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靈氣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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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逍遙踏著混沌氣流一路向西北而行,腳下的氣流翻湧如浪,每一次騰挪都跨越千丈距離,衣袂翻飛間帶起的罡風,竟在身後拖出一道淡金色的殘影,殘影落地時,碎石灘上便會留下一串深半尺的腳印,足見其體內混沌之力的沉凝。越是靠近天衍大陸的邊緣地帶,天地間的靈氣便愈發稀薄,稀薄到連靈識都難以捕捉其蹤跡,仿佛這片天地早已被抽幹了生機,隻剩下亙古不變的死寂在蔓延。
    到了最後,連往日裏觸手可及的精純混沌之氣都成了奢望。唯有呼嘯的罡風如刀似劍,卷著碎石在虛空裏劃出刺耳的銳響,那銳響時而如女子泣啼,時而如猛獸咆哮,刮得虛空陣陣作響,發出“嗚嗚”的嘶吼。那聲音裏裹著撕裂一切的凶性,每一縷罡風掃過,都能在岩壁上留下寸深的劃痕,仿佛要將所有膽敢闖入此地的生靈撕碎成齏粉,連魂魄都要絞成飛灰,永世不得超生。
    腳下的土地早已不複內陸的厚重肥沃,化作一片延綿無盡的暗灰色碎石灘。灘塗向大陸盡頭延伸,一眼望不到邊際,碎石與碎石之間的縫隙裏,積著億萬年未散的塵埃,黑如墨汁,仿佛與天相接的混沌之淵。
    每一塊碎石的棱角都鋒利如刀刃,隨意拾起一塊,都能看到上麵刻滿了被罡風常年侵蝕的細密紋路。那些紋路縱橫交錯,深的足以嵌進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岩石內部的冰涼;淺的則如蛛絲纏繞,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點,像是被歲月無情啃噬過的骸骨,透著一股死寂的蒼涼,連陽光落在上麵都顯得黯淡無光,仿佛被這片土地吸走了所有暖意。
    極目遠眺,大陸的盡頭矗立著一道模糊的光壁。那光壁淡如蟬翼,在虛無的映襯下若隱若現,壁身流轉著淡淡的青光,青光中夾雜著無數細小的符文,如同星辰在其中沉浮,卻散發著堅不可摧的氣息,仿佛是天地的最後一道屏障,隔開了生與死的界限。
    光壁之外,是純粹到極致的虛無。那虛無黑得令人心悸,黑得能吞噬一切念想,連光線都能吞噬,投入其中的任何事物都得不到絲毫回響,透著令人窒息的死寂,仿佛連時間在這裏都失去了意義;光壁之內,則縈繞著最後一縷若有若無的靈氣,那靈氣微弱得像是瀕死者的最後一口氣,在罡風中輕輕搖曳,每一次晃動都仿佛是生命最後的掙紮,隨時都會徹底消散,斷絕這方天地最後的生機。
    “這裏,便是靈氣的源頭?”任逍遙眉頭微蹙,心中泛起一絲疑惑。眼前的景象太過荒涼,碎石灘上連最卑微的苔蘚都無法存活,與他想象中靈氣充沛、仙草遍地的源頭判若雲泥,若不是體內混沌之力隱隱悸動,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
    他伸出指尖,輕輕劃過光壁的刹那,一股溫潤而磅礴的氣息突然從光壁後方湧來。那氣息撞在指尖,竟帶著一絲熟悉的悸動,仿佛與他體內的混沌之力有著某種隱秘的聯係,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終於重逢,在血脈中激起共鳴。
