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觀星聽見左青的歎息聲後，看著這間鮮血淋漓的會議室，以及僅剩下的那些高層們。
    “左......司令！雖然接下來的話不該我這個新人來問，但我確實很好奇一件事。”裴觀星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為什麽你們的高層這麽的......腐敗與懦弱？”
    裴觀星這問話一出口，不隻是左青，就連陳夫子、關在和路無為三人都仿佛被重錘砸中一般。
    他們三人就好像突然才察覺到這個問題一樣，齊刷刷的看向左青。
    陳夫子蒼老的麵容上流露出一絲警惕之色：“如果不是裴觀星提出來，這件事......我們好像從沒察覺過？”
    “是有人從中搞鬼？”
    “不對......能在我們身上作梗，恐怕隻有那些神明了。”
    “可他們又怎麽可能在不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又這麽準確對這麽多人出手？”
    關在也想到了某個可能，但很快又否定了：
    “有這種能力的話，還不如直接對全體大夏發起進攻。”
    “根本犯不著讓他們變成渣滓，從內瓦解。”
    確實，如果說貪財腐敗是在所難免的......
    那麽懦弱......
    能爬到這個高度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
    怎麽可能在見到周平殺了他們其中跳的最歡的一個後，就都這麽的失態？
    裴觀星、迦藍和紅纓三人是第一次接觸這麽多的高層。
    而且又剛好趕在左青繼任的這個時間節點。
    他們能在“置身事外”的情況下，看清楚這些高層們的反應。
    周平則是毫不關注這些事，葉梵輕易也不會找他，所以他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隻是聽從裴觀星和左青的指引，斬殺了為首的那隻“雞”，用來震懾剩下的那些“猴”。
    而陳夫子三人，要麽在守夜人中擔任著重要的職務，要麽遊離在外，但又經常被葉梵找來幫忙。
    可是......
    看著那被裴觀星和路無為抱來的兩摞罪證，他們的心中都產生了些莫名的恐懼。
    因為即使是剛剛，哪怕路無為親自翻看這些罪證的時候。
    完全像是在完成某種“任務”，也僅僅是感覺“也就那樣”。
    沒有一絲一毫的意識到，那些紙張上羅列的，是守夜人這個最為龐大的組織中，高層的腐敗。
    左青眉頭依舊緊鎖，不知是因為親自下令鏟除了好大一批高層，還是因為裴觀星的問話。
    最終他搖了搖頭，歎息一聲：“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就變成這樣了。”
    “隻看那些記錄的話，沒有任何線索。”
    “就真的好像那些人慢慢的被‘權’侵染，抵抗不住誘惑。”
    周平疑惑地看看左青，又一臉懵逼的看看關在。
    然後他小心翼翼的湊到關在身邊，指尖彈射出一縷劍意，刺入關在體內。
    關在雖有疑惑，但卻沒有反抗，任由周平的劍意在自己身上施為。
    周平的劍意一縷縷的侵入，仔細的探查著關在的精神。
    但卻毫無異常......除了一抹無人察覺到的猩紅光芒，在關在眼中一閃而過。
    “不管如何，至少你們把那些所謂的高層們清理幹淨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這時響了起來。
    左青順著聲音看了過去，隨後立刻恭敬起來：“老師。”
    陳夫子看到那人後，也笑了起來：“陳麓，你還沒死呢。”
    “讓你失望了？”被叫做陳麓的老人瞥了陳夫子一眼，仿佛老友打趣一般回懟了一句，“等什麽時候你死了，我再死。”
    陳麓也四下看著染血的房間，搖了搖頭：“這下可真是大洗牌了啊。”
    左青依舊恭敬無比的回應道：“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陳麓站起身，走向左青，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看上去依舊硬朗。
    陳麓上下打量著左青，笑道：“葉梵在鐵血手腕這方麵，比不上你。”
    “慈不掌兵......可惜啊，葉梵是學不到了。”
    “不過經過今天這件事，你在守夜人裏的掌控力，絕對會被加強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陳麓重重的拍了拍左青的肩膀，仿佛把所有的責任都交給他一樣：“葉梵最看好你，我也是。”
    “如果我也阻礙了你的腳步，不必留手。”
    頓了頓，陳麓深吸一口氣，鄭重的告誡道：“但同樣......如果是你阻礙了大夏的腳步，我會讓你看看什麽叫寶刀未老。”
    說完，陳麓似是無意的掃視了一眼裴觀星：“看來墨玉比不上你，將來是你要接替左青的位子吧？”
    左青見狀立刻站了出來：“陳老，您說什麽呢，裴觀星的性格不適合當司令，而且他有他的任務。”
    “墨玉已經跟我幾年了，兩人相比之下，我更看好墨玉......”
    “如果非要說的話，裴觀星倒是更適合邵平歌的職位。”
    左青為了辯解，在稱呼上有了明顯的不同。
    而一旁沒說一句話的邵平歌被突然提及，頓時一臉的問號：我是該退休了嗎？那可......
    “真是太好了！”
    不過沒人理他......
    陳麓笑著點點頭，也不再管其他人的反應，直接轉身離開。
    而裴觀星則是一直看著這個老頭，若有所思。
    陳麓走出會議室後，眼瞳中猛然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猩紅光芒，但又瞬間消失無蹤。
    片刻後，見沒有人追出來。
    陳麓搖了搖頭：我原本以為那個被神明寄宿的少年能有什麽不同之處......
    畢竟無論是我還是【克蘇魯】，都察覺不到那位虛無星神。
    甚至連那個少年的身影都飄忽不定。
    這樣想著，陳麓的視線穿過早已破碎的窗戶，投向浩瀚的天際。
    虛無星神......或許也是“天外之神”吧？
    不過看樣子，祂也聽不到【克蘇魯】的低語啊......
    兩者相較之下，果然還是我看到、聽到的那些更為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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