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把我們當鬼子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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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之墨一聽,氣得差點直接沉底,他邊撲騰邊吼:“滾……咕嚕嚕……犢子!老子……咕嚕嚕……才不需要救生圈!”
    半小時的泅渡,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當他們終於掙紮著遊回船邊,手指顫抖地抓住冰冷濕滑的網梯時,手臂酸軟得幾乎抬不起來,每條肌肉都在抗議。
    攀爬回甲板是最後一道酷刑。
    濕透的裝備吸飽了海水,沉重無比,活像掛了幾個鐵砣。
    網梯隨著船體搖晃劇烈擺動,像個不受控製的秋千。
    每向上攀爬一步,都感覺耗盡了洪荒之力,比攀登珠峰還讓人絕望。。
    楚之墨是咬著後槽牙,硬扛上去的;
    田桉是手腳並用,像壁虎一樣爬上去的,姿勢極其搞笑;
    秦芳最後幾乎是靠著殘存的意誌力,把自己像拖一袋鹹魚一樣“拖”上了甲板。
    一回到甲板。
    三人徹底癱倒,像三條離水已久的魚,張大嘴巴拚命呼吸。
    甲板上留下了三灘明顯的人形水漬,還散發著濃鬱的海水鹹腥味,經久不散。
    夏書檸慢悠悠地踱步過來,靴尖輕輕踢了踢攤成煎餅狀的楚之墨:“感覺如何?”
    楚之墨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從牙縫裏擠出聲音:“老大……下回……能換個口味淡點的海域嗎……齁鹹齁鹹的……”
    夏書檸挑眉,語氣輕鬆愉快:“才這點鹹度就受不了了?明天加練,爭取讓你們嚐出深海鹽、近海鹽、岩鹽的層次感和風味區別。”
    三人聞言,瞳孔地震。
    幾人隻敢在心裏哀嚎:夏老大,求你做個人吧!別把我們當鬼子整!我們不想當品鹽師!
    到了吃早飯的時候。
    大家的夥食都一樣,硬邦邦的雜糧饅頭,配著一碗能照見人影的稀粥,外加一小碟黑乎乎的鹹菜疙瘩。
    這是典型的七十年代遠洋船員夥食,管飽,但別指望有啥滋味。
    田桉啃著拉嗓子的饅頭,跟楚之墨小聲嘀咕:“我原來以為跑船的海員能天天吃海鮮,現撈現吃,多美味啊!”
    楚之墨嗤笑一聲,費力地咽下幹硬的饅頭:“天天海鮮?想得美!天天臭魚爛蝦管飽倒是有可能!”
    田桉好奇:“為啥?海裏的魚不是挺好釣的嗎?”
    “好釣是好釣,”楚之墨壓低聲音,“但船開著的時候,速度快,沒法釣魚!除非停船或者慢悠悠漂著……”
    田桉習慣性地伸手去推鼻梁,卻推了個空,才想起眼鏡早收起來了。
    他若有所思:“原來如此,這涉及到流體力學與魚類趨流性……”
    旁邊的秦芳聽得直翻白眼,沒好氣地打斷:“兩個傻子!有這硬饅頭吃就燒高香吧!還做夢吃海鮮?趕緊吃,下一場折磨等著呢!”
    吃完這頓簡陋的早飯,剛感覺把卡在嗓子眼的饅頭順下去沒多久,抗幹擾射擊訓練就準時開場。
    甲板持續在腳下無規律地晃動著。
    楚之墨很懷疑這會兒的海風也被夏書檸收編了,比清晨時強勁多了,吹得衣服獵獵作響,站著都費勁。
    夏書檸站在他們麵前,身形穩得像釘在甲板上一樣。
    “之前,大家在陸地上已經練熟了移動靶。”
    她聲音平靜,“但是,戰鬥環境往往是複雜的,所以,在日常訓練時,要飽和訓練。”
    “現在,難度升級。不止靶在動,你們腳下的甲板,也在晃。”
    她不再多言,直接演示。
    隻見夏書檸隻是隨意抬手,甚至沒有刻意瞄準,在船身搖晃的間隙中連續擊發。
    “砰!砰!砰!”幾聲槍響。
    遠處那幾個隨風晃動的靶標應聲而落。
    楚之墨看得眼睛都直了,脫口而出:“教我!”這太帥了!
    田桉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鏡,喃喃自語:“這彈道軌跡…不科學…太神奇了,必須學!”
    秦芳眼神發亮,躍躍欲試:“我也要學!這招太厲害了!”
    夏書檸倒也不藏私,利落地收回槍。
    “射擊技巧說白了,就四個字:極致專注。”
    她目光掃過三人,“注意力不要放在對抗移動的甲板,心無旁騖,忘掉風,忘掉浪,忘掉甲板,眼裏隻有靶標。
    楚之墨、田桉、秦芳三人一聽,核心秘訣居然隻是“專注”?
    心裏頓時都鬆了口氣,甚至生出幾分不以為然。
    專注?這還不簡單!
    聽起來比田桉那些天花亂墜的公式好理解多了!
    然而,當他們自己舉起槍,試圖在搖晃的甲板上瞄準那些隨風晃動的靶標時,要保持所謂的“極致專注”簡直是難如登天。
    楚之墨訓練有素,底子最好。
    但他下意識地想用在陸地慣用的射擊姿勢,注意力一分散到控製身體上,瞄準線就飄得沒邊了。
    扳機扣得又急又猛,子彈一發接一發地飛出去,卻連靶子的邊兒都沒蹭到。
    他漲紅了臉,死死盯著冒煙的槍口,沉默地跟自己較勁。
    田桉則又犯了老毛病,一邊試圖瞄準,一邊腦子裏忍不住計算角度、風速、船擺動……
    腦子轉得冒煙,扣扳機的手指卻像被凍住了一樣遲疑不決。
    結果靶子都晃過去好幾個了,他還在那兒喃喃自語:“等等!這個參數不對!需要重新修正……”
    “等等!這個角度不對!需要修正……”
    秦芳腦子相對簡單,想得少,反而手感好一些。
    她憑感覺找到了點節奏,剛打得有點起色,嘴角還沒來得及揚起……
    一個突如其來的大浪推得船身猛地一傾。
    秦芳腳下一滑,“哎喲”一聲,子彈直接射向了天空,差點把路過海鷗的羽毛給擦下來,嚇得它嘎嘎亂叫。
    而另一邊,明明站在同樣搖晃甲板上的夏書檸,卻像腳下生了根,與整艘船融為一體。
    無論船怎麽晃,她的槍口始終穩如泰山。
    每一次舉槍、瞄準……靶標接連應聲而落,彈無虛發。
    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內心深受打擊。
    明明她年紀比他們都小,這身神乎其神的技藝,到底是怎麽練出來的?
    秦芳終於沒忍住,喘著氣問道:“老大,你……你這極致專注到底是怎麽練成的?這也太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