    那氣息不同於他過往見過的任何靈氣,純淨得不含一絲雜質,沒有火靈的熾烈,沒有水靈的柔韌,卻帶著一種包容萬象的溫潤,仿佛是天地初開時誕生的第一縷生機,順著指尖緩緩湧入他的體內,流淌過四肢百骸,所過之處,經脈都仿佛被溫水浸泡,泛起淡淡的暖意。
    所過之處,他之前煉化饕魔丹時躁動不安的氣息瞬間平複。那些在經脈中橫衝直撞的狂暴能量,在這股氣息的安撫下,如同狂暴的江河匯入大海,變得溫順而平和,連血液流動的聲音都清晰可聞,能聽到心髒每一次跳動都帶著新生的力量。
    光壁驟然劇烈波動起來,如同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一塊巨石,淡青色的漣漪層層擴散,一圈疊著一圈,氣勢恢宏。漣漪撞在碎石灘上,激起細密的光點,如同灑落的星辰,光點落地後,竟在碎石上刻下了細微的道痕,讓那些死寂的岩石都泛起了一絲生機。
    漣漪之中,緩緩浮現出一道巍峨的身影。那身影從模糊到清晰,每一寸凝聚都帶著天地靈氣的嗡鳴,嗡鳴聲中蘊含著大道的韻律,讓周圍的罡風都為之停滯了片刻。
    那身影高逾千丈,比大陸邊緣的山巒還要挺拔,通體由最精純的靈氣凝聚而成,仿佛是用世間最剔透的青玉雕琢,玉色中流淌著淡淡的霞光。五官模糊如籠罩在一層薄霧之中,看不真切,唯有雙眼亮如日月,瞳孔中流轉著山川湖海的虛影——時而奔騰咆哮如黃河決堤,巨浪拍打著天際;時而靜謐流淌似深穀幽泉,映照著藍天白雲,正是靈氣本源的守護者,億萬年如一日地守著這方天地的根基。
    “擅闖禁地者,死!”守護者的聲音並非出自喉嚨,而是從周身的靈氣中迸發而出,每個字都化作實質的靈氣巨浪,浪頭高達萬丈,浪尖上翻湧著青色的火焰,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向任逍遙拍去,所過之處,虛空都被壓得凹陷下去,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褶皺,仿佛這片天地都要被這巨浪揉碎。
    巨浪在飛行途中,竟瞬間化作萬千道劍雨。劍雨鋒芒畢露,閃爍著冰冷的寒光,每一道都如同一道縮小的閃電,蘊含著撕裂神魂的銳勁,劍身上還纏繞著淡青色的道紋,那道紋流轉不息,如同活物在劍身上遊走,正是天地間最原始的“鋒銳”法則,足以斬斷世間萬物,連時間都能割裂,讓歲月都留下傷痕。
    任逍遙不退反進,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他腳掌在碎石灘上猛地一踏,“轟”的一聲,腳下的碎石瞬間化為齏粉,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前方,衣袍在罡風中獵獵作響,發出“嘩啦啦”的聲響,仿佛在為這場激戰奏響序曲。
    他體內的混沌之力與三滴混沌真液同時運轉起來,奔騰如江河。丹田之中,混沌鼎輕輕震顫,鼎身的紋路亮起,引動著體內的能量如海嘯般翻湧,經脈中傳來“嗡嗡”的共鳴聲,仿佛有無數戰鼓在同時擂動。
    頭頂之上,混沌鼎緩緩懸浮,鼎身的暗金色紋路驟然亮起,散發出古樸而威嚴的氣息,形成一道堅實的屏障,屏障上流轉著混沌氣流,氣流中夾雜著開天辟地時的符文,將劍雨盡數擋在體外,連一絲縫隙都未曾露出,仿佛這屏障從天地誕生時便已存在。
    “鐺鐺鐺”的脆響密集如爆豆,響徹雲霄。那聲音震得碎石灘上的碎石簌簌發抖,細小的石屑從岩石上剝落,如同下起了一場石雨;遠處的岩壁都傳來陣陣回聲,回聲層層疊疊,如同千軍萬馬在山穀中奔騰。
    劍雨狠狠撞在鼎身之上,竟寸寸碎裂,化作精純的靈氣消散在空氣中,反而被混沌鼎悄無聲息地吸收,順著鼎身的紋路流轉,在鼎底匯聚成一個小小的靈氣漩渦,成為其力量的一部分,讓鼎身的光芒愈發璀璨,連上麵的雲紋都仿佛活了過來,在鼎身上緩緩遊走。
