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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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這個數字,李潛是相當的不滿意,尤其是身邊還有顏傅這樣一個鮮明的對比。

    同樣的路程,人家一路遙遙領先不說,在沒有任何裝備的情況下,硬是沒渴著餓著,晚上還有地方睡,更是最早到達穀口,邊烤肉邊守在那清點人數。

    反觀自己手下的這幫人...

    白天被野豬攆晚上被豹子堵,連特麽馬蜂窩和蜜蜂窩都傻傻分不清楚...

    唉,新兵也就算了,老兵怎麽也這麽...

    這麽...

    他都找不出詞兒來形容!

    誠然,徒步的過程很辛苦,而且因著顏傅徒步領隊,他作為一軍的統帥更是以身作則,沒有騎馬隨眾人一路急行軍。

    想到這兒,李潛摸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又硬又酸,像兩條燒火棍——他都堅持下來了,這幫兔崽子卻一個個的不爭氣,半路當了逃兵!

    從剛開始的意氣風發不甘示弱到進山後被嚇得戰戰兢兢要死不活...

    奶奶個腿兒滴,看來平日裏對他們的管訓實在是太寬鬆了!嗯,丟山裏頭狠狠訓訓也好,他隻盼著十個月後,齊延福能給他一支不同以往的精伍。

    對此李潛很有信心,就在剛才,齊延福不過下達了幾個指令,什麽“立定”“稍息”“向左轉”“向右轉”,這幫兔崽子就像模像樣的拉成了齊整整的行伍...

    欠收拾!

    夕陽下,合格的二百七十三人跟在顏傅和李潛身後往山下走,眾人疲憊的身影拉的老長,一如他們沉重的心。

    天呐,豁去半條命才堪堪拿到入場券,誰知道以後...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陰損毒招”在等待他們...

    春日白晝漸長,一眾人到齊家時天還沒全黑,不過按村裏人的習慣,吃飯晚的也該閉門鎖戶了。

    顏傅記掛著雙胞胎的生日,心急走在最前頭,不想一進家門,迎接他的卻是——

    一腔冷水!

    顏傅抹了把臉,謔~!這是開paty呢!

    “齊叔?”

    “齊大哥...”

    “爹...”

    正在院中酣戰的男娃們瞬間定格,趕緊將手中的“犯罪證據”——水槍——往身後藏。而在一旁拍著巴掌瞧熱鬧的女娃們也立時噤聲。

    “父親!”李璽驚訝的發現他爹正站在他師父身後,這下不止孩子們,連屋內聊的正歡的大人們也安靜下來,楊甫父子彼此對視一眼:果然來了!

    原來午飯過後,齊家又陸陸續續的來了幾大波人,而且都領著自家孩子,美其名曰:給小將軍請安。

    一時間,齊家成了孩子們的遊樂場...

    看到顏傅領著李潛回來,兆筱鈺暗暗鬆了口氣。果不其然,李潛往院子裏這麽一站,再加上手底下近三百個如狼似虎的軍爺,門神似的杵在大門口...

    沒一會兒的功夫,除了楊甫父子和向奎夫婦以及彭修禾等幾個孩子外,客人們幾乎全(嚇)跑了。

    晚席照樣還是擺在院中。

    在開飯之前,兆筱鈺對流水席這個概念還不是十分深刻。不過等這幫人開吃之後,她不但理解了流水背後的深義,還開始難以控製自己的表情——尤其是下巴。

    難道這就是餓狼傳說的由來?

    當劉氏第七次去淘米、蘭姐兒喊上菜喊到嘶啞,趙老爹將第三十壇高粱酒開封之後,高黑終於忍不住乎了旁邊埋頭苦吃的小兵一巴掌:“餓死鬼頭胎啊你!給老子留點兒,嘿!那是老子的雞腿!”

    然而對方並沒有因此而放慢手上和嘴巴的速度,高黑又罵,“你他娘的聽見沒!給老子留點兒!自打上桌老子還沒吃到一塊整肉...”

    這種情況在此刻並非特例,兆筱鈺合上下巴,麵無表情的看著一群人在桌上搶來搶去...

    話說她家老顏管李潛要糧沒有,剛才劉氏板著臉跟她說,後罩房裏的糧袋子都快見底了...

    相較於屋外,屋裏的這幫人就吃的文雅多了,楊甫父子和向奎成了陪客,李璽和大蛋等一眾小輩也在。

    諸人落座,自然要問起李潛何故帶著部隊來到青源村。

    瞌睡就有人送枕頭,李潛樂不得的把早就想好的說辭拿官腔擺了一遍,楊甫父子咂摸咂摸味兒,將軍的這是要在青源村駐軍?

    爺倆喜憂參半,順勢問起駐軍的負責人,心中隱約猜測著是不是早就在青源村“摸底”的傅勇。

    “不知是哪位大人?”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李潛端起酒碗跟顏傅碰了一下,“當浮一大白!”

    竟然是他!

    楊甫父子心裏酸的不行,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這齊延福攀上了將軍,可不就麻雀變鳳凰,改換門庭了!

    楊家父子立刻調轉話頭,溢美之詞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淌,直把顏傅誇的天上沒有地下無雙,一旁的向奎都插不進嘴。

    李潛眯眼笑看,像隻偷腥成功的狐狸。

    酒席的氣氛更加熱烈,在楊甫父子的刻意討好下,眾人輪番敬酒,不一會兒,李潛醉眼朦朧,舌頭都大了,顏傅也好不到哪去,不止高黑他們,就是那些被他新選出來的兵,又怎肯輕易放過他。

    “...高興,唻,唻兒子,給你師父磕頭!”

    李潛明顯是喝高了,席間顏傅被眾人連灌酒帶起哄的收了李璽為徒,他這當爹的自是要多幹幾碗。

    雖說這個時候的酒沒有深度蒸餾過,度數並不高,可...就這麽一直喝下去也是會醉人的!

    李璽願望達成,當即喜滋滋的趴在地上嘭嘭嘭的行了大禮,顏傅也暈的厲害,連扶他起來的動作都有些延遲。

    “以後,”李潛一張嘴就忍不住打了酒嗝,“你當以父侍師...不可驕妄,你師父...就是打你罵你...也是為你好!聽見沒,好好學,用心記,你師父武高才逸,你便是能學他三分本事,為父也甚感欣慰...”

    李潛拽著李璽的手,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顏傅笑眼相看,知道這是當爹的舍不得兒子受苦,又對兒子抱有極大的期望。

    楊甫等人邊附和邊溜縫兒,捧得李潛身心舒泰,他一手端著酒碗,一手搭在顏傅的肩膀上,“以後犬子就拜托給福弟了,你就把他當成親兒子,該打打,該罵罵,唻,我再幹一碗!”

    顏傅跟他碰了碗,正想說定當不負所托,卻被李潛噴了滿臉酒氣。

    “福弟啊,為兄與你相見恨晚,...不如,咱們兩家結為兒女親家,通家之好...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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