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沅連忙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薑大山把水喝完，捂著肚子起身：“哎喲我肚子不太舒服，去上個廁所。”
    “沒事吧？”薑沅擔憂地問。
    “沒事沒事，你慢慢吃。”薑大山說完，拉了個服務員問廁所的方向。
    薑沅玩了一會兒手機，一看時間發現已經過去十多分鍾。
    她連忙給薑大山打電話，卻提示對方正在通話中。
    薑大山已經偷偷溜出餐廳，正在跟鄧芮講電話，“沅沅來單位樓下等我，問我們是不是有事瞞著她。”
    手機那端，鄧芮緊張地問：“那你怎麽說？”
    “我假裝去上廁所，然後跑了。”
    “你……你這樣不就等於承認我們有事瞞著她了？”
    “那我不知道要怎麽回答，我怕說錯了你會怪我。”
    鄧芮沉默幾秒，歎了歎氣：“要不，還是跟沅沅坦白吧。”
    “確、確定嗎？”薑大山皺起眉頭。
    “我們瞞不了她。”鄧芮撫了撫腿上的藍莓，無奈道，“她想知道什麽太容易了，這個家到處都是她的兵。”
    藍莓聽到這話，立刻仰起腦袋喵喵叫：“媽，人家跟你一夥的！”
    鄧芮摸了摸它的腦袋，“好了，你回去上班吧，我給沅沅打電話。”
    掛了電話，她怔怔地望著掛在客廳的全家福。
    薑沅回到家看見的便是這一幕，“媽，發什麽呆呢？”
    “沅沅。”鄧芮看向她，臉上浮現溫和的笑容，“去找你爸了？”
    薑沅坐到她身邊，隨手抓起一個抱枕，“他跑了，你說我爸是不是心虛啊？他該不會在外麵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不是。”鄧芮又好笑又無奈，“你爸可沒這種膽量。”
    “那你們昨晚到底怎麽了？”薑沅蹙眉看著她。
    鄧芮握住她的手，眼圈微微泛紅，“沅沅，其實這件事……”
    薑沅心思微動，忽然猜到了什麽，“跟我有關？”
    “對。”鄧芮點點頭，“你……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你說吧。”薑沅伸手覆在她手背上，輕聲道，“我準備好了。”
    鄧芮抿了抿唇，一開口，聲音便有些哽咽，“你爸說昨天有人去找他，說他們才是你的親生父母……”
    薑沅心中瞬間了然。
    孟家還是找上門來了。
    薑沅抽了張紙巾幫她擦掉眼淚，“他們說那些新生兒全部被抱混了？”
    “對。”鄧芮點頭。
    薑沅微微蹙眉，回憶著夢裏的內容，似乎沒有提到這一點。
    隻記得當初她回了孟家，孟雲瀾並沒有回薑家，也沒有和鄧芮相認。
    現在看來，孟雲瀾大概不是薑家的孩子。
    “那你們是怎麽打算的？”薑沅問。
    鄧芮搖了搖頭，“還不知道，我們本來想先瞞著你。”
    “媽。”薑沅靠在她肩頭，嗓音溫和，“不管我們有沒有血緣關係，你都是我最愛的媽媽。”
    鄧芮聽到這番話，瞬間淚如雨下。
    她抬手撫上女兒的臉，聲音帶著哭腔，“這也是我想跟你說的，你永遠是我和你爸爸的乖女兒。”
    “那今晚不許哭了。”薑沅伸手將她抱住，“也不許胡思亂想，我們是一家人，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一起麵對。”
    “好。”鄧芮連連點頭，“我答應你。”
    這時，幾道突兀的哭聲響了起來。
    “喵嗚嗚……”
    “汪嗚嗚嗚……”
    薑沅扭頭一看，發現是幾隻毛孩子在哭。
    “你們在哭什麽？”她鬆開鄧芮，狐疑地盯著它們。
    藍莓哭得抽抽噎噎：“這也太讓貓感動了！”
    西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感動啊嗚嗚。”
    小白用力點頭：“狗也覺得好感動。”
    皮皮十分讚同：“對啊，要是星星也能遇到這樣的媽媽就好了！”
    薑沅：“……”
    她抿了抿唇，正想說點什麽，忽然聽見生態缸裏反應慢半拍的巴西龜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聲，“家人們誰懂啊，龜龜都被感動哭了！”
    薑沅：“……”
    孟家。
    華麗璀璨的水晶吊燈將整座別墅照得燈火通明。
    “大哥大嫂，聽雲庭說你們昨天去見了那孩子的父母？”孟芝薇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聊起了正事。
    孟政良沉聲道：“見了她父親。”
    孟芝薇：“那你們跟他聊了什麽？”
    “也沒聊什麽。”沈愛如歎息道，“我們隻說了薑沅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把親子鑒定和當年醫院護士故意調換孩子的視頻給他看。”
    “對方怎麽說？”孟芝薇問。
    孟政良皺眉：“那個薑大山看著就不是有能力的男人，他隻說要回家跟她太太說。”
    孟芝薇眼中閃過一絲嫌棄，“難怪把那孩子養得那麽差，那大哥大嫂你們自己怎麽打算？”
    “我不知道。”沈愛如看向丈夫，“這事就讓你大哥自己做主吧。”
    孟政良眉頭緊擰，“我怎麽做主？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他一想到自己流落在外的女兒是個愛慕虛榮，學無所成，隻知道到處勾搭男人的混賬東西，他心裏就來氣。
    要是承認自己有一個品行如此惡劣的女兒，他那些死對頭恐怕做夢都會笑醒。
    “芝薇，你怎麽看呢？”沈愛如拉住小姑子的手，“給大哥大嫂想想辦法吧。”
    孟芝薇聞言，無奈地笑了笑：“大嫂，這種事我不好多嘴，雖然我也不喜歡那孩子，但這是媽臨終前的願望，爸也一直在問……”
    孟奶奶臨終前握著孟政良的手，讓他一定要把親生女兒找回來，讓她早日認祖歸宗。
    孟爺爺這些年也一直在督促著孟政良尋找親生女兒。
    “哎。”沈愛如再次歎息，“但凡那孩子優秀一點，我們也不至於這麽為難。而且我也擔心真把人帶回家裏，瀾瀾那個敏感的性子會多想。”
    “其實這件事瀾瀾跟我提過。”孟芝薇眉眼間流露出一抹心疼，“她害怕你們會因此不喜歡她，也擔心到時候你們把親生女兒找回來會把她趕走。”
    “這個傻孩子。”沈愛如又無奈又心疼，“你有沒有勸她別胡思亂想？不管發生什麽事，她都是我們孟家的掌上明珠，是我的寶貝女兒。”
    說完，她看向孟政良，“要不給那孩子一筆錢，別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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