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罰烙印烙逆鱗
    混沌雷池的罡風裹著血腥氣，將破碎的神魔骸骨卷成旋渦。我盤踞在檮杌顱骨堆砌的祭壇上，新生的逆鱗泛著暗金色澤。白矖留下的那枚銀鱗正在心口發燙，像團冰焰灼燒著經脈——昨夜吞噬的玄武精血，此刻正在妖丹中翻湧。
    "時辰到了。"
    虛空裂開猩紅縫隙，九條青銅鎖鏈垂落雷池。鎖鏈盡頭拴著具腐爛的龍屍，龍角上刻滿梵文。我認得那具屍骸，三百年前它還是西海龍王最寵愛的三太子。
    "罪妖燭明，承天敕令——"
    雷鳴般的宣判聲中，三十六尊金甲神將踏雲而現。他們手中的降魔杵結成雷網，將我死死壓向祭壇。我佯裝掙紮，蛇尾卻悄悄纏住龍屍的脊椎骨。
    為首的巨靈神將擲出敕令金符，雷池瞬間被佛光籠罩："今以天罰烙印，鎮爾永世妖魂！"
    金符觸及逆鱗的刹那，混沌青蓮突然暴走。根須刺穿神將的黃金甲，貪婪吮吸著佛光中的神力。我趁機咬斷兩條青銅鎖鏈，龍屍的眼眶中突然迸發幽藍鬼火。
    "放肆！"巨靈神將的降魔杵砸向我的七寸，卻在觸及逆鱗時被震碎。我吐出含在喉間的玄武毒液，佛光屏障頓時腐蝕出破洞。
    "這就是所謂天罰？"我嗤笑著扯動鎖鏈，龍屍的骸骨化作利箭射向神將，"不如讓我教教你們，什麽叫真正的審判！"
    雷池突然陷入死寂。所有神將如泥塑般僵立，他們眉心浮現出與我相同的逆鱗紋路。我撫摸著心口銀鱗，終於明白白矖的算計——昨夜她讓我吞噬的玄武精血，竟含著她篡改過的天罰烙印。
    "你...你竟敢褻瀆天道！"巨靈神將的黃金甲寸寸崩裂，露出底下腐爛的佛骨。
    我遊弋到他麵前，豎瞳倒映著他驚恐的麵容："當你們把妖族煉成坐騎時，就該想到今日。"混沌青蓮的根須紮入他天靈蓋，屬於神將的千年修為盡數灌入妖丹。
    其餘神將想要遁走，卻被龍屍噴出的鬼火困住。他們的金身開始融化，露出本相——竟是靈山腳下偷食香火的鼠精！
    "原來所謂神將，不過是披著金箔的醃臢貨。"我碾碎最後一塊黃金甲，青銅鎖鏈忽然發出悲鳴。龍屍的脊椎骨裂開縫隙，露出裏麵漆黑的蛇棺碎片。
    正當我要觸碰碎片時，雷池穹頂降下血色雷霆。比之前猛烈百倍的天威將我壓入雷漿，逆鱗處的銀鱗開始發燙。白矖的聲音在識海炸響："快吞下蛇棺碎片！"
    我張口咬住碎片的瞬間，整座雷池開始坍塌。無數神魔殘魂哀嚎著被吸入碎片，混沌青蓮的根須瘋狂生長，竟在雷漿中織成蓮花王座。
    血色雷霆凝聚成天道法相，那是個沒有五官的巨人。祂掌心浮現的烙印符紋，與白矖篡改的版本截然不同——這才是真正的天罰烙印！
    "孽畜，伏誅！"
    烙印符紋壓下的刹那，我體內的蛇棺碎片突然共鳴。那些被吞噬的神魔記憶在靈台閃現：女媧補天時暗藏的裂縫，共工怒觸不周山的真相，還有...白矖被弑神槍貫穿時，嘴角那抹解脫的笑。
    "原來如此！"我任由烙印烙在逆鱗，劇痛中放聲大笑，"所謂天罰，不過是掩蓋你們罪孽的遮羞布！"
    混沌青蓮突然綻放，花瓣上的大道銘文化作鎧甲。本該摧毀元神的烙印之力，此刻竟在重塑我的妖骨。天道法相發出怒吼，雷池中所有神魔骸骨匯聚成滅世雷矛。
    "小心！"
    白矖的蛇棺撞破虛空，替我擋下致命一擊。棺蓋碎裂的縫隙間，我看到她被弑神槍釘住的真身——槍尖處纏繞的，正是天罰烙印的本源之力！
    "記住，烙印既是枷鎖..."白矖的虛影從棺中浮現，銀發染著血汙，"也是斬斷枷鎖的刀！"
    她握住我額間的逆鱗，將半截弑神槍尖刺入天罰烙印。難以想象的劇痛中，我看到洪荒初開的真相：第一批誕生的不是神魔，而是千萬具蛇棺！
    "現在，吞了它！"白矖將天道法相的心髒扯出，那是顆跳動的烙印核心。我咬住這顆金色心髒時，嚐到了瑤池聖水的味道。
    雷池徹底崩塌，我與白矖的蛇棺墜入歸墟。在意識消散前，我瞥見烙印核心中的畫麵：未來的我站在昆侖之巔，腳下是神族的屍骸，而白矖的蛇棺正在吞噬三十三重天。
    "這才是...真正的天罰..."
    當我再次蘇醒時，逆鱗處的烙印已成暗金豎瞳。混沌青蓮的根係紮進歸墟，正在吞噬此間的混沌本源。抬手輕觸豎瞳，竟能窺見萬裏之外玄天劍宗的鎮妖塔——塔底鎮壓的，正是我第一世褪下的蛇蛻。
    白矖的銀鱗從心口浮出，映出她留在我識海的謁語：
    "逆鱗開目日，萬神殿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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