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麓一步一晃的在走廊裏溜達著，看著地板上尚未清洗幹淨的血跡，歎了口氣：
    可惜了......
    那些已經被腐蝕的高層們。
    白白在暗地裏侵染了那麽多人，看來還得再做打算啊。
    ......
    而會議室內，裴觀星也終於從門口收回了視線。
    左青見裴觀星看來，隻感覺頗為尷尬。
    他輕咳了一聲，又開始給裴觀星解釋起來：“墨玉......就是陳墨玉，是陳老的後代，他跟在我身邊有一定年頭了。”
    “說實話，他在領導方麵，確實比你要強一些。”
    畢竟當著一個人的麵說另一個人比他強，這確實有點說不過去了。
    更關鍵的是被自己貶低的這位，剛剛還救下了自己的兄弟，幫自己立了威......
    裴觀星微微一愣，他倒是沒在爭搶司令的這方麵有什麽想法。
    確實如左青所說，自己更適合邵平歌的位置——最關鍵的地方在於，自己也真的有好幾個，可以扮演“袁罡”這樣的角色的人。
    虛無空間中，陳牧野、韓少雲以及半金半紫的葉梵，都齊刷刷打了個哆嗦。
    仿佛被什麽人盯上一般，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至於為什麽沒有趙空城和紅顏......
    嗯，一個中二大叔；
    一個什麽都要吃一口，還怎麽都吃不飽的龍娘。
    這倆人不添亂就挺不錯的了。
    然後裴觀星下意識吐了句槽：“你們這是......在套娃嗎？陳墨玉是不是也培養了一個接替自己工作的人？”
    左青撓撓頭：“那倒沒有......應該沒有吧？”
    “剛剛那個......陳老。”裴觀星倒是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的說些什麽，他指了指門口，繼續問道，“他是什麽境界？”
    “‘克萊因’，他帶了好多年的守夜人，我這一代，幾乎都是他帶出來的。”左青提起陳麓就頗為感慨。
    隨後左青打趣道：“多年之後，袁罡或許就會變成陳老那樣的人了，畢竟你們這一代，都是袁罡帶出來的。”
    裴觀星點了點頭，情緒卻沒有因為左青的話而波動一絲一毫：“我感覺，那個陳老，不敢......或者說無法看到我。”
    ？！
    又是一個重磅炸彈。
    左青變得略微有些僵硬：“......真的？”
    邵平歌也猛地看了過去：“陳老......不敢看你？”
    “不是不敢，更像是......”裴觀星想了想，抬手拍在周平身上。
    頓時周平的身影在眾人的視線中變得飄忽，最終消失不見。
    然後下一瞬，便如同卡帶一般，忽閃忽閃的出現與消失。
    裴觀星看著周圍幾人詫異的視線，指了指周平：“陳老看我的眼神，大概就是現在你們看劍聖前輩的這個樣子。”
    裴觀星回想著陳麓掃向自己的那道視線。
    就如同在倉庫給他們進行訓練的周平一樣。
    根據其他人的神態與站位，能猜到那個方向有人，但卻無法準確定位一般。
    “可是......”左青猶豫了起來，“陳老他可是把所有心血都投入給了守夜人啊。”
    “如果說他也有問題的話......”左青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看向在場那些仍然不敢擅自行動的高層們，目光逐漸變得如同見到獵物的鷹隼般銳利。
    裴觀星也被左青的瘋狂震驚了。
    雖說慈不掌兵，但是你這已經是“暴君”了吧？！
    “我沒說他也有問題啊！我是說他看我的眼神不對勁！”
    裴觀星慌忙打斷左青那危險的想法。
    左青也猛然反應過來，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總感覺經曆今天這一遭後，原本的那些人們都不能用了。
    畢竟懷疑的種子已經根深蒂固的種在了自己的心裏。
    “看來真的得全部洗牌啊。”
    左青歎息一聲，看向關在，請求道：“幫忙把他們這段記憶都清除掉吧。”
    關在點了點頭，在他的帶領下，剩餘的那些人，乖乖的跟著走了出去。
    “陳老那邊......”左青眼眸中閃過一絲煩燥之色，但最終被他按耐下去，“唉，既然他也有可能有問題，那也把他送到二線去吧。”
    裴觀星仔細的端詳左青，片刻後，他眯了眯眼：“你的情緒......現在好像很容易波動啊？”
    裴觀星忽然探出手掌，拍在了左青的肩上，“虛無之力”直接將他覆蓋在其中。
    隨後整個房間開始緩慢的被“虛無之力”填充。
    陳夫子、邵平歌、路無為、甚至後來才走進會議室的迦藍和紅纓，都被“虛無之力”所吞噬。
    這是比剛剛周平對關在的檢測，更要細致的排查。
    在左青的精神中，一隻小小的、猩紅的蠕蟲瘋狂扭動著。
    因為在它的後方，是洶湧如象群般的【虛無】。
    但一隻蠕蟲怎麽能抵抗的住如此龐大的象群衝鋒。
    在兩者接觸到的一瞬間，便被碾碎。
    幸運的是，這一幕隻發生在了左青的精神之中。
    不幸的是，那隻蠕蟲實在太小，就連裴觀星都沒能察覺到......
    剛剛走出辦公樓的陳麓，腳步忽然一頓，但很快恢複如常。
    那隻精神蠕蟲，是他拍在左青肩膀時，將【克蘇魯】的汙染傳遞過去的具象。
    曾經為守夜人幾乎奉獻了一切的老人，此時在心中輕歎一聲：“竟然被剔除了啊......”
    “明明互相觀測不到的兩者，卻在這次的交鋒中，又被扳回了一局。”
    ......
    等到裴觀星將“虛無之力”全部收回體內後。
    左青則是莫名感覺頭腦一陣清明。
    但是裴觀星卻滿心狐疑的說沒有察覺到有什麽問題。
    左青再次無奈的歎息一聲：“或許是工作量太大的緣故，歎氣可能會是我之後的常態吧......”
    而另一旁的周平抿了抿嘴，終於還是開口了：
    “接下來我會去各個神國走一趟，看看他們能接下我幾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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