    “混沌至寶?”守護者的聲音裏多了幾分訝異,顯然沒想到任逍遙竟擁有如此神器。他凝聚五官的靈氣微微波動,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意味,那雙日月般的眼眸中第一次泛起了波瀾,仿佛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一顆石子。
    他的身影猛地膨脹,從千丈化作萬丈,周身的靈氣瘋狂匯聚,如百川歸海,凝聚成一隻遮天蔽日的巨手。那巨手覆蓋了小半個天空,陰影投在碎石灘上,讓大地都陷入一片昏暗,仿佛末日降臨,巨手的掌心印著山河社稷的圖案,蘊含著一方天地的重量。
    巨手五指張開,指縫間流淌著星河般的靈氣長河,河水清澈見底,裏麵遊動著靈氣凝成的魚蝦,那些魚蝦栩栩如生,甚至能看到鱗片上的紋路,熠熠生輝,散發著生命的氣息,仿佛這巨手之中,便藏著一個完整的世界。
    巨手捏著“鎮”字訣,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向任逍遙拍下。那手掌尚未落下,掌風便已壓得人喘不過氣,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那手掌尚未落下,地麵上的碎石便已被無形的壓力碾成齏粉,揚起陣陣煙塵,煙塵在掌風的攪動下化作旋轉的小龍卷,卷著碎石飛向高空,又被掌風碾碎;連虛空都被壓得微微下沉,仿佛要將這片天地都攥在掌心,讓一切歸於寂滅,連時間的痕跡都要抹去,讓這方天地徹底遺忘曾經的存在。
    任逍遙識海中的金色鎖鏈驟然飛出,速度快如閃電,鏈身帶著開天辟地的蒼古氣息,劃破虛空時留下淡淡的金光,金光落地後,竟在碎石灘上刻下了永恒的印記,仿佛能抵抗歲月的侵蝕。
    鎖鏈一端緊緊纏上混沌鼎,將鼎身勒出三道深深的印記,印記中流淌著混沌氣流,與鼎身的紋路相互呼應;另一端則帶著開天辟地的氣勢直刺巨手,尖端閃爍著龍鳳虛影,龍鳳身上的鱗片、羽毛都清晰可見,仿佛隨時都會破鏈而出,翱翔於天地之間。
    鎖鏈上的雲紋龍鳳同時咆哮起來,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龍吟震徹九天,讓天空都為之顫抖;鳳鳴響徹大地,讓大地都為之共鳴,龍鳳虛影穿透巨手的刹那,巨手竟如琉璃般裂開一道道細密的細紋——那是源自開天辟地的洪荒之力,專克一切後天凝聚之物,具有無堅不摧的威能,連靈氣凝聚的軀體都無法抵擋,隻能在這股力量下逐漸崩潰。
    “吼!”守護者發出一聲憤怒的怒吼,那怒吼震得光壁都嗡嗡作響,壁身的符文都變得紊亂,身影驟然分化,化作億萬道靈氣分身,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天空,如同蝗蟲過境,遮天蔽日,連陽光都被擋住,讓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每個分身都手持一柄靈氣凝成的長戈,長戈通體青碧,戈尖閃爍著幽冷的光,那光芒中帶著死寂的氣息,仿佛能凍結人的靈魂;長戈上燃燒著淡青色的火焰,那火焰看似微弱,卻能焚燒修士的靈氣根基,即便是混沌境的修士,也不敢輕易觸碰,沾之即死,連輪回的機會都不會留下。
    億萬分身迅速組成一個龐大的戰陣,戈尖齊齊指向任逍遙,陣中浮現出天衍大陸的山川脈絡,昆侖山的巍峨、東海的浩瀚、秦嶺的綿延栩栩如生,仿佛將整個天衍大陸都搬進了戰陣之中,竟是以整個大陸的靈氣為引,布下了威力無窮的“萬靈噬天陣”,陣中傳來萬千生靈的嘶吼,那嘶吼中帶著痛苦、憤怒、不甘,仿佛要將任逍遙的神魂都吞噬殆盡,讓他永世沉淪。
