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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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翊對一燈、段正明拱拱手,便算回禮。
段氏原是中原武林世家,雖在大理稱帝,數百年不失祖宗遺風。
段正明雖貴為大理皇帝,也從不自恃身份,遇到中原武林人士前來探訪或尋仇,一應按照武林規矩對待,敘江湖禮儀。
段正明道:“我有一侄,名為段譽,無量山中幸得林掌門相救,還未謝過。”
說罷他起身行禮。
林翊回禮,沉吟一陣道:“今日三位尋我,可與段譽有關?”
段正明歎道:“林掌門武功絕世,更兼謀略過人,在下佩服。”
而後段正明如實相告——段譽被擄走,四大惡人之首的段延慶又抓了木婉清,將兩人下了春藥,囚於石室。
這兩人是兄妹,若做了醜事,段氏皇族都會顏麵盡失。
林翊驚奇之餘,也不奇怪,他掀了木婉清的麵幕,改變了她的命運,而段譽的命運沒有受影響,當然會有此一劫。
他心中了然,段延慶身份特殊,說起來段正明的皇位都該是他的。
段正明與天龍寺高僧,都不好對段延慶出手。
林翊道:“他們兄妹二人,都與我有一麵之緣,既然如此,我便去一趟萬劫穀,還請準備快馬和帶路之人。”
段正明和一燈對視一眼,心中均想:“我們還沒請他幫忙,商談報酬,他便主動提出相助,僅是一麵之緣,就能做到這個地步……”
段正明由衷地歎道:“江湖傳聞林掌門為君子劍之徒,義薄雲天,俠義無雙,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一燈開口道:“林掌門為六脈神劍而來,段氏祖規森嚴,隻能婉拒。”
“但鎮南王世子將來是大理嗣君,一身係全國百姓的禍福,事急從權,天龍寺願奉上六脈神劍譜圖讓林掌門一觀,還請林掌門出手。”
林翊滿臉正色,心想這個時候他應該推辭一下,畢竟段譽危難在即,即便是對方主動提出,也有趁火打劫的嫌疑。
不過枯榮一直麵壁沉默,顯然是內心不願,無奈妥協,他拉扯一番,玩脫了,到手的六脈神劍飛走了就好笑了!
林翊躬身行禮:“多謝貴寺成全,待此事過後,我一定手書《九陽真經》奉上,退走大輪明王。”
一直未開口的枯榮道:“《九陽真經》雖好,但天龍寺已有一陽指、六脈神劍兩大絕學,得隴望蜀,貪多嚼不爛,未必等修得了乘功夫。”
“至於大輪明王,他下帖於天龍寺,林掌門非本寺之人,即便退敵,他焉能服氣?”
這兩句話意思清楚,既不要《九陽真經》,也不要他退敵。
林翊苦笑一聲,這老和尚真是一頭強驢。
他轉念一想,《九陽真經》你愛要不要,至於鳩摩智,在路上把他截住不就行了?
