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家人都有各自固定的活忙碌，莫老三主要看著外麵的地，最近他正領著人挖池塘，莫小花青雀負責照看家裏，現在兩三千隻兔子也夠小花忙活的，好在請了兩個長工幫她，刺繡這邊已經逐漸發展穩固到十人的規模了。
    莫小天也因此擴建了一個草棚專門給繡娘們做工使用。
    布衣坊偶爾會分一些大件活讓他們做，活越多，大家自然就賺的越多。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莫家蓮，你給我滾出來！缺德事你倒是幹了，有本事你別跑啊！”大街上人來人往，莫家芳像個潑婦般站在雜貨鋪外叫罵。
    見街坊鄰裏都出來看熱鬧，莫家芳就越發得意。
    今天她勢必要莫家蓮給她個交代！
    莫家蓮躲在屋裏不敢露頭，她男人坐在桌邊喝著小酒，嘲笑道：“莫家芳那小娘們的東西豈是好拿的？這不找上門來了！”
    莫家蓮在屋裏踱來渡去，焦急萬分，她知道莫家芳可不是為要那什麽金耳飾的。
    這是把換親敗露的事怪她頭上！
    莫家芳什麽德行她十分清楚和莫老太一個樣，混不講理。
    這次來不扒下自己一層皮，沒拿到好處，她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見外麵叫罵聲不斷，看熱的越來越多，她連忙收拾衣服。
    “你要幹什麽？”她男人見狀問道。
    “我帶初生去爹娘那住兩天，這裏你先應應付著！”說著就提著包袱急衝衝去後院找正在玩鳥的兒子。
    黃世昌抿了口酒，嘴角嗤笑：“嘁，至於嗎？怕成這樣。”
    他喝的麵紅耳赤，但腦子還是清醒的，已經年過半百，身體肥胖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喲，小姨子來啦？不好意思，喝了兩口渾酒，分不清天日，來，裏麵請！”
    莫家芳見他客客氣氣的，想必也是怕了吧！
    便趾高氣昂的跟了進去。
    穿過店鋪，走至後麵廳房，屋裏空蕩蕩的，便變了臉，問道：“莫家蓮呢！”
    黃世昌笑臉盈盈，一雙眼睛色眯眯的盯著這小姨子上下打量，在這個女子十五六歲就能嫁人生子的時代裏，雖然莫家芳已經二十有一年紀稍稍過大，但是在他這個五十歲的男人眼裏，那也是嬌嫩的很。
    況且前段時日為了漂漂亮亮的嫁出去，她可是在臉上用了不少護膚香膏。
    雖然膚色沒什麽變化，但膚質確實好了不少，還透著光。
    至少有眼看了。
    他伸手去拉她的手，熱情的異常：
    “路途遙遠，累著了吧，坐下來吃點東西！”
    莫家芳瞅著桌上一盤花生米，一雙筷子，一壺酒，一個酒杯。
    還有黃世昌身上散發的酒臭味，眉頭一皺，甩開他手，嫌棄道：“誰要吃你這些！我是來找莫家蓮的，躲哪兒去了！讓她滾出來，我是來找她算賬的！”
    “實在不好意思，你姐帶著你大侄子去孩子爺奶家了！”
    “你沒騙我？”
    她不信，立馬就往裏屋翻找，裏裏外外瞧了個遍，連茅房都去看了。
    莫家蓮和她兒子，兩個大活人都不在。
    ‘難道這次白跑一趟？’
    莫家芳頓時臉黑了下來，一股怒火就要從心裏竄出來。
    “姐夫怎麽會騙你！他娘倆確實不在，沒個十天半月是回不來的！你找你姐有什麽事？看你，要是不喜歡姐夫這粗茶淡飯，姐夫帶你下館子吃去！”
    “我不去，我可不是你拿什麽破爛館子能夠輕易打發的！”她傲嬌道。
    “哪能啊，請我小姨子吃飯怎麽能寒磣呢！肯定是春州城最好的大酒樓！”
    他一臉陪笑，伸出手去攬她的腰，看似熱情邀請催促，實則那隻油膩的打手在她腰間不老實的亂動，而滿臉不耐的莫家芳卻沒發現他細微的動作。
    在半推半就下，莫家芳跟著他來了一家裝潢不錯的酒樓。
    黃世昌把她安排在包間，一桌子雞鴨魚，看的莫家芳十分滿意。
    出門到現在，已經過了午飯了，肚子確實餓了，她咽了咽口水，剛準備動筷子，黃世昌給她倒了一杯酒。
    莫家芳直接嫌棄拒絕：“拿開，我不喝酒！”
    “誤會了不是？這是甜汁，桂花蜜！你嚐嚐，不是什麽烈酒！”
    黃世昌哄騙道。
    雖然口感像果汁，但是這後勁一上來，可不比白酒差勁。
    黃世昌怎麽會給她說實話呢？
    送上門來的東西，他怎麽能輕易讓她走掉？
