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著她白皙的手指將棉球、棉簽依次放進托盤，動作輕柔又利落。他突然覺得，平日裏再普通不過的換藥場景，此刻卻變得無比珍貴。
    “那個……” 李山打破沉默，聲音有些發緊，“我不是故意…… 就是突然想說。” 他笨拙地解釋著，生怕林小雨誤會自己唐突。
    林小雨終於抬起頭，目光撞上李山局促又認真的眼神，忍不住輕笑出聲。她的笑容像春日暖陽，驅散了空氣中的緊張：“我知道。” 短短三個字，卻讓李山的心猛地漏跳一拍。
    他鼓起勇氣，繼續說道：“小雨，其實這些天，每次你走進病房，我就…… 就特別開心。以前覺得醫院無聊透頂，可現在卻盼著每天快點到換藥的時間。” 他說得坦誠，耳尖卻紅得厲害。
    林小雨的臉頰再次染上紅暈，她低頭絞著手指，輕聲說：“我…… 我也是。” 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卻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麵，在李山心中激起千層浪。
    病房裏的空氣仿佛被蜜意浸透，連消毒水的氣味都變得甜膩起來。
    李山喉嚨發緊，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想說的話在舌尖打轉，卻又怕太過莽撞驚到眼前的姑娘。他攥著被角的手指微微發白，布料在掌心揉出深深的褶皺。
    林小雨仍垂著頭，發梢垂落下來，遮住她泛著紅暈的臉頰。
    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換藥盤的金屬邊緣，冰涼的觸感卻壓不住掌心的溫度。過了許久，她輕聲開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我每天查房前，都會在護士站多整理一會兒工具…… 就想讓自己看起來…… 不那麽緊張。”
    這話讓李山心中一顫，他突然想起那些個她站在病房門口停頓的瞬間，原以為是偶然，卻不想藏著這般細膩的心思。“原來……” 他喃喃道，嘴角不受控製地揚起，“我還以為隻有我在盼著見麵。”
    林小雨終於抬起頭，目光與他相撞的刹那，兩人又慌忙移開視線。窗外的燈光透過百葉窗灑進來，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地板上悄然交疊。
    “小雨，” 李山突然開口，聲音比剛才沉穩了些，卻仍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等我出院了，能不能……” 他話未說完，病房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是隔壁病房新入住的病人家屬在說話。
    林小羽慌亂地站起身，手中的換藥盤險些傾斜：“我、我得去忙了。” 她轉身要走，又像是想起什麽，從口袋裏掏出一顆水果糖，輕輕放在床頭櫃上，“這是…… 獎勵你傷口愈合得好。” 說完，她逃也似的離開了病房。
    李山盯著那顆水果糖，玻璃糖紙在暖黃的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像極了林小雨剛才閃躲的眼神。
    “喲，這是收到定情信物了？” 李昂不知何時推門而入，一眼瞥見床頭櫃上的糖，笑得前仰後合，“老五，平時看著挺悶，沒想到進展神速啊！”
    “滾你大爺的，”說完拿起來桌子上的一個蘋果砸了過去，李昂抬手接住，說道：“謝謝嗷~”
    李昂啃著蘋果，湊到李山床邊擠眉弄眼：“說吧，都聊什麽了？把人家小姑娘害羞成那樣。”
    李山別過臉，耳尖還泛著紅：“關你屁事。” 嘴上硬氣，手卻小心翼翼地把水果糖重新包好，塞進枕頭底下。
    離五一婚禮還有兩天時，李山的傷口恢複得比預期要好。林小雨檢查完病曆，眉眼彎彎：“再觀察一天，應該就能出院了。”
    此時的陳默還在布置著家裏，劉遠幾人也在風風火火的忙活著，宋青河則是在醫院照顧李山。
    宋青河肥胖的身軀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翻看著手機裏陳默發來的婚禮籌備照片，“五哥你瞅瞅，這婚房搞的真行唉。”
    李山一想到明天就能出院了，心情出奇的好，宋青河看見李山那死出，說道：“你瞅你那熊樣，結婚的是你啊。”
    “我靠，啥啊，明天不是出院嗎，我高興！”李山反駁道。
    宋青河挑了挑眉，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出院能把你樂成這樣？我看啊，是想著能和某人約會才高興吧。”
    李山抓起枕頭作勢要砸，卻被宋青河靈活躲開，嘴裏還念叨著：“惱羞成怒了這是！”
    正鬧著，病房門被推開，林小雨抱著換藥工具進來，手裏還提著個保溫桶。“今天給你帶了點清淡的粥，有助於恢複。” 她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目光與李山相撞時，又迅速移開。
    宋青河見狀，立刻站起身：“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你們慢慢聊。” 臨走前還不忘朝李山擠眉弄眼，那副模樣惹得李山直翻白眼。
    病房裏安靜下來，林小雨一邊換藥一邊說：“明天拆完線就能出院了，不過還是要注意別劇烈運動。”
    李山盯著她認真的側臉，鬼使神差地說：“明天要跟我去陳默那嗎？”
    “行，主要是怕明天沒人管你。”林小雨露出狡黠的笑容，開口說道。
    李山頓時笑開了，露出兩顆虎牙：“那就說定了！明天我出院回去換身衣服，然後我接你去。”
    林小雨點了點頭，說道：“行，我跟人調一下班，明天早上我給你打電話。”
    倆人約定好了時間，宋青河也正好回來了，說道：“一會二哥過來陪你，我回趟公司，晚上孟哥和小猛也來。”
    李山的心情現在好的沒邊了，自己馬上要出院了，喜歡的人也差不多能在一起了，好兄弟也要結婚了，一係列的好事堆在一起，想不開心都難。
    第二天一早，劉遠提來了早飯，看著還睡著覺的李山，把他喊醒說道：“醒醒，吃飯，一會打完針撤了。”
    李山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劉遠手裏拎著的早餐袋，瞬間清醒過來。“這麽早！” 他猛地坐起身，動作太急扯到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慢點慢點！” 劉遠趕緊扶住他，“傷口剛長好，別太激動。” 他把豆漿和油條擺在桌上，“知道你今天出院，特意買了你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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