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3年 4月23日，晚上21點12分
    櫃子？
    門後是櫃子，看樣子是個房間。
    沈蔻蹲在櫃前又等了片刻，確認屋內沒聲才將櫃子收進空間。
    被遮擋的是間書房，窗簾沒拉，窗外月色朦朧，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再次確認無人後，沈蔻和陳謊的肩膀稍稍放鬆了些許。
    說是書房，但一本書都沒有，桌上也沒什麽紙張，陳謊開始翻找櫃子，沈蔻倚在窗邊查看外麵。
    和想象中差不多，內部也有巡邏隊，一隊最少六人，均配備槍支。
    按目前的位置推斷，他們此刻應該已經身處四號據點內，三號據點在前麵。
    而防空洞的入口設在書房，不出意外他倆此刻所在的正是這處據點主人的居所。
    陳謊沒搜到什麽有用的東西，轉而看向正在繪圖的沈蔻。
    沈蔻，“搜到什麽了嗎。”
    陳謊，“木有，感覺又要撲空了，也不算撲空。”
    有收獲，但潛入工作真的是又臭又長又麻煩，耗神又耗力，陶慕風科室的人是真有本事。
    沈蔻輕壓門把手，門軸轉動時幾乎沒發出聲響，二人迅速閃出門外，狹長的走廊空無一人。
    據點主人和家人都不在這兒住，除了正麵入口處有專人把守，自建房內其他地方大概率都是空著的。
    搜尋無果，沈蔻動了想出去的心思。
    陳謊握住沈蔻的手小聲嘀咕，“幹嘛搞得你老公跟花瓶一樣，咱倆一起潛入啊。”
    沈蔻，“我一個人更方便。”
    “無情.......” 陳謊還沒說完就被丟進了空間，“哼，的女人。”
    接下來的路，每逢可能與巡邏隊撞上時，沈蔻都會閃身進入空間暫避。
    她如此反複數次，直至摸到一處房屋附近，排泄物、屍臭、酒精、消毒水、血腥味、什麽東西發酵的味道撲麵而來。
    熏得頭疼，沈蔻再次進入空間。
    陳謊在沙發上撐著腦袋，“您好，我看不清，請問這兒又是哪裏。”
    沈蔻拿出草圖，“不清楚，好像找到了。”
    這地方絕非尋常，不過四號據點比預想的大得多，但建築簡陋，僅部分房屋能抵禦蟲災，顯然是後來倉促擴建了不少。
    陳謊開始活動筋骨，“一起啊，坐著好無聊。”
    沈蔻埋頭完善地圖，截至目前，四號據點的布局已被她記錄下一半。
    按這進度，隻要不出意外，天亮前便能將整個據點摸透。
    倘若能在這裏找到與邪教相關的實證，那她和陳謊便不必再費力氣往三號據點摸了。
    屆時將證據交由盧育德等人，由他們聯合軍方出麵處理即可。
    “......點處理啊，然哥說了，這兩天都得清理好。”
    “在搬啊，就咱們幾個人，速度還能多快。”
    “屍塊丟坑裏去，等會把那幾個活著的也一塊丟裏。”
    “能不能讓我們先玩玩再丟。”
    “趕緊，這種時候還耍嘴皮子，小心然哥揍你。”
    剛出空間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幾人的交談聲，沈蔻和陳謊貼著房屋側麵蹲下，繼續偷聽。
    後續有用的內容不多，隻聽出這六人似乎是今天剛開始準備處理屍體，打算趁著夜色濃重將屍體集中起來焚燒。
    陳謊小聲調侃，“還是漏風咯。”
    今天早上才剛把消息傳回去，夜裏這兒的人就動起來處理屍體了。
    沈蔻，“現在 02 基地能接到消息的高層屈指可數，排查範圍又縮了一大圈，挺好的。”
    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被人扛出來，總共三十一具。
    陳謊的臉色越來越差，“這些屍體為什麽沒有頭發。”
    他不願細想，可這些男屍、女屍的腦袋都光禿禿的，加上接下來被帶出來的幾個活人，渾身上下被粗麻繩綁得嚴嚴實實，腦袋同樣剃得精光。
    沈蔻，“我知道你懷疑什麽，也不是沒可能。”
    伲主法會，天法會，可能就是改了個名字。
    那群人將活口割喉後丟進屍堆，隨即潑上液體點燃。
    火起之後，他們又陸續搬來不少家具扔進火堆。
    這六人今晚要處理的不止一處，搬東西間隙其中一人忍不住抱怨，問能不能再喊些人來換班，但他們嘴裏的然哥隻讓他們仔細處理。
    沈蔻，“這幾個多半是親信之類的人物，今晚先跟著他們吧。”
    c1.
    許柯寧，“聞到什麽了嗎。”
    趙朽，“沒，下一個吧。”
    何陽雪扶額，“天呐。”
    許柯寧像人機，趙朽像狗，難道今晚真的要讓趙朽把 c1 的房子聞個遍嗎。
    賀鯉淺笑，“看樣子咱們今晚要加大班了，幸好我吃飽來的。”
    何陽雪隨意應付了幾句，身旁的賀鯉卻像是沒察覺般，依舊興致不減地閑聊著。
    直至來到下一戶閑置住宅，何陽雪轉頭，“賀部長，工作期間咱們還是聊些正事吧，不然我會分心。”
    賀鯉一怔，隨即笑道：“我是看你有些無精打采的，想著讓你精神些。”
    拋開立場，賀鯉的性格很好，但何陽雪不可能拋開立場，賀鯉很危險。
    肖科長剛將門打開，趙朽忽地一個踉蹌，身子不穩撞向賀鯉。
    賀鯉本能反應扶了他一下，隨即嫌棄推開甩了甩手。
    趙朽若有所思地盯著賀鯉道歉，“不好意思賀部長，我忘記自己帶著腳銬了。”
    雖說演得蹩腳，何陽雪還是及時插進來打哈哈，示意趙朽進門。
    賀鯉死死盯著自己的手，厭惡之色絲毫未減。
    方才扶趙朽時，她的指尖分明碰到了對方的胳膊。
    肖科長見賀鯉臉色不對，連聲開口，“我們部長有很嚴重的精神潔癖，不喜歡觸碰犯人。要不部長您先去洗洗手吧。”
    何陽雪從包包裏拿出小玻璃瓶，“這裏麵是香皂沫。”
    賀鯉拿著玻璃瓶頭也不回地走了，肖科長見狀跟了上去。
    鄭珣歎了口氣，“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太慢了。”
    整個 c 區啊，還不單單是 c1 。
    趙朽，“是的，鄭部長，我也需要休息。”
    何陽雪，“你現在休息太早了，進去。”
    趙朽的手動了動，王圖圖一個眼刀過去，“你又要幹什麽。”
    趙朽笑意不減，“我想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想和他們講講，您別誤會。”
    許柯寧將他拉進房間，“什麽？”
    “我忽然在想，我覺得熟悉特殊的味道，應該都是和吃人有關的。” 說著，趙朽忽地歪頭， “但我也有不吃的人體組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