    黃世昌點的辣菜居多，莫家芳本就胃口好，飯菜沒少吃，這桂花釀如牛飲也同樣沒少喝。
    這一頓飯，桌上就喝了四五瓶。
    “小丫頭，吃的倒挺多的！”
    “怎麽，付不起錢？肉疼了？又不是我要來的，是你硬請我來的！”
    她微醺的雙眼泛紅，莫家芳感覺身體暈乎乎的，手腳似乎也沒什麽力氣。
    連帶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朦朧。
    瞧她酒已經上了臉，躁動的心，就快控製不住。
    他的身體朝她緩緩靠攏，對著她脖子猥瑣的嗅了嗅，還是年輕姑娘身上香，莫家蓮那個老女人身上都有老人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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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能呢？能請小姨子吃飯，你賞臉那是我的福分！”
    一頓飯錢，黃世昌倒不心疼。
    他再次為她倒了最後一杯酒，大掌悄悄的摟上她的腰，送到她嘴裏，輕哄道：“一路來，舟車勞頓了吧？剛吃了飯，不宜顛簸，不如去你大姐那先歇歇，晚些時候再回去也不遲！”
    莫家蓮那老婆娘正好這幾天不在，他可以隨便怎麽玩。
    莫家芳喝醉了，她還未察覺。
    隻感到手腳是有點酸麻無力，提不起勁，腦子還能思考，她覺得黃世昌說的有點道理，這天色還早，先去雜貨鋪守著，什麽去了婆家，興許就是個打發她走的說辭！
    沒準她們出來吃飯這段時間，那女人就在家守鋪子呢！
    哼，她莫家芳，是有那麽好騙的嗎？
    “行，走吧！”她猛然起身，突然感到頭暈目眩。
    “怎麽回事？我身上怎麽感覺好軟。”
    “軟才對啊！”黃世昌越發興奮，將她抱在懷裏。
    “你什麽意思？你給我下藥了？”她警惕怒道，想推卻推不動。
    莫家芳平日就是個大嗓門，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引起外麵路過食客從走廊窗台頻頻望來。
    黃世昌連忙哄道：“你喝的果汁有安神助眠，美容養顏的功效，小酌幾口沒什麽關係，就是這次你喝的太多啦，沒事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莫家芳覺得有人付錢，那桂花蜜入口香甜，也不矜持，胡吃海塞，貪婪的要了一瓶又一瓶，直到肚子塞不下才做罷。
    聽到黃世昌的解釋，莫家芳忽然卸下防備，待跟著他回到雜貨鋪時，已經沒有任何反應，直接沉睡過去。
    這時黃世昌哪還憋著自己，將人扛到二樓床上，拿出自己的珍藏小瓷瓶，往嘴裏送了一粒，然後迫不及待脫下雙方的衣服，解去腰帶。
    他光裸的身體趴在莫家芳身上，為免中途醒來，他還貼心的用布腰帶將其雙手綁住。
    藥勁來的很快，隨後便是五十個俯臥撐凶猛戳刺……
    吳氏選定的好營業日子這天，大家起了個早，除了他們三人，莫老四也過來幫忙。
    大伯娘曹氏原本想出門幫忙，但是她還在小月子裏大家都讓她安心坐完月子再出來幫忙，經過十來天的休養，她的氣色也紅潤好看了不少。這段時間長房兩兄弟在外忙活，莫家富留在家裏一邊照顧她坐月子，一邊幫助莫老三幹一些力所能及的小活。
    第一天算試營業，安好桌子板凳，搭好架子，盤子罐子往架子上一擺，飯菜充滿食欲，每個菜做的份量不多，但菜品還是不少，吳氏準備了大約八九十人的份量。
    莫長興莫長順一得到消息就來捧場，吳氏給兩人打了不少肉“搬貨很辛苦吧，多吃點，不夠再來加！”
    “謝謝三嬸，還得是您和四嬸做的菜香！”莫長興笑道。
    “香就多吃點，一定要吃飽，以後中午都來三嬸這裏吃吧，別帶那糙餅了！”吳氏道。
    “好的，三嬸！”莫長興端著飯朝他們準備的飯桌走去，莫長順則是在後麵放了十幾文銅錢。“三嬸，以後咱們就在你這吃了。”
    “在三嬸這吃飯，哪會收你們的錢！”吳氏拿著勺子要拒絕。
    “三嬸，今天可是你第一天開張，我們怎麽能白吃白喝呢！”莫長順道。
    這兩孩子還聽懂規矩，吳氏也不推辭：“那行，今天我就收下了，以後帶張嘴來就可成！”
    “好，聽三嬸的！”
