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芮原本就有搬家的念頭，正好可以用怕阿崇家來鬧事作為借口。
    這樣薑蝶也不會多想。
    薑沅也有搬家的念頭，因為東岸別墅可以交房了。
    那天晚上，鄧芮坐在沙發上看中介推薦的租房視頻。
    “你別看了。”薑沅坐到她身邊，眨巴著明亮的大眼睛，“房子我已經選好了。”
    鄧芮放下手機問：“你看的幾房？”
    薑沅蹙眉想了想，搖頭，“忘記數了。”
    “就幾間房還用數啊？”鄧芮覺得她在逗自己。
    薑沅：“……”
    見鄧芮又拿起手機看房，薑沅索性將她的手機鎖屏，一臉嚴肅道：“我真的看好了，保證讓你們滿意。”
    “好好好，那我不看了。”鄧芮拿她沒辦法，隻能放下手機，掃了眼牆上的掛鍾，“都幾點了，你爸怎麽還不回來？”
    話音剛落，薑大山就推開門進來了。
    “爸回來了，我媽正念叨你呢。”薑沅說完，發覺他臉色有點不對勁，“爸你怎麽了？”
    薑大山看著她，眼圈微微泛紅。
    鄧芮放下二郎腿，上前問：“怎麽還哭了？在單位被人欺負了？”
    薑大山搖搖頭，用力眯眼睛把眼淚憋回去，“沒事，就是被風吹紅的。”
    “真的嗎？”薑沅不太相信。
    “爸啥時候騙過你？”薑大山一邊說一邊走向房間，“我洗澡去了。”
    薑沅看著他落寞的背影，皺眉道：“媽，你一會兒問問我爸怎麽了，我感覺他不太對勁。”
    “成。”鄧芮點點頭，心裏也有些擔憂。
    薑沅回到沙發坐下，想了想，拿起手機在微信上轉了兩千給她爸。
    難道是沒錢花，心裏委屈？
    鄧芮進房間時，薑大山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
    “薑大山你怎麽回事兒？”她坐到梳妝台前護膚。
    房間裏很安靜，躺在被窩裏的薑大山沉默不語。
    鄧芮擦完眼霜，掀開被子躺進去，正想說兩句，薑大山忽然轉過身抱住她。
    “發生什麽事了？”鄧芮皺起眉頭，心裏覺得不對勁，“你說話啊。”
    薑大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老婆……”
    鄧芮心頭陡然一沉，聲音也冷了下去，“你是不是出軌了？”
    “你瞎說什麽呢！”薑大山又氣又無奈，“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嗎？”
    “那不然呢？”鄧芮狐疑地打量他。
    薑大山歎了歎氣，“我怕你知道了會接受不了……”
    鄧芮眼珠子轉了轉，“除了你出軌，別的事我應該都能接受。”
    “真的嗎？”
    “墨跡什麽，快說！”
    薑大山抿了抿唇，低聲道：“今天有人找到我，說沅沅不是我們的女兒，他們才是沅沅的親生父母。”
    “什麽？”鄧芮看著他，一臉難以置信，隨即又翻了個白眼，“這什麽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薑大山一臉難過：“我當時也覺得對方在開玩笑，可是他們拿出了親子鑒定……”
    “親子鑒定也有可能是假的！”鄧芮語氣篤定，“我自己生的女兒，我還能抱錯嗎？”
    “他們確實說是在醫院被人抱錯了……”薑大山哽咽道，“他們說當年有人故意報複，把那些新生兒全部調換，我們的親生女兒還不知下落……”
    “不可能！”鄧芮坐起身，用力搖頭，“我不相信！”
    薑大山也坐起來，歎氣道：“我也不想相信，可是他們拿出了當年醫院新生兒區的監控視頻……”
    鄧芮紅著眼睛盯著他，“視頻在哪裏？”
    薑大山回頭撈起手機，點了幾下遞給她。
    鄧芮接過手機，看見監控錄像上顯示的時間和地點都對上了，心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視頻裏，一個穿著護士服的人將一張張嬰兒床上的新生兒抱來抱去，甚至把分辨新生兒的姓名貼紙也調換了。
    “我還是不相信！”鄧芮把手機扔在床上，捂著臉崩潰地痛哭。
    薑大山看著妻子這樣，心裏也十分難過。
    他伸手將她攬入懷裏，“芮，你這樣子我好難受。”
    “為什麽要這樣……”鄧芮靠在他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老天爺為什麽這麽殘忍！”
    雖然有時候被薑沅氣到會說自己沒這個女兒，可如今發生這種事，她多麽希望這隻是一場夢。
    “興許，隻是一場惡作劇。”薑大山低聲安慰。
    鄧芮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
    薑大山輕輕給她擦掉眼淚，“別哭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鄧芮聲音沙啞地問：“他們來找你，都說了些什麽？”
    薑大山：“就說沅沅不是我們親生的，給我看親子鑒定和這個視頻，然後就走了。”
    “沒說別的？”鄧芮疑惑地皺眉。
    薑大山搖搖頭，“沒有了。”
    “這麽奇怪。”鄧芮心底隱隱生出幾分希冀，“難道真的是惡作劇嗎？”
    “不知道啊。”薑大山歎了歎氣，“對不起，我當時隻顧著驚訝和傷心，都沒問太多。”
    “不怪你。”鄧芮拍了拍他的手，“換做我也一樣，根本顧不了那麽多。”
    臨睡前，她囑咐道，“這件事千萬不能讓沅沅知道。”
    翌日。
    薑沅起了個大早，發現鄧芮的眼睛腫得像核桃一樣，心頭頓時一咯噔。
    “媽，昨晚發生什麽事了？”
    鄧芮背對著她，“沒什麽事啊。”
    薑沅不放心地問：“你眼睛怎麽那麽腫？”
    鄧芮心虛：“被、被蚊子咬的。”
    “咬得那麽對稱嗎？”薑沅湊到她麵前，滿臉擔憂，“是不是我爸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沒有。”鄧芮又背過身，“你爸哪敢？我扇死他！”
    “那你怎麽哭成這樣？”
    “都說是蚊子咬的了，你這孩子怎麽就不信呢？”
    薑沅見她不願意說，便沒再追問。
    中午她直接去薑大山的單位樓下堵人，父女倆找了家炒菜館吃午餐。
    “爸，你怎麽不吃呢？”薑沅見他吃得心不在焉。
    薑大山連忙端起碗扒飯，“吃著呢。”
    薑沅往他碗裏夾了塊排骨，眼底藏著幾分審視，“你和我媽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薑大山立馬嗆了一口，“咳咳咳……你瞎說什麽呢？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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