得患失的自慚形穢。
    呂帛那邊且是一個熱鬧。
    隻身追了那聽南去,卻遭那聽南一個愛搭不理。一路放了悲聲自顧的走路。
    且是路過那幫相國寺的和尚,在墳瑩處念經超度,見前麵一美貌驚心的少年前麵哭了跑路,聽那聲響,卻是個女子之聲。後麵跟了一個好似紈絝子弟一般的人物,前前後後嘟嘟囔囔的腆著臉說話。於是乎,便無心念經,紛紛的側目。
    呂帛無奈,且望了那幫和尚的頭,抱拳哀求了喊道:
    “大師,幫我勸上一勸來!”
    這一嗓子饒是讓這一大幫的和尚傻眼。那和尚頭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心道:什麽活啊這是?你自己都勸不住,讓我們這幫禿頭上去?怎的,還讓我們上手攔了她,騷眉搭眼的問一聲:女菩薩,哪裏去?
    不行!太傷害我們的清規戒律了,我們都是好和尚,還沒花呢。
    勞您駕,看清楚嘍,我們頭上有戒疤的!不要看見個光頭就認為碰上了黑社會!
    於是乎,那幫和尚又是一個眼睜睜的看了兩人一路的熱鬧而去。
    本以為是躲過了這場糾葛,卻不成想,那呂帛又回頭求道: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也!大師慈悲!”
    那和尚頭聽了這“七級浮屠”便也是個多事,上前關心了問了一句:
    “何事也?”
    那呂帛無奈,隻得停了腳步道:
    “她本是我家小姑子……”
    這一句說出,便見那和尚眼神爍爍。哦?我就聽說過姐夫和小姨子的故事,還是你這個好!妻弟和小姑子!刺激!
    便紛紛的聚攏了來,認真了拉了呂帛道:
    “施主細細說來!”
    那呂帛見那聽南走遠,便目光狠毒的打量了那幫和尚,心道:你們確定自己是和尚?我跟你說個屁啊!人都讓你放跑了!你們是不是一夥的?還細細說來,我跟你說的著啊?
    且在糾纏,卻聽前方叮叮當當的熱鬧。
    怎的,呂帛的常隨叫了轎夫到來,迎麵撞上那聽南,便是一個不由分說,便攔了那聽南的去路。
    聽南也是幹脆,一聲“老娘與你拚了!”直接拔劍,那叫一陣的胡砍亂劈。唬的那常隨跑路,轎夫舍轎,一路叫喚了躲閃。
    呂帛也是個可憐,慌忙上前,一把拉住了那聽南的手,哀求道:
    “使不得!”
    聽南見被他拉了,也是個掙脫不開,口中負了氣道了聲:
    “與你了!”
    便把手中寶劍往呂帛身上一扔,扭頭便走。
    且是慘了那呂帛,又不想讓那寶劍落地,然卻也抓不到個劍柄,狼狽的蹦跳間,且是不忘勸那聽南莫走。
    卻在慌亂間,聽那和尚頭言語:
    “施主此為無益也!”
    於是乎,便聽得那柄劍當啷一聲落地,抬眼卻是呂帛茫然的眼神看來。
    那意思就是,我知道沒他媽的用,還用你說!
    這罵人的話還未出口,便見那和尚撿起寶劍,橫在呂帛咽喉,道了聲:
    “自己拿了!”
    不等呂帛反應過來,塞了劍柄於呂帛手中。呂帛且在納悶,便聽那和尚大聲叫道:
    “施主莫要如此,自傷姓名入不得輪回!”
    聽南一聽,這貨要自殺啊!這下好了,省去好多功夫。便是一個回頭,望那兩人一劍抱成一團。心下道:趕緊的吧,我們都盼著這一天呢!
    見聽南回頭,那呂帛也是個驚喜,充滿欽佩的望了和尚,悄聲讚了一聲:
    “有生活!”
    便順了那和尚的話,做出一個哭喪臉來配合。又是一個眼中含淚,口中淒慘,叫了聲:
    “莫要走……”
    卻不想,那和尚一句:
    “他是愛你的!”且是道盡了人間之滄桑。
    此話一出,那呂帛且是一個傻眼!然隨即心下又讚一聲:
    “太有生活了!”
    心道,今天我算是開眼了,一個常在花間走的,卻被一個出家的和尚教了一回談情說愛!那他媽說理去?
