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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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守糧庫之時可發現有什麽異常?”清源縣衙門大牢裏,張希安正在提審糧官。
“上半夜還好,下半夜,大概寅時淩晨三點到五點)邊上的黃糧官推了我一把,說是庫裏有動靜。我當時沒在意,就查了一下鎖頭跟封條,見沒有損壞,就沒細查。然後估摸著快到卯時早上五點到七點),裏頭動靜開始有些變大。我們趕緊搬來椅子透過氣窗看裏頭,就看到庫裏大部分糧食都沒了。我當時嚇傻了,黃糧官也上去看了。”張希安聽了點點頭。“這兩人如果監守自盜,也偷不了這麽多糧食,而且糧庫糧食丟了,他們也跑不了。應該不會是糧官所為。”張希安暗想。
“把他押回去,提審黃糧官。”張希安吩咐道。
不多時,黃糧官被提了上來。
“秦糧官說,你寅時發覺糧庫有動靜。可有此事?”張誌遠問道。
“有,有,我當時聽著庫裏有動靜,以為是耗子,沒當回事。可是那動靜也不算小,我就推了他一把,尋思兩人一起看看。結果他沒理我,就看了看鎖頭跟封條,說沒事。我也就算了。沒成想後來動靜越來越大。我倆這才注意起來,借用椅子登高去看,他先看,然後就說完了,糧食沒了。我聽了就嚇住了,也趕緊站到椅子上去看,結果我。。。我就看到。。。。一雙眼睛也在看我。。。。”黃糧官越說越激動,眼裏滿是恐懼之色。
“帶下去吧,都是衙門同僚,事情沒查清楚之前莫要苛待了。”張希安眼見問不出來什麽,也就讓人把他帶下去了。
“按他倆說的,這夥賊人大抵是寅時開始動手偷糧,寅時本就是晝夜交替、人最為困乏的時候,這個時候動手,實在是選了個絕佳的時機。他們趁著守糧士卒們昏昏欲睡,悄無聲息地潛入糧庫。臨近卯時被他二人發覺才罷手,從寅時到卯時,剛好一個時辰。在這短短的一個時辰裏,竟然偷了大半庫的糧食。要知道,這糧庫裏的糧食堆積如山,一袋袋的糧食都沉甸甸的,想要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搬走大半庫,人可不算少,起碼要有十多人。若是再加上船上接應之人,怕是得有三十餘人左右。他們把船停靠在隱蔽之處,就等著地道裏的糧食源源不斷地運出來,然後迅速轉移。這地道甚是挖得巧妙,也不知道他們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地道的走向、坡度都設計得恰到好處,既方便糧食的運輸,又不容易被人發現。臨走之前,還能把糧庫恢複個七七八八。如此專業的手法,極可能是慣犯。隻是……”張希安皺著眉頭,在腦海中反複思考,有很多節點想不通。比如,這些賊人是如何得知糧庫的防備情況的?地道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挖的,怎麽能保證不被人發現?他們偷了這麽多糧食,究竟有什麽用途?等等,都是問題。
提審完兩個糧官,張希安一刻也不敢耽擱,就趕去衙門大堂尋王飛縣令匯報。他一路小跑,心裏還在想著剛才提審時兩個糧官的供述,希望能從裏麵再找出一些有用的線索。結果還沒進裏廳,就聽到裏頭有爭執聲。那聲音十分嘈雜,似乎是幾個人在激烈地爭吵,言語間充滿了火藥味。張希安頓時放慢了腳步,他心裏有些疑惑,不知道大堂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門口,豎起耳朵想要聽清楚裏麵在說些什麽,但爭吵聲實在太大,隻能隱隱約約聽到一些隻言片語。他猶豫了一下,想著是直接進去打斷他們的爭吵,還是先在外麵等一等,等他們吵完了再進去匯報情況。
“要我說,幹脆再收一遍田稅,收明年的。”縣丞的聲音。
“你瘋了?今年收成不好,再收?再收要死人的,萬一激起民變,你家有幾個腦袋夠砍的?”魯主簿反駁。
“那怎麽辦?這可是田稅!丟了是要掉腦袋的!不然就我們想辦法,找富戶籌錢買糧補上。”縣丞的聲音裏透著不耐煩。
“不可!這麽大批量的糧食,暫且不說清源縣城裏有沒有這麽多糧食,就是有,也會被我們買空,到時候糧價飛漲,你讓百姓怎麽活?”魯主簿繼續反駁。
“我。。。。。你。。。。。。這不行,那不行,好,你來想主意!老子我還就不伺候了!”縣丞說完這句話,就氣衝衝從裏廳走出來,見了張希安,皺了皺眉頭,冷哼了一聲,招呼也沒打就走了。
張希安努努嘴,聳聳肩,也就進了裏廳,跟王飛匯報。
“一個時辰左右搬空大半個糧庫?!”王飛吃驚道。“那人可不少啊。”
