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貨”是扁平化的管理，除了技術核心問題，其他都是集思廣益，全公司一起開會。前台也會參加業務會議，就像現在全公司坐在一起“頭腦風暴”。“找貨”app運行良好，注冊用戶數穩步上漲，於是一下子出現了很多相似的app，“尋貨”“貨好找”“貨貨”……阻止不了那就要想怎麽抵擋這些“山寨”的分流。
    無人說話。杜雨薇環顧一圈，等了一會兒，又環顧一圈。
    “我有想法。”她打破了沉默，“這很好辦，降價，搞優惠活動，用戶自然會往我們這邊跑。”
    杜雨薇說完，依舊沉默。
    她用期待的眼神又環顧了一周，終於有員工開口了，“也可以試試，這是常規做法嘛。”
    有了第一個，後麵就有附和。在扁平，杜雨薇還是聯合創始人。創始人秦放說得很清楚，app的靈感來源是杜雨薇，那她的話肯定是有道理的。
    “不行。”秦放直接否決。
    “為什麽？”杜雨薇不解。
    “這裏麵有一個價格彈性的問題。打價格戰，打折優惠，看起來好像吸引了用戶，但價格就提不上來了。他們就會習慣性地等著打折，等著處理。公司的利潤下降，萎縮、消亡。”
    秦放說完杜雨薇還在思索，他突然跟了一句，“你不懂……”
    杜雨薇立刻起身出去了。
    ……
    “我可以詳細解釋。”秦放小聲地補充。但還在開會，他隻能轉過頭來說：“杜雨薇已經提了她的想法，拋磚引玉，我們繼續想。”
    開完會秦放就去找杜雨薇，她坐在前台盯著電腦。他知道她在生氣。
    “嗯……”秦放吞吞吐吐地開口，“會開完了。”
    “嗯。”杜雨薇回應得很幹脆，倒也沒什麽情感。
    “我剛才不該說你不懂，”杜雨薇不說話，秦放故作輕鬆地繼續說，“你做生意那麽多年，怎麽會不懂呢？”
    這話本來是要緩和氣氛，杜雨薇卻直接瞪著秦放，“我就是不懂。不知道什麽是價格彈性，我貨賣不出去的時候就是降價，十塊十塊一律十塊。”
    杜雨薇的直白讓秦放不知道說什麽，不同的生意做法嘛。他想馬上解釋，又怕話沒組織好讓她誤解。
    “做傳統生意的就是這個想法，所以那些老板才會投你們。因為互聯網是他們不熟悉的領域，也沒時間去學明白。但我有時間，我能學習。”
    杜雨薇把筆記本電腦一轉，她正在搜索“價格彈性”。
    因為她在生悶氣，其實她在學不懂的知識。這就是杜雨薇，有一直向上的生命力。
    “好，我不打擾你。那有不懂的你問我。”秦放說。
    “不用，現在互聯網這麽好用，什麽知識都能找到學到。”杜雨薇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秦放摸摸鼻子灰溜溜地走了。
    ……
    學習完了，杜雨薇還是去找秦放，大家“頭腦風暴”出了什麽結果。開發新的功能，找新的需求，發展新的業務。不糾纏，去開拓。
    這個新讓杜雨薇想到了一個人。她又回到了服裝市場。戴溪的店還開著，門口坐著一個店員。她先進去挑衣服，看看情況。等了一會兒店員還是起身了，“隨便看看哦。”
    公式化的話語，杜雨薇在心裏笑了，還是比她以前敬業。
    “嗯，你們老板在嗎？戴溪。”杜雨薇問。
    “戴溪？”店員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哦，daisy。”杜雨薇想到了戴溪的網名。
    “不在。”
    這兩個字剛出口，戴溪就和朋友走了進來。
    兩人對視上了，戴溪指著杜雨薇，“這位大姐……你怎麽回來了？”
    “好久不見啊，戴溪。”杜雨薇打招呼。
    “你人不見也不說一聲，現在回來找我要工資的吧？”戴溪叉著手裏問到。
    “不是，不是。”杜雨薇急得擺手解釋。
    她的動作讓戴溪越覺得是來討薪，於是拿出手機說：“你給我發個消息，我給你轉賬。”
    “我真不是來要工資的，如果要我就直接發消息了，不會自己跑過來。”杜雨薇繼續解釋。
    “那你過來幹什麽？”戴溪問到。
    “聊聊啊，嗬嗬，”杜雨薇笑得僵硬，“看看最近有什麽新的生意可做。”
    見杜雨薇確實不是要工資，戴溪說：“一個月就2000，我就給你。但是，你不來上班也不說一聲，你說你自己是不是有不對的地方？”
    “我錯了。”杜雨薇馬上承認，“我找了個新工作。一忙起來我就忘了這個兼職。反正你店裏也沒什麽事。”
    話一出口，杜雨薇就後悔了，好像在把責任往戴溪身上推。幸好戴溪沒在意，“人往高處走。”
    杜雨薇拿出手機給戴溪看，“我現在在這個‘找貨’公司做前台，你用過這個app嗎？”
    “‘找貨’？”戴溪拿過來滑開看了一下。
    “直接在上麵進貨，能直接找到廠家，進貨方便價格還低。”杜雨薇介紹到。
    “我打高端局，不需要到處比價。”戴溪把手機還給杜雨薇，“你們公司有任務要推廣？”
    杜雨薇笑了。戴溪歎氣道，“這裏一天好幾波的這樣做推廣的，掃碼下載app，新用戶有優惠。你們公司連雇兼職的錢都不肯出，讓你們員工出來做這個活兒，一份工資幹兩份活?”
    “我自願的，因為我們公司發展前景特別好，我想好好幹。”杜雨薇看了看戴溪，“你來我們平台賣貨，多個渠道也好。”
    戴溪看著手機沒什麽興趣。
    杜雨薇想了想說：“我們公司的創始人是從巨頭公司出來的，特別有想法，你們一起聊聊說不定能碰撞出更大的火花。”
    “你能安排我們聊？”戴溪將信將疑。
    “我們公司是扁平化管理，隻要提出好想法，創始人絕對配合。你要是願意，我打電話馬上讓他過來聊都可以。”杜雨薇肯定地說。
    “那不用，我視頻還沒拍，不能斷更。”戴溪想了想，“我有空了給你發消息。”
    “那等你消息。”杜雨薇起身就走，不能打擾戴溪拍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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