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風暴了一整天，聽兩個業務部門扯皮，勸也勸不住。馬下班出辦公室的時候突然暴雨如柱，馬麗麗發消息問劉峰回不回家，想著順便一起回去。劉峰回複“在忙，沒法回家”，她隻能跑著去地鐵站。淋了一身雨，小寶餓得哇哇叫，她裝好餐盤讓小寶自己吃飯，自己進浴室快速洗了個澡。一出來，小寶打翻了一個盤子，他想裝菜控製不好搞翻了，弄得滿桌滿地都是菜湯。
    這盤菜不能吃了，馬麗麗收拾完桌子和地板又喂完小寶再端起飯碗已經沒胃口了。吃完飯，小寶在客廳玩玩具，馬麗麗就躺在沙發上隻能看著，一點也參與不動了。想起一個月之前她每天下班回來最高興的就是陪兒子一起玩，短短一個小時就能讓她充滿電，安心地去睡覺，睡醒又能應付一天的工作。
    馬麗麗給小寶洗完澡的時候劉峰回來了，她讓他接手給小寶擦身體乳然後去睡覺。她自己要護個膚，這段時間肉眼可見的憔悴了。
    趁著敷麵膜的十五分鍾，放空了十五分鍾。馬麗麗休息好了出來看到小寶已經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她習慣性地過去給了晚安吻，湊近了沒有聞到熟悉的身體乳香味，摸摸小寶的手是幹燥的。
    內心猛地升起一股火氣。她出了主臥去書房，劉峰肯定在裏麵。他坐著對著電腦但是在發呆。
    “我跟你說給小寶擦身體乳，你擦了沒有？”馬麗麗直接問。
    聽到聲音的劉峰回過神，“哦，忘了，小寶說困了先睡覺吧。”
    想到回到家自己做的事，再看劉峰隻做一件事還要找借口。馬麗麗細數為兒子做的事，準備飯菜，收拾家裏，陪玩，洗澡，三、四個小時好像眨眼就沒了。
    “擦點身體乳五分鍾就夠了。”她的不滿壓不住了。
    劉峰麵無表情地回應，“那些事阿姨都能做。”
    沒想到劉峰竟然貶低起了自己，從沒受過這樣的委屈，馬麗麗指著他喊到：“你工作我也工作，這些事為什麽不是你做？”
    劉峰不像馬麗麗這樣激動，反而笑了一下，“之前小寶都是我媽帶的。”
    怒不可遏的馬麗麗摔門出去，進了主臥把房門鎖了。
    ……
    冷戰了兩天，劉峰在晚飯時間難得地出現在了家裏。以前父母還在家裏他就很少回家吃晚飯說工作忙。後來他們獨自帶小寶要接放學在家裏待得時間多，找好了阿姨他又恢複了在外麵應酬的節奏。
    劉峰主動管小寶吃飯，飯後陪著她玩。看著他細心的樣子，馬麗麗的氣消了一半，但還是憋住不主動說話。
    吃完飯馬麗麗在廚房洗碗，劉峰悄悄地進來，有些尷尬地開口，“開洗碗機吧。”
    “就這麽幾個碗，”馬麗麗不屑地回應到，“要是這幾個碗都不洗，我連阿姨都不如了。”
    劉峰接過馬麗麗手裏的髒碗動手洗起來，“我們的工作都忙，都累，找阿姨是為了更好的生活。累死累活地是為了在家裏吵架嗎？我們一家三口把日子過好最重要。”
    劉峰主動來和解，以他的自尊心不認錯比登天還難，但他開口了。馬麗麗心裏那點口角的不快馬上煙消雲散了。她趁機提起了想考在職研究生。劉峰馬上讚同，“隻要把小寶帶好。”
    ……
    加上學習帶孩子的時間肯定會少，馬麗麗找阿姨商量增加工作時間，會加工資。阿姨沒有討價還價立刻答應了，就是提了一個請求。
    “能不能幫我兒子在你們公司找個工作？他在家裏遊手好閑，讓他跑外賣都不肯去。”
    “你兒子多大？什麽學曆？”馬麗麗問到。
    “二十了，初中畢業。”
    知道父母肯定會操心孩子，但馬麗麗還是有些奇怪，阿姨怎麽會想到他們的公司找工作。
    “我們公司都有學曆要求的，他還年輕再多讀點書，要不然還是先送外賣賺點錢。”馬麗麗老實地說。
    “你們也是從農村出來的，現在做得這麽好，肯定有門路，就不能幫幫忙嘛。”阿姨還在套近乎。