“大師超然物外,在下佩服,日後天龍寺、段氏若有差遣,向華山書信一封,我定當盡力為之。”
段正明等人緩緩點頭,此樁交易並未過多計較得失。
林翊名聲正隆,段氏佩服他為人功績,予之六脈神劍也算將天龍寺神功發揚光大。
而且他很年輕,如今已有這等威勢,想來日後會製霸中原武林幾十年,段氏與他結下善緣,也是一樁劃得來的投資。
說定此事,當下枯榮令人拿出六脈神劍譜圖,段正明是俗家子弟,當即準備退出木屋。
枯榮道:“正明,對付大輪明王一事還要你效勞,隻是你得剃度學劍,退敵後再還俗。”
大理國祚百餘年,數次危難全靠天龍寺轉危為安,實為國之根本,段正明當然沒有二話。
段正明行禮道:“還請大師剃度。”
隨即枯榮以指力給段正明剃度,賜法號本塵。而後三名老僧取出六幅譜圖,一一懸掛於前。
林翊定睛看去,圖上繪著人體圖形,注明穴位,以紅線黑線繪著六脈的運走徑道,然後是些縱橫交叉的直線、圓圈和弧形。
枯榮發話,讓段正明坐到第六幅譜圖之前,而林翊仍然縱觀六圖。
“本塵,六脈神劍,以指力化作劍氣,有質無形,可稱無形氣劍,這路劍法的基本功夫你已經學會,隻需再記一記譜圖,融會貫通……”
枯榮教習段正明,林翊隻是觀劍,當然不會指點他半句。
但此刻林翊沉浸於劍法,也沒聽進去他半句話。
兩百餘息後,林翊將六幅譜圖認真瀏覽一遍,就閉眼沉思起來。
一燈麵帶微笑,幾名本字輩老僧見狀臉色奇怪,枯榮道:“嘿,這位林掌門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林翊悟性、根骨何其不凡?閉眼凝神一刻鍾後,已將六幅譜圖的運氣路線熟練掌握。
但六脈神劍高深至極,仍有些許晦澀之處。
他心思一動,小字浮現。
【可用點數:76點】
【可用點數:7甲級點數】
“甲級點數難得,但賺了也要花,如果我根骨加滿,會有什麽變化?”
他不再猶豫。
【根骨:95→100】
【悟性:80→82】
登時林翊隻覺全身輕盈空靈,內力增長了兩三成,吐納呼吸之間,似乎與天地歸一。
身上也黏糊糊的,應該是排出了體內的雜質……
【魅力:85→89】
【六脈神劍:64】
“真爽!”
林翊心想,等他悟性再點滿,這些普通點數也用處不大了。
【六脈神劍:64→80】
【可用點數:60點】
【可用點數:0甲級點數】
他緩緩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
一旁段正明已在練習,他運起內力,無名指嗤嗤冒出真氣。
林翊起身告辭:“事不宜遲,我這就趕往萬劫穀,解救鎮南王世子、郡主。”
“他們二人暫無危險,也不急於一時。”枯榮持佛手道,“林掌門乃罕見的武學天才,我寺六脈神劍高深,不知林掌門領會了幾成,老衲鬥膽討教。”
林翊又重新坐下,平靜道:“枯榮大師有意校考,敢不從命?請賜教。”
段正明停下修行,一燈及幾名老僧,都注目二人。
枯榮一笑,也沒轉身來麵對他,他反舉起右手,伸出拇指按下,嗤地一聲急響,氣力迸射!
拇指,少商劍!
劍氣來如電閃,林翊卻麵不改色,他舉起右手做了個劍訣,三指彎曲,伸出食指、小指。
呲!
食指,商陽劍射出。
兩道氣力相撞,嚓的一聲,枯榮大師少商劍氣力消耗了些,仍然射來。
又一道氣流從林翊小指激射而出,少衝劍!
嚓的一聲,枯榮大師少商劍消散。
木屋之內,眾人皆是驚呼!
林翊兩劍擋去枯榮一劍,都在瞬間發生,兩道聲響連成一聲,加之劍氣無形,尋常高手來都未必知曉發生了什麽事。
但屋內眾人都修習一陽指、六脈神劍,當然能看出其中精妙之處,想出林翊出招的心思。
眾僧都看出林翊內力深厚,輕鬆一劍就能抵去枯榮大師的少商劍。
但他受天龍寺傳劍之恩,一心招架,小心謹慎控製劍氣,不去傷人毀物。
先用靈活的商陽劍,去試探枯榮少商劍的氣力,再用輕靈迅速的少衝劍拆擋。
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六脈神劍練到這個程度,足見其天賦絕倫!
兩劍搭配連發,可謂是精妙絕倫,可見其臨敵經驗豐富,內力深厚無比。
一次對招,也能看出他不驕不躁,知恩善報的仁厚性格。
如此天賦強橫、武功深厚、俠義仁德的青年才俊,如何不令人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