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黑市賣藥
    “李道友打算在黑市買賣何物？”飛過一片雲海，餘萱閑聊問。“丹藥。”李慕生簡略回應。“道友神通驚人，竟還有時間煉丹？”餘萱眨美目驚訝。“李某天賦異稟，何必浪費天地法則饋贈。”李慕生不鹹不淡抽嘴角，笑眯眯道：“餘仙子是黑市掌舵人之一，能否少抽點水？這樣李某願意長期交易。”
    “妾身夫君一直以人族自居，人族修士在黑市地位很高，尤其如道友這般的手藝人！”餘萱沒滿口答應，隻表態會開後門。兩大煉虛聯手趕路暢通無阻，這日在一方凹形巨大空間旁停下，駐足下視，方圓千裏漆黑，李慕生施展瞳術看清“凹坑”裏是片被禁錮的隕石群，形狀怪異，大多像放大千萬倍的骨架。“難怪叫屍骨隕石群……”他右眼一縮笑道。
    “李道友四處逛逛吧，最近不是開市之日，留在這裏修煉的道友寥寥無幾，你莫要主動打擾，特別是定居在那的生靈。”餘萱遙遙一指東邊角落提點：“煉虛後期的屍族可不好惹，脾氣古怪，夫君也不願多搭理！”說完，她挺著孕肚朝中心骨架隕石飛去，幾息功夫消失無形。李慕生一掃她的玲瓏背影，暗暗搖頭：“魂魄氣息做不得假！兩人長相雖一模一樣，但她絕不是凡界的琵琶女！”
    近日趕路接觸，李慕生得知餘萱已一萬六千餘歲，從魂魄沾染的歲月氣息分析，此女的確沒有胡謅。單從修煉年齡看，就和凡界的琵琶女淩之遙對不上號——餘萱在閻羅坊市活躍萬餘年，經曆很好追查。可即使排除兩人是同一人，相同長相能用巧合解釋，那同樣懷著身孕就太詭異了。
    凡界的琵琶女淩之遙曾和一頭海族生下貫倪兒，李慕生金丹後期在元燕群島碰到她時，她依舊挺著大肚。淩之遙四處找異族生血脈，他一度認為是在修煉特殊邪門神通，後來再無交集，此女記憶便在他心裏淡化。
    “兩人都喜歡找異族生種，一定有所聯係……”李慕生不動聲色皺眉，如今見識遠超當年，強大的煉虛生靈幻出分身投影凡界並不困難，“而且要是擁有自我意識和主魂的分身，才能解釋魂魄氣息不同，或者和本座一樣煉化了類似遮天麵具的至寶。”
    他一念間考慮諸多可能，自己在遮天麵具下化身李飛雨，連魂魄都變得與外表一致，這種寶物雖珍奇卻非絕跡，煉虛中期的餘萱會不會是更強者的分身？李慕生陡然一驚，關鍵茫茫靈界中再度碰上這事，令他充滿困惑和警惕。
    下一刻，他不禁自嘲——掌控係統後，似乎從重修開始就疑神疑鬼，覺得全世界大能都在圍著他下棋，事實證明絕大部分離奇事是巧合，畢竟修煉到化神、煉虛境界的生靈，誰沒有幾件匪夷所思的經曆。“本座太瞧得起自己了。”李慕生甩掉雜念，聚起瞳術打量下方。
    閻羅黑市所在的屍骨隕石群範圍兩三千裏，算上邊緣虛無地帶也不超過萬餘裏，可這層空間內卻依稀分布著五股強橫氣息。“一頭屍族，一隻蟲族，三位人族！”通過魂絲反饋，李慕生精準判斷，他不便太過靠近那些生靈的洞府，以免被誤認為挑釁，平白生事。
    “不愧是煉虛雲集的虛無之海。”李慕生暗自感慨，時光靈域超級勢力的邊陲仙城坐鎮的煉虛也不過這數量，何況閻羅坊市目前處於休市，常駐煉虛不足往常半數。眯眼觀察一番，他選擇偏僻之地，遊水似的穿入屍骨隕石群。
    閻羅黑市裏遍布各種禁製，卻全是為了固定隕石。飛躍其內，不久後李慕生在一顆百丈方圓的黑灰隕石上停下，此石外表像一具人族體修骨架，像是人為修調而成。包括餘萱在內，隕石群原來的三名人族煉虛彼此居住很近，仿佛刻意如此。
