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好,溫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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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新的一天。
太陽落下又升起,就像是調試好的鍾表,朝著一個方向轉動給世界帶來黑夜與白天。
溫蒂今天仍然是熟悉的地點集合,阿瓦爾也一早就在等溫蒂。
“您好!阿瓦爾先生!”
溫蒂笑著問好。
“你好,溫蒂,哈哈,你看起來和昨日一樣可愛。”
阿瓦爾開心的笑道。
在人生的最後幾天裏,隻要能多見一麵溫蒂,他就是開心與喜悅的。
隻要能多看一眼溫蒂,他都是高興與雀躍的。
在他的眼中沒有比這更有意義的事情了,曾經的他追求名利、追求金錢!為此他犧牲了許多許多……到頭來,他有了多得花不完的錢,可最終他才明白,錢好像並不是他想要的。
直到他見到溫蒂……
那天他艱難的抬起頭,對上了溫蒂的眼睛,那一瞬間他愣住了。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呢?阿瓦爾一時間難以形容。
他想用一些誇張的詞藻描繪,就像是一個殷勤得商人誇耀自己的商品一樣讚美與形容……
但他沒有那麽做,因為太陽永遠不需要地上的人兒讚頌自己的耀眼……
七天,太短太短……短到就像是一盞長明燈,隻能為死者指引歸途,隻能燃燒七天。
七天,很長很長……長到可以留下一段回憶,隻需要回憶便感覺溫馨,足足雕琢七天。
阿瓦爾笑著,他眼裏是無盡的慈愛與感慨。
他感慨,感慨過往的愚蠢,如若當年選擇這樣,是否就不會落得如此田地。
他感慨,感慨上天的憐憫,現如今這將死之時,竟然還能與自己女兒相見。
阿瓦爾笑著將一束迷迭香送給溫蒂,他笑道“溫蒂,這束迷迭香送給你。嗬嗬,希望你能喜歡……”
希望,你能喜歡……喜歡這最後的回憶……
回憶——是迷迭香的花語……
溫蒂笑著收下,隨後她深吸一口氣問道“阿瓦爾先生,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
“……”
“…………”
阿瓦爾沉默了,他第一次如此之久沒有回應溫蒂。
溫蒂沒有著急,沒有催促,她隻是笑著等待著阿瓦爾的回答。
阿瓦爾看向天空,漸漸的……漸漸的……
“你想知道嗎?溫蒂……”
最後,阿瓦爾如此問道。
他早該告訴她的……
他很怯懦,在真相說出口前,他退縮了……就像是沒有折好的紙風車……沒有任何作用……也不能哄溫蒂開心……
“我想知道,阿瓦爾先生。”
溫蒂點了點頭說道。
“……”
“…………”
沉默片刻,阿瓦爾便笑了兩聲說道,就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溫蒂……”
他眸子中滿是不忍與忐忑。
“我,是你的父親,溫蒂……因為我是你的父親,親生父親……”
“……”
“…………”
溫蒂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她看向了阿瓦爾……看到了他與自己相似的臉,看到了他發絲間與自己如出一轍般藏起來的“綠絲”。
原來……原來是這樣子……
原來……是因為這個……
“嗚……”
溫蒂一瞬間紅了鼻子,她的淚水也就像是決堤的洪水從眼眶溢出,她看著麵前的男人……
她明白了……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感覺他這麽親切……為什麽他對自己那麽好……為什麽他也經常來媽媽的墓園……
……
“為什麽……”
溫蒂哭泣著,用哽咽的聲音顫抖著向麵前的男人質問道“為什麽你不來看看媽媽!為什麽你不來看看我!為什麽你從來沒有來過!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來的那麽晚……”
“……”
阿瓦爾伸出手,又害怕的縮了回去。
他想要解釋……但他明白,那些都是借口……
“抱歉,溫蒂……對不起……爸爸來晚了……”
阿瓦爾立刻蹲下身去,想要讓溫蒂不要哭泣……
看到溫蒂哭,他隻感覺心好疼……
就像是心髒被一雙手握住一樣難受……
他輕輕的說道“對不起,溫蒂……抱歉,溫蒂……別哭了……”
溫蒂的聲音很小很小,小到如果不靠近就聽不清楚。
“你……能抱抱我嗎?”
“當然,溫蒂,隻要你願意……隻要你還願意讓我擁抱你……”
阿瓦爾輕輕的說道。
他將溫蒂抱住,他的動作很輕,很溫柔,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抱著什麽精貴的藝術品……
“嗚啊啊——”
溫蒂再也沒有抑製,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阿瓦爾就準備抱著她,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為她順氣。
溫蒂,我的女兒。
你是折翼的天使,抱歉……我不該讓你閱覽塵世間的肮髒。
你應是山間的一隻小鳥,啼叫著嬉鬧著,為這樹林帶來生機與活力,令那山石雀躍,樹木舞蹈。
你應是山間的一泓清泉,流淌著歡快著,為這大地帶來滋養與生息,令那泥土蕩滌,花草萋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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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是山間的一縷清風,飄搖著追趕著,為這世界帶來清涼與歡欣,令愚者癡歎,罪徒歸心。
我的孩子啊……你應是天上的雲,輕鬆、自由,喜怒寫在臉上,可愛又調皮。
我的孩子啊……你應是四月的春,安靜、善良,將那寒冬驅散,勇敢又靚麗。
你又像是那豎琴,輕輕顫動琴弦,空氣便雀躍,跟著弦的頻率舞動發出如清泉、溪流、鏡湖漣漪般的音。
我像是被吸引的生靈,隻覺得歡快與動聽,我像是迷醉了的人兒直聽得流連,站起身來跟著那樂曲邁著步子,用四不像的舞蹈附和著你的樂與音。
或者,我不要臉一點,將自己比作那破了繭的花蝴蝶。
我被你吸引,就像是丟了魂一般隻得圍著你盤旋的飛。
人們隻誇耀那蝴蝶翩翩起舞,卻忘了那引得蝴蝶沉醉的人。
我的孩子啊……見到你,我便忘了傷痛、忘了痛苦、忘了絕望……
就像是泉水把我的心洗了個幹淨,如今隻留下幸福、美好與開心。
溫蒂,我的女兒……我可愛的小精靈,尊貴的小公主……
我不知道該如何讓你原諒,我不知道你是否會討厭我……
但在這短短的七天裏,我想為你留下回憶。
我的女兒啊……飛吧,飛吧,七日之後我便會化作星星,隻為你照耀,隻為你迷離……
我愛你,溫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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