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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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夜鐵騎輕而易舉地打入白狼城內,他們踏過堆積成山的屍體,向著城北和城東撲去。街道上的每家每戶都空無一人,或是死了,或是逃亡,而這些空蕩蕩的房屋和腐爛的屍體被軍隊的火把燒得一幹二淨,餘燼在空中飄揚,清澈的天空也被火光吞噬。這座煉獄中甚至沒有人的哭喊聲,一切都顯得十分寂靜,殘城白狼的生命在這次大國的政治鬥爭中結束了。
    夜梓瞳首先帶人前往北堡,麾下的護王軍精英輕鬆擊潰了白狼守軍,鮮血流淌至城腳下,伴隨著震天的呼聲,護王軍殺入北堡,將入目的寶物都沒收掉,裝入一個一個大箱子中,然後集體搬運至馬車上運回燼燭。堡壘中的所有士兵全部盡忠,按照夜梓瞳的指令,他們殺進了尊龍密室,茱鳩正坐在窗戶旁邊,似乎在等待著什麽,她的瞳孔中映著烈火,久久沒能反應過來,似乎在懷念自己的過去......
    直到夜梓瞳拍了她的肩膀,茱鳩才回過神來,公主讓所有護王軍退出尊龍密室,然後緊緊鎖好了門,魔影將尊龍密室完全籠罩,兩人進入了衍生空間。以確保絕對沒人會偷聽。
    茱鳩的黑發散開,她恭敬地對魔公主行禮。
    “無牙勳那個小醜已經束手就擒了嗎?沒想到您是認真的,對這裏發動戰爭啊......雖然我不想看到這種場景,但為了燼燭,我尊重您的選擇。”
    梓瞳:“讓你來這裏防著他叛變果然是正確的,這麽多年辛苦了。”
    上官茱鳩:“是啊,國家還沒忘了我,我很感動。既然白狼城已經犧牲了,那女王陛下答應我的事呢,現在可以兌現承諾了嗎?”
    梓瞳:“當然,母後不會忘了任何一個為國家付出過艱辛努力的武者。我們找到了剝蛛,現在你就可以跟我回元夜去動手術了,給你換一雙新的眼睛——重現光明!”
    茱鳩點了點頭,那雙瞳孔原來黯然無色,在來白狼城執行夜幽蘭派給她的任務之前她就已經瞎了。她是插在無牙勳之前的一枚棋子,更是親手除掉了原來的白狼城主和她的女兒,將城主女兒扔進護城河裏,又把城主的屍體放在棺材裏珍藏起來。夜幽蘭會選中茱鳩,是因為她與那位城主的女兒十分相像,她輕而易舉地替代了她,編造出一個又一個完美的謊言:讓白狼守軍以為自己發了瘋病,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又借著‘瘋病’虐殺了所有反對自己掌控軍權的人;同時,她又讓無牙勳把自己困在小籠子裏,畢竟失明的人很難讓黑鱗會和公孫家族把自己的地盤拱手相讓,於是她利用無牙勳去統一白狼城,如果無牙芫血沒來打破她的計劃,統一大勢指日可待......直到局勢不可控了,她選擇了下下策——聯係公主來榨幹白狼城的最後一絲價值,也就是屠城。
    茱鳩:“就是這樣,另一個無牙小子比他更有本事,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想和他交個朋友。”
    梓瞳:“等眼睛移植成功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呢,走吧,回家,也該回去嚐嚐元夜菜了。母後說了,如果你不想執行危險的任務了,可以選擇做外交官,享受高薪資退休。”
    茱鳩:“隨便吧,我服從女王陛下的命令。”
    兩人走出城去,漫天的大火前,上官茱鳩將關於萬神門的情報都告訴了夜梓瞳,之後走進了艾扼之門,毫不留戀地離開了這座廢墟,去接受自己的光明。
    夜梓瞳率領大軍向城東攻去,萬神門的門主早早倉皇逃竄,留下幾千個為他賣命的信徒們抵擋燼燭大軍。這些手無寸鐵的人們紛紛跪下投降,夜梓瞳下令將這裏的資源全部“收回”,士兵們辛勤的勞作著,完全不顧信徒們的哭喊聲。等一切都搬光了,士兵們把三個五個人作為一組捆在一起,連同門主的神像一起燒了,不論老小,一切都在烈焰中消失......
    夜梓瞳帶著數不清的戰利品回到了燼燭王宮,對女王講述了事情的經過,護王軍中的嶽鎮前來報告,大軍並未發現無牙芫血的下落,是否要繼續搜捕?夜幽蘭揮了揮手,語重心長地說:
    “你知道老將軍為什麽很難提拔你嗎?你很剛直,有能力又忠誠,但是對政治一竅不通,所以我通常不想讓你卷入政治中,你在關鍵時刻作為國家的後盾就可以了。至於無牙芫血——我們不能再動用國力去追捕他了,讓他在野外自生自滅吧。”
    夜梓瞳補充了一句:
    “請您去休息吧,嶽將軍,若將來國土有失,我還要仰仗您呢。”
    嶽鎮不想放著這個重罪犯不管,但在女王的權威麵前,他隻好灰心退下,並在暗中密謀追殺無牙芫血的事......
    夜幽蘭看出女兒的一些憂慮,她輕輕問道:
    “有哪裏不對嗎?”
    梓瞳:“您知道的,上官茱鳩說城裏遭到大掠奪,卻單單放過了萬神門,這根本不可能。她說她不清楚這次大掠奪是誰幹的,或許萬神門的人和這個幕後黑手有點關係呢。”
    幽蘭:“為什麽你不查線索,一把火把那裏燒了呢?”
    夜梓瞳站起身來,脫掉鎧甲,坐在母後身邊,喝了一大口茶水,然後講出了自己的理由:
    “這次戰爭的原本目的是抓芫血,但如果真抓到他就沒意義了,所以我想趁著大火轉移軍隊的注意力,同時隱藏他的行蹤。”
    幽蘭:“你還是太魯莽了,芫血不會笨到不知道跑的。既然如此,你給他派個新任務吧,讓他把那個逃跑的門主抓起來好好問問,然後盡快把情報傳達給你。嗯,按我的直覺,這件事沒我們想的那麽簡單......這背後有更大的事,去做吧,好孩子。”
    夜梓瞳點了點頭,離開了王宮,猩紅的魔光從身上爆發出來,紅寶石般的雙瞳散發出邪惡的力量。她狠狠拍地,影魔沼中爬出一隻怪物,其外表類似長著翅膀和六足的黑色雞蛋,這隻大影魔飛快地穿過艾扼之門,去尋找這位亡命之徒,一刻都沒有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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