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往生池底揭畫皮
    往生池的碧水泛著屍油般的熒光，我撕開池麵那層偽裝的祥雲，露出底下蠕動的血肉菌絲。月璃的仙骨被釘在池中央的往生柱上，那些貫穿她琵琶骨的桃枝，正將銀色的仙靈之氣抽向池底偽經碑林。
    "別過來！"月璃的逆鱗豎瞳滲出黑血，"池水會改寫因果..."
    我甩出萬妖幡，幡麵龍筋纏住最近的石碑。碑文記載的"妖族禍世"突然扭曲，墨跡化作黑蟲四散——它們啃食過的石麵露出真相：上古時期，是人族先撕毀了與妖族的血契。
    "改寫？"我踏碎滿地偽經碑，碑林深處傳來紙張翻動的沙沙聲，"不如燒個幹淨！"
    弑神槍尖挑起池水，巫火順著菌絲燒向池底。沸騰的池水中浮起無數空白生死簿，每本簿冊都連著月璃的仙骨。她的慘叫聲中，我窺見最黑暗的秘密：所謂六道輪回，不過是天庭用妖族精血繪製的騙局！
    "燭明...毀掉東側第七碑..."月璃的烏發開始變白，"那是我的本命碑..."
    萬妖幡感應到主人危機，幡麵龍筋暴起絞碎七塊偽經碑。碑體炸裂的刹那，池底升起青銅巨輪，輪輻上掛滿妖族的命牌——我的命牌赫然在列，上麵卻刻著玄霄的生辰！
    "移花接木！"我揮槍劈向命輪，刃口卻被因果線纏住。月璃的仙骨突然發光，池水中的偽經開始重組："沒用的...除非..."
    "除非斷因果？"我扯斷腕間青銅鈴鐺，那是白矖留下的鎮魂鈴，"那就斷個徹底！"
    鈴鐺碎片劃破掌心，妖血濺上命輪。那些被調換的命牌突然暴走，玄霄的命牌炸出天魔幼蟲。月璃趁機掙脫桃枝，她殘缺的仙骨插入命輪軸心："轉動它！逆轉三千年因果！"
    弑神槍卡進輪齒的刹那，往生池底裂開深淵。我看見了——真正的六道輪回盤深埋地脈，表麵覆蓋著厚厚的妖族屍骸。那些號稱轉世的神仙，不過是從屍堆裏挑出品相好的妖魂，洗去記憶再塞進人胎！
    "原來輪回是場騙局..."月璃撫摸著輪盤上的騰蛇圖騰，那是白矖被抹去的功績，"我們才是被食用的牲畜。"
    池水突然倒灌，玄霄的投影在漩渦中顯現。他手中的生死簿正在燃燒，書頁灰燼裏爬出天魔幼蟲："既然看到了，就永遠留在這裏當養料吧！"
    萬妖幡卷起陰風，吞食著四散的天魔卵。我抱住虛脫的月璃躍上青銅輪，弑神槍刺入輪回盤裂縫："白矖說得對，這醃臢天地..."
    輪盤崩裂的轟鳴中，三千偽經碑同時爆炸。我借著衝擊波衝出池底，身後是玄霄氣急敗壞的嘶吼："你毀不掉所有！每重天都有..."
    "那就一層層掀過去！"我捏碎手中命牌殘片，玄霄的投影應聲炸裂。月璃忽然劇烈咳嗽，她的仙骨正在吞噬妖血："我的身體...在排斥白矖的..."
    話未說完，她心口鑽出桃枝嫩芽。我扯斷枝條時，發現上麵纏著發光的因果線——另一端竟連著我的逆鱗！
    往生池徹底坍塌，我們在墜落的偽經碑雨中穿梭。月璃的指尖輕觸我新生的妖骨："答應我...若我徹底妖化..."
    "你不會。"我斬斷她頸後的傀儡絲，"因為從今日起..."
    萬妖幡卷起腥風血雨，池底偽裝的祥和假象徹底破碎。那些被篡改的命牌化作灰燼，露出底下真正的洪荒史碑：
    "妖曆三千載，媧皇斬善屍。蛇棺鎮惡念，弑神亂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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