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係統內的神秘存在
    “人族斷裂的指甲？”他下意識形容，立刻嚇了一跳，小心翼翼靠近，然而還未接近丈許，一股令人毛骨悚然、毀天滅地的威壓朝神魂籠罩，神識仿佛暴風雨中前行的破爛布船，稍一運轉就會四分五裂。
    “退！”危機當頭，李慕生毫不猶豫退出係統，回歸外界瞬間，一切怪異凶險煙消雲散，他目露驚駭，身形顫抖——再靠近半步，神魂恐怕會完完全全潰散！
    “那片斷裂的指甲究竟是什麽存在所留？”嘴唇顫抖，心悸自語，剛剛的威懾不單單是境界壓製，更是生命本質的天壤差距，僅一枚指甲都如此強勢，可想而知其主人身份多麽不可思議。
    “祂？”腦子裏蹦出一個響徹靈域的名字，李慕生咽咽喉嚨不敢深究，係統的地罩下有關於那位的痕跡，好像說得通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祂都慘遭分屍，這世界的力量到底有無盡頭？”
    茫然半晌，他使勁搖頭甩掉忐忑，莫看他離真仙境隻隔合道境界，可仍舊與螻蟻無異，決定合道之前都不取出那片指甲，否則失去係統隔絕，此物現世刹那就是他的輪回之日。
    係統的體悟灌法而入，這一修煉二十數載匆匆流逝，神魂小人凝聚額頭閉目觀想，一身氣息已隱隱超越普通煉虛後期強度。“從此，日常修煉再無心魔障阻礙！”
    李慕生聲音略帶欣喜，第九層衍神法沒有特別神通，卻自帶更神奇的效果——化心魔障於無形！
    這對不缺高天品的他而言實乃一等一的好消息，心魔障不生便能持續打坐，若丹藥足夠，約莫兩千載就可水到渠成突破煉虛中期。
    小憩半日，李慕生神奕奕站起，魂念一動，三枚滅世印碎片裹在魂浪裏奔湧而出，其中兩枚不呈完整相連形狀，另一枚猶如被削落的龍角，威勢強大不止一籌——正是魏陽山贈送的碎片，裏頭自帶藏身空間。
    李慕生煉化後仔細感知，卻無任何有用線索，龍角碎片裏的空間雖穩定，可遠比不上係統空間，一旦外界壓迫超過承受範圍就會被逼出來。
    “渡天滅世印乃是魂、空間屬性至寶，具備空間力量無可厚非，那另外四塊本源碎片蘊含了什麽能量呢？”他揣摩著，滅世印絕非一般開界至寶，集齊後說不定另有一番機緣。
    接著，召出滅世印碎片，李慕生神識一分，魂絲纏繞而去，魂道已滿足蛻變條件，而魂道至寶能助他一臂之力。
    下一刻，他的意識仿佛分成千萬股各自降臨幽暗之地，魂魄作為產生意念和形體生命的本源，法則蛻變本質是把這種本源進一步增強，問心、問道或外力是魂道蛻變三大途徑，李慕生本心堅定，自然毫不遲疑幻出心魔，一遍遍洗滌神魂。
    不知過了多久，李慕生盤坐的身軀猛地抽搐，麵龐喜怒哀樂轉化不停。
    “噗呲！”他喉嚨湧動，噴出一股漆黑魂煙。“這該死的心煞法則！”平複神魂後，他眸光陰沉——感悟魂道過程一開始順利，可心煞力量頻頻發難導致狀態時而中斷，若一直如此，沒有數千年苦修，魂道休想自然蛻變。
    “天縱道友為何看上這種不受掌控的法則之力！”李慕生氣急敗壞握拳，隻好抖袖召出五縷四級法則之絲，心煞始終入侵神魂，他沒有漫長時間等待。
    “吞！”神魂跳閃而出，先吸收三縷法則之絲，下一息神魂小人宛如吃了大補之物，渾身烏光流轉，一種神秘貴氣徐徐散發。
    山脈洞府中，李慕生持訣而站，暗紅神魂保持同樣姿勢對準魔婆天河殘魂，頓時天河魂魄和本體光芒大放，附近千裏地麵微微顫抖。他神情不變，兩手結出古怪手印，雙瞳盯著天河靈，口中念叨晦澀咒語。
