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餓死鬼投胎嗎？”老婆子因憤怒五官猙獰扭曲。
    二嬸剛吃了兩口肉胃口大開，嘴裏正呼著粥發出吸溜的聲音，聽到老婆子火冒三丈的聲音，她半慫著腦袋，小心的瞅著老婆子，一桌子其他人則是埋頭不看她。
    “你們要反天了！”
    所有人此刻還有誰敢動一下筷子？
    “奶你這是咋了？”莫小天明知故問道。
    莫家芳冷哼哼風涼道：
    “還咋的，你們這些不知孝道的東西，竟然不給你們奶留一口！真是白養了！不是自家養的就是不心疼人。”
    這桌上被吃光的自然就是那盤肉了。
    莫小天點了點頭：“小姑說得對，奶真是白養你了，不過，沒想到你還知道自我反省！”
    “莫小天你什麽意思！”
    “怎麽，剛剛那肉擺在你麵前，大家可是看到你一個人一口一口往嘴裏送，可根本沒瞧著給別人留一塊。”
    “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誰看見了！”莫家芳發怒的嘴臉與老婆子如出一轍，特別是那咬牙切齒尖酸模樣別無二種。
    “都看見了，不信你問二嬸！”
    二嬸本不想淌渾水，但是剛剛她也吃了，這下還被莫小天故意點名。
    老婆子發起威可不得了，房梁都得掀了。
    見不能獨善其身。
    眼睛滴溜溜轉的二嬸笑嗬嗬道：“小姑子，興許剛剛你瞧熱鬧起勁，就沒注意這肉一塊一塊的送進自個嘴裏，也沒個把門，咱們這一桌子人都還沒嚐過肉的味呢！”
    她睜著眼說瞎話，想著大家死比一個人死好，再說，有婆母把著，在莫家芳手裏吃著肉的機會能有幾時，於是也站著莫小天這邊。
    莫家芳氣急了。
    “你們胡說！”
    “欸，小姑子這怎麽能是胡說呢，你的嫂嫂子侄們都在桌上看著呢！怎麽算是大家胡說，剛剛婆母追著小丫跑的時候，你看的津津有味，還吃著肉助興呢！”
    莫小天拉她下水，那她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反正這桌上除了那個嘴笨的木樁子大嫂，誰沒沾一口？
    莫小天果然沒看錯這二嬸顛倒黑白的本事。
    氣的莫家芳腦子空空，不知道怎麽辯駁，隻想亂罵人：
    “牛桂芳，你放屁！”
    “怎麽還罵人呢，聽說那些高門大戶的爺們喜歡的可是溫婉大方的，小姑子，你這樣可不行啊，再說，這肉碗可是擺在你跟前的，誰會伸那麽長的手啊，真是的。吃了就吃了，我們這些當嫂嫂又不是容讓不得。你看你哪次吃獨食的時候，我們這些做嫂嫂的說了什麽嗎？”
    說著，她肥胖的手指順便也指了指坐一邊靜默的妯娌。
    大家沒說話就代表已經說了。
    這時莫小天再度添了把火：“小姑，您貌美如花，是咱們家最漂亮的，多吃點肉是應該的，但下次可別這樣罵自己。”
    老婆子瞬間給了他一記冷瞪眼。
    而莫家芳聽到這話就更急了，大家那信誓旦旦的眼神，連她自己都懷疑自己是否真是剛剛自己一個沒注意就一下把肉全吃光。
    但是不管是不是自己吃的，這些人的態度就是惹惱她了！
    心裏一股莫名怒火。
    “你們都是混蛋！老的不要臉，小的也不是好東西！”
    “嘴上剛說著還沒歇口氣，小姑子你怎麽罵不停了呢！”牛桂芳往粥裏掰著糙糧餅，嘴裏不急不慢道。
    “她是老娘生的，吃兩口肉怎麽了！”老婆子。
    “大家夥不是沒說什麽嗎？”牛桂芳。
    “我要砸爛你的嘴！”莫家芳。
    “咳咳！”四房小丫忽然咳了兩聲。
    原來堂屋裏卷起一團煙霧，這是莫家老爺子抽搭煙葉嗆人的味道。
    莫老爺子臉偏在一旁仿佛雙耳未聞，靜默抽煙。
    那濃密的煙霧不知何時在整個堂屋繚繞。
    二叔莫家貴看了眼老爺子眼色，立馬嗬斥了一句：
    “你這傻娘們唧唧歪歪，吃飯不好好吃！多什麽嘴！”
    二嬸見自家男人都說話了，也不難纏了，笑眯眯的對老婆子道：“娘，你整日操持家裏怪累的，粥冷了，趕緊坐下快吃，剛好入口呢！”
    這時老頭子吧嗒一口煙，緩緩抬了抬眼皮，不輕不重的語調：
    “鬧啥呢？大家和和氣氣坐在一起吃個飯，誰缺口飯吃了？就瞎鬧騰，沒個規矩。”
    莫老二笑道：
    “爹，別生氣，都是女人家家的，哪有咱們男人想事周全。一天沒事幹，就愛叨叨嘴皮子。”說著夾了一塊大肥肉放進老頭的粗碗裏。“爹您先吃！”
    老頭點了點頭：“大家都是一個鍋裏舀食吃，那裏分個厚此薄彼，一個家要和氣，家和才能萬事興嘛，都別做那眼皮子淺的！”
    “爹說的是！”莫老二又夾了一塊肥肉在他碗裏。
    老爺子直著腰杆，將煙杆子收在桌邊，端著碗將：“行了，大家開始吃吧！”說了這句話著，便將那碗裏的肉一口一口送進嘴裏。
    “吃吃吃！噎不死你個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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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一口肉嘛，我不吃了行了吧，你拿去吃！婦人就是愛斤斤計較！”
    老頭將桌麵的肉推了出去。
    莫老太就真的端去，全都倒進莫家芳碗裏。
    麵對莫老太如此明顯的偏袒，其他人隻得安靜的看著。
    莫小天這次算是把這桌子的人全摸透了。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莫小天提了一個籃子在路口等二虎。
    而二虎出來就看到等他的莫小天，一臉興奮，揮手大喊：“小，小天！”
    看的出二虎還是很喜歡與莫小天相處。
    村裏同齡的要麽各自承擔家務，要麽出遠門開始養家，小一點的嫌他慢吞吞，也玩不到一塊。
    二虎雖然身強力壯，但是因為結巴，所以經常獨來獨往。
    兩人目前勉強算得上是玩伴了。
    “二虎哥，走砍柴去！”
    莫小天也朝他揮手。
    “欸！”對方熱情的朝他衝了過去。
    “小，小天，你拿，拿籃子做，什什麽啊？”
    “我呀，摘葡萄去！”昨天上山砍柴的時候，沒什麽大收獲，卻見著不少山野葡萄。
    聽到莫小天說摘葡萄，他臉上露出痛苦麵具。
    “酸！”
    嫌棄的神色溢於言表，看來這山葡萄確實不招喜，那不正好，市場沒人競爭了！
    莫小天笑道：“酸沒關係，可以做葡萄酒啊！葡萄酒喝過沒？”
    二虎搖頭。
    但是他聽酒樓老板說過，葡萄酒隻有西域才會有。
    “那你有機會嚐一嚐了。”
    二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雖然不相信莫小天能搗鼓出葡萄酒，但是他也不想做個掃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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