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條街, 餘粥就讓沉遇把她放下來, 她們兩都是學校風雲人物來著, 這要是被人看見從同一輛車上下來, 毀天滅地的爆炸, 何況她也還沒做好公之於眾的準備。

    “姑娘，咱們這是地下情呢？”沉遇停穩車，慵懶的靠在駕駛座上, 好整以暇盯著女朋友。

    餘粥嘴裏咬著灌湯小籠包，騰出手解安全帶，紅豔豔的小嘴叼著又白又軟的包子, 有點誘惑。

    安全帶扣有點緊，餘粥扯了一會沒反應，沉遇從她身前靠過去，伸手幫她撥弄。

    男人頭發軟軟的往下搭著, 仔細一看，竟然有兩個發漩，其中一個隱藏在發絲中間, 要不是

    沉遇低頭在她麵前, 都很難發現。

    聽說有兩個發漩的人都比較聰明, 沉遇還真是應了這個聽說。

    有點心癢難耐，沒忍住的餘粥伸出手指，點在一個漩上, 剛好沉遇解開安全帶準備回身, 撞上停在半空的手指。

    收回手, 強裝鎮定。

    “包子好吃嗎？”不搭邊的問題，餘粥沒反應過來，又咬了個包子看著他眨眼。

    挺好吃的呀，B市有名的鮮肉灌湯包，每天早上絡繹不絕的人排著隊去買，剛才來的路上，沉遇從後座位上拿給她的，說聽到她昨晚回來的路上一直念叨著這家灌湯包，無奈排隊人太多，又起不來，所以很少吃到。

    所以來的路上沉遇特地繞道跑去給她買了一份。

    餘粥拿起筷子從打包盒裏夾了灌湯包，晶瑩剔透的包子皮薄湯多，筷子一伸，裏麵的湯汁晃蕩，生怕擠破了灑出來。

    一手夾著包子一手小心在底下拖著，遞到嘴邊。

    沉遇沒動，眼神直直的頂著餘粥小臉，車窗外麵的街道上已經有學生來往，一串串笑聲打鬧傳進車廂內。

    “我問的是你嘴裏的包子，傻姑娘。”

    說完，傾身俯下去，咬住了那顆他肖想已久的“包子”。

    湯汁瞬間破開，蔓延到兩人嘴裏，溫熱的湯汁濃稠，餘粥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男人濕滑的舌頭已經攻城略地，薄唇細密的壓住餘粥嬌豔的兩瓣花，包子的香味在空氣中蔓延。

    沉遇想著，還真有點食欲。

    最後，牙齒肆意的啃咬了兩口，心滿意足的放開。

    一副吃飽饜食的模樣，回味似的舔舔嘴角，還不忘誇誇包子“這家包子確實不錯，以後常光臨。”

    餘粥火燒頭發絲，大庭廣眾的雖然在車裏也沒想到這男人這麽不顧及，把腿上的包子丟給沉遇，餘粥推門下車跑了。

    剛剛還坐著一個漂亮小姑娘的座位現在隻剩一個孤零零的女士包包躺在上麵。

    清晨的校園舒舒服服的從沉睡中醒過來，與它一道醒來的，還有咧著嘴嬌笑的豔麗鮮花，枝頭大聲啁啾鳴唱的歡快鳥兒，還有抖滿瑩瑩露珠晨風中搖蕩的樹木，空曠寂寥了一夜的校園，間間或或的開始車行人現。

    路過中文係的教學樓，碰到幾個班裏的學生和她打招呼，成群結隊的笑容肆意又青春，這或許就是餘粥選擇當老師的原因吧，永遠有一顆年輕的心和善良單純的感悟。

    到辦公室的時候，蘇語正埋頭在辦公桌上吃早餐，一屋子的味，餘粥走到窗戶口把窗簾拉開，想透透風。

    “快拉上！”

    餘粥被蘇語嚇得手一抖，窗簾跟著晃。

    “你幹嘛？”

    蘇語緊張兮兮的抱住頭往桌角躲“快拉上，我見不得強光。”

