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我還以為什麽貴重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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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以為是什麽東海水晶宮的奇珍異寶呢,原來是這不值錢的東西。”
    程露哭笑不得,作為一個醫者,她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人們對自己的生命不以為意。
    她麵容嚴肅了幾分,“將軍你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
    “如果你選擇了這種辦法會帶來兩個後果。”
    “一是你衝破血脈的那一刻開始,你全身會無時無刻不如同被千萬根針刺入血管般疼痛難忍。”
    “而且你的生命隻夠燃燒十五天。”
    “這十五天對你想辦的事來說,就如同石子投入大海,掀不起什麽波濤的。”
    薑桔不語,感到有些頭體能,她的兩條路好像都被堵死了。
    程露知道看著薑桔的樣子,她知道這是這位將軍又來到她抉擇生死的時候。
    她悄悄地退了出去,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夠幫助她。
    剛剛退了出去,程露就看到院子裏閃過一道影子,顯然是站在門口偷聽了許久。
    程露架上火,燉上了一盅燕窩百合雪梨。
    火細細地舔舐著,程露來到她與塵希的房間,塵希合著被子正睡得香甜。
    程露將手伸進塵希的被子裏。
    一片寒氣。
    程露也抖開被子,鑽進了被窩裏。
    “別裝了,我知道你都聽見了。”
    “但是你聽見了也沒有辦法,第一條路走不通,第二條路更是被堵死了。”
    塵希始終背對著程露,一言不發,將裝睡進行到底。
    程露也摸不清塵希心裏是在想什麽,也就不在說什麽。
    “王妃的喉嚨有些幹,我燉了燕窩梨湯,你一會兒記得服侍王妃用了。”
    塵希終於有點反應了,隻是聲音有些淡漠。
    “那個冰魄草可能救小姐嗎?”
    程露將自己的被子裹了裹,說道:“你還記得那個懷王殿下給王妃用的那顆護心丹嗎?”
    “一顆冰魄草能夠製成三枚護心丹,就這三中之一的藥效就能硬生生的將王妃從閻王爺手中搶走。”
    “但是我勸你別打這個心思,以你我的身手,連半山腰都別想上去。”
    屋內薑桔的嘴唇幹裂,喊了兩聲,卻因為太虛弱聲音被外麵的風聲吞沒。
    強撐著想要爬起來去倒一杯水。
    但是她卻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身體,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上,幾次掙紮都沒能爬起來。
    隻能如一個廢物一樣躺在地上。
    程露的話還在她耳邊回響——十五天,隻有十五天。
    她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
    “將軍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一個帶著譏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薑桔抬頭,看見夜鶯倚在門框上,一身紅衣如火,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手中提著懷王那個夜明珠製成的宮燈。
    “夜鶯?”薑桔微微皺眉,“你這是起早了,還是睡晚了?"
    夜鶯輕巧地跨過門檻,像一隻貓般無聲地走近,並沒有回答薑桔的問題。
    “聽說將軍受了重傷,我特地來看看。”她的目光在薑桔蒼白的臉上逡巡,
    “看來傳言不假,我們戰無不勝的薑將軍,如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薑桔沒有接話,隻是平靜地看著她。夜鶯是懷王府的侍女,卻總以半個主子自居,平日裏對誰都頤指氣使。薑桔與她素無交情,今夜突然造訪,必有所圖。
    "怎麽不說話?"夜鶯在薑桔對麵坐下,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是不是在想,如何向懷王殿下討要那冰魄草?"
    薑桔瞳孔微縮。冰魄草的事,她怎麽知道?
    夜鶯捕捉到她的表情變化,笑意更深:"別驚訝,這府裏沒什麽能瞞過我的眼睛。程露那丫頭和塵希的對話,我都聽見了。"她湊近薑桔,"你以為懷王殿下會為了你,再去冒險采一次冰魄草嗎?"
    "我不需要什麽冰魄草。"薑桔聲音平靜,卻掩不住一絲虛弱。
    "是嗎?"夜鶯冷笑,"那‘血焚術’呢?用十五天壽命換取力量,薑將軍果然是個狠人。不過..."她突然壓低聲音,"你覺得十五天夠你做什麽?向朝廷證明清白?還是...向懷王證明你的心意?"
    薑桔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你什麽意思?"
    "別裝了。"夜鶯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全府上下誰不知道你對懷王的心思?可惜啊..."她俯身在薑桔耳邊輕聲道,"你不過是個被朝廷拋棄的將軍,而殿下...他需要的是一位能助他登上大位的王妃,不是你這種滿手血腥的武夫。"
    薑桔的手在袖中微微發抖,卻強自鎮定:"夜鶯姑娘深夜造訪,就是為了說這些?"
    "我是來勸你的。“夜鶯後退一步,臉上又恢複了那種假惺惺的笑容,”放棄吧,薑桔。無論是你的野心,還是你對殿下的妄想,都該放下了。選擇第一條路,安安穩穩過完餘生,不好嗎?"
    "我的事,不勞費心。"薑桔冷冷道。
    夜鶯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冥頑不靈!你以為殿下對你另眼相看是因為什麽?不過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現在你重傷在身,武功盡失,對殿下而言已經毫無用處了!"
    "說夠了嗎?”薑桔突然抬頭,眼神銳利如刀,“說夠了就請回吧。”
    夜鶯被這眼神震懾,下意識後退半步,隨即惱羞成怒:"薑桔!你別不識好歹!我這是為你好!你——"
    "夜鶯。"
    一個低沉冷峻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夜鶯渾身一僵,緩緩轉身。懷王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外,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麵容隱在陰影中看不真切。
    "殿、殿下..."夜鶯的聲音頓時弱了下去。
    懷王緩步走入房中,目光在薑桔蒼白的臉上停留片刻,又轉向夜鶯:“這麽晚了,你在薑將軍房中做什麽?"
    夜鶯急忙行禮:”奴婢聽說薑將軍身體不適,特來探望..."
    "探望?“懷王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本王怎麽聽著像是在吵架?"
    夜鶯額頭滲出細汗:“奴婢不敢...隻是與薑將軍討論些事情..."
    懷王走到案幾旁,拿起夜鶯剛才倒的茶看了看,又放下:”薑將軍需要休息,你回去吧。"
    夜鶯抬頭,眼中滿是不甘:“殿下..."
    "回去。"懷王的聲音依舊平靜,卻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