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因果殿中竊天機
    因果殿的青銅門在萬妖幡下呻吟，門環上銜著的睚眥獸首突然睜眼。我撫過獸首額間的天罰烙印，嗤笑道："用怨氣衝天的凶獸鎮守因果，倒是應景。"
    月璃的指尖凝出桃枝匕首，刃尖挑開獸首獠牙後的機關："門後七步有往生陣，陣眼嵌著輪回盤的..."
    話音未落，獸瞳迸發血光。整座因果殿突然翻轉，我們墜入顛倒的鏡麵世界。無數因果線從鏡中射出，纏住我的逆鱗豎瞳——每根線都係著白矖與女媧博弈的殘影！
    "小心！這些是因果鏡！"月璃揮動桃枝斬斷纏向脖頸的銀線，斷開的線頭卻化作女媧虛影，"她們在抽取記憶..."
    我任由因果線刺入豎瞳，混沌青蓮的根係紮進鏡麵。當第一根因果線崩斷時，洪荒初開的真相傾瀉而出：
    混沌元年
    白矖銀尾掃過初生的三十三重天，女媧正在捏土造人。補天石懸浮在她們之間，石中封印著躁動的混沌本源。
    "以人族為器皿，終遭反噬。"白矖指尖點在第一個泥人眉心，泥人突然生出蛇尾。
    女媧拂袖擊碎泥人："惡念當誅！"
    碎石中騰起黑霧，凝成我的第一世妖身。
    巫妖大戰
    不周山巔，白矖用弑神槍挑落共工額間魔種。女媧的補天石卻突然碎裂，將魔種封入山體。
    "你竟用我的槍做封印？"白矖的銀鱗沾滿巫血。
    女媧將碎石灑向人間："惡念不除，何以補天？"
    碎石落地成棺，正是三千蛇棺雛形。
    封神劫起
    往生池底，女媧善屍正在篡改洪荒史碑。白矖的蛇尾纏住她脖頸："你我都不過是天道的棋子！"
    "錯了。"女媧善屍笑著消散，"天道，是吃棋子的那張嘴..."
    記憶洪流突然中斷，因果鏡裂開蛛網紋。月璃嘔著血抓住我的手腕："快走！輪回盤在改寫因果線..."
    整座因果殿開始坍縮，鏡麵碎片化作利刃風暴。我扯斷纏在妖骨上的因果線，每一根斷裂的線都傳出女媧的歎息："宿命難違..."
    "去他娘的宿命！"萬妖幡卷起腥風，幡麵龍魂啃食著鏡中幻象。月璃的桃枝插入地磚縫隙，撬起一塊刻著騰蛇紋的方磚——下方暗格裏，半塊殘缺的輪回盤正泛著幽光。
    玄霄的怒吼從殿外傳來："妖孽！你敢動輪回盤..."
    "有何不敢？"我碾碎暗格封印，輪回盤入手刹那，三十三重天同時震顫。盤麵缺損處湧出黑色黏液，那是凝固了萬年的天道血痂！
    月璃突然按住輪回盤，她掌心被黏液腐蝕出白骨："盤中有白矖的..."
    話音未落，輪回盤迸發強光。我們的神識被拽入盤內世界，目睹了最駭人的真相：
    洪荒虛空之中，盤古巨屍漂浮。他的脊柱化作三十三重天，髒腑孕育出女媧與白矖。而那顆本該沉寂的盤古之心，正在有規律地搏動——每跳動一次，就有千萬妖族被抽幹精血！
    "所謂補天，補的是盤古之心的裂痕。"白矖的殘魂從輪回盤溢出，銀鱗暗淡無光，"女媧與我，不過是心髒表麵的兩道裂紋。"
    無數記憶碎片在盤內飛旋：
    女媧斬落的惡念化作蛇棺
    白矖剝離的善念凝成補天石
    我們的每一次輪回，都在為盤古之心供能
    月璃突然慘叫，她的仙骨與輪回盤產生共鳴。盤麵浮現出她的第九世——那世她不是凡人，而是女媧善屍的一縷分魂！
    "原來如此..."我捏碎輪回盤邊緣，黑色黏液噴湧而出，"所謂情劫，不過是天道抽魂的魚鉤。"
    因果殿穹頂突然炸裂，玄霄的本體破空而至。他手中的弑神槍纏繞著天魔觸須，槍尖正對著輪回盤核心："把盤古之心的秘密交出來！"
    萬妖幡與弑神槍相撞的刹那，輪回盤徹底碎裂。盤內封存的盤古心血濺滿殿柱，那些沾染血漬的因果線突然活過來，將玄霄纏成血繭！
    "不——！"玄霄的獨眼炸開，天魔幼蟲從他眼眶湧出。被盤古心血汙染的天魔瘋狂啃食宿主，玄霄的皮膚下鼓起無數蠕動的肉瘤。
    月璃拽著我衝向殿外："快走！三重天要塌了！"
    身後傳來玄霄非人的嘶吼，他的脊背裂開肉翅，弑神槍與天魔觸須融合成猙獰的骨刃："你們...都得死..."
    我們撞破因果殿南窗時，整座宮殿已被血肉菌絲覆蓋。玄霄異化的身軀撐破穹頂，天魔幼蟲如暴雨般灑向三重天域。那些沾到幼蟲的神將瞬間妖化，南天門的白玉階開始滲出膿血。
    "去幽冥！"我斬斷追來的觸須，萬妖幡卷起腥風，"白矖的蛇棺在吞噬十八層地獄..."
    月璃卻望著自己逐漸透明的雙手："我的魂魄...在和女媧善屍共鳴..."
    她心口的桃枝突然開花，每一片花瓣都映出一重天域崩塌的景象。
    三重天的日輪在此刻碎裂，玄霄完全天魔化的身軀遮天蔽日。他骨刃揮過之處，空間留下永不愈合的傷口："把盤古心血...給我..."
    我吞下輪回盤殘片，混沌青蓮在丹田綻放新蕊。妖骨上的巫紋亮如星辰，弑神槍感應到盤古心血的氣息，竟調轉槍頭刺向昔日主人！
    "你以為...咳咳...能掌控弑神槍？"玄霄的肉翅被自己的兵器洞穿，黑血澆滅了半重天的神火，"它早被..."
    "被盤古心血汙染？"我接住墜落的弑神槍，槍身巫紋正吞噬天魔黑血，"正合我意。"
    三重天徹底崩塌的轟鳴中，我們墜向燃燒的雲海。月璃用最後力氣捏碎桃枝，花瓣化作渡船載我們衝入幽冥裂縫。身後，玄霄的咆哮震碎九霄：
    "縱使三十三重天盡毀...我也要...啊啊啊！！"
    渡船被幽冥鬼氣吞沒前，我瞥見四重天的仙女們正在妖化。她們雪白的羽翼生出肉瘤，手中玉瓶滴落的不是瓊漿，而是盤古心髒滲出的膿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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