    然,還未等他想完,便又聽那和尚隨口念道: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哇,這他媽不是元好問的《摸魚兒·雁丘詞》嗎?
    你這會就跟整出來了?那會兒人元先生還沒出生吧!
    啊!小結無論!
    沒什麽好奇怪的,我還在香港的電影裏,聽東方不敗站在懸崖上大聲朗誦主席的詞“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竟折腰”呢。
    這你也噴我?
    哦,合著紋身的就沒好人?你咋不說嶽飛呢?
    也對啊,這事吧,也就嶽母能幹得出來,親娘誰下得這狠手去?
    得,得,得,什麽亂七八糟的。讓你們饒的的都不會寫書了。
    書歸正傳!
    聽這一聲斷腸,不僅是呂帛懵了,連聽南也懵了,上下打量了那和尚,心道:這淚眼婆娑的,你確定是個出家的?
    卻不等兩人愣神傻眼,那和尚又低頭念來: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這詞來的淒慘,且是恨的那呂帛直怨了自家讀書少,隻能哭喪個臉,在後麵跟了一個:
    “暑!”
    一聲喊出,便又聽那和尚悲聲望天,念來:
    “歡樂趣,離別苦……”
    那呂帛也不含糊,亦是隨聲淒慘附和了一聲:
    “苦!”
    咦?這呂帛怎的就念後麵這一個字?廢話,但凡能少往那錢眼裏鑽,多讀點書也不至如此。這會子隻能跟在後麵拾雅慧!
    卻聽那和尚仰天長歎,再接一句:
    “是中更有癡兒女!”
    這下輪著聽南崩潰了!便是再也經擋不住這魔法般的攻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呂帛見了這梨花帶雨,饒是個心疼,也是跟了哭將出來。卻不了被那和尚一個栗棗敲在頭上,惡狠狠的小聲道:
    “你哭個什麽?值不值那七級浮屠?”
    呂帛也不含糊,狠狠的應了一聲:
    “必須十三層!外加一個須彌蓮花座!”
    話還沒說完,便被那和尚一把給推了出去,口中叫了一聲:
    “卿卿!”
    便是一把將那聽那抱了一個瓷實。
    且是撈了好處,哄的那聽南上轎,便是催了那轎夫,一路殷勤跟了小跑,雖累且是開心也。
    那和尚也是看了欣喜,雙手合十,慈悲目送,直到見不得人影。旁邊的和尚近身同望了那空空的道路,問道:
    “師父,真讓他修塔啊?”
    卻遭他那師父一腳過去,狠狠了道:
    “秀你個雞……”且是忍了口孽,又拽了那徒弟過來,悄聲道:
    “還不速去傳了消息!”
    咦?傳消息?傳給誰?
    還能傳給誰?周亮唄!
    這幫和尚本就是冰井司放在相國寺裏麵的察子,奉了周亮的命,才出來引誘那呂帛來此的!
    說這呂帛卻要將這聽南帶到呂府麽?
    這呂帛再是個色膽包天,但也懾於那呂維的淫威卻是不敢把聽南抬進相府。
    隻得尋了早先發達之時,買下的且未曾租出的宅院,匆忙將那聽南安置進去。倒是那宅院空置已久,缺男少女的伺候,也是沒有一點的女用之物。也是難為了那呂帛,怕那自己這大舅哥上門要人,也不敢街市上買來找人耳目,便讓那小廝回府去,取些個稀罕之物逗得那聽南歡心。
    這小廝跑到呂府找那管家要東要西的好不張狂。
    那管家卻不如那原先的呂尚,隻是個平白百姓家的出身,要便是給了。
    若是那呂尚未死,這會子早就暗自灑下個探事的察子,將這聽南查了個底掉,再不濟,也能查出此女子是那楊戩的侍妾。
    現下這管家倒是個老老實實的聽吩咐做事。一時間呂府上下一陣煩亂,饒是一番久違的熱鬧。
    那呂府千金,此時正在那秀樓托了腮幫子犯相思呢,聽得外院熱鬧,便叫來那小廝問來。
    這一問不要緊,且是個氣不打一處來!
    哦?我花錢叫你過去,本是傳信與那“曉鏡先生”,你卻把那個“曉鏡女先生”弄到你的私宅去。
    你們倆倒是恩恩愛愛,合著就獨獨留下老娘在家裏唧唧歪歪?