“嗯,時間上理應差不多,現在要緊的事找到糧食。”張希安微微皺著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思索片刻後緩緩說道。此刻,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一批丟失的田稅糧食,深知這些糧食對於百姓和官府來說意味著什麽。那些糧食是百姓們辛苦一年的收成,也是官府維持運轉、救濟災荒的重要物資,如今不翼而飛,無疑是一場巨大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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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現在線索十分有限,再加上賊人極有可能走水路,不會留下太多痕跡。怕是難查。”他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賊人顯然是精心謀劃,選擇水路作案,這樣一來,他們的行蹤就如同那潺潺流水般難以捉摸。水路四通八達,船隻往來頻繁,要想在這茫茫水麵上找到賊人留下的蛛絲馬跡,無異於大海撈針。而且,賊人很可能在作案後就迅速隱藏起來,銷毀了所有可能暴露他們身份的證據。
“現在隻能加強街麵巡邏跟城門檢查,緊盯黑市,封鎖水路。挨個兒查船。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麽。”張希安眼神堅定,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他深知這是目前最笨卻也是最可行的辦法,雖然過程會很艱難,但為了找回田稅糧食,他必須全力以赴。加強街麵巡邏,可以防止賊人將糧食在城內銷贓;城門檢查則能堵住賊人將糧食運出城外的通道;緊盯黑市,是因為賊人很可能會將偷來的糧食拿到黑市上交易;而封鎖水路、挨個兒查船,是為了直接找到運送糧食的船隻。
王飛聽了張希安的提議,緩緩地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希安呐,特殊時期,特事特辦,此事交由你全權負責,盡快把田稅追回來。”他拍了拍張希安的肩膀,眼神中既有信任,也有期待。張希安聽了,頓時感覺一個頭兩個大。這明擺著是王飛在甩鍋嘛,這麽棘手的案子交給他,一旦辦不好,所有的責任可就都得他來承擔。可是,他又沒辦法拒絕,畢竟這是上司的命令。他咬著牙,臉上露出一絲苦澀,點了點頭,算是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裏,張希安就像一隻忙碌的蜜蜂,全身心地投入到尋找田稅糧食的工作中。他把衙門裏的捕快、衙役,還有那些幫閑,以及自己手底下的行事幫辦都撒了出去。他給每個人都分配了具體的任務,詳細地交代了注意事項。那些捕快們手持鐵尺,在街麵上四處巡邏,眼睛緊緊地盯著每一個可疑的人;衙役們則守在城門處,對每一個進出的人進行仔細的盤查;那些幫閑們憑借著他們在市井中的人脈,打探著黑市的消息;行事幫辦們則在水路上忙碌著,挨個兒檢查過往的船隻。能撒出去的人都撒出去了,能用的人也都用了。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消息。
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的努力卻仿佛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張希安心急如焚,每天都在各個崗位之間奔波,親自詢問進展情況。看到手下們疲憊的麵容,他也很無奈。他知道大家都已經盡力了,可是賊人實在是太狡猾了。每一次的希望都在一次次的失望中破滅,張希安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自己的計劃有問題,自己在一係列部署中是不是還存在有什麽漏洞?是不是漏掉了什麽重要的線索?還是說,糧食已經不在清源縣了?這些都說不準。
出了這麽大的事,皇城司也開始調查,畢竟如果隻是單純把糧食偷出去倒賣,那還好說。若是用作造反,那事情可真的捅破天了。奈何,皇城司查了幾日,也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樊押司也找過張希安,誰知雙方的進度大抵差不多,都沒有什麽進展。
轉眼間四天過去了,沒有一絲進展。王飛已經親自問過四遍了。但每次得到的回複卻讓他失望不已。張希安已經四天沒有回家,全程吃住在衙門,為的就是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可惜調查之事一直沒進展。
第五日,清源縣衙門所有人都來到了碼頭,迎接青州府的司倉參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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