    馬麗麗尷尬不已，實在愛莫能助。
    每天馬麗麗回到家阿姨就下班，阿姨已經帶著小寶吃完飯，她讓小寶坐在餐桌旁陪自己吃飯。
    “一天沒見到媽媽了，沒有想媽媽啊？”看著想去看動畫片而撅起小嘴的小寶，馬麗麗逗著他說。
    “媽媽，傻x。”
    小寶說的不是一句話，而像是一道閃電劈中了馬麗麗。
    “啊？”馬麗麗以為聽錯了，“你說媽媽是什麽？”
    “傻x，是不是很可愛的意思？”小寶無辜地看著馬麗麗。
    “哦，”看樣子小寶是不明白那個詞的意思，這讓馬麗麗稍稍放心，但還是要問：“那你為什麽要說？誰教你的？”
    “媽媽，我就是想看動畫片嘛。阿姨打電話的時候說，她說是很可愛的意思。”小寶回答到。
    馬麗麗沒法淡定了，她也不同意讓小寶看動畫片。以前就養成了看十五分鍾最多半個小時的電視，現在動不動就要看動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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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好三年，學壞三天。
    ……
    馬麗麗把這事告訴劉峰，她要讓阿姨立刻走人。劉峰讓她等一天，第二天出門之前放了一隻錄音筆在茶幾上。
    他們約好在小寶放學的時間一起到家。阿姨看到這個時間他們一起回來還開玩笑說難得。劉峰打開電視讓小寶看動畫，他和馬麗麗請阿姨去書房談一談。
    “小寶沒事吧？還是飯菜不合胃口？”阿姨先問。
    馬麗麗當然很不滿意，但還是客客氣氣地回答：“是這樣的，您來這幾天做得挺好的，但是我們的計劃有調整，準備讓家裏別的親戚過來帶小寶。”
    不想說得太直白，馬麗麗還撒了個謊。
    “哦，但我們合同是簽一年的。”阿姨毫不退讓。
    “是，違約金我們付。”馬麗麗好聲好氣地解釋。
    “付給誰？付給中介公司？那我不幹。我又沒做錯什麽。”阿姨開始不依不饒，她從公司那兒撈不到好處。
    沉默的劉峰拿出一支筆，按下按鈕放了一段錄音。
    “那一家人就全是傻x，就是傻x,夫妻兩個在外麵偷人，兒子說是去工作，說不定在坐牢呢，要不然怎麽總是都看不到呢？別想了，肯定是出事了。不正常，都不正常。這個？夫妻兩個懶得要命，小孩子飯都不願意做……什麽城裏，農村出來的，要是在農村就是懶漢啊，要餓死的那種，到城裏不知道有什麽門路混得好了。我說幫我兒子找個工作還不肯呢，肯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阿姨的頭低了下去，像是在躲避著主人家的視線。
    “我們是絕對不能允許孩子說髒話的，您還是走吧。”沒有指名道姓，阿姨口中那對懶惰夫妻也就不追究是不是說的自己，讓她趕緊走人就行。
    緩了一會兒，阿姨突然情緒激動，“你們監控我，偷拍我，我要去告你們。我打個電話聊個天怎麽啦？”
    “這個錄音筆是我工作取證要用的，放在我自己家裏有什麽問題？”劉峰早就考慮到了。
    我我你你的喊了一會兒也沒想到要反駁什麽，阿姨罵罵咧咧一個勁地說受了欺負要告他們。
    “明天就不用您接小寶了。”劉峰打斷了阿姨的吵鬧，“違約金我們會付給中介公司，你去跟公司掰扯吧。”
    送走了育兒嫂阿姨，劉峰和馬麗麗不約而同地看著在地墊上玩玩具的兒子，花了時間，花了錢，問題還是沒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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