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傻姑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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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亞楠發現,大家都把她當個小孩子,從未有人將她視作女孩子。雖說身邊圍著的那幾個年輕小夥長得都還不錯,尤其是何家老二,眉清目秀,為人精明,可趙亞楠卻隻把他們當成家人。當她第一天剪短頭發後,眾人投來的異樣目光,反而讓她暗自竊喜,看來這“傻姑”的人設算是立穩了。從那以後,她故意做出各種怪異舉動,什麽對著空氣說話,突然哼唱奇怪的曲調,這些離譜行為不僅沒讓村民們起疑,反而讓大家更加篤定她就是個腦子不太靈光的傻姑娘,這也成功打消了那些小夥子對她的男女之念,趙亞楠別提多省心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趙亞楠和何家的三富小弟混得越來越熟。這三富天真單純,對趙亞楠這個“傻子”姐姐新奇的想法和舉動充滿了好奇,總是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她。趙亞楠也越來越喜歡這個調皮的弟弟,整天和他黏在一起。閑暇時,趙亞楠教三富唱現代流行歌曲,跳動感時尚的爵士舞步。沒想到三富天賦異稟,學得有模有樣,逗得趙亞楠忍不住捧腹大笑,旁人看到這一幕,也隻當是傻子的日常瘋鬧,見怪不怪。
    除了三富,啞弟也被趙亞楠獨特的魅力吸引,不知不覺間,兩人成了她最忠實的小跟班。
    返程路上,大家為果苗的種植地犯了愁。趙亞楠想著自家那小小的菜盆,滿心無奈,這幾棵果樹種下去,菜盆可就沒地種菜了。三富卻拍著胸脯安慰道:“姐,別擔心!咱回家把屋後的黃土挖掉,我不怕苦不怕累,我來挖,再去後山挖些肥沃的土填上,擴大種植麵積,果樹就能種那兒啦!”正說著,三富又想起什麽,興奮地補充:“姐,你看你養的那兩隻小兔子,一直都是啞弟在照顧。我讓我爹做個兔子籠,把它和雞籠放一塊兒,以後我幫你照顧兔子,你再教我跳幾個新舞蹈,你教的舞可太好看啦!”趙亞楠牢記自己“傻姑”的身份,努力克製著少說話,隻是笑著點頭,伸手輕輕拍了拍三富那帥氣的腦袋,心裏還暗自想著,這三富要是放在現代,憑借這顏值和靈氣,保準能成為人氣爆棚的網紅。
    回到家後,三富立刻拉著父親幫忙製作兔子籠,啞弟則忙著給小兔子準備鮮嫩的青草。趙亞楠站在自家小院裏,看著眼前這個古樸的村落,心裏五味雜陳,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到現代,可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有三富和啞弟的陪伴,竟也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和快樂。
    這幾日,他們天天前往河裏起魚籠。魚籠裏大魚鮮少,可半斤到一斤的鯽魚卻特別多。每天,他們都能收獲十幾條鯽魚,緊接著便動手醃製。這讓趙亞楠難免擔心茱萸和花椒是否夠用,好在何大娘寬慰道,每次醃製用的調料她都沒舍得扔,今天用完,明天還能接著用。而且這山上別的或許不多,茱萸卻是漫山遍野,山洞裏都存放著不少。平日裏大家吃得少,這次正好能用來醃魚。
    到了晚上,趙亞楠瞧著曬得差不多的麻辣魚,挑了好幾條下來,放進鍋裏,讓啞弟用蒸屜蒸熟。不一會兒,香噴噴的麻辣味便彌漫了整個屋子。她給嬸娘他們送過去三條,自己這邊也留了兩條。開飯時,眾人品嚐著這新奇的麻辣魚。鯽魚肉薄,醃製得十分成功,若是厚厚的大草魚,反倒沒這麽容易醃製入味。由於醃製時間不長,無需用溫水浸泡,直接放在鍋裏用熱水蒸就行。大家嚐過之後,紛紛豎起大拇指,這麻辣魚實在是開胃,要是家裏條件好,把它當作零嘴吃都特別合適。趙亞楠的爹感慨道:“吃著閨女做的麻辣魚,我真想喝兩口老酒,可惜家裏沒有。這要是拿到酒館去賣,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這話趙亞楠十分認同,喝酒的人確實很喜歡這種下酒菜。
    趙亞楠悄悄來到何家,瞧他們吃飯。隻見何家老頭子正抿著小酒,品嚐著麻辣魚,嘴裏不停誇讚傻姑這丫頭做的麻辣魚好吃。何嬸也說道:“你們以後別再叫她傻姑了,人家哪裏傻,隻是想法和我們不一樣。你看喚男做出來的麻辣魚,我這老婆子以前都不知道還能這麽做,你們說是不是特別好吃?”眾人紛紛點頭稱是。看著那曬得差不多、滿滿兩竹竿的麻辣魚,仿佛一吊吊銅錢在眼前晃動,讓大家都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尤其是三富,興奮地嚷嚷:“以後我要多幫姐姐去起魚籠,這魚這麽好吃,我以後可有口福咯!”
    趙亞楠看著碗裏麻辣魚,嫋嫋升起的香氣,一下子把她拽進回憶的旋渦,腦海中不受控地浮現出蘇康的模樣。
    曾經,他也愛極了這一口麻辣魚。有一年春節,趙亞楠滿心歡喜地從家裏帶了幾條魚,回到出租屋精心烹製。當她把那色澤誘人、香氣撲鼻的麻辣魚端上桌時,蘇康眼中滿是驚喜。第一次品嚐的他,讚不絕口,鮮嫩的魚肉裹挾著麻辣鮮香的滋味,老家的魚肉帶著一股甜味,在舌尖上肆意舞動,讓他瞬間被這獨特的美味征服。
    那天晚上,窗外夜色如水,屋內溫馨滿溢。他們窩在沙發裏,一起看韓文版的《藍色大海的傳說》。劇中美人魚與人類跨越種族的愛戀,深深吸引著他們。兩人一邊看著劇情,一邊學著韓語,蘇康用生疏又蹩腳的韓語與她交流,時不時因為發音不準而笑作一團。而那盤麻辣魚,成了他們甜蜜時光裏最美味的陪伴,被當作零嘴,你一口我一口,不知不覺就見了底。
    可誰能料到,世事無常,那些曾經的甜蜜仿佛一場易碎的美夢。如今再想起,心裏隻剩下無盡的酸澀與悵惘。趙亞楠輕輕歎了口氣,將視線從那盤麻辣魚上移開,可回憶的潮水卻依舊洶湧,怎麽也止不住 。
    曾經,趙亞楠對蘇康,那是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地愛過。即便時光流轉,物是人非,這份愛雖已破碎,可她的心依舊被過往羈絆,怎麽也放不下。真正用心愛過的人,大概就是如此吧,哪怕被傷得遍體鱗傷,也終究不忍心去咒罵、去痛恨對方。
    如今,趙亞楠對蘇康,隻剩下滿心的祝福。沒了自己在旁,沒了那些或甜蜜或爭吵的交集,蘇康和他的妻子或許正過著平淡幸福的日子。她在心底默默祈禱,希望蘇康能順利開建自己的公司,將其做大做強。那公司,承載的不隻是蘇康的夢想,也曾是趙亞楠心心念念的期盼。盡管她已缺席蘇康往後的人生,可這份夢想的重量從未減輕,她還是由衷地希望,在沒有她陪伴的歲月裏,蘇康能一路順遂,在商海闖出一片廣闊天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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