    “嗯？”哪出這是？一頭霧水。

    一旁的林一諾倒是習以為常，淡定的做著課件解釋“她家裏小侄子幼兒園裏搞什麽周年慶活動，每個小朋友都要和爸爸媽媽出一個節目，那小侄子爸媽出國了現在待在蘇語這，沒辦法，不能指望蘇語家那個麵癱老公會跟著出節目，她就自力更生。”

    “so？”

    “她的節目叫吸血鬼騎士，這兩天投入角色走火入魔呢。”

    天，餘粥撫額，就這節目就不怕帶壞小朋友。

    蘇語反駁“哼，我這叫出其不意。”

    “必自斃。”

    ……

    上完課，剛走出教室，餘粥就接到沈伽葉的電話。

    火急火燎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喂，小魚兒，你快過來7UP，霍斯出事了。”

    掛下電話，餘粥臉色凝重，站在走廊上，手指扣在指尖。

    早上沉遇送她過來，自己沒開車，B大這裏不太好打車，還好今天的課上完了，餘粥整理了一下就匆匆往校門口趕。

    “叮叮叮～”

    拿出手機，接通後夾在耳朵和肩膀中間，騰出手去攔車。

    “喂。”

    “喂，在哪？早上你包落在我車上了。”熟悉的聲音。

    “我不在學校了，朋友出了點事，現在準備過去。”B大門口行人絡繹不絕，打車困難，餘粥試圖攔了幾次都被別人搶先一步。

    “你現在在哪？”

    “學校門口。”

    “等我。”

    餘粥還沒回應，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腦子裏還回蕩著伽葉著急的聲音，她說霍斯在7up跟人打架，被老板扣住了，從認識霍斯起她就一直活得理智又明白，情緒拿捏的及其穩妥，除了那次在潭拓寺顯露的情緒，甚少有什麽變化，和人打架，餘粥想破頭都沒懂。

    “滴滴滴……”

    麵前滑過一輛黑色路虎，輪胎摩擦過地麵發出聲響，方向盤朝側一打，穩穩的停在餘粥旁邊。

    “上來。”

    男人搖下半節車窗，朝她示意。

    餘粥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坐進去，座位上還躺著早上她忘拿的包包。

    “去哪？”沉遇手搭在方向盤上，發動引擎，單手扶在方向盤外側，手腕一推，轉了個大彎，車子從門口開出去。

    “7UP你知道嗎？”

    沉遇挑挑眉，7UP？老三好像有家酒吧叫這名字，開業那會，天天拉著他們幾個去鬧騰，餘粥不是說朋友出事嗎，在酒吧出事了？

    “城南那家？”

    餘粥點頭，意外沉遇竟然知道。

    城南是B市有名的聲色場所，各大酒吧歌舞廳匯聚，一到深夜，交錯的燈火肆意，宣泄著都市人的壓力和狂躁，現在還是下午，街道上就已經熱鬧沸騰。

    車一停下，餘粥就心急的推門下去，被沉遇拉住“別急，我陪你進去。”

    溫和的聲音安撫著餘粥不安的情緒，這個男人有種魔力，他在你身邊莫名的安全感。

    兩人推門進去的時候，酒吧裏已經是一片混亂，桌子酒水一片狼藉，烏泱泱的人在昏暗的燈光裏，餘粥找不到沈伽葉和霍斯。

    裏麵看起來像管事的人，看到他們進來，上去催敢，語氣不善“幹什麽幹什麽的，沒看到這裏處理事情嗎，外麵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瞎了眼啊。”

    人群裏聽到這邊動靜，傳出一聲清脆急促的叫喊“小魚兒，我們在這。”

    餘粥聽見沈伽葉的聲音，也沒顧及阻攔的人，徑直往裏麵走。

    “誒，我說這小娘們，聽不懂……”阻攔聲被打斷在喉嚨口，跟在餘粥身後的沉遇從暗處走出來，麵容漸現。

    酒保看見沉遇，眼裏驚訝，輾轉這種場所多年，早就練就一顆七竅玲瓏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早幾年，老板經常帶著幾個哥們到店裏玩，關係不錯的樣子，裏麵就有沉遇，雖說這幾年見的少了，還是得顧及著點。