    任逍遙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決絕。他知道,這一戰關乎靈氣本源的歸屬,絕不能退縮,這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揭開天地的奧秘,守護這方天地的生機。
    他將三滴混沌真液同時融入四肢百骸,刹那間,他的身軀仿佛化作一座混沌烘爐,體內的混沌之力與外界稀薄的靈氣瘋狂交融、碰撞,散發出驚人的能量,皮膚表麵都浮現出淡淡的金色紋路,紋路中流淌著混沌與道罰的力量,如同天地法則在他身上顯現。
    他雙手結出的印訣不再是之前的蓮花初綻,而是化作一柄擎天巨斧的虛影——斧刃上流轉著紫金二色,紫的是道罰之雷的毀滅,帶著劈啪的電光,仿佛能摧毀一切邪惡;金的是混沌之氣的本源,帶著蒼茫的氣息,仿佛能包容一切存在,正是混沌與道罰的力量交織而成,斧身則刻滿了天地初開時的古老符文,那些符文自行流轉,散發出開天辟地的氣息,那是他從混沌母樹處領悟的“開天”真意,蘊含著創造與毀滅的極致力量,能劈開混沌,孕育萬物。
    “破陣!”他沉喝一聲,聲音中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決心,聲波化作實質的氣浪,氣浪上帶著混沌符文,衝得前方的靈氣分身微微晃動,分身手中的長戈都險些脫手。
    巨斧虛影帶著撕裂天地的威勢狠狠劈下,斧風掃過之處,空間都被劈出一道黑色的縫隙,縫隙中流淌著虛無的氣息;靈氣分身如潮水般潰散,化作點點青光消散,消散的青光中帶著不甘的嘶吼;陣中的山川脈絡瞬間崩裂,發出“哢嚓”的脆響,仿佛整個天衍大陸都在震顫,大陸上的生靈都能感受到這股來自本源的悸動。
    守護者的本體被巨斧餘波震得連連後退,每退一步,腳下的碎石灘便塌陷出一個巨大的深坑,坑中湧出淡淡的靈氣,卻又被餘波碾碎;凝聚身體的靈氣都變得紊亂不堪,原本清晰的輪廓都變得模糊,模糊的五官中第一次露出了驚色:“你竟能以混沌化開天之力?”這等力量,早已超出了他對修士的認知,仿佛眼前站著的,是一位開天辟地的古神。
    任逍遙沒有答話,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趁勢追擊。他身影一閃,便已出現在守護者身前百丈之處,身影閃爍間,仿佛跨越了空間的距離,拳頭上凝聚著混沌之力,帶著破風之聲轟出,拳風未至,地麵上的碎石便已被震飛,形成一片真空地帶。
    他體內的混沌真液徹底爆發,將混沌鼎的威能催發到了極致。鼎身散發出的光芒比太陽還要耀眼,幾乎讓人無法直視,光芒中蘊含著吞噬一切的力量,連光線都能被吸入其中,形成一個小小的黑洞。
    混沌鼎口朝下,發出一聲震懾神魂的嗡鳴,如同遠古巨獸的咆哮,那嗡鳴中帶著吞噬一切的吸力,竟開始強行吞噬戰陣中逸散的靈氣,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靈氣漩渦,漩渦周圍的空間都在扭曲,仿佛連天地都要被這漩渦吸入其中。
    那些被守護者視為根基的靈氣,在混沌鼎中被瞬間提純,剔除了所有雜質,化作最本源的能量反哺給任逍遙,讓他的氣息節節攀升,愈發強大,周身的混沌氣流都變得凝實如實質,能看到氣流中流淌的符文,仿佛他的身體周圍,便有一個微型的混沌世界在運轉。
    守護者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知道,自己已經敗了,再堅持下去也隻是徒勞,億萬年的守護,或許就要在今日終結。
