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小酒館日常》
    “曹姐，今天太陽巴適，走切整兩杯嘛！”我摸出手機發語音，順帶把老李的定位甩過切。
    晌午頭
    老李的蜂窩煤爐子扯得呼啦啦響，曹姐穿件紅毛衣跨進門檻：“李老板，生爆肥腸多放泡薑哈！”老李在灶台後頭吼：“曉得了！二荊條給你炸得焦酥酥的！”
    板凳還沒坐熱這時，老李端著一大盤生爆肥腸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那色澤紅亮的肥腸，搭配上翠綠的二荊條和金黃的泡薑，光是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來咯，二位慢用！”老李笑著把盤子放在桌上。曹姐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肥腸放進嘴裏，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嗯！巴適得板！這火候和味道簡直絕了，泡薑的酸辣和肥腸的醇厚完美融合，二荊條的焦香更是點睛之筆。”我也趕緊嚐了一口，果然名不虛傳，這味道在舌尖上炸開，讓人欲罷不能。我們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喝著小酒。突然，酒館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氣喘籲籲的年輕人闖了進來，“老板，來份生爆肥腸打包，我趕時間！”老李應了一聲，又鑽進了廚房。而我們，繼續沉浸在這美味的生爆肥腸和愜意的小聚時光裏。
    頭道菜“哐當”砸上桌。曹姐筷子飛叉叉拈起塊肥腸：“謔喲！這個脆勁兒，跟嚼油炸豌豆兒一樣！”油珠子順著她紅指甲往下滴，隔壁桌修車師傅伸腦殼看：“妹兒，分我嚐塊要得不？”曹姐眼一瞪，“想得美！自己點去！”修車師傅撓撓頭，有點尷尬。這時，老李端著打包好的生爆肥腸出來，對修車師傅說：“你先坐會兒，等我再炒一份，你也嚐嚐這道菜。”修車師傅一聽，咧嘴笑了，“謝謝老板！”
    不一會兒，新炒的生爆肥腸上桌了。修車師傅夾起一塊放進嘴裏，眼睛都眯起來了，“哎呀媽呀，這味道太霸道咯！”吃得那叫一個狼吞虎咽。
    突然，酒館裏走進幾個西裝革履的人，為首的大腹便便，指著桌上的生爆肥腸說：“給我來十份打包，送到公司去。”老李有點犯難，“實在不好意思，食材有限，隻能再給您炒兩份。”那人一聽，臉一沉，“你知道我是誰不？信不信我讓你這店開不下去！”就在氣氛緊張時，修車師傅站了起來，“喲嗬，你想幹啥？人家小本生意，有多少做多少，你還耍橫嗦！”那人被懟得啞口無言，灰溜溜地走了。大家又繼續享受這美味的生爆肥腸，酒館裏又恢複了熱鬧。
    二道硬菜
    美蛙魚頭端上來潑熱油，青花椒還在裏頭蹦迪。熱油潑下，“滋啦”一聲，美蛙魚頭的香氣瞬間彌漫整個酒館。曹姐眼睛放光，“哇，這看著就巴適慘咯！”她趕緊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蛙肉，吹了吹就放進嘴裏，“嗯，這蛙肉鮮嫩得很，麻辣味兒也夠勁！”我也不甘示弱，夾起一塊魚頭肉，那魚肉入口即化，青花椒的麻味在舌尖上跳舞，讓人渾身都暢快。修車師傅也湊過來，“老板，這美蛙魚頭看著也安逸，給我也來一份！”老李笑著點頭，又鑽進廚房忙碌起來。這時，之前那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又回來了，不過這次為首的態度好了很多，“老板，剛才是我不對，我看你們這美蛙魚頭不錯，給我也來兩份打包。”老李熱情地應道：“沒問題！稍等一會兒哈。”大家一邊吃著美蛙魚頭，一邊有說有笑，酒館裏充滿了煙火氣，這平凡又熱鬧的小聚時光，讓人感覺格外溫暖和滿足。 曹姐舀勺湯泡飯：“這個湯鮮得哦，我舌頭都要吞下切了！”老李從廚房探腦殼：“魚腦髓留給你嘞嘛，拿吸管嗦！”