    要沒看錯，沉遇是跟在剛才那小姑娘身後一道進來的吧。

    這邊餘粥扒開人群走到事故中心地帶，沈伽葉坐在沙發上，手裏緊緊的抓著一隻碎掉的玻璃瓶，渾身淩厲，像一頭猙獰的小獅子，懷裏還摟著迷糊不清醒的霍斯，霍斯頭發淩亂，身上□□的皮膚有幾條血痕，不過衣服穿的完整。

    “伽葉。”

    沈伽葉聽見聲音，抬頭就看到餘粥站在人群裏，瞬間恐懼和心慌排山倒海的傾壓而來，眼眶泛紅，努力憋了憋，還是忍住了。

    “小魚兒。”出口有點哽咽。

    餘粥立馬上前扶住靠在沈伽葉懷裏的霍斯，看了眼沒什麽大礙，才問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也不知道，我到的時候，阿斯已經不清醒了，這群人拖著阿斯想去包廂，阿斯不肯就在外麵使勁鬧騰，把酒吧雜了一頓。”說著，沈伽葉揚著手裏的啤酒瓶指著對麵一群男人中的一個。

    男人不以為然，哼，還以為這小娘們會找個什麽幫手來呢，沒想也是個弱不經風的娘們，不過長得倒是挺不錯的，模樣好，身段迷人。

    餘粥順著沈伽葉指的地方看到一個光著頭，挺著啤酒肚的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緊身衣，手臂上紋著一大串紋身，肥肉橫生，眼睛像毒蛇一般，銳利又□□的盯著她們這邊。

    一陣惡心。

    為首的男人發話“這臭婊.子，自己喝的醉醺醺的往我身上靠，我好心扶了一把，他媽的她就甩了老子一巴掌，排著隊等老子上的人多了去，看上她是她的福氣，出去問問我洪老大在外的名聲，今天打了我還掀了這家酒吧，你們一個都別想走。”

    沈伽葉一聽就來火，什麽叫霍斯喝醉往他身上靠，分明就是看阿斯不清醒想占她便宜，火氣一上來，沈伽葉提著酒瓶子就要上去理論，被餘粥攔下了。

    餘粥想著酒吧那麽亂，現在霍斯人還不清醒，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問題，還是別惹事，能平息最好。

    嘴角一彎，笑臉盈盈上前，語氣平和“洪老大是嗎？久仰大名，今天的事就算我朋友不對，我在這替她給你道個歉，希望洪老大大人有大量，就此平了這事。”

    洪老大目不轉睛的直視眼前的女人，說實話他流連風月場所幾十年，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餘粥這樣的他就沒見過。

    膚白貌美，氣質出眾，一雙大眼水光瀲灩，看著你的時候後人奪魄，又純又媚，就是不知道在床上滋味如何。

    洪老大鼠眼一眯，哈哈大笑兩聲，眼裏意味不明“誒呀，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既然這位美女都這麽說了是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是不可以的，不過我這在兄弟麵前總歸丟了個麵子是吧，這……”

    說著，摸摸下巴，打量餘粥，遊蛇一般的眼神從頭到腳的移動，餘粥背脊發麻。

    “嗬嗬，洪老大，你放心，您有什麽損失之類的，我們照賠，絕無二話。”

    “我到確實需要陪一陪。”說完，手往餘粥伸，想去拉餘粥。

    餘粥站的進，洪老大出手快，即使一直仔細關注他的動作，還是躲閃不及，被抓住了手臂。

    嘖嘖，真嫩，和外麵那些陪客的就是不同些。

    餘粥頓時一陣雞皮疙瘩，剛想掙紮，就聽到哀嚎聲，然後手臂上的肥豬手鬆開垂下。

    洪老大抓住餘粥的手腕上鉗著一隻骨骼分明的手，手背青筋凸起，可想而知多大力氣，而洪老大關節處也已經呈現出扭曲的形態，已經錯位了。

    男人背對著燈光站在餘粥麵前，雖然看不清臉色，但周身散發出危險的信號，一向清冷的情緒有點變化，像深海裏積蓄著的風暴，隨時可能爆發。

    “你再動她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