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王權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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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百裏爻輕輕叩門,驚醒了熟睡中的芫血。本來他想無視,但這家夥沒完沒了的敲了下去,他隻好先去開門了。看到他彬彬有禮的樣子,自己也沒好意思發火,先洗漱,再用早餐,最後整裝待發。
百裏爻引芫血走出莊園,剛來第一天的莊園主確實會迷路,五畝大的房產,恐怕累死累活一輩子也買不起首付。他趕緊搖了搖頭,拋棄掉腦中不好的那些想法,跟著百裏爻上了馬車,前往白魔法師營地。
百裏爻:“您並不打算帶令正來這裏長住?難道刈沫陛下的條件開的不夠好嗎,幽蘭殿陛下究竟用什麽方法讓你死心塌地留在燼燭呢?”
芫血:“族人在我身邊讓我心安,我做不到拋棄親人們獨自來這裏做大富翁,我良心難安,更缺少安全感。”
馬車飛快地跑著,百裏爻放下了簾子,對著芫血點了點頭。
百裏爻:“我尊重您的決定,既然如此,我會如實稟告女王陛下。您的莊園以後不再由國家管理,維修和清潔都需要您自己付費,您可以不居住在莊園內,但是不許轉手賣給別人,這會讓陛下心寒的。”
芫血:“我明白,煩請轉告陛下,如果陛下想收回莊園的話,我絕無異議。”
馬車開著開著,似乎終於來到了一個不下雪的地方,再前方就是白魔法師們的暫時居住地了,一隻一隻小帳篷散落在營地各處,每五六個帳篷中間包著篝火,似乎在辦宴會。他走下馬車,抬頭一看,是白魔法屏障擋住了落下的大雪,魔法師們依舊像在緋幻夢島上時那樣,有說有笑,在篝火旁烤肉唱歌,這種樂觀的氛圍給芫血也逗笑了,他走過去加入宴會,分到了一隻蜜汁烤雞。
百裏爻暫時先離開了,馬車夫留在這裏等著芫血。他一邊吃蜂蜜烤雞腿,一邊好奇地問白月兒:
“能做一隻魔法船嗎,幫我到達天池彼岸,遇到天氣災害能幫我逃生的那種。”
白月兒撓了撓頭,跟周圍的魔法師們交流起來,他們迅速製定了一個方案,其中一個去設計圖紙了,餘下的人們討論著計劃的漏洞,展現出非常認真的樣子。
一直到了晚上,他們的圖紙稿件才剛剛設計完畢。白月兒找到芫血,跟他說了他們的大膽想法,以及研究咒語需要等待的時間。問題的難處在於魔法師們並沒有造船的資源,需要芫血自己拿錢去買,最後他們會幫芫血在船上刻下能操縱天氣的歐羅語咒文。白月兒把圖紙交給芫血,勸他好好休息,自己則是去和朋友們接著研究天氣魔法了。
芫血看著手裏的圖紙,畫的是一個單人乘坐的小船,設計十分精巧,比他隨心所欲做出來的那隻船強了不少。馬車夫送芫血回到莊園,正好那箱黃金還沒運走,他拿出造船的那部分,其餘的送給娘子做生意經費。
他躺在舒服柔軟的大床上,仔細想著下一步的計劃:
我不能荒廢了之前學的所有本領,旅程更不能半途而廢,不能沉浸在溫柔鄉裏了,等待期間起碼也得去學點真本領才行,明天起床去圖書館看看吧。)
就這樣,他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迷迷糊糊地看著在天空中懸著的大太陽,著急忙慌地去洗漱。他找到馬車夫,讓他帶自己前往北國圖書館。四匹馬慢慢地跑在結冰的地麵上,經過了一路的顛簸,芫血終於看到了前方那座金碧輝煌的建築,兩根巨大的黃金柱立在圖書館前,他輕輕用手摸了摸,觸感就像金色的寒冰,而整座圖書館的建築風格看起來和燼燭的千燈歌劇院十分相似,八成就是同一個建築師設計的。
芫血走到門前,被館長轟了出來,這人一副文質彬彬且不可一世的樣子,芫血對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差,想要硬闖卻又被他推了回來。
吳博淵:“對不起,圖書館隻對貴族和王室開放,在元夜,平民是沒資格借閱圖書的,難道您連這點規矩還不懂嗎?再不走的話,我就要叫巡衛來了。”
芫血:“哼。”
咽不下這口氣也隻能離開,他灰心喪氣地走出圖書館,來到旁邊一家小店吃午飯,老板向他推薦了最新上市的果酒,芫血好奇的嚐了一口,知道這是子卿的手藝,看來她已經有自己的市場了,而且大受好評。飯店老板是個熱心腸的老人,獨自一人忙來忙去,或許是因為今天比較冷,吃飯的人並不多,芫血多點了兩個菜,請老人家坐下和自己一起吃,
芫血;“那圖書館館長是什麽東西,我還以為是個君子呢,沒想到是上層社會養的狗。”
老人家跟芫血碰了杯,吃了些下酒菜,跟他吐露心聲:
“沒辦法啊,咱們這些窮苦人家,哪有資格讀書,每天累死累活賺點錢養活家裏人都夠難得了。不許平民百姓學習知識是女王陛下定的規矩,百姓家裏如果有偷偷藏書是要砍頭的,必須上交國家。那書隻要被拿進圖書館裏就再也拿不出來了,隻有豪強地主可以去借閱。以前咱們北國還有個職業叫‘書偷’,有些過目不忘的年輕人會趁玩上偷偷溜進圖書館背書,然後第二天一早抄出來供大家讀,陛下聽說以後雷霆震怒,直接派出軍隊來搜捕‘書偷’,抓到就當街斬首。這將近十年來啊,可沒人再敢提這檔子事了,別說讀書,周圍幾裏哪能找出幾個認字的文化人啊。”
芫血給老人家夾了一些牛肉,喝下了冷冰冰的果酒,看著那座壯麗的圖書館,它就是王權和統治的象征,讓百姓們畏懼而不敢接近,在王權時代,這就是知識的意義——觸碰便死。
“那些豪強和地主家裏的孩子讀了書好繼承他們家裏的官位,對吧?世襲,哪能輪得到外人呢。”
老板點了點頭,又勸告芫血說:
“您也離那地方遠點吧,讀書哪有命要緊啊。我告訴您啊,要不是因為您有無牙血統,那館長才不會對您算是客氣呢,換平時有人敢明目張膽的闖圖書館,是要抓住交由女王親自定罪的,那被押送到王城的人可都再也沒回來過,據說在刑房裏還有吞火炭的酷刑呢!”
芫血:“好一個王權社會,陛下真的是至高無上,既然她想獨占所有知識和秘密,我們這些普通人還能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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