    “相對虛無之海別的地方，各大黑市有一些秩序和條框，但也僅此而已。”李慕生眼睛微眯，人族煉虛抱團定居，分明是害怕那頭煉虛後期的屍皇暴起發難。為不顯得太特立獨行，他也挑中附近一塊隕石，和餘萱及另兩位煉虛人族互成犄角。
    李慕生神識一掃，口中發出輕咦——這顆隕石下竟有一座開辟成型的洞府，四麵石壁鑲嵌的夜明珠都未摘除，顯然是上一位煉虛生靈所留，可洞府裏並無值錢寶物，估計已被前主人拋棄。他大搖大擺走入，隨手合上石門。
    “下一次黑市之期在十六年後，等待這點時間不算什麽。”李慕生端坐洞府大廳盤算，億裏範圍內據說有十數個黑市，基本都比閻羅坊市繁華，奈何越是中心之處，碰上煉虛巔峰生靈的幾率越大，這裏反而是安全的。空間二級後加上功德靈袍的血遁術，能給他造成致命威脅的煉虛已是不多。
    “太無聊了！”他伸個懶腰，目中精光一閃，自言自語：“不如順手煉製一些七品丹藥備著，省得技藝生疏。”此話一出，徘徊於洞府上方的幾道神識紛紛隱晦一震。
    “轟隆！”李慕生手指往地上一點，一具數尺高的赤紅丹爐懸浮而出，六耳八蓋，彌漫厚重之力，丹爐一出現，洞府裏立刻擴散濃鬱藥香，仿佛一尊沉澱萬載的藥爐！“購買此物花了本座一百多塊靈晶。”他暗歎，目露迷戀撫摸丹爐，笑道：“老夥計，又要辛苦你了。”
    “哐當”一聲掀開爐蓋，李慕生鑽進爐內，輕車熟路清理上一次煉丹未刮掉的殘渣。準備就緒後，他雙手往泉液中浸泡一陣，神情當即肅穆。“分火術！”他張嘴吐出巴掌大火球，一道道筷子粗細的白色火苗飛舞，炙熱燃燒於洞府，瞬間火鼎散發驚人溫度。
    見狀，李慕生風輕雲淡抬眼皮，右手一翻，十幾個白玉瓶閃爍飛出，瓶子一蕩，十餘種各色靈藥粉末注入火鼎。“以李某的煉丹水平，三萬年份的靈草足以成事。”他麵無表情，往半空一彈，五株生機勃勃的靈草懸浮，最顯眼的是中間一棵，結著拳頭般大的紫色液態果實，凝而不散！
    “靈域重寶真元極果，這道友居然打算煉製增加神魂純淨度的十八曲壯魂丹！”“梅某雖不熟丹道，可也知曉這丹藥是七品中較難煉的，即使高手煉製成功率也不足一半，且大多是一、二天品的普通品質。”“新來的道友對自己手藝極其自信呐！”閻羅黑市的三名人族煉虛意識匯聚交流。
    “融。”洞府內，李慕生古井無波，往真元極果上一拍，幾株靈草滴溜溜一震，迅速融為濃稠黏液，與火鼎中藥粉混在一起，一切信手拈來，仿佛煉過無數回。“窺視丹師煉丹，幾位道友的行為越界了！”他一抬頭淡淡揮袖，強大魂力飛旋，立刻隔絕洞府場景。
    “煉虛初期竟步入魂道四級？”“難怪這道友擅長煉丹，控溫、分藥性等步驟都離不開神魂幫助。”人族煉虛震驚之餘不敢再窺探，四級法則神通可不是開玩笑的，同時幾人也恍然大悟，李慕生敢在黑市裏開爐煉丹，本身底氣定然不小。
    “餘仙子，這被你稱之為李飛雨的道友究竟是何來曆？”“妾身也是意外與其偶遇，本身和他不熟。”餘萱意識一動笑吟吟道：“李道友的空間術也頗為強悍，煉丹師果然不缺資源。”聽罷，另兩人讚同不已——在各種蛻變寶物層出不窮的深靈界，擁有強大賺取資源能力的煉丹師如魚得水，神通比尋常同階都要強勁，顯然幾人把李慕生誤認為是舍得往自身投入資源的丹師了。