    大家習慣了自己帶的吃食，來吃飯的也就熙熙攘攘的幾個人。
    莫小天找了塊離餐點不遠的大石頭，翻身踩了上去：“嘿！各位兄弟大哥過來看一看嘞，五文錢有葷有素，管飽啊！過來看看，隻看不要錢！”
    莫小天突然的吆喝聲嚇了吳氏與陳氏一跳。
    “這孩子！怎麽不提前吱一聲，我這心肝都快被嚇出來了！”
    吳氏沒好氣道。
    陳氏笑道：“我倒覺得小天這孩子聰明，鬼點子多，三嫂你是好福氣啊！”
    “哪是好福氣，我這是操心的命！”
    “誒，五文錢能吃什麽？怎麽可能這麽便宜！不會難吃死了，賣不出去才收這麽便宜吧？”
    一個上身打著赤膊渾身大汗的壯碩男人走了過來，他的聲音粗獷，步伐笨重，渾身血氣方剛，一看就不好惹。
    陳氏哪見過這陣勢，嚇得膽怯的往後退了退躲在吳氏身側。
    莫小天跳下巨石，走了過來：“飯菜糧食都是我們自家種的食材新鮮，品質你可以放心，好吃不好吃，你先嚐嚐！菜想吃什麽自己選，一葷兩素六文，兩葷一素七文。”
    壯漢先是在飯攤前打量了一圈，菜品看著像是很不錯，今天他沒帶飯，那就試試，要是不好吃也就隻上一回當而已。
    他拿著脫下來的衣服在臉上抹了抹，道：
    “來個兩葷一素吧！要這個，還有這個！”
    他點的是粉蒸肉還有下飯的回鍋肉炒酸豇豆，素菜點的是熗炒小青菜。
    “飯不夠可以再加，但是必須吃完，不能打包。”陳氏聲音有些小，但能讓人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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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舀了兩勺飯，足以讓一個成年男子吃飽的量。
    “知道了，先吃了再說！”
    這人五大三粗，他拿著盤子自己走向飯桌，剛吃下一口，那回鍋肉帶著肉味和油汁的酸豇豆頓時打開了他的味蕾，立馬又接連粗放的大送兩口米飯進嘴裏。
    莫小天給他端了一碗米湯送了過去。
    “大哥，飯比較幹，這是米湯，喝點湯順口！”
    “誒，你們家是地主嗎？這樣做生意就不怕虧本嗎？”壯漢吃了一口肥肉進嘴裏，也沒點評飯菜好壞。
    但是心裏卻是清楚這普通家常菜是下足了料的。
    誰家炒個青菜都能看見油花？
    要知道不僅米糧貴，這油也得花不少錢的。
    這哪像做生意？
    分明來開善堂的！
    “反正自家的東西，應該不會虧本吧？第一次做生意，回去算了賬才知道。”
    果然，這第一次做生意就是沒個準。
    他在這碼頭見慣來往商人，那個不是精打細算？
    心裏話，他不太看好。
    “那明天你們還會繼續擺攤吧？”
    莫小天看著飯攤前又陸續往來的人，目前就他們一家賣飯的，碼頭上的人不在少數，隻要銷路再打開一些，這生意還是能做的。
    “這自然是要的。”不管今天生意如何，得看接下來生意會怎樣，才知道有沒有開下去的必要。
    “那好，明兒記得要再來！”壯漢端起那碗米湯一口飲下：“這米湯喝著爽利，再給我來一碗！”
    “好，稍等！”他拿起碗轉身朝著攤位走去。
    再度回來時，壯漢悶頭吃飯，桌上放了幾枚筒子，他將碗放桌上，把錢拾在手裏：“大哥你吃好，有什麽需要再找我！”
    收了錢他又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吆喝。
    食客吃完，莫老四就負責收拾桌子清理盤子。
    飯點結束，他們裝菜的罐子、盆都所剩無幾。
    這已經超出莫小天的預想，本以為第一天有個四五十人來吃飯就不錯了。
    沒想到賣的還行。
    回家他清點了一下數目，今天買了四百五十七文錢，點一葷兩素的居多，一葷一素兩葷一素的較少。
    素菜是自家種的，成本按市場價算，肉類是托楊德忠帶的，每天他都會去來福鎮，正好回來可以幫忙捎帶。
    主要還是肉貴，刨去成本今天小賺大概一百五十文。
    沒虧本！這就是一個挺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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