    “嘩啦！嘩啦！”與此同時，神魂溢出一片片暴戾紅光，仿佛吞沒海岸的潮汐，一遍遍洗刷天河靈殘魂，紅光中遍布密密麻麻怪異符文，每閃爍傳遞一圈，天河靈周體血色就濃鬱半籌。
    九天九夜後，李慕生手印一散，整個人大汗淋漓虛脫靠牆坐下。
    “幸虧魂道先行四級，否則很容易前功盡棄。”瞅著天河靈眉心一顆正“燃燒”的血芽標記，他舒了口氣——天縱留下數十門心煞神通，這血煞分印正是其一，被種入血煞印不意味著隕落，而是會受心煞力量操縱，變成無自主意識的殺戮工具！
    以他目前掌握的心煞法則，僅能融一道血煞印，為方便收集生靈之氣煉黑石碑，他不假思索選擇了天河。“嘿嘿，聖女不是喜歡吞噬生靈麽，本座成全你。”
    彈彈天河靈麻木臉蛋，李慕生嗓子裏低沉一笑，接著祭出龍角碎片，靈力一注，魔婆天河本體開始無端沸騰，似有無形巨手撥轉泉水，水麵漸漸旋轉高漲形成深不見底的漩渦，最終魔婆天河縮小變形被吸進滅世印碎片，搖手打入一排封印，李慕生方才徹底放下心來。
    幾日後，邊陲仙城中，李慕生繳納靈石踏步而入，轉身去了各大店鋪購買虛無之海情報，和預料不同，這類消息不算值錢，花費數十極品靈石便收集好幾份。
    靈界雖以“靈域”為名，但九成區域都不是靈域狀態，一座座靈域之外的界域才是構成界域的主要部分，被統稱為“虛無之海”。
    當然他能入手的隻是最粗淺資料，僅包含時光靈域外十幾萬裏的虛無之海區域，更深層次的如各大勢力靈晶礦坐標、靈域寶物衍生地等皆無記載。
    “不急，本座親自了解就是。”路邊李慕生思索，靈域中勢力各有規矩，即使魔修地盤也並非無人管製，但虛無之海不同，由於遼闊無際，每年不知多少修士死無全屍，哪怕合體老祖也難以追蹤來龍去脈，更關鍵的是一般情況下煉虛生靈才能橫跨虛無之海，隨便收割一波都是巨額財富，當然高收獲伴隨高風險，若迎頭碰見不忌殺伐的煉虛巔峰乃至路過的合體，他自身也會被當小螻蟻掐死，“煉虛生靈的修羅場”
    是深靈界範圍虛無之海的貼切別名。“還是再把星空術第八層修煉了，增強幾分保命能力。”
    麵對凶險，李慕生不敢大意，城外偏僻山穀成了臨時落腳點，當他修完天涯遁無術第八層時，已是脫離劍宗七十餘載！“咫尺天梯的遁速如此之強！隻要不是掌握空間和風屬性的煉虛，應該追不上我的遁光了。”
    他臉上浮喜，更振奮的是鯤鵬瞞天術第九層的提前開篇介紹——從九層到最終第十一層便是“瞞天術”，恰中他預料，僅有三層的瞞天術不僅能繼續提升逃命手段，還另有一主功效：削弱天劫威力甚至延緩天劫降臨時間，這天劫不單純指主境界之劫，還包括懲罰修士掠奪天地的各種劫難，包括法體雙修的雙生殺劫以及合道境界的天地五劫，第五劫他聞所未聞，可法體雙修契機已然來臨。“把第九層瞞天術先學會，看其功效強弱，再決定何時開啟法體雙修。”
    一向謹慎的李慕生如此想，萬一瞞天術隻能延緩數十、百來年天劫，那修不修煉都無太大差別。
    接下來數月，李慕生在方圓十萬裏區域晃蕩，常去的地點共三處——瀑布、山脈及熔岩火山，透過氣層仰視星空，他心中隱泛激動。
    眾所皆知，時光靈域這柄鑰匙狀的龐大陸地沐浴在虛無之海裏，按理無論從哪突破靈域屏障都能抵達，隻是區別在於順利與否，因坐標無窮無盡，大部分都不安全，選錯坐標穿梭可能直接掉入險地！
    “有些對應坐標，合體生靈闖入也難以安然無恙。”李慕生心頭保持凜然敬畏，而相對安全的方法是找到“入海節點”，節點之外是無數前輩探索過的區域，天險已摸清，危險性小很多，他常去的三個地點正是情報裏的節點，從節點向上飛可比較安穩穿入虛無之海。
