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二！”吳氏趕過來時臉已經毫無血色。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吳氏跪在吳二身邊她雙手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做能幫他醒過來。
    “誰家兒子死了這不得心疼死！”
    “嗆了水，郎中來了，也救不活的。”
    “之前楊老栓家那孩子也是掉水裏，都泡白了才被發現。孩子他娘一夜之間，眼睛都哭瞎了。”
    旁人每說一句都是在把吳氏拉向絕望深淵，她該怎麽向爹娘交代，該怎麽向哥嫂交代，吳二這孩子那麽乖巧聽話。
    莫小天一直沒有放棄搶救，他掰開吳二的嘴，看喉嚨有沒有被水草卡住，然後繼續反複擠壓。
    “他是在幹嘛，這不得把人壓壞嗎？這不是讓人家死了都不得安生！”其他人不不理解莫小天的做法。
    “趕緊通知家裏人吧！小孩的屍體看著怪嚇人的。”有人勸道。
    而莫小天還在對著他嘴吹氣，外界的話充耳不聞。他手臂已經僵木了，但是他知道現在絕對不能停下來。
    吳二麵色蒼白，直挺挺的躺在那，毫無生的反應。
    “義宣...”吳氏身體突然的癱下去了。
    “娘！”莫小花連忙將吳氏扶住。
    莫小花渾身都是抖的，緊緊抱住吳氏，自己哭得稀裏嘩啦。
    大家還在七嘴八舌。
    “可憐的孩子哦，年紀輕輕就丟了命。”
    “作孽啊...”
    “咳咳！”就在吳氏快要暈過去時，吳二緊閉著眼不停的咳嗽。
    “誒！醒了，這孩子居然真給被救醒了！”
    人群傳來不可思議的驚呼聲。
    見吳二終於恢複了呼吸，莫小天也累了半癱倚坐一邊，短短5分鍾，卻好像兩個小時那麽長、那麽難熬。
    五分鍾就能搶救過來，說明孩子掉下去時間不長，營救的已經算快了。
    但是旁人不懂，隻覺得閉上眼就沒得活了。普通農戶哪有救人的法子？隻能眼睜睜看著。
    還是多虧拐子將人從水裏救得及時。
    看熱鬧的大娘謝天謝地道：“醒了就好！老天爺開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這麽冷的天，身上還濕著趕緊帶回去暖暖吧！”有人提醒道。
    莫小天緩過神，準將吳二背起來，近一百斤的小胖子真沉！
    “我來吧！”莫老三過來說道。
    “娘，吳二沒事了！她活過來了！”莫小花緊拽吳氏的手臂，難掩的激動。
    吳氏的臉上也終於重新亮起了光。
    “走，趕緊回去！”她道。
    吳二脫的光溜溜躲在被窩裏，手裏捧著熱湯，神情呆滯似還沒緩過勁。
    拐子已經換了幹爽的衣服坐在火堆旁，手裏也捧著薑湯。
    “你們不是看打魚嗎？怎麽不小心掉水裏了，要不是拐子，今天吳二就危險了。”莫小天道。
    拐子茫然搖頭。
    莫小花紅腫的眼睛還未消退：“我也不知，看著漁船來了，就跟著跑，正看撿魚呢！和拐子就聽見有人喊掉水裏了。回頭看，才發現是吳二！當時大人們也離得遠，大家都不敢下水。”
    “以後得小兒點沒大人在的時候，離河啊、深的池塘都遠一點！”吳氏將烤暖的衣服放到床邊準備給吳二穿，她到現在心裏都一陣後怕。
    “小姑，我不是自己摔下去的，我是被人推下去的！”吳二突然開口。
    “什麽！”吳氏大驚失色。“這可是在害人命啊！”她自是有些不敢相信。
    “真有人推我。”
    吳二緊裹著被單很害怕，額頭上頂著豁大的口子，看著他可憐又無助。
    他從小順風順水，經曆過最嚴重事件也就是和村裏二胖吵架冷戰一個月。
    親眼目睹有人想要弄死自己，直麵人性險惡，對他純白的心裏產生了不小的創擊。
    “你看清那人臉，知道是誰了嗎?”
    莫小天問道。
    “他從後麵推的，但是掉水後，在水裏我看見他穿著草鞋身上是灰色粗布麻衣，我穿的厚一時沒完全沉下去，他見我浮水，還拿石頭砸我，我一時沒躲過，被他砸暈在水裏，若是再碰到他我一定認得出。”
    村裏穿粗麻衣的人不少，那天看打魚的人很多，幾乎來了小半個村的人，吳二不是莫家村的人，對莫家村的小孩自然不熟，莫家村兩三百戶人家，難道要挨著找？這恐怕有點難度。
    這時一直沉寂的拐子忽然道：“可能是王五。”
    “當時我跳下去救吳二前，看到王五走的很快，而且他穿的就是灰色麻衣。”
    村裏的孩子女孩子的衣裳一般好分辨，男孩穿的大多都是灰色黑色，拐子雖然不怎麽在村裏走動但是之前他們與王五發生過矛盾，小花在他麵前報怨過，對於王五這個人還是有幾分印象。
    雖然與王五鬧過大矛盾，他的動機都用實很大，但是從理性來講，盡管有私人恩怨，但是也不能阻礙客觀判斷，直接就認定他是下毒手的人。
    還是得吳二清自認人，才能確定是否是王五，仇必須得報，絕對不能放過真正的凶手。
    “砰!”
    離除夕越來越近，已經有小孩點炮仗，村裏不時有炮仗發出震響的聲音。三五一群的小男孩弄來稀泥，將炮仗扔進稀泥裏炸得到處都是，有些調皮的丟池塘炸魚，被池塘主人追著滿村跑，村裏因為炮仗聲的巨響嚇的狂吠，女孩子們捂著耳朵想參與卻又怕，隻能在一旁圍觀。
    莫小天也帶吳二小花找了塊自家離村比較近的空曠旱田，搬來炮仗慢慢的放，吳二在家躺了兩天，又變得生龍活虎，一手拿著點燃的香，一手拿著炮竹，在地裏串的最歡實。
    在村裏大人哪有那麽多閑錢給小孩買炮仗，都是在準備除夕夜放的鞭炮裏找兩掉落的撿兩個給孩子玩，所以村裏熙熙攘攘的聲音，哪有莫小天這邊田裏幾人玩的暢快。
    四房兩小姐妹砍完柴也跑來了，幾人比賽，炮仗扔出去後，誰在爆破前跑的最遠，原本不喜熱鬧的拐子也被感染加入其中，其他人負責跑，他負責點扔炮竹。
    旱田有些地方之前有耕牛走過，留下不少蹄坑，小胖子吳二在奔跑的時候一腳卡了下去，直接摔了個狗啃泥，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歡聲笑語響徹田野間，很快村裏其他小孩也被吸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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