    與此同時，備受矚目的李慕生正經曆煎熬——短短半日，火鼎裏的動靜戛然而止，焦糊之味飄散，甚至鼎蓋都掀飛砸中他後腦勺，爆爐的狼藉撕扯著他脆弱的內心，尤其靈域重寶真元極果也煉沒了……“沒關係，投資百顆靈晶演一場戲而已，隨便賣一批丹藥就能賺回頭。”李慕生一遍遍安撫情緒，為捏造大丹師身份，他特意學了幾年高端煉丹手法，施展出來很唬人，可假的終究不能成真，七品丹藥哪裏是他能嚐試的？毫無意外爆爐，而且他還要聚精會神隔絕洞府，防止他人意識侵入觀摩。
    數月後，洞府裏飄滿沁人心脾的藥香，枯坐的李慕生忽然睜眼，對準爐蓋虛空一拂，三枚淨果般的丹藥懸浮，周體氤氳寶氣閃爍，煞是瑰麗。“讓各位道友久等了。”他吐出濁氣撤掉禁製。
    “梅哲清拜訪李道友！”洞口禁製一消，立馬飛入紅袍男子，相貌普通，兩眼微小，貌不驚人，卻有種令人信服的氣勢，是煉虛中期。他入府後先朝李慕生含笑抱拳，一掃丹爐，雙目迸射隱晦震驚。
    “妾身就說自己沒看走眼！李道友的丹術令人折服。”最後走入的是餘萱，美目轉動打量李慕生。至此，屍骨隕石群定居的四名人族煉虛匯聚，除李慕生外另三者都是中期境界，這和虛無之海殘酷環境息息相關——一般煉虛初期進來就是送寶送命，但不包括掌握四級法則手段的初期生靈，在幾人眼裏，魂道四級的李慕生已有資格和他們平起平坐。
    主賓落座，李慕生略帶熱情招待三位同族，隕石群的屍族、蟲族卻沒關注，人族丹藥一般隻對先天族、半仙等少數種族起效，在大部分種族中並不流行。“此乃李某煉製丹藥時收集的多餘丹汁，不比煉虛靈酒差。”他一甩袖，斟滿三杯五光十色的靈液，醇厚丹香飄溢，梅哲清、餘萱及另一位名喚“秋宿尊者”的俊美年輕人連聲感謝，仿佛在參加盛大宴會。
    “李道友的丹藝如此出類拔萃，想必在本土靈域也是不缺資源的大人物，為何會選擇來虛無之海闖蕩？”秋宿尊者直言不諱，手中玉杯血光湧動，毫不掩蓋對丹汁的警惕。“李某得罪了一個大勢力罷了，迫不得已背井離鄉。”李慕生淡淡道，他早備好說辭，混跡虛無之海的生靈多少都有不為人知的往事，英雄不問出處是這裏的共識！果不其然，三人未繼續旁敲側擊，恭維幾句後，梅哲清率先開口：“梅某還未服用過高天品的十八曲壯魂丹，敢問李道友是否能割愛賣我一粒？”“妾身也購買一顆。”餘萱隨即插話。
    “壯魂丹本就是李某打算在開市後販賣的物品。”李慕生不遲疑點頭，語氣淡然：“八十枚靈晶一粒，已是李某最大的誠意，希望各位莫要還價！”壯魂丹是特殊丹藥，比尋常修煉丹藥昂貴，四天品品質一般售價百塊靈晶，他的確沒坑對方。
    “道友好魄力，這人情梅某記下了！”梅哲清痛快遞上儲物戒，餘萱點齊靈晶拍在桌上，秋宿尊者見價格合適也起意動，幹脆把最後一粒收入囊中。“我等告辭，期望李道友在開市之日給我們更多驚喜！”交談一陣後，三人識趣離去。
    “算上真元極果和原丹成本，我竟一次性賺了百塊靈晶！”洞府裏剛封閉禁製，李慕生就迫不及待抖出交易來的靈晶，整整二百四十塊差點晃瞎雙目。“來錢未免太容易了……”他激動語無倫次，幾個月來都在專研傀儡術、劍術，隻在最後關頭替換了三粒丹仙圖丹藥，什麽劫道守節點，統統沒有販賣丹藥便捷，而且煉丹師地位非同一般，能飛快建立人脈，不像傀儡師身份讓人避之不及。
    “以後售賣的丹藥隻能用我自己的精血提純。”李慕生暗忖，精血氣息能完美融入丹藥，外人感應不出異樣，誠然作為冒牌丹聖可能暴露細節，但他從未打算在閻羅黑市久留，暴露了無非換地方換身份重複老套路，開市之日收割資源就跑路。他悠哉抿口茶，眼睛笑成細縫。