    他知道,若再不出絕招,恐怕就要敗在此地了。守護靈氣本源億萬年的執念在他意識中翻滾,如同沸騰的江河,最終化作一絲慘烈的決絕,那是守護最後的尊嚴,即便是毀滅,也要拉上敵人一起。
    周身的靈氣驟然收縮,如同潮水退去,從萬丈身軀縮成一團拳頭大小的青光,青光中蘊含著恐怖的能量,讓周圍的虛空都在微微顫抖;最終化作一枚青色的光點——那光點是他的本源核心,蘊含著他守護靈氣源頭億萬年的執念與力量,此刻卻要以自爆的方式,與來犯者同歸於盡,光點表麵閃爍著不穩定的光芒,仿佛隨時都會炸開,將這片天地都化為烏有。
    光點炸開的刹那,整個大陸邊緣的光壁都劇烈震顫起來,如同風中的殘燭,隨時都會熄滅;連光壁外的虛無都泛起了漣漪,漣漪中帶著毀滅的氣息;恐怖的能量風暴席卷四方,所過之處,碎石灘被刮去三尺,露出下麵堅硬的岩層,岩層上瞬間布滿了細密的裂紋;虛空都在扭曲變形,仿佛要被這股能量撕碎,足以讓尋常混沌境修士灰飛煙滅,連一絲痕跡都留不下,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
    任逍遙瞳孔一縮,不敢有絲毫大意。他能感覺到,這股能量足以將他重創,甚至身死道消,連輪回的機會都不會有,必須全力以赴,才能抵擋這毀天滅地的一擊。
    他識海中的古老氣息與混沌真液同時沸騰起來,那縷源自枯骨大妖的古老氣息,此刻散發出開天辟地般的威勢,仿佛沉睡了億萬年的古神終於蘇醒,在他身前迅速凝成一道金色的光幕,光幕上流淌著星輝般的光澤,光澤中蘊含著歲月的沉澱,仿佛能抵抗一切毀滅的力量。
    光幕之上,龍鳳雲紋與星辰符文相互交織、盤旋,形成一個個複雜的圖案,圖案中蘊含著天地運行的法則,竟形成了一方微縮的混沌世界——那是他以自身為鼎,以神魂為火,強行演化出的“混沌界”,界內有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山川巍峨,河流奔騰,日月交替,星辰閃爍,蘊含著包容萬物、化解一切的至理,連時間的流速都與外界不同,界內一年,界外一瞬。
    能量風暴撞入混沌界的瞬間,便如泥牛入海,被界內的混沌氣流層層化解、吸收。風暴在界內肆虐,掀起萬丈巨浪,摧毀了無數山川,卻無法撼動混沌界的根基,反而被界內的法則慢慢同化,成為這方小世界的養分。
    最終,風暴化作一縷縷最精純的靈氣,融入界內的山川河流之中,讓這方微縮世界愈發穩固、生動,河流變得更加清澈,能看到水底的沙石;山巒變得更加巍峨,山頂覆蓋著皚皚白雪;連空氣中都多了一絲生機,仿佛能聞到花草的清香。
    風暴散盡,守護者的身影重新凝聚,卻已變得透明如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周身的靈氣稀薄得仿佛隨時都會潰散,連雙眼的光芒都黯淡了許多,隻剩下最後一絲意識在支撐著他的存在。
    他怔怔地看著任逍遙身前的混沌界,那方小世界中靈氣與混沌交織,竟演化出了初生的草木,嫩綠的芽尖頂著露珠,在混沌氣流中輕輕搖晃——那是連他守護億萬年的靈氣本源都無法做到的奇跡。又緩緩望向光壁後那團跳動的淡青色光團,光團此刻正散發著親昵的波動,如同稚子撲向母親,顯然已認可了任逍遙的存在。
    “億萬年了……終於等到能承載本源的人。”守護者的聲音帶著無盡的釋然,像是卸下了壓在肩頭的天地重擔,透明的身軀漸漸化作點點青光,如同螢火蟲般緩緩融入任逍遙的混沌界,“此界能容混沌,亦能納靈氣,你既身負開天之力,又心懷守護之念,當得起這份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