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萬骨階成通天路
    昆侖墟地脈深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十萬具妖聖骸骨懸浮於空。燭明赤足踏在血色陣圖中央，吞天戟插在陣眼位置，戟尖不斷滴落黑金色妖血。每滴血珠墜地便化作丈許高的白骨妖兵，它們機械地搬運著同族遺骸，將森森白骨砌成直抵九重天的階梯。
    “還不夠！”伴隨著這聲怒吼，隻見燭明突然間揮舞起手中那沉重而鋒利的長戟，以一種決然的姿態猛地朝自己的左臂斬去。刹那間，鮮血如泉湧般噴射而出，濺灑在空中，仿佛將半邊蒼穹都染成了一片猩紅之色。
    與此同時，原本就閃爍著詭異光芒的陣圖，此刻更是迸發出一道道刺目的血紅色光芒，猶如無數條猙獰的血蛇在空中狂舞。就在這時，大地開始劇烈顫抖起來，隻聽見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從地下傳來，緊接著一隻隻身軀龐大、周身纏繞著混沌之氣的古老妖物殘軀緩緩地從地底爬了出來。
    這些曆經漫長歲月侵蝕的骸骨顯得格外陰森恐怖，它們空洞的眼窩裏齊刷刷地亮起了幽綠色的鬼火，仿佛是來自九幽地獄的惡鬼之眸，讓人不寒而栗。
    位於西北方向的陣位之上，那頭名為九嬰的巨獸正盤旋在空中。它擁有著九個巨大無比的頭顱，每一個頭顱都同時張開嘴巴，噴吐出熊熊燃燒的焚天業火。那熾熱的火焰如同火龍一般席卷而過，所到之處，那些剛剛出土的妖骨表麵竟然紛紛浮現出了神秘的血色銘文。
    隨著這些銘文的出現，整個階梯的延伸速度驟然加快，眨眼之間便已經有八萬階台階成功成型。然而，就在這一刻，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巨響，眾人抬頭望去，隻見那天穹竟像是被撕裂開了一道巨大的蛛網狀裂縫。
    透過那道裂縫，可以看到三十六尊身著金色鎧甲、威風凜凜的神將踏著祥雲從天而降。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緊握著一根散發著強大靈力波動的捆仙索，顯然來者不善。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燭明隻是冷冷一笑，絲毫沒有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他那剛剛斷裂又迅速重生完畢的左臂，此時已經發生了驚人的變化。新生的手臂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暗紫色雷紋，看上去猶如一條條靈動的電蟒在皮膚上遊走。而在他的掌心處，則凝聚著一顆從混沌青蓮中提取而來的原始星核，散發出炫目光芒和磅礴能量。
    第一根捆仙索襲來的刹那，燭明化作萬千蛇影分散。真身卻出現在階梯七萬四千階處，指尖輕點某具三眼妖猿的顱骨。埋藏其中的上古禁製被觸發，妖猿骸骨暴漲百倍，獠牙咬住三名金甲神將腰腹。被撕碎的神將軀體尚未落地，便被階梯吸收成構築材料。
    "結誅邪陣！"神將首領祭出昆侖鏡，鏡光掃過之處，白骨階梯表麵開始結晶化。九嬰的業火撞上鏡光竟反卷回來，燒熔了東側三百台階。燭明逆鱗處的天罰烙印突然發燙，前世被斬仙台洞穿心髒的記憶洶湧而至。
    那撕心裂肺般的劇痛不但沒有讓他退縮半步，反倒如同一股洶湧澎湃的洪流，徹底激發起了他潛藏於心底深處的凶悍本性！隻見他那原本緊閉的額間豎瞳猛然一顫，一道細微的裂痕迅速蔓延開來，緊接著，第三道縫隙豁然張開！
    就在這一刹那，一輪神秘而古老的輪回鏡如同閃電一般從他那豎瞳之中飛射而出。輪回鏡的鏡麵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仿佛能夠洞悉世間萬物的過去、現在和未來。當鏡子映照到昆侖鏡時，竟將其三萬六千個前世所存在的破綻清晰地顯現出來！
    與此同時，他手中緊握的吞天戟也爆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裹挾著狂暴的時空亂流，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擲出！那吞天戟猶如一條咆哮的巨龍，在空中劃過一道耀眼的弧線，精準無誤地貫穿了昆侖鏡的每一處弱點！
    神將首領見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心中更是湧起一陣前所未有的驚駭！因為他驚恐地發現，自己視若珍寶的昆侖鏡竟然正在從邊緣開始崩解，化為一粒粒細小的星沙，如雪片般紛紛揚揚灑落而下！
    “哈哈哈哈哈……該收網了！”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燭明突然仰天大笑起來。伴隨著他的笑聲，他猛地用力一捏，掌中的星核瞬間化作齏粉！
    刹那間，十萬級由妖骨堆砌而成的巨大階梯同時劇烈顫抖起來！那些尚未被結晶化的台階突然間像是活過來一般，一根根鋒利無比的骨刺驟然伸展開來！這些骨刺如同惡魔的獠牙，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正在與眾多妖兵激烈纏鬥的三十三名神將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這些突如其來的骨刺無情地貫穿了琵琶骨！他們痛苦地慘嚎著，身體不由自主地被高高吊起，懸掛在半空中，遠遠望去，宛如一麵麵用血肉鑄就的猙獰陣旗！
    而他們體內的神血，則順著骨刺上的紋路緩緩流淌而下，在那寬闊的階梯表麵逐漸匯聚成一幅覆蓋千裏之遙的龐大獻祭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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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重天外降下滅世雷劫，卻為時已晚。當最後一名神將被抽幹精血，妖骨階梯迸發出貫穿三界的血色光柱。光柱所過之處，空間壁壘如蠟般融化，露出後方鎏金澆築的斬仙台本體。台麵上未幹的金烏血痕，正與燭明手中的吞天戟產生共鳴6。
    "原來你早算計好了。"九嬰望著階梯盡頭那輪被鎖鏈束縛的太陽，中間那顆頭顱露出恍然神色。金烏每掙紮一次，就有日精火雨墜向妖骨階梯，反而加速了台階的淬煉。
    燭明踏著漫天火雨拾級而上，每走一步身形便拔高十丈。當他踏上第九萬九千階時，已現出九幽玄冥蟒真身。蛇尾掃過處，尚未結晶化的台階盡數活化，化作骨龍撲向斬仙台基座。台側銘刻的"代天行罰"四字，正被妖血侵蝕成"逆天伐道"1。
    斬仙台突然劇烈震動，台心飛出三百六十柄斬仙飛刀。燭明不避不讓，任由飛刀穿透逆鱗，卻在傷口處生出混沌漩渦。吞噬過飛刀的鱗片轉為暗金色，輕輕震顫便發出刀鳴般的破空聲。
    當最後一級台階凝結完成，燭明已站在斬仙台邊緣。他伸手觸碰禁錮金烏的鎖鏈，嘴角揚起殘忍弧度："第十萬階，該用天庭太子的頭顱來鑄了。"
    西南方驟然亮起的金烏本源火，照亮了他身後緩緩浮現的十二都天神煞陣圖。陣圖中沉浮的弑神槍虛影，正與三十章將要現世的噬金烏情節形成完美閉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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