    老虎不發貓,你當我病危啊!
    便叫了丫鬟婆子擰了那小廝的耳朵“好生”的問了:
    “曉鏡先生且在何處!”
    那小廝經擋不住一幫丫鬟、婆子胡掐亂擰的一番折磨,隻得從實招來。得了供狀,且是氣壞了那千金小娘。
    現下天色已近黃昏,倒是不敢獨自去那京郊漏澤園去尋了自家心愛的“曉鏡先生”。
    愛情?愛情也不行,那地方白天都不敢去!這生更半夜的,曉鏡先生找沒找到姑且不說,餓死鬼倒是能領回來一群。
    思來想去,這漏澤園去不得,他那弟弟的私宅倒也能闖上一闖。
    想罷,便叫了丫鬟押了那小廝,瞞了那府中管家,開了後街的小門,一乘小轎奔那呂帛私宅而去。
    話說這呂維倒是不管?
    倒是想管來著,但是,現在也是一個泥菩薩過江,著實的顧不上。
    此時,這老仙卻在那禦史台衙門望那滿書案的來往書牒高興。
    咦?怎的不拿回家細看了再說?
    你倒是想的輕巧,且不說這台諫不歸中書省所轄,即便是那禦史台中丞,也不敢擅自將那各地禦史來往文牒往家拿,隻能當堂調看。
    咦?這是為什麽?
    還為什麽?
    但凡拿回家你添了、改了、或是毀了、或是給誰看了,沒有其他官員在旁見證的話,倒是有你說不個清爽的時候。
    所以,調看隻能是當堂,並有台諫三人以上官員在場作證。
    對內尚且如此,你一個中書省的外官,即便是一個宰相,那也得拿了知諫院的書麵批文才能調看。這是給麵子的,能讓看就不錯了。不給麵子?衙門都不讓你進。除非是請下皇帝的手詔。
    即便是那劉榮私偷了文卷,也隻是遞與呂維看了。看完也是趕緊收回,悄悄的放歸原處,省的落人話柄官位不保也。
    朝中紛紛事,家中又碰上這不靠譜半路出身的管家,也怨不得這呂維時運不佳,實在是手中無人可用也。
    自私自利倒是其次。呂尚命喪姑蘇也不是麵不透風的牆。明哲保身見死不救這事,讓這呂維辦的,屬實有點過分,且是攏不住個人心也。職業管家也不願意踏入這相府半步。
    不去說那呂維,且說那呂府的千金。
    撅著嘴,質著氣一路帶人殺將過去,結果也是個可想而知。
    到得那呂帛的私宅且是個大眼瞪小眼。
    呂帛無奈,卻也不敢由著自家姐姐如此的鬧來。
    隻得耐了性子,讓人火速去那漏澤園找那“曉鏡先生”去者。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番心血全亂套了!
    亂的讓那漏澤園的“曉鏡先生”也是沒招。隻能心神不寧的苦等那聽南的消息再做一個定奪。
    如此便是一個百爪撓心,且也不曉得這消息如何而來。
    隻得兩眼一閉聽天由命去也。
    那周亮的了那幫相國寺和尚傳來的消息,也是一個傻眼!
    計劃趕不上變化啊這是,完全的一個沒套路!先前,所有的計劃全白費!呂帛人在哪?想幹什麽?都是一個兩眼一抹黑!
    靜觀其變,且是個不敢!索性,一路撒下察子,先看人在哪再說!於是乎,便調動一城的冰井司,隻為這一事!
    說這冰井司的探事能力也不是白給的,不久便得了消息。
    言“呂帛抬了那聽南,黃昏進城,入,南教坊胡同中的私宅,至此未出!”
    然,又不過半個時辰,又得報:
    “呂府小娘坐了小轎奔那宅院!”
    原先糊裏糊塗,一盆漿糊的周亮,此時便得了一個心下明了。
    這周亮也不敢怠慢,揣了那消息,也不敢驚動那在宮中禁足的童貫,便直接到得那內東頭楊戩處。
    那楊戩看了那冰井司察子的消息,且是渾身的一陣哆嗦。
    愣愣的望了那臉色堅決的周亮,心有餘悸的道:
    “怎的?合著你是讓我去捉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