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我已無心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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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大娘得到了心中的答案。
    “這樣就不枉我替他們陳家生養他一場。”
    晟王明白薑桔的意思,現下可解燃眉之急了。
    他親自攙扶著陳大娘上了自己的馬車,自己則騎馬前去。
    “你們家小姐呢?”
    塵希紅了眼眶,“昨天我們被人襲擊,小姐掩護我與那賊人周旋,不知現在怎麽樣了。”
    晟王鬆了一口氣,薑桔的能耐他是知道的,若是交手,絕無戰敗的可能。
    “也不知道那黑衣人用的是什麽藥粉,吸入之後,身上的內裏就好似全被封住了一般,渾身使不上力氣。”
    晟王的眉毛擰了起來,“你是說,薑桔被人用了藥?”
    “是。”
    塵希都快哭出了聲,“方才我同陳大娘一路來的時候,特意經過打鬥的那片區域。”
    “除了一絲被塵土掩蓋的血跡,什麽都沒有,小姐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晟王怒斥一聲,“你方才怎麽同我說!”
    薑桔哭道:“馬上就是南洵呈交降書的典禮了,我怎麽能在這個時候讓您分心。”
    “小姐也不會想您舍小逐大的。”
    晟王調轉馬頭,衝著塵希道:“你們昨日在那裏遇襲,我這就去周圍搜尋。”
    現在失去了這樣出風頭的機會,日後還能彌補。
    但是他曾經失去過一回薑桔,他那時候也以為等自己將事情都辦好,也沒什麽大礙。
    可是卻讓他與薑桔失之交臂。
    塵希雖然心中十分感動,但還是好言勸道:“殿下,家國為重啊!”
    “小姐說,這不是您與懷王殿下的奪嫡之爭,這是家國尊嚴的大事。”
    晟王心急如焚,“今日之事自有懷王主理,我亦不在乎。”
    塵希上前兩步,小聲接著勸道:“可是殿下,並不是隻有懷王殿下啊。”
    塵希就差挑明了還有一方勢力了。
    她雖然不知道另一方勢力是誰,但是她知道,攻擊他們的人不是懷王也不是晟王。
    那這個人一定會在今日的典禮上按耐不住的露出馬腳。
    晟王緊勒韁繩,這些道理他都知道,他也知道塵希指的就是中宮那位。
    可這些他現在已經無心分辨,中宮那位自有懷王與她,母子爭鬥。
    “你護送著陳大娘進宮,把陳大娘的事情同懷王講。”
    至於懷王能不能領會到、是否會有自己同薑桔這樣的默契,就看他自己了。
    “務必要保護好陳大娘的安全,除了懷王和你,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陳大娘。”
    “就連別人的一碗水、一口飯都不要沾。”
    言罷,長鞭一揮。
    朝著反方向奔去。
    ......
    偏殿內,懷王穩坐如鬆。
    外麵的禮炮已經響了第三遍。
    他在等。
    等自己心中的猜想得到驗證。
    “殿下——”
    期待已久的聲音終於從門外傳來。
    如懷王預料的一般,塵希率先進了門來。
    她將昨日的事情和陳大娘的身世一五一十的全都說與懷王聽。
    “陳大娘現在和處?”
    塵希回道:“正在殿外等候殿下傳召。”
    懷王趕緊起身,朝門外走去。
    門一開,陳大娘不卑不亢的向內行禮。
    “老婦見過殿下!”
    懷王趕緊攙扶,“大娘,不必多禮。”
    親手攙扶著陳大娘進的屋來,“大娘日夜兼,辛苦了。”
    外麵的禮炮聲又響了三遍。
    典禮正式開始了。
    “大娘稍坐片刻,一會我回請大娘幫我個忙。”
    正陽殿門外。
    文武百官身穿朝服分立兩旁。
    嵌在台階中間巨幅漢白玉上的浮雕九龍,不怒自威。
    倭瓜使臣也將南洵的朝服穿戴整齊,懷中抱著金黃色錦緞裱的降書。
    他抬頭看著這高聳的台階。
    並沒有覺得威嚴,隻覺得屈辱。
    就算是俯首稱臣,他也要用自己全部的才學,將北幽的朝堂攪弄得天翻地覆。
    最後一聲禮炮聲響徹雲霄。
    倭瓜使臣將降雙手舉過頭頂,一步一步地邁上台階。
    每一步他都覺得腳下無比沉重。
    像是南洵無數戰死的亡魂抓著他的腳腕向下拽。
    登上第九十九階台階的時候,他的身上已經累得發熱。
    隻差一階,他便走完了全部的台階。
    可是倭瓜使臣卻停住了。
    隻見華蓋儀仗之間隻有懷王佇立中央。
    笑道:“恭喜懷王殿下了,自此之後,大事可定。”
    懷王卻從另一層意思解讀,“是要恭喜北幽與南洵兩國的百姓,自此之後,狼煙滅、戰鼓熄,兩國修好,馬放南山。”
    倭瓜使臣卻不順著懷王的意思,“殿下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殿下確定今日是您代表北幽接收我朝的降書嗎?”
    懷王低眉,“難道使臣覺得本王不夠格嗎?”
    倭瓜使臣皮笑肉不笑。
    “我早已說過,我朝隻能向北幽交一次降書,殿下當真確定不會在有人在這此事上橫插一腳嗎?”
    未等懷王答話,尖銳的通傳聲劃破空際。
    “皇後娘娘到——”
    眾人瞬間被皇後吸引住目光。
    日光照耀下來,皇後整個人都籠罩也一層淡淡的金光。
    微風吹動裙擺,隱隱約約有一條金龍盤繞在皇後周身。
    “臣等參見皇後娘娘!”
    “兒臣參見母後!”
    所有人都跪地行禮,唯有南洵使臣站在台階上一動不動。
    皇後抬手,“眾卿平身。”
    又睥睨了一眼懷王,“你也起來吧。”
    語氣裏夾雜著不悅。
    皇後訓斥道:“你到底年輕,又多年不處理朝政,才惹的南洵使臣生出這諸般疑慮。”
    “前些年你一直病著,我做為母親也沒大教過你,真是我的過失。”
    “今日你且好好看著,就當是我交教導你了。”
    懷王何等聰明,自然聽得明白自己的母親是再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說著自己能力不行。
    遠離朝堂多年,不能挑起朝堂重任。
    又用孝道來壓自己。
    懷王躬身行禮,“母後教訓的是。”
    “隻是母親,後宮不得幹政。”
    “母親雖然貴為國母,北幽諸位女子的表率,但這前朝之事,母後教導兒臣,是否為父皇的意思。”
    皇後睥睨,“我與你父皇夫妻一體。”
    懷王步步緊逼,“那煩請母後宣讀父皇聖旨。”
    皇後一下被懟得啞口無言。
    竟然著了這小子的道,她當然沒有皇帝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