    在三個節點中比較數年後，李慕生最終選中熔岩火山區域，原因簡單——幾年內他親眼看見兩位煉虛生靈從火山區域穿梭，想來是非常穩定的通道。
    “臨走前，催動魔婆天河血洗幾支異族試試威力！”依自己習慣，他可不打算輕易放過時光靈域資源，二話不說一路北飛，直至見到兩座相連的頡利部落，方才目光狠辣停頓。“天河靈！”李慕生意念一動，滅世印碎片中飛出一道周體通紅、充滿暴戾之氣的人影。
    “殺！”一句吩咐後，高空灑落淅淅瀝瀝黑雨，刹那間凝聚成咆哮深海朝下方部落滾滾而去，哀嚎聲不絕於耳。踩在雲層上，李慕生麵無波瀾，每隔一息就有大量生靈之氣從泉液分離，被他鑽入瓶內等待血祭——用生靈之氣祭煉黑石碑隻是最基礎要求，後續靈域重寶需靠交易滿足。
    一柱香後，慘叫聲戛然而止，李慕生心滿意足離去，附近頡利勢力弱小，迅速屠戮後就該消失，否則引起高層注意，能否脫身則難說了。
    數天一晃而過，李慕生掃過濕漉漉的絕地，不假思索飛遁而逃，鏟除幾個頡利部落後為求穩不能繼續。此刻天河靈瞳孔已變得紅彤如血，充滿不加掩飾的瘋狂和戾氣，即使麵對主人李慕生也毫不收斂，仿佛饑腸轆轆的凶獸。
    對此李慕生心知肚明，種入血煞印後，天河靈等於替代他承受大部分反噬，一旦超出界限，聖女魂魄就會被心煞支配脫離掌控，不過他也有散掉心煞的術法，隻是較耗費法力。“滾進來！”李慕生朝天河靈一喝，其木然射回滅世印碎片，接著鯤魚鰭一展，人影無蹤。
    火山口節點空氣烏黑、死氣沉沉，爆鳴不斷，岩漿蒸發熱流。某日，火霧邊緣天邊靈光一閃，一道劍芒激射而來，眨眼到了火霧上空百丈，李慕生雙手倒背，神色淡淡凝望片刻，腳底微動再次激射，青色劍光激流之上筆直紮入高空，兩邊雲層風景急速倒退，他臉上略浮激動，此刻天河閣即將拍賣的仙火都拋之腦後——並非不想爭奪，而是金陽點用光後，他壓根沒資源和其他煉虛爭搶。
    “仙火榜上第七十五位的靈焰罷了，本座這次深入虛無之海，必得一朵更強的仙焰！”李慕生安慰自己，在莫名自信下當真忘了遺憾。
    凡界高空分四重，但時光靈域隻有一層飛沙屏障，狂風呼嘯處陰陰沉沉，不知延伸多少萬裏。
    李慕生袖袍一抖開啟劍盾，毫不畏懼上潛，狂沙一觸劍光立刻潰散，可越往上飛溫度驟降，寒氣濃鬱得讓兩側空氣凝結白霜，按理說如此冰寒普通風沙應冰封不動，可席卷的狂風暴雨絲毫不見凝固，晶瑩貼在劍盾上結成厚冰花。
    “這種程度的天險，阻擋不了咫尺天梯術！”暗中判斷後，李慕生手腕一抓，前方透明天梯赫然而生，他踏步登上頂層，數千裏距離一閃即逝，可落點依舊是一望無邊的褐風黃沙，由此可見時光靈域天際之廣超乎想象。
    “繼續！”煉虛後天梯術耗費法力不算誇張，他不遲疑大步一邁，轟隆隆前衝，就這樣一邊恢複法力一邊空間跳躍，數十次連閃後已遁至恐怖高度，四周寂靜無邊，除他外無任何生靈氣息，這高度空氣已凝固如泥石流，嘴鼻吸之不入，不過煉虛修士每寸皮膚都能自然汲取靈氣，倒毫不慌張。
    身形一停，李慕生麵前出現一抹反射白斑的霞光，一眼看去仿佛若隱若現的光膜，實際上這就是“靈域之膜”，據說由本源之物照射產生，能主動恢複並抵禦虛無之海落下的攻擊，保護時光靈域本體，當然一些太劇烈的波動可穿透，曾經兩位不知身份的大能在星空鬥法，隔空毀掉了時光靈域的某片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