    酒過三巡
    曹姐兩杯老燒酒下肚，臉跟毛衣一樣紅：“李老板，跳水兔多舀點仔薑絲哈！”老李在廚房中氣沉丹田大聲回應：“要得！仔薑絲給你堆得冒尖尖！”沒一會兒，一盆熱氣騰騰的跳水兔就端上了桌。兔肉鮮嫩，配上翠綠的香菜和火紅的小米辣，還有那滿滿當當的仔薑絲，賣相十足。曹姐眼睛笑得眯成了縫，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兔肉，蘸了蘸湯汁就往嘴裏送。“哎呀，這兔肉嫩得喲，像豆腐一樣，仔薑絲的辛辣把兔肉的鮮美都提起來咯！”她一邊嚼著，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我也趕緊嚐了一口，兔肉的嫩滑在口中散開，仔薑絲的獨特味道恰到好處，讓人胃口大開。修車師傅見狀，也點了一份跳水兔。大家正吃得開心，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喧鬧聲。一個小夥子衝進酒館，滿臉焦急：“老板，我女朋友特別想吃您這跳水兔，可我錢沒帶夠，您看能不能先給我一份，我等下馬上回家拿了送來。”老李二話沒說，笑著端了一份過去：“拿去拿去，哪個沒個急的時候，不慌。”小夥子連聲道謝，端著跳水兔匆匆跑了出去。酒館裏，大家又繼續沉浸在這美食帶來的歡樂中。 老李鍋鏟敲得鐺鐺響：“給你撒把嫩子薑，辣得你明天蹲茅廁跳迪斯科！”
    下酒龍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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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曉得不？東街王婆婆昨晚上...”“東街王婆婆昨晚上打麻將輸得那叫一個慘喲！”曹姐一拍大腿說道。我來了興致，忙問：“咋個輸慘咯？”曹姐神秘兮兮地湊近，“聽說她一晚上輸了好幾千塊，出來的時候走路都打飄。”修車師傅也放下筷子，好奇地聽著。這時，酒館門又開了，王婆婆耷拉著腦袋走進來。她看到我們，勉強擠出個笑容。老李熱情招呼：“王婆婆，吃點啥？給你弄個拿手菜。”王婆婆擺擺手，“沒胃口，給我來碗熱湯就行。”曹姐趕緊拉她坐下，“王婆婆，別往心裏去，麻將嘛，有輸有贏。”王婆婆歎了口氣，“唉，怪我手氣背。”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安慰著她。不一會兒，老李端來熱氣騰騰的湯，王婆婆喝了幾口，氣色好了些。酒館裏又恢複了熱鬧的氛圍，大家繼續享受著美食，聊著天，這充滿煙火氣的小酒館，成了大家溫暖的避風港。
    曹姐啃著兔腦殼，油手摸出手機翻照片。老李突然從背後吼一嗓子：“妹兒！肥腸第二份半價！”驚得曹姐差點把手機甩進魚頭湯頭。
    散場時分
    曹姐摸包包要補口紅，結果掏出口紅是斷的：“日哦！肯定剛剛啃兔頭太用力了！”老李摸出半瓶燒酒塞過來：“拿去兌雪碧醒酒，不收你錢！”
    後記
    太陽落坡時，曹姐的高跟鞋崴了三次。她拎著打包盒在巷子頭吼：“下盤我要吃仔薑鴨！”整條街的狗都在跟她對吼。老李的蜂窩煤爐子還在冒煙煙，香得隔壁理發店老板娘邊剪頭邊吞清口水。
    完）
    四川話注釋：
    巴適=舒服
    整兩杯=喝兩杯
    要得不=好不好
    日哦=口頭